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罪斷地牢與鐵鏽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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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3-13
「斷除罪惡的神明,您謙卑的僕從已完成指派的任務,大漠魔君的遺體置放在此棺中。」
夜白正想從兩個女人中脫身,一位白布掩面的女人半跪在他面前,在女人的後面有長五米寬三米的白色棺材,散發神聖之光的銘文鎮壓著裏頭的邪氣。
「這魔君的屍體有用嗎?」夜白詢問道。
「魔氣的侵染太嚴重,無法當作我們家族修練資源。」女人回答道。
「好。」夜白表示他有事要辦,兩女倒是很聽話鬆開夜白。
夜白拿著主日之劍,對準棺材的前端,忽然發力,劍刺進棺材內部。
「要有光!」夜白念出失傳的語言,相傳是最初上帝帶來的語言,現今用來當作一些古老祕法的啟動咒語。
主日之劍散發出宛如太陽耀眼的光芒,在場的人都清楚的感受到炙熱的光線,恐怖的能量將魔君的遺體和鎮壓的棺材,一同化為灰燼。
「沒用就消滅掉,你們要什麼賞賜。」夜白擺出神明姿態。
「我等奴僕豈敢向您討要神賜,救助奴僕的那天,命已交到您的手上。」女人謙卑地說道,露出褐色的雙手做出崇拜罪斷之神的手勢。
「開羅來的?」
「不是,南方聖域的城市其實不只開羅,還有許多不知名的城市。」
「喔,那算我孤陋寡聞。」
「奴僕沒有那樣的意思。」女人惶恐的說道。
「放心啦,每天咒罵我的數不勝數,我也知道你沒那意思,別那麼拘謹,在這家族你想活成什麼樣子就去吧。」
「請問你的芳名?」夜白禮貌地詢問道,面對女人時,就應該發動亞伯特的特性–好色。
「還沒見到別人的面貌,只聽聲音就迫不急待的勾搭人家。」莫麗琪拉扯夜白的耳朵。
「問個名字!別小題大作。」夜白直接抓住莫麗琪的手甩掉,讓他很意外的是莫麗琪沒有生氣。
現在夜白算是摸清她的套路,霸道一點,莫麗琪就會乖巧的,而伊芙莉特的話,一直都很乖。
「奴僕是您從奴隸商人的魔爪中救出來的,爾等皆沒有名。」女人後方還有十六位身披白色披風的蒙面人。
「喔,你們一直自稱奴僕,我隨手將你們從奴隸商人就你們出來,搞得我要把你們當奴隸一般。」夜白垮下臉來,這群人對神的恭敬讓他有點無所適從。
女人表現得有點慌張,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就從我看過聖域南端的古老神話–埃及神話來命名,以後你叫做阿姆奈特。」
「感謝神明賜名。」阿姆奈特感謝道。
「對了,你自己幫後面那十六個人給個名稱。」
「是的。」
「這名字是有點涵義的,在八元神中,有位男性神明的稱呼叫做瀆神者–阿蒙,阿姆奈特是他的女性應對者,希望你哪天能成為我生命中的絆腳石,帶給我點挑戰。」亞伯特半玩笑的說道。
在場的眾人都無法理解亞伯特的言語邏輯。
「強大多麼的寂寞,我是你們一生都無法觸及的高點,自然希望有人或神能對我造成麻煩,生活才不會無聊。」
「所以,阿姆奈特我希望你能成為褻瀆之神,來與我爭鋒相對!你的資質不比環差,你身上沒有天使真神的枷鎖,絕對能走得比他還高。」亞伯特說道。
阿姆奈特點頭,準備帶人離場。
「走之前摘下你的面罩。」
阿姆奈特照做,摘下面罩,如沙漠中的一朵荊棘之花綻放,美麗誘惑但有帶點刺,神秘間帶點危險的感覺,或許是聽從亞伯特的建議,微紫的粉唇裂開狂傲不羈的笑容。
亞伯特比個讚,馬上就被莫麗琪打頭。
「你很煩欸。」夜白想趕走又趕不掉。
嗯?我明明就不知道埃及神話有哪些神?剛才有一堆話,總感覺不是我講出口的。
「話說那邊那位是誰?看起來特別的不一樣。」夜白指著會場角落穿著漢服的黑髮女子。
其他人也這女子是什麼來歷,只知道她有宴會邀請函。
夜白走進一瞧。
「拜見罪斷之神。」女子先開口道,將雙手疊交在一起放置左側身,身子微欠身。
「你誰?」夜白是真的不怎麼認識在場的人。
「妾身叫做李清玫,是古湖群仙中的畫仙或畫神,隨意稱呼,也是當初您在古湖登峰時的手下敗將之一,妾身知曉您擊敗的對手無數,但您可是在妾身的留下連丹藥之神都無法治癒的傷口,還忘卻妾身的存在,屬實令妾身難過。」又是一位戴著白色的面紗的女人,用著哀怨的語調對夜白訴苦。
「欸欸欸!你們先別動手,我沒有對她下手吧。」夜白先阻止莫麗琪的攻擊。
「妾身並無與罪斷之神有瓜葛,當時祂所有的手下敗將都有留下無法治癒的傷口。」李清玫毫不忌諱拉下一點胸襟,隆起的雪丘上有道明顯的十字架疤痕。
「還以東方女性都很矜持,今日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莫麗琪一邊用眼神打量李清玫的身材,一邊挖苦著她。
「以登仙班,又何必在意世俗凡人的目光?」李青玫回擊道。
「我有這種癖好?在別人身上刻十字架?」夜白轉移話題,打斷莫麗琪的發作。
「不敬在先,還想生氣。」夜白在莫麗琪耳邊說道。
李清玫也沒多說什麼,忽然回憶起當時的場景,隨後說道:「那時候的您就像個癡迷武道的狂人,著名的武當和少林都上門挑戰,劍破太極,掌敗如來,任何門派最多只輸過一次,之後就如武神般能破萬法,不再敗過。」李清玫用一種不可置信的口吻說道。
「還有很多惡名昭彰的事件,辱道神,斬武神,要不是天魔降世,一招將你擊敗,不然特牧和古湖都準備聯合抵制聖域了。」李清玫偷看一眼夜白,看他做何感想。
不過夜白是完全恍惚的狀態。
辱道神?斬武神?!
「最後你還去挑戰天帝,雖然沒有人知道結果,但搞到舉世皆知你這尊殺神。」
「天魔之神?你們古湖現今最強神是邪道那邊?」審判之神詢問道。
「天魔宗亦正亦邪,在古湖並沒有特別定位,而且他們的神明不理會人慾紛爭。」
審判之神頷首,在心中評估起天魔之神的實力。
當時能一招擊敗亞伯特的神,全聖域也只剩兩位神明,天使之神和教皇,但現在的亞伯特快可以與祂們平分秋色。
「還有不是您邀請我來一同解決家族的『舊事』嗎?」李清玫在舊事兩字上有種隱晦的意思。
「喔對,快忘了。」夜白漫不經心地說道。
「走,我們一同去處理家族的舊事。」夜白對阿榮秘特說道。
「你不會自己去。」阿榮秘特有些煩躁地說道。
你家的事,是都要我處理?
「我幾年才回來一次,肯定沒有你熟家族的事務。」
「你……算了,跟我來。」阿榮秘特走到迷宮形狀的花園內,夜白和李清玫跟在他身後。
說實話我個人覺得扮演亞伯特應該是漏洞百出,到底是為什麼沒被發現?
夜白發自內心的困惑。
還是這試煉根本沒有在抓扮演?越是簡單越感不妙,幻境靠近尾聲……開始莫名的心悸。
……
阿榮秘特往花叢的深處邁進,天色越發黑暗,走到某處時,夜白只感眼前的場景驟變。
鏽跡斑斑的石磚走道呈現在眼中,濃烈的黑暗阻擋絕大部分的視野,連神明的視力也只能隱約瞧見乾枯的血跡塗滿牆壁,一段段模糊不清的惡毒咒罵烙印在血牆,腐爛惡臭的氣味填滿這詭邪的空間。
就連阿榮秘特這種經過各種苦難的騎士,面對這種畫面,臉色變得鐵青。
李清玫拿出手帕遮住口鼻。
抑鬱、痛苦、絕望,各種的負面情緒突然席捲夜白的腦袋,整個人突然愣住在原地一動不動。
有道溫和的暖陽照射在夜白身上,讓他清醒不少。
一顆如墨水點睛的墨黑太陽散發治癒的光芒,地牢的惡臭減輕的不少,但旁邊那些狠毒至極的話語也同樣清楚不少,夜白看的一陣發寒。
「到底是病態到何等程度?才能寫出如此慘無人道的話語。」夜白之前覺得自己對很多事情的冷漠,已經是病的不清,現在看到牆上的字樣才認知到有人可以發自靈魂的憎恨世界。
「這裡關了許多聖域的窮兇惡徒,他們基本上就是畜生不如,一點點人性都未曾擁有。」阿榮秘特說話的時候,鬍子氣到根根發直,棕色的眼眸甚至透露出兇狠。
「只是……」阿榮秘特氣勢萎靡下來。
「這裡變成這樣的主要原因是歷代的罪斷之神留下來的。」
夜白和李清玫眉頭微皺。
「你不知道很正常,你的成神之路跟歷代都不同。」
「一旦成為罪斷之神,聖域所有人的罪孽都會壓在歷代身上,而我不是罪斷之神,無法用文字跟你們描述那種壓抑痛苦,歷代又沒有像救世神子一樣的救贖方式,只能將自己關在地牢,一遍又一遍發洩怨恨,直到症狀減輕。」
「那些關在囚犯也成為歷代的發洩對象,因此罪斷之神才被稱為最殘忍恐怖的神祇,全因這扭曲的成神方式,造就一尊不健全的神明,但聖域又不能失去戰鬥力高強的神明,只能確認每代罪斷之神都是自願成神。」
「亞伯特則是將惡意和罪孽發洩在屠戮惡人上,或是縱慾在女人身上,讓自己沒那麼痛苦,當然你沉醉在對武道追求,有一定程度壓制罪孽的纏身。」
夜白他們走到尾端,一共有三道巨大的鐵門矗立在地牢的最深處,用血液銘刻的咒語充滿三道門。
「你選哪道門?」阿榮秘特問夜白。
「這重要嗎?」夜白聽到有些恍惚,腦子除了阿榮秘特方才的那些話,再無其他思緒。
「重要。」
「左邊。」
阿榮秘特拿出匕首割破手掌,將血塗上左邊的門上,咒語逐漸消散,門自動的緩慢打開。
夜白的眼睛瞪大,思緒瞬間被拉回現實。
衣服破爛的少女用一種極度扭曲的姿態倒在石台上,有七個不小的鐵釘硬生生地插進頭顱裏頭,紅棕色長髮有一半被鋼絲以不規則的方式捲曲在一起,臉頰的兩側被鐵鉤勾住,強行拉開一個」完美」的笑容,身體就如一個提線木偶,四肢均有三個倒鉤的鐵環插入血肉中。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來見祂,少女從完美的」笑容」吐出舌頭,正常理應俏皮的一幕,讓夜白感到毛乎悚然。
少女的舌頭和衣服類似,有很多的破洞,某些破洞卻被鐵片打融成一塊,舌頭呈現歪七扭八的形狀,更驚悚的事,夜白看到少女的喉嚨裏頭有許多鐵釘的頭帽凸出來,更深處的食道更是直接用生鏽的鐵管代替。
夜白認真去看少女的身軀,有多處地方都是生鏽的鐵片和血肉交融,手指腳趾全被替換成鐵製義指,義指的形狀也千奇百怪,有的指頭是尖銳到能輕易刺破別人的喉頸,有的指頭鈍到適合敲碎別人的頭骨。
「這位是鐵鏽之神。」阿榮秘特低聲呢喃道。
「我們這趟的目的,是要將她徹底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