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完】
本章節 2708 字
更新於: 2024-02-29
杜之洵全身都在顫抖,緊緊攢著手裡的溫度。
劍身滴著血。
「生兒。」沒有平日的從容沉穩,呼吸近乎破碎。
他想著若是他晚一刻醒來,這把刀劃破的,會不會是簡生的喉嚨。
簡生頂著半變臉頰深深的血痕,他卻不覺得痛似的,想動拿劍的那隻手,卻被牢牢箝住。
杜之洵很多想問,也很多想說,卻在這一刻,凝聚成一滴淚流。
熱度滴在簡生的額間,簡生怔愣。「將軍…」
「你可否為夫君活下去…」那大概是杜之洵此生最沉痛的嗓音。
簡生抬頭望著黑暗中蒼白的臉孔。
他突然想起四年前他嫁入將軍府的那晚,也是這張臉孔,
還記得是這個人掀起了他的頭蓋,
還記得是這個人重新替他披上了嫁衣,
還記得是這個人問了他想不想活,
這個人教他、哄他,
這個人說他是最乾淨的寶貝,
這個人與他肌膚相親,
說,一生一世不離不棄。
這個人…
「夫君…」簡生吻了上去。
是了,他怎麼能,又怎敢辜負這樣一個用情至深的人。
杜之洵用盡心力要他活著,他怎麼能糟踏這樣的心意。
他要好好的,為了杜之洵,他要活得更好。
交纏許久許久,彼此都在確認對方的存在。
溫暖,且活著的存在。
燃起燭,替簡生包紮好臉上的傷,杜之洵的大手心疼地在簡生臉上摩娑。
他們沒有說話,眼神卻沒離開過對方。
呼吸不知何時又再度糾纏,沒人知道他們誰先開始,因為他們永遠都渴求彼此。
簡生主動坐在杜之洵身上,拉開他的衣襟。
「生兒…」杜之洵不願簡生受傷。
嘴上沒停下過親吻,簡生褪去自己的衣物,手主動愛撫著杜之洵的巨大。意圖昭然若揭。
杜之洵托起簡生的臀肉,把人抱起往床鋪倒去。
夜晚火熱狂亂。
愛慾迷濛間,他們呼喊對方的名字,饞著對方的炙熱,一遍又一遍。
直至杜之洵上朝時間快遲了,兩人才依依不捨分開。
「夫君。」簡生替杜之洵換好朝服。「我可否借私家兵一用。」
杜之洵摟過簡生的纖腰,手不安分的下移揉著雪白的臀肉。
簡生上身隨意披著短衣,下半身什麼也沒穿,雙腿因為發軟而抖著,股間還有剛剛歡愛的痕跡,溫暖的液體正從蜜穴緩緩流出。
「我的就是你的。」說完,又交換了令人窒息的吻,方不捨離開房間。
從那天起,他們歡愛過後,簡生雖偶爾還是有低燒,但不再昏迷不醒,就算昏過去,就只是幾個時辰的事。
至於臉上的傷口,杜之玉替他縫了幾針,並保證他能連疤痕都治好。不過簡生說他想留下疤痕,這張臉已經帶給他太多痛苦,留著痕跡會讓他好過一些。
簡生讓私家兵去找到並畫出當年與劉宰臧交好的公子爺的畫像。一一認出當年那些凌辱他的人並將之暗中毒殺。
然而簡生並不知曉杜之洵偷偷暗中攔截這項計畫。
私家兵並沒有殺了那些人,而是將人抓到杜之洵的私家地牢。
私家地牢位於偏房正下方,入口隱蔽,比上方的偏房大上兩倍。是杜之洵當初在安頓這棟房子時,與偏房額外打造的。本來打造的初衷,不論審問犯人或是逃難都可以用,甚至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用,沒想到還真的有能用的一日。
秋夜悽悽,地牢裡的寒涼讓人不禁打顫。
杜之洵走下地牢時,看到人數時他臉色沉如厲鬼。
七個人,當初他的生兒被七個人和那已死的劉宰臧…
這七個人都是商賈之子,也是當年與劉府一起貪汙的幾家,只是他們不只跟了劉府一家,還疤上了幾位官宦,所以劉府出事時,這幾戶花錢躲了災。
「少爺,都準備好了。」私家兵的領頭上前報告。
杜之洵展了展右膀筋骨,拿起桌上的刺鞭,臉上冰冷的神色,只要瞧上一眼都讓人不寒而慄。
這刺鞭是在邊疆征戰時,一位敵方武將所用,殺了那武將後覺得特別就拿了回來,不想有機會可以試試。
一如在戰場上殺伐果決,他揮鞭也是招招狠戾,地牢裡哀號聲四起。
也有些人咒罵,說的都是家中人會如何報仇,如何讓杜之洵後悔。然而幾鞭過後,只剩求饒。
刺鞭的刺鑽進被鞭笞的人肉裡,再因為刺鞭扯開的力道,血肉同時被撕扯飛彈。
「潑水。」只要有人暈過去,一旁準備好的鹽水就會潑上去,然後又是遍地哀嚎。
他眼神冰冷陰騭,冷眼看著皮開肉綻,鮮血飛濺,他的臉上、身上、地牢牆上,可見血汙。
使刺鞭要用的是巧力,比使劍來的刁鑽。不善長用鞭的杜之洵在一片血肉模糊中收手。
「看看有沒有呼吸,全部都要給我活著。」聲音裡沒有平時的和煦,只有無盡的冷意。
他走到桌邊坐下,端起茶杯,掀蓋抿杯,細細品茗。
在杜之洵身後的七位土醫,全部是被蒙眼帶進來的,一進來揭開了眼,就見證這場酷刑。有些人已經當場尿失禁,有些人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私家兵的領頭指著一位土醫。「你,去看看。沒呼吸的都要馬上救活。」
被點名的土醫狼狽上前檢查。
「有,都有。」那聲音參雜了恐懼與歡喜,變得十分怪異。
杜之洵緩緩蓋上杯蓋,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上宮刑。」
一句話讓那些血肉模糊的人,再度哭喊求饒。
私家兵領著土醫站在七位公子前,分別給他們宮刑的用具。
「對了。」杜之洵蒼冷的語氣緩緩開口。「用片的,暈過去就潑醒。曉得了就開始吧。」
不少土醫抖著手開始一片一片割下這些男人的勢頭。因為是抖著手,不小心片大片小也是有的。
「大老爺,能不能塞住他們的嘴,這叫聲聽了滲人。」有土醫開口。
杜之洵一揮手,七位公子嘴裡就塞起布條。
血腥持續兩個時辰多,茶也喝完了,讓土醫治療那些去勢的公子們,吩咐之後的事,杜之洵離開了地牢。
走上地面,一道裹著厚重毛披風的人影直直站在眼前。
小喬見到杜之洵就焦急開口。「大少爺,我怎麼勸簡少爺,他就是不離開,打暈我也試了,簡少爺醒了又跑過來。」才說完,身邊的簡生已經快步往杜之洵奔去。
杜之洵張開手接住愛人的擁抱,簡生望著他不發一語,抬手拭去杜之洵臉上的血滴。
小喬瞅了瞅,也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留下兩人自處。
杜之洵整了整簡生的披風。「離遠些,都沾上血了。」
簡生搖搖頭,把自己埋在他肩窩裡。
杜之洵用指腹輕拂他的小臉還有那道傷疤,輕聲低柔說:「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馬棚牽來杜之洵的愛馬,兩人共乘,杜之洵將簡生護在懷裡,馬兒往城郊外奔去。
經過大片農田,再往外是一片平坦的曠野,杜之洵勒馬停在農田與曠野間。
天邊一線露魚肚白,晨曦乍現,撒在空氣中形成了光霧。很快的,光暈從遠方開始染上大地,初秋那些色彩斑雜的綠葉黃葉,都被陽光染上了金,大地就像是染缸,金色從遠方快速蔓延至後方的稻穗。一瞬間,他們猶如置身在用金子打造的國度裡。
清晨的原野,農家雞鴨鳴,鳥兒嘰嘰喳喳,都不如愛人的低語。
「之洵。」金色輝映在兩人身上,簡生雪白的肌膚成了香甜的麥糖色,他回頭深情的看著身後人。「謝謝你是我的夫君。」
杜之洵吮吻屬於他的麥糖。「簡生,你是我此生的唯一。」
至於那七位公子怎麼了?
後來他們光裸著下體被丟在城門口,眾人皆知他們已絕子絕孫。
而當年與劉府勾結的商賈,從中獲取不法利潤的證據一一被人翻出,最後朝廷重新徹查,將許多相關商賈都一一查封,枉法最重者,打入地牢。
簡生過往的回憶依舊揮之不去,但痛苦不再啃食他的靈魂,也不會想著如何自殘。他現在只想好好活著,因為幸福已經溢滿了他的人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