第二章 節六 之 真理之眼(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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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4-12
龍哈德薩德 發電機控制中心

亞瑟三人花了四刻鐘的時間終於爬上這地獄階梯的一半,先前預估的五百多米高只是開始,後面還有更高的階梯。

如果只有亞瑟兩人或許不需要花上這麼多時間,然而布萊爾的確已經精疲力盡了,他是走兩階休息五分刻,最後時間越拖越長,幾乎是每踏出一步都可以讓他低頭喘息個十分刻。他臉色發白的蹲坐在走道旁,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滴落到腳下的鐵板上。

「布萊爾,你在這裡休息一下吧!」亞瑟蹲在他旁邊說:「我和薩斯吉想辦法進入控制室,在這之前,我需要你藏好自己!」

「你們去吧!」布萊爾無力的揮了兩下手,臉色蒼白的說:「我會在這裡等你!」

亞瑟點點頭後,他和薩斯吉隨即消失在充滿管路的那端。他們越接近上層時,那裡巡邏的警衛越密集。他們得趁著警衛交互巡邏的空檔在通道內穿梭,有時還得撂倒幾個警衛。

因為有囚犯逃離的關係,讓警衛們的警覺性異常敏銳,只要是一點風吹草動,都得讓他們仔細檢查一番才肯離開。

他們躡手躡腳的抵達一處T字形路口,如果不是亞瑟無意間瞥見非常不顯眼的圖示,光找一間控制室可能得把這裡全部走遍了才行。

而那扇門前方的入口處僅僅只有兩位警衛,從他們的對談得知,在前方還有一位警衛,他發出的細微步伐聲可以知道他很盡職的左右巡邏,他們三人的視線分別掌握這裡所有的出入口,可以說一點死角都沒有。

「亞瑟,怎麼辦?我們頂多可以撂倒門口那兩位,但他們前面那位是最難應付的,他隨時都能按下警報鈕……」薩斯吉氣吁吁說。

「交給我吧!」亞瑟拿起他們撂倒警衛後拿的槍。

「你還有體力啊?」薩斯吉說。

亞瑟貼著牆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說:「都到這裡了,再撐一下吧!我如果失手的話,就靠你了!」

薩斯吉點頭的瞬間,眼前的人早就衝出了轉角,這迅雷不及掩耳的戰略來的也太突然了吧。

警衛看見衝向前的亞瑟,驚慌失措下還沒拔槍的那刻,子彈早已來到額頭前,接著亞瑟踏上牆面,並且在空中飛撲向前。他的槍口早就已經瞄準那個位置,等待前方被擊倒的守衛倒地後出現的身影,果然如他預料的一樣,順勢的開了第二槍,子彈精準的穿過對方的頭顱。

「囚犯?」

亞瑟落地的瞬間引起長廊那端巡邏的警衛的注意,他轉頭看見兩具倒臥血泊中的屍體,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嚇了,原地怔了後立刻拔腿奔向前方的牆壁,只要按下警報按鈕,那麼那些傢伙就無處可逃了。

「這下糟了!」

亞瑟必須得繞過轉角才能瞄準那名警衛。這時見薩斯吉快步衝刺,朝亞瑟面前滑過來,他的手上覆蓋著紅色霧狀的火焰,就像是之前在飛船上拯救亞瑟那樣。

他到交會口時,向前一傾並躍上空中轉身,快速的將手上的火焰丟了出去,火紅的光束如同一支蓄力已滿的弓箭,直挺挺的飛射出去。

亞瑟只聽見那方向發出了沈悶的叫聲,又短又響亮。他站起來後一看,眼前的警衛只剩下雙腳站在按鈕前,其他的部分已經化成了一團灰燼。

那雙站立的雙腳使得亞瑟露出嫌惡的眼神,他對前方的薩斯吉說:「呃……這太噁心了吧!你還說我太殘忍。」

「還說吶,如果你先解決那一個的話也不用這麼麻煩!」薩斯吉拍拍身上的衣服說。

「你的能力恢復了?」

「幸好前幾天沒有用咒術對付他們,」薩斯吉看著自己的手掌說:「或許可以使用一、兩次傳送門沒問題。」

「那可以將我們傳送出去了吧?」亞瑟問。

「是要傳到哪裡去?你好歹也讓我有座標印象吧!」

亞瑟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很好,再多殺幾個,你就是我們土匪老粗家族的第四名會員了!」

「去你的,誰跟你……小心!」

亞瑟身後的門突然開啟,從裡面出來的警衛被眼前的狀況驚嚇了。他趕緊拿拔起槍,朝他們扣下扳機。這時薩斯吉迅速的拉住亞瑟的手,用腰力使勁的將其當成了甩球,拋向警衛。

那刻子彈擊中薩斯吉的肩膀時,亞瑟則飛撲到了警衛身上,快速的扣住脖子並攀附在他背後,強烈的衝擊力讓警衛的意識頓時閃爍了一會,身體不自主地往後傾倒。

亞瑟接著迅速地搶過對方手上的槍,猛力的向警衛肩膀一蹬後開了一槍。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但意外往往來自於這裡。

他蹬開警衛的同時下意識的朝他開了一槍,可這下也把他自己蹬入控制室內,時間暫緩被解除的他與裡面的五位操作員眼神相互對視。亞瑟也沒預料到控制室內有人監控著;而控制員則聽到槍聲的那刻,一個影子憑空出現在半空。雙方都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愣住了。

落地的亞瑟就差那麼半秒的時間,腳步稍微慢放下來,一時之間沒抓好重心便踉蹌的往後跌倒。在他撞破身後的玻璃之前,用他手上的槍掃遍了五位操作員。操作員倒地的那刻,他的後腦杓也撞向玻璃,差點連人都摔了下去。

「太精彩了!」薩斯吉看見眼前的一幕大驚,他跑進來數著躺在地面上的軀體說:「一、二、……五,噢,我的大天使吶,同時擊中五個目標,太厲害了吧!」

「呼呼,今天可能沒輒了。」亞瑟起身的同時雙腳一軟,立刻氣喘吁吁的跪在地上,他撐著地面任由額頭上的汗水滴下。他抬頭說:「你的傷口沒事吧?」

「不影響,子彈穿透過去了。」薩斯吉忍痛拉起了亞瑟說:「看來你用的還是體內的能量呢,再使用下去會把你自己榨成人乾的。雖然看過的守護者也不多,像你這樣的我是頭一次看到。你的原魂呢?」

「嘖!它不是說出來就出來的。」亞瑟調整呼吸後大吐了一口氣說:「難怪,我還以為能控制發動能力就是掌握原魂的力量呢!」

「這是初學者的通病……」薩斯吉說:「雖然我不知道守護者是怎麼運用原魂的力量,但其實四周還是有很多能量可以讓我們利用,也不至於讓自己陷入這種窘境。」

「你指的是冒出來的一粒粒光子嗎?」

「是的,像這樣……」薩斯吉伸出自己的手,一團紅色霧狀的火苗瞬間出現在手掌心,像是活的一樣忽大忽小的,甚至在他的手腕上繞來繞去。他說:「它無法單獨使用,必須要把自身的力量與其融合。不過,因為它們很鬆散的關係,在我說的步驟之前必須得有足夠的信念觸發才行。」

「哈哈,『信念』才是我覺得困難的地方。」亞瑟傻笑的說。

「信念?怎麼會?」薩斯吉疑惑的看著他說:「你不是會控制自己的拳頭威力和時空能力?那就是信念吶。」

「我試過吶!除了那兩樣我能掌握的以外,其他的都不管用。」亞瑟看著自己的手掌說。

「哈哈,你跟庇護所那時一樣呢,看來只是這裡的問題吧!」薩斯吉戳著亞瑟的胸口說:「眼下要讓你立刻發動可能有點難,不過想想之前你和札克對戰或許會有幫助。當下我可感受到你身體爆發出的威壓呢!」

「那可是原魂的幫助呢。」

「它是你的後盾,可不是你的褓母。你得要找出和原魂溝通的信念才行呢!」

「哎──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我們的時間相當緊迫吶。」亞瑟拍拍薩斯吉的肩膀:「在那之前,我們得想辦法讓怎麼讓那個東西停下來,救我們的布萊爾離開這裡吧!」

「你不知道?」薩斯吉驚訝的看著他說。

「我怎麼知道?」亞瑟理直氣壯的堵了回去,他說:「你可是在場的見證人吶,你有聽見他們倆說過怎麼停止發動機的反應爐嗎?拜託,隨隨便便跑到別人家的控制室就能操作的情節,大概只會在小說和電影裡面出現。」

「哈哈……」薩斯吉一臉尷尬的笑著,他像是斷了理智,嘴角不斷抽動。

「別笑了,快點一起來研究看看!」

「我?我哪會這世界的東西……」

「管你的,你也是共犯之一!」

亞瑟一把將他拉到操作面板前研究一番,他們看到密密麻麻的符號後就投降了,更別說那複雜的圖表顯示。他唯一看的懂得大概只有通信系統而已,那裡使用的設備與雷爾夫教他的相去不遠。當下內心最悔殺的一件事莫過於殺了所有的操作員,應該至少留下一位並脅持他才是。

「研究出來了嗎?我們時間不多了!」薩斯吉不斷的在控制台和門口處徘徊,他看見亞瑟依舊找不出頭緒,緊張的說。

「完全沒有……」亞瑟呆滯的眼神讓薩斯吉更緊張了,他接著說:「我還以為拉下一個閘門或者按下一個按鈕就行了。」

「如果沒辦法,接下來打算怎麼做?」

「乾脆全部亂按一通,你覺得呢?」亞瑟看見薩斯吉的臉部露出極為驚訝且誇張的表情。

「你認真的?」

亞瑟冷冷的哼笑一聲後走向通訊台,「哈!我又不是那老粗,萬一它爆炸了,這下就直接進入結局了。我剛想到可以利用通訊系統,雷爾夫那隻老狐狸應該可以協助我們。」

「什麼?」薩斯吉再度露出驚訝的表情。他說:「那不就告訴這裡的人,我們在這間控制室內嗎?」

「別小看他,老狐狸對於這可厲害的吶!」亞瑟操作著通信介面,喃喃自語的說:「我記得先把訊號投射到曲速,再把頻率落在這區間……」

薩斯吉一邊看著操作機台的亞瑟不徐不緩的撥動著,一邊望著入口處的動靜,隨時豎起耳朵聆聽外頭的聲音。片刻,他看見儀表出現綠色的字樣,前方的螢幕上出現一陣雜訊後陸續接收到一些模糊的影像。

「亞瑟、亞瑟?是你嗎?」

雷爾夫影像雖然偶爾出現停格的狀態,但還是能聽見他的聲音。

「嘿,雷爾夫!聽見你的聲音真是安慰吶!」

「哈!」雷爾夫開心的說:「能進入這系統的,我就知道是你。」

「嘿,我們到核心區了,你那裡準備的怎樣?」

「就等你們了。你呢?有找到了布萊爾了嗎?」          

「嗯……只是他體力不太夠而已!」亞瑟說。

「哈哈,真的是老天保佑,有你在真的放心許多。」雷爾夫一陣歡喜的說:「你們在哪個位置?」

「反應爐的控制室內。」亞瑟抬頭看了一下標示說:「你要多久能到這裡?」

「難怪,這裡四周的艦隊似乎有點多……我們目前距離龍哈德薩德大約十個宇宙航行單位預計抵達你們那裡可能得花上十五分刻的時間。」雷爾夫說:「偵測器顯示有一部份巡航戰艦已啟動前往那裡,我會偽造一些假訊號干擾他們,可以撐到那時候嗎?另外,他們兩位已經就位等你的訊號。」

「兩位?只有他們兩個?」

「就他們兩個……」

亞瑟一聽見差點暈了,那傢伙還真的只派了那兩位傢伙而已。如果亞瑟在身邊的話,他可能像螞蟻一樣被捻死了。此時雷爾夫的聲音出現了斷訊的現象,只聽見對講機的那頭發出幾個字,「反應爐斷線、開始行動、快、風暴點、你、二十分刻……」

「可是,我搞不定它吶!」

「什麼?訊號、你、不見……」

亞瑟與雷爾夫的訊號突然間中斷,此時布萊爾慌張的出現在控制中心的門口。他差點錯過入口,險些滑了一跤,不過腳下的鮮血始終讓他踉蹌的趴倒在地上。

「亞瑟、他們來了!」

這時外頭傳來的呼聲越來越接近,薩斯吉趕緊將布萊爾拉了進來,每隔幾秒鐘便將頭伸往外面走道上查看。

「該死!要怎麼關閉反應爐?」亞瑟再度將目光移向那堆琳瑯滿目的儀表。

「怎麼了?」布萊爾探頭出現在亞瑟的肩膀上。

「他不知道如何關閉外面那頭大傢伙!」薩斯吉在門口大喊著。

「嘿、嘿!是不是這裡?」布萊爾指著亞瑟更前方兩座的面板。

亞瑟抬頭看向布萊爾所指的控制台,他看見螢幕上頭顯示著一些線路,似乎像是往某個地方的配電狀況,正中央的橘紅色標示數值不斷的上下移動著,面板的下方有個紅色的開關被透明的蓋子蓋住。

「要不……賭賭看!」布萊爾露出躍躍欲試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