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５３章：意料之外的人，樂子人＋１

　　入座，賽托與斯特莉婭在左，帕菲特拉與兩個斗篷人在右，庫奇伊與安納萊茲站在一旁，在經過一番交談與詳細介紹後，帕菲特拉瞭解了事情的始末，以及賽托與斯特莉婭的猜想。

　　帕菲特拉：「二位真是聰慧，雖說也有線索較多的緣故，但能跟我的分析團分析的差不多，當真了不起。」

　　賽托：「明明沒有線索，卻也能得出一樣的結論，您的分析團才是真的厲害。」搖頭，賽托商業互吹了一波。

　　帕菲特拉聞言輕笑，解釋道：「其實我們羅列了很多種可能性，關於貴族地域跟灰線地域想對森林精靈乃至整個精靈族動手的事情，可能性是最高的，畢竟貴族地域的人看似光鮮亮麗，實則有著非常強盛的慾望，灰線地域……」看了一眼賽托，帕菲特拉止住了話頭。

　　聳肩，賽托笑道：「不用顧慮我，那群沒有底線的傢伙都已經給我釘上失格者的標籤了，我又何須在意他人對他們的惡語？說實在，要不是肆意酒吧的建立，從而讓眾人有了點秩序，否則還真跟你們說的那什麼……亂源者差不多，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也就幾個長輩能讓我另待了。」

　　「……」話音剛落，佝僂的斗篷人視線微不可察的朝向了賽托。

　　斯特莉婭：「說起來，你不原本也是灰線地域人嗎，真的一點舊情都沒有？」

　　「呵……」冷笑一聲，賽托平淡道：「妳指望一個童年靠指揮動物跟流浪漢搶垃圾桶裡的廚餘的人能有多少歸屬感？」

　　帕菲特拉聽了點頭，出聲道：「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顧忌了，其實此次前來，除了想親眼看看十五年才再次出現的特級任務是甚麼樣子的人之外，就是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們配合。」

　　斯特莉婭聞言眉頭微皺，開口道：「這恐怕不太行，我還需要在三個月前將寶玉帶回我的族地。」

　　「原來有時間限制嗎？這倒是無妨，因為我們本就打算將你們護送回去，但能告訴我有時限的具體原因嗎？」帕菲特拉有些好奇。

　　「這……」聞言，斯特莉婭扭頭看了看四周，帕菲特拉見狀意識到答案的重要性，索性攤手，開口道：「不方便告知也無訪，是我冒昧了。」

　　鬆了口氣，斯特莉婭微笑回應：「不，多謝理解，只是這件事外族人還是越少知道越好。」

　　「所以說，您想讓我們協助什麼？」見二人話題結束，賽托拉回了上一個話題。

　　整理思緒，帕菲特拉開口道：「很簡單，我們經過商榷，希望你們能暫時化名穆魯爾與穆魯婭，成為白騎士團的一員，灰線與貴族的人再大膽，也不可能直接檢查我們團內的成員，然後藉此機會，將你們二位派送到純白地域的大型傳送陣，並朝多個城鎮調動人員，以達到迷惑對方判斷的效果。在傳送陣的另一端我會安置一組飛行隊伍，讓你們能騎乘那隻蒼穹獵鷹起飛不會太顯眼，如此，你們就能夠安然抵達精靈之森了。」

　　皺眉，賽托不解道：「也就是說，您希望我們能盡快將精靈寶玉送回？為什麼？這對你們純白地域有什麼好處？」

　　帕菲特拉：「只要能讓另外兩個地域的傢伙無法取得寶玉，避免森林精靈族出現什麼糟糕的結果，我們的計劃就算是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是靠著手上傭有的人證物證等對灰線地域與貴族地域進行口誅筆伐，甚至是帶領白騎士團以及領主衛隊進行吞併了，若是能將人族的領域進行統一，那麼對於人族整體也將會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原來如此，既然是事關整個地域的好處，那麼理由確實能通，而且對我們來說也有利無害。可是……」賽托回應，一副要答應的樣子，卻在末尾語氣一轉，眼神犀利道：「我要如何才能相信您真的沒有加害我們的心思？只要在傳送陣對面設立好包圍網，到時候任憑我們能力多強，都只是插翅難逃吧？雖說這樣有些冒犯，但為了我們的安全著想，還請給一個能讓我完全信任的答案。」

　　一旁聽帕菲特拉分析，連連點頭的斯特莉婭聞言，有些無語道：「你會不會疑心太重了？」

　　「妳不懂人類。」擺手，賽托的雙眼死死盯著帕菲特拉，而帕菲特拉在聽完後愣了兩秒，隨後在賽托與斯特莉婭愕然的眼神中，掩嘴笑了起來。

　　「呼呼……哈哈哈哈哈……」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帕菲特拉像是遇上什麼好玩的事情般，笑個不停，就在賽托想質問對方笑什麼時，帕菲特拉出聲道：「果然，跟老師您說的一樣，賽托當真是個心眼頗多的人。」

　　「您在跟誰說話？」皺眉，賽托眼神在周圍的幾個人間來回打量，最後定格在了佝僂的斗篷人身上，他能感覺到，對方視線正在與自己對視。

　　「嘿，這小子老夫看著長大的，他穿褲子先套左腿還是右腿我都能猜中。」有些調侃的聲音自斗篷下響起，聽得賽托直皺眉頭，從對方話語中，能猜出對方是灰線地域中自己的長輩，但是這聲音著實陌生。

　　「行了別猜了，這可是做過特別處裡的，你師父易偷來了也不可能認出來。」將兜帽摘下，一張陌生的老臉印入賽托的眼簾。

　　還不待賽托開口詢問，就見到那老者抽出腰間匕首，然後果斷的刺在了自己臉上。

　　匕首拔出，鮮紅色的血液自豁口流出，順著臉頰滴落到地上，看的除帕菲特拉之外的人都一愣一愣的。

　　「不是，什麼意思啊？」看著對方的迷惑操作，賽托的cpu一時有些冒煙的跡象，但還不待他有所反應，就見那老者對著自己老臉一抓，臉皮就如同皮套般被扯了下來，露出了另一張讓賽托倒立飛行都想不到的臉。

「啊？盜……盜老？您怎麼……不是，您為啥在這裡啊！而且，老師？啊！？」看著豬腦逐漸過載的賽托，對面的盜老輕扯鬍鬚，笑道：「老夫本就是白騎士團的一員，而且可從來沒有刻意掩飾過自己的出身，比如，老夫是不是常常對你師父的著裝評頭論足？」

　　「您確實常說師父他穿得跟純白地域的人一樣……但我們全都當您見多識廣呢，誰會往您是純白地域人的方向猜啊！？」扶額，從開始就有些緊繃的賽托再也繃不住了，五官皺在一起，滿嘴的槽不知從何吐起。

　　「所以，有時候毫不掩飾就是最佳的掩飾。」聳肩，盜老笑道。

　　深呼吸一口氣，賽托問道：「說起來，師父他知道您的身分嗎？」

　　「呃，我原本沒想告訴他，但是那老小子自己查出來了，還好，那時我跟他交情已經頗深，而且理念相仿。」

　　撓了撓頭，盜老面露尷尬，見眾人都看著自己，盜老乾咳兩聲後轉移話題道：「有老夫做擔保，你就儘管放心吧，我還能害你不成？」

　　抖了抖手上的人皮面具，盜老將眾人的注意力給集中了過去：「回到重點，看到這個人皮面具了吧？感想如何？」

　　凝視片刻，賽托讚嘆道：「極品，能改氣息，能改聲音，而且還如同真皮般能破損跟流血，細看甚至能看清毛細孔跟血管。」

　　「是吧，這可是頂級面具工匠製作的好東西，而且只要塗抹製作用的材料，就可以恢復如初。」說著盜老便是打開一個小瓶子，將裡面的膠狀物給塗抹在人皮面具的豁口上，不出片刻，面具便是修復完成，擦乾血液，就彷彿嶄新出場般。

　　「所以，你們既然介紹這個面具，就是讓我們佩帶來做偽裝，對吧？」身體後靠，已經完全放鬆的賽托開口詢問。

　　「正是如此，有了這個，他們就算真的撕破臉要調查我們團裡的人，你們也不可能被發現。」手摸向臂鎧上的一顆藍寶石，隨著光芒一閃，兩個精美的箱子便是從寶石中被拿出，打開箱子，兩張人皮面具躺於其中，旁邊還有一罐膠狀物，是用來修復破損的。

　　「送你們了，就當結交朋友吧。」將箱子推過去，帕菲特拉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咧嘴一笑，賽托將箱子接了過來，直接拿出面具打量，斯特莉婭也是十分好奇地看著手上的面具，認知錯誤魔法用慣了，這種手段還是第一次見。

　　待打量片刻後，賽托跟斯特莉婭才小心翼翼的將面具放回去。

　　經此之後，彼此關係增進了不少，氣氛倒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僵硬了，在又簡單交談後，賽托好奇道：「說起來，依妳剛才的計劃，就是吞併貴族跟灰線的那個，是不是太有自信了？那幾個不會出手？」挑眉，賽托詫異，在他認知中，人族中的幾個頂級強者可都在貴族地域。

　　「領主間的爭鬥，他們是不會動手的，因為他們在意的是人族整體，而不是某個特定的階級群體，而且靠著老師數十年臥底所蒐集到的情報，灰線地域對我們的威脅並沒有多少。」聞言，帕菲特拉簡單解釋。

　　「哼，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動手的，誰讓他們欺負你呢？」捋了捋鬍子，盜老一臉得意。

　　無視盜老的洋洋自得，賽托好奇道：「領主間的爭鬥？妳已經讓領主入局了嗎？」想起自己昨晚做的計劃，賽托只感覺自己有些白費力氣。

　　可不料帕菲特拉聽了卻失笑道：「讓領主大人入局可不是我，而是你呀，賽托。」說著，眼神瞟向了身旁坐姿筆挺的斗篷人。

　　「嘶……」心有所感，賽托扭頭看向對方，就見那個斗篷人揭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張有些普通的白髮中年面孔，雖說五官有些普通，但瞇起的雙眼卻是給人一種深藏不漏之感，微勾的嘴角有股平和的感覺，則是令人忍不住鬆懈。

　　旁聽的庫奇伊跟安納萊茲見了大驚失色，當即就要單膝下跪行禮，卻是被中年人擺手說道：「無須多禮，你們的事情，我已經從犬子那裡聽過了，做得很好。」聲音中帶有上位者的威嚴的同時，還有著幾分柔和的感覺，令賽托跟斯特莉婭都一時間有了些許恍神。

　　「誠惶誠恐，分內之事，多謝領主大人讚揚。」二人躬身後退，將談話空間交給了純白地域的領主。

　　【聲音自帶魔力，彷彿冬日暖陽般，使內心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變得平和，好危險的人，不愧是當領主的……】猛然回神，拍了拍還在沉靜的斯特莉婭，賽托雙眼看向對面，等待對方的下文。

　　純白領主見了只是笑笑，背著雙手，一對瞇瞇眼望向賽托，開口道：「你好，賽托閣下，吾乃懷特家的第四十一代家主，維爾特斯懷特，也就是純白地域的領主，犬子奧卡內懷特，多受你照顧了。」

　　「呃……他都說了些什麼？」縮了縮脖子，賽托有些心虛地問道。

　　維爾特斯聞言歪頭思索，開口道：「犬子什麼都說了，大清早的就用傳送魔法回到家中訴苦，比如你踢他屁股兩腳啦，將他五花大綁啦，讓魔伴踩他腦袋啦，拿他犯錯跟父母告狀當威脅啦，還有利用他來讓吾入局啦，吾聽了後就乾脆通知帕菲特拉閣下，在中途傳送過去，一同前來這邊見你。」每說一件事，賽托的腦袋就縮了幾分，每說一件事，眾人看向賽托的目光就更驚愕幾分，眼神中寫著幾個字──

　　你是真敢啊

　　斯特莉婭見賽托有些抬不起頭了，索性將目光看向了維爾特斯，就見這位純白領主雖說像在找賽托要說法，但卻是越說笑意越盛，與其說是在數落賽托，倒不如說更像是在揭自家孩子的黑歷史。

　　【唔啊……又一個樂子人……】發現真相的斯特莉婭再三權衡，選擇默不作聲。

　　見對方的報菜名結束了，賽托小心翼翼地跟維爾特斯對視，出聲道：「那啥……這些我承認都幹了，所以……您打算要個什麼說法？」看在自己目前用處十分重要的份上，賽托推測對方也不會真的為難自己，所以也破罐子破摔的出聲詢問。

　　「佩服……」一旁的庫奇伊小聲說道，引得安納萊茲瞪了他一眼。

　　「要什麼說法？」聞言，維爾特斯失笑搖頭，起身，走向賽托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開口道：「呵，吾那不成器的犬子差點釀成大禍，多虧了賽托閣下發現及時，才制止他的愚蠢行為，現在他可是正在狠狠的學習政治、謀略、心理、戰爭等學識呢。」

　　「呃呵呵，您老不怪罪就好。」乾笑兩聲，賽托回應。

　　「放心吧，此次行動吾等可都計劃許久了，你們的目標只要將寶玉平安送達便可。」砰砰拍了賽托兩下，維爾特斯笑意盎然。

　　旁聽的斯特莉婭思索片刻後，開口道：「若是可以，我或許能說服女王陛下，協助你們這次的統一行動。」

　　聞言，維爾特斯微微躬身，開口道「那就多謝了，不過若是有外人協助，吾等的立場就多少有些站不住腳了，因此，若是吾等有被反殺的風險，再請森林精靈的諸位協助吧。」

　　「是我考慮不周了，那就依您所言。」點頭，斯特莉婭開始欣賞起賽托的臉色，這種畫面可不常見。

　　在經過一翻商榷後，雙方便是決定今晚休息一番，於明日正式行動。

　　於是乎雙方的談話便在輕鬆歡樂的氛圍（賽托除外）中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