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前半)「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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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2-27
鐵色災厄（4-B）
第五章(前半)
「沃再問妮一次，妮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有如留聲機般的話語不斷重複──實際上，這是萊汀二世新學會的話。迷上刑警劇的她，背著手並在嫌犯身邊繞來繞去反覆說著。
菈琪亞沒什麼好說地低著頭。造極陪著她坐在旁邊的座位上。
昏暗的室內只有一盞檯燈進行照明，翻譯小姐與金髮碧眼女子手腕靠在審問桌上。從剛才開始便是由她們主導問訊（？）。是的，此處為偵訊室。造極沒料到秩序仙子的權限這麼大，連警察局的設施都也能徵用。
「沃再問妮一次，妮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啊啊啊，我是想讓她打起精神嘛。」探頭過去瞪著菈琪亞的萊汀二世，被協力者抓回座位。翻譯小姐則向造極致歉：「小萊汀沒有惡意，她是想弄點搞笑的情況，幫小菈琪打起精神。」「啊啊，沒關係的。小啦啦沒精神這點……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事實上，被審問什麼的，事情才沒那麼嚴重。菈琪亞也沒有被抓去關的可能性──造極還比較有可能被路人誤解為誘拐小孩被抓去關呢。
最初被叫來時，造極也是緊張到背脊直冒冷汗。據翻譯小姐所言，是剛好只剩下這個場所能夠秘密談話，不是說故意挑選這個場所來營造緊張感──目前的情境並非問訊，是希望造極與菈琪亞提供情報。
菈琪亞被打趴沒多久，警報便解除。想必是瑞吉蕾芙眼明手快地將機械擬生物殲滅。雖然市民朋友們重獲人身安全保障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菈琪亞依然悶悶不樂。因此又曠課了，不過這次是造極翹班陪著她，昨天好不容易讓她打起精神，今天一早又這樣。真是起頭不順。
然後到了中午，他們接到電話通知後趕到此處。造極可從沒進過警局，是個優良公民，沒想過會因為這種事進來參觀（？）。
萊汀二世她們這組想徵詢的情報，是關於奈菲爾。
──奈菲爾似乎失蹤了。而她的協力者滿身是傷，處於神經錯亂的狀態。
造極他們被監視器觀測到是最後與她們接觸的人，所以才循線來問他們……換句話說是被懷疑是兇手？沒那麼誇張啦。
「你們是否想起什麼可疑的事情？不管多細小的瑣事都能講出來喔。」「就算妳們這麼說……」「瑞吉蕾芙也在附近。」低頭不語的菈琪亞唐突開口──會提出這個名字，代表菈琪亞認為也該把瑞吉蕾芙列為懷疑對象。
翻譯小姐向萊汀二世她們解釋後，接著回答：
「我們知道了。我們也會找小蕾芙問問。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沉默冷不防降臨，畢竟供出另一個人的名字，就像是將罪責推給她。有如傳炸彈遊戲，看誰最後手上還拿著即將爆炸的罪孽炸彈，便是那個人輸。造極也不禁認為，菈琪亞有些怨恨瑞吉蕾芙，才將名字脫口而出。
也不知是否為刻意搞笑，萊汀二世又嘰哩呱啦講個不停，翻譯小姐轉達其意：
「機會難得，要不要來吃豬排飯？小萊汀是這麼說的。」「喔，炸酷東（豬排飯），新奇的異國食物。」她的協力者也很興奮的樣子。不過對這塊土地上的住民來說，豬排飯同樣是異國食物啦。
（別鬧了。）
造極心想。他們也才剛吃過飯。這麼說來，走進警局門口時，的確是緊張到有點想吐──早知如此，應該給萊汀二世她們請客？
「妳們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但妳們演刑警的話我們就是犯人，未免也太觸霉頭……不如去吃點甜……」與上述造極的心思和話語不同，菈琪亞想要的不是請吃飯這種補償，她難得搶話：
「──我想知道，秩序仙子與我們一般的仙子，有何不同？」「食……咦？菈琪亞小姐？」
被搶話了。願望被許走了。
「──還有，妳和瑞吉蕾芙認真交手的話，能贏嗎？」「哇？菈琪亞小姐！」太沒禮貌啦！造極不記得有把她教的那麼不淑女。還好，對話需要經由翻譯小姐這一層轉換的。請求翻譯小姐手下留情地說得婉轉一點後，得到的答案是：
「我和小蕾芙，十場對決我能贏三場……不，四場。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光是數字的跳動便知道某人在戰績上灌水。至於這個某人以手指頂著下巴，打量著菈琪亞說道：「我看妳也快要踏入那個境地了。」翻譯小姐則翻成：「小菈琪的實力，依我所見，不輸給某些秩序仙子了。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那我和妳對決的話呢？」「等等等，小啦啦？妳今天是怎麼了？」「別這麼做吧，浪費力氣──我倒是可以教妳秩序仙子的考試項目。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眾人轉移陣地，來到警察局裡的地下打靶室。不得不再說一次，秩序仙子的權力是有多大？才能使打靶室內人員淨空。不過來到這裡也不是真的要耍刀弄『槍』──手槍之類的。只是剛好場地通用罷了。
因為沒有槍聲，大家亦沒按流程配帶消音耳罩，由萊汀二世站上靶台，協力者單手搭著她的肩。
「好歹要操縱到這種程度才行，不行的話就回家睡覺吧。」她用嘴巴模仿出蹦的一聲順勢比出手槍的手勢，實際上是召喚仙獸。麻麻雀自她指尖現身，向著靶紙飛去！隨著紙張破掉的聲響，麻麻雀也跟著消失。
「仙獸的操控精準度誤差要在三十公分內。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靶紙被送至射擊者面前，上頭是漂亮地在中心點破了個小洞。明明麻麻雀隨隨便便也超過手掌般大小，另外電流就算不燒掉靶紙也會在紙上留下燒焦痕才對？是怎麼不把整張紙破壞掉而只擊穿一個洞？
──自然是事先計算了麻麻雀維持身軀與移動所消耗的能源，僅提供方啄破靶紙便會消失的力量程度。不過這些要萊汀二世說明，她也說不上來。
「聽起來，不難耶？小啦啦。」造極不是仙子，自然不懂其中難處。就像要他理解如何操縱尾巴，感覺當然簡單，但人又不是猴子，無法以實技測試的話根本就不知道箇中困難。
菈琪亞像是從沒思考過準度的問題，一臉『？』的表情，換她站上靶台。
「我，喚起，龍翅蝠。」
龍翅蝠在菈琪亞的仙獸中是尺寸最小的一隻，但計算翅膀張開幅度的話，也超過五十公分了。果然，極速飛過去的龍翅蝠把整張靶紙撞破，原地剩下半張，無從判斷牠是撞在哪一點上。
萊汀二世說著「NONONO」搖著手指。翻譯小姐跟著接話：「礦脈型的仙獸就算不易消失，也該讓牠在紙的前面停下飛行，只攻擊一點。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第二次，龍翅蝠謹慎地滑翔至靶紙面前，以腳爪抓破中心點……偏下大約二十公分的位置。而且還花了十幾秒的時間。不用等到靶紙回來，萊汀二世便點出問題由翻譯小姐說道：「太慢了，要在三秒內完成！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看來，仙獸的操控精準度是一件沒經過訓練難以達成的事。造極收回前言。怪不得被會當作考題。
「不公平，我沒有等離型仙獸。」
鼓起臉頰的菈琪亞心一橫把龍翅蝠變成十字弓進行射擊，射出的鐵箭矢痕跡集中在靶紙的十公分範圍圓內，意味著菈琪亞本身的射擊成績是及格的。見狀，萊汀二世的協力者吹了聲口哨──但這項課題又不是在考這個。
「不管是不是等離型仙獸，考試項目都一樣。小萊汀是這麼說的。」說歸說，萊汀二世仍是露了一手。她重新召喚麻麻雀，讓牠以雷速飛翔又於靶紙前急停，同樣點出一個小洞。與前一次不同在於，麻麻雀並未消失，與礦脈型仙獸的條件一樣。菈琪亞不得不甘拜下風。
造極也是，不得不對萊汀二世多了幾分欽佩。還以為她只是個超樂天美國小女孩呢。
另外一個問題：想要訓練這個秩序仙子測試項目，最便利的方式便是像目前這樣看靶紙。但沒有萊汀二世的帶路，能進得來這個專業場地嗎？造極想著，可能要先以『在遠處擺空罐子』的克難型打靶訓練方式，來特訓一番後再說。
沒有讓萊汀二世她們請客（但收穫已經遠遠超過一頓飯了），造極帶著菈琪亞告辭。他們下午還有約呢。
這約是來自於早上，警報解除後，造極與菈琪亞趕到麗嘉家，隨即被她家亂成一團的慘況嚇到！大門壞了，僅是搬回去放在門口擋路；屋內也是亂成一團，衣服亂擺；盆栽亂放……衣服和盆栽？之前來的時候好像就是這樣？不過沙發被翻過來這點肯定與上次不同！
「有人在嗎？」
造極還以為自己走進廢棄空屋。幸好屋內後方的房間傳來「太慢啦！」的抱怨聲，菈琪亞跟著造極閃過牆角的衣服堆，走進應該是臥房的空間。房內一角堆著碎玻璃與掃帚，房中間的床上則有人。
三個人，一大兩小。
麗嘉平靜地躺在中間，兩個仙子則躺在旁邊當左右護法。
「怎麼了怎麼了！為什麼躺著？要叫救護車嗎？」造極見狀做出合理的判斷，菈琪亞則緊拉著造極衣角。童話故事書也有演過這種構圖，白雪公主被毒蘋果害死的時候……
「不用，嘉姊是睡著啦。」晃晃睜著眼躺在床上，說明。
──搞錯了，是睡美人的故事。其實照麗嘉平日的作為，也該發現她在睡覺。
「哈～你們終於來了，我和麗嘉姐可是差點長眠於此。」小湖打著哈欠補充說明。話說剛剛那聲「太慢啦！」也是小湖說的，是說一句打一次哈欠？
造極心想：（現在不是一樣在睡覺？和長眠有差嗎？）這種沒禮貌的話。嘴巴上是加快對話進度：
「妳們沒事就好──怎麼晃晃班也在這裡？」「我沒來的話，真的就來不及了。而且不就是你通知瑜姊？」「我不知道她會派傷兵出門呀……妳們躺成川字型又是在做什麼？某種儀式？」「還不是被嘉姊強迫的，她很沒安全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正是不知道麗嘉當時之危急，造極沒啥愧對之色──只要和仙子一起待著便不會遭遇危險。造極這時還不知麗嘉她們遭遇到顛覆常識之事。
「小啦啦妳怎麼了？衣服髒兮兮的。臉色也很難看。」晃晃注意到菈琪亞默不作聲的情況比平常嚴重，也明顯心不在焉，最重要的是臉很臭。「不……沒事。」「妳被欺負了嗎？我知道了，是這個壞協力者！」
「好痛！」
造極被枕頭打中。此乃晃晃出手。她已經擅自解釋成是造極的錯。
「不是，和哥哥沒關係。」菈琪亞連防解釋……但真的沒關係了。
「那也沒關係，這也是他擅闖閨房的懲罰。」隨便找個理由的小湖僅僅是覺得好玩，突然加入戰局，把布玩偶丟向造極！
「太不講理了吧！」造極拉著菈琪亞趕緊退出房門，說真的，目睹女孩子無防備的睡姿，是該心跳加速──更別說是可愛的睡衣，更是值回票價。
造極所忽略的，她們的衣著。為了回籠覺特地換了件連身裙睡衣的麗嘉，雖很可惜不是薄紗，不過手腳基本上都暴露出來了。晃晃與小湖分別為兔子與松鼠的動物造型睡衣，當然，三十分鐘前晃晃在街上奔馳時並不是身穿這件衣服，目前是借用了小湖的備用睡衣。
可是造極就是還沒感覺呀。
「下午。」
房內傳來第三道嗓音。對話的最後算是鬧翻天了，麗嘉醒來也很正常。
「我和小瑜也約下午，你也再來一趟。」
帶著菈琪亞落荒而逃的造極，有聽到麗嘉講什麼真是個奇蹟。他回嘴：
「妳可以管好那些小鬼的話，我再來！」說得一副不信任麗嘉管理能力的態度──但姑且是做了約定，造極從沒想過爽約。
陪著悶悶不樂的菈琪亞渡過上午，中午被萊汀二世叫去，今天行程說鬆也不鬆。到了下午，造極與菈琪亞再度拜訪鬼屋，啊不是，廢棄空屋，啊也不是，麗嘉她家。
客廳看的出有整理過，環境髒亂度某種程度上已經有很大改善，衣服堆山暫時不提，盆栽已有擺好，總算空出能走的道路了──造極看著換成那邊被塞滿的臥室，想著晚上大概又會反過來，把衣服堆山推回客廳。
沙發恢復原位，坐著主人與客人‧麗嘉與項瑜。前者已換上居家服，後者是穿著平常的服裝。
茶几上擺著茶杯，很有優雅下午茶的氣氛。還有一盤水果，從菈琪亞仍是臭臉不過無法抵抗誘惑地流出口水的情況判斷，是仙桃呀。很大手筆耶，算是茶會嗎？
其他仙子目前乖乖坐好，不像早上般撒野，所以菈琪亞也該自製，不要衝上去狼吞虎嚥。造極挑了與她們有段不過分親暱但也不疏離的距離坐著，讓菈琪亞在身邊坐下──只不過現在這種沒人要開口的情況，總覺得有點尷尬。
「我不想致詞耶……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趕來救我。謝謝謝謝。」
原來是這種茶會，人身安全感謝會之類的。
「大家開動吧，茶也要涼了。」
聽到這解除拘束的詞彙，仙子們有如脫韁野馬！撲上桌子！把茶會弄得一團亂……造極瞬間看到這種未來。幸好沒發生。
晃晃以人類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拿了草莓型仙桃起來吃，菈琪亞與小湖雖然手腳也很快但完全追不上。不過呢，須歸功於各組的家教，仙子們是吃完一個才再吃一個，不然光是晃晃，一個彈指便把所有仙桃拿走了吧。
造極學著女生們拿起茶杯，胡亂以品酒方式聞了聞杯內的茶。有花香，應該是花草茶？造極沒研究。
「容我佔用大家時間。」項瑜講的有夠客氣，事實上她講的才是主題吧。「我想與各位分享，這隻機械擬生物的怪異之處。或是各位想分享突然想起的情報也可以。」
──根據小湖的證詞，幾乎可以確定襲擊她們的這隻，與晃晃那天對戰的那隻，是同一隻機械擬生物。仙子的保佑根本沒用，此個體連仙子都會攻擊。
「暫且幫它取個綽號：『襲仙型』如何？」項瑜取得這綽號造極覺得還可以啦，這命名品味。
「要報告上去了嗎？畢竟已經出現麗嘉和小胡她們這第二組目擊者了……呃，是要和小秘書她們說一聲？」
「也是可以直接越級上報ＩＮＡ……可是我們沒有物證，只靠人證有點薄弱。」
被墨守成規的老頑固上級當作是過度緊張造成的誤判，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中世紀歐洲人也從來沒想過天鵝會有黑色的。
麗嘉解釋她租的公寓老舊到沒有監視器，自然沒拍攝紀錄影片。項瑜補充說明這也是警報沒有響的理由：無法從公共監視影像偵測出機械擬生物的身影，系統便不會發出警訊。造極第一次聽到警報的原理，同時開始擔心。光是隨便想想，便能提出一大堆城市內的監視死角耶，警報偵測範圍覆蓋率真的沒問題嗎？
──何況現在還有一隻『襲仙型』在外面趴趴走。
麗嘉靈光一閃，拍了下桌子：「我又想到了，牠在吃東西。」真是的，不要嚇人。在想事情的造極被嚇到了。
「吃什麼？」「它吃掉了哈密瓜型仙桃。」
項瑜表情有些古怪，活像吃到哈密瓜口味水蜜桃般古怪。
──對一般仙子與協力者們是宣稱機械擬生物的動力源不明，一切是靠它們體內那顆如黑盒子般的『動力爐』運作。理論上，它們不需進食。
在造極印象當中機械擬生物有兩種面貌。瘋狂的殺戮機器／有如遷徒動物般傻傻往前走。它們雖殺人，但不吃人，不知前往何處的旅行途中也沒有在吃些廢鐵或是喝些廢油等等……
「簡直就像仙子……」「你說什麼？」「啊不是。不是只有仙子才喜歡仙桃嘛，吃掉仙桃的襲仙型，就像仙子……開玩笑的。」──造極一點也無法把仙子與那些無機物聯想在一起。
「仙子那麼可愛，差太多了吧。」麗嘉對造極的自打嘴巴言論表示不認同，對於那天方夜譚想法嗤之以鼻。
「說不定這與它襲擊仙子的習性有關？這麼想的話……」項瑜嘴唇輕碰茶杯潤潤喉，麗嘉都已經喝掉第二杯了。
──麗嘉耳背所沒能聽到襲仙型之低語，亦沒能被在茶會中提出。
人類們熱切交談時，仙子也忙碌地進食。即使晃晃出手再快速也遵循著規矩，把仙桃數量平分成三等份，吃夠數量後便停止拿取。小湖一樣，有在認真數。只有菈琪亞像倉鼠般一直把仙桃塞進臉頰內，是認真吃的那種。最後她打了個飽嗝，有夠沒家教的。
菈琪亞心情有明顯變好，她嘴角掛著微微笑意，血糖夠了──甚至說是飆高，想起她事先有擬定好要來幹嘛。
「瑜姊，我可以問妳個問題……」「怎麼啦？」「妳們有做過秩序仙子的測驗嗎？」「你們想去考嗎？」項瑜這話是衝著造極問，造極只好代替回答：「有此打算。」
「那個很辛苦喔，出勤率會比現在多個四五倍。」項瑜委婉勸退。
「嚇死人了。多四五倍？！」平常便不怎麼出勤的麗嘉被嚇到。
出勤率的問題造極不是沒想過。護送交通工具需要秩序仙子、排解仙子之間的私鬥也需要秩序仙子、機械擬生物的事件亦然。但是，這不構成打退堂鼓的理由。造極以認真口吻接續回答道：
「我和小啦啦……想測試自己的實力到哪裡？」「嗯嗯嗯。」菈琪亞順著話猛點頭，看著項瑜。
承受著清澈眼眸的壓力，項瑜搖搖頭並回到最初的問題進行回答：「我們沒有去考過。晃晃她……」晃晃也如閃電般加入對話：「秩序仙子的規則太多了，不適合我。」是嗎？造極也有看過感覺很隨便的秩序仙子。
「秩序仙子這件事情，我本來想順其自然，但是今天……我遇到了強敵。」隨著聲調下降，菈琪亞又開始心情不好。造極幫忙補充：「對方名字叫做瑞吉蕾芙，身分應該是傭兵仙子，妳們有聽過嗎？」
麗嘉率先搖頭，項瑜想了一下，也是對自己的記憶投降：「沒聽過。」
「我想變強。之前結識的秩序仙子剛剛也教了我秩序仙子的考試項目，練習之後，我發現我仍有不足之處……」
「以我的意見，小啦啦已經夠強了──全盛期時。」晃晃提出她的見解：「妳要做的應該是找回妳全部的仙獸，並找回記憶。」
「我知道啦……但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記憶什麼的也覺得無所謂了，不記得過去，也過得很好……」
「呵呵呵呵。」項瑜沒來由地很高興，探頭過來拍造極的肩膀。「你照顧她照顧的不錯嘛──小啦啦竟然說她現在很幸福。」她是哪隻耳朵聽成這樣？菈琪亞也臉紅了。
「總之，我不建議你們去考──不過，報名方式與時間，我會另行通知你們。」
著實是個愉快的茶會。愉快到都快忘記襲仙型帶來的隱憂──還有這座城市背負的風險。
待續
第五章(前半)
「沃再問妮一次，妮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有如留聲機般的話語不斷重複──實際上，這是萊汀二世新學會的話。迷上刑警劇的她，背著手並在嫌犯身邊繞來繞去反覆說著。
菈琪亞沒什麼好說地低著頭。造極陪著她坐在旁邊的座位上。
昏暗的室內只有一盞檯燈進行照明，翻譯小姐與金髮碧眼女子手腕靠在審問桌上。從剛才開始便是由她們主導問訊（？）。是的，此處為偵訊室。造極沒料到秩序仙子的權限這麼大，連警察局的設施都也能徵用。
「沃再問妮一次，妮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啊啊啊，我是想讓她打起精神嘛。」探頭過去瞪著菈琪亞的萊汀二世，被協力者抓回座位。翻譯小姐則向造極致歉：「小萊汀沒有惡意，她是想弄點搞笑的情況，幫小菈琪打起精神。」「啊啊，沒關係的。小啦啦沒精神這點……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
事實上，被審問什麼的，事情才沒那麼嚴重。菈琪亞也沒有被抓去關的可能性──造極還比較有可能被路人誤解為誘拐小孩被抓去關呢。
最初被叫來時，造極也是緊張到背脊直冒冷汗。據翻譯小姐所言，是剛好只剩下這個場所能夠秘密談話，不是說故意挑選這個場所來營造緊張感──目前的情境並非問訊，是希望造極與菈琪亞提供情報。
菈琪亞被打趴沒多久，警報便解除。想必是瑞吉蕾芙眼明手快地將機械擬生物殲滅。雖然市民朋友們重獲人身安全保障是值得高興的事情，但菈琪亞依然悶悶不樂。因此又曠課了，不過這次是造極翹班陪著她，昨天好不容易讓她打起精神，今天一早又這樣。真是起頭不順。
然後到了中午，他們接到電話通知後趕到此處。造極可從沒進過警局，是個優良公民，沒想過會因為這種事進來參觀（？）。
萊汀二世她們這組想徵詢的情報，是關於奈菲爾。
──奈菲爾似乎失蹤了。而她的協力者滿身是傷，處於神經錯亂的狀態。
造極他們被監視器觀測到是最後與她們接觸的人，所以才循線來問他們……換句話說是被懷疑是兇手？沒那麼誇張啦。
「你們是否想起什麼可疑的事情？不管多細小的瑣事都能講出來喔。」「就算妳們這麼說……」「瑞吉蕾芙也在附近。」低頭不語的菈琪亞唐突開口──會提出這個名字，代表菈琪亞認為也該把瑞吉蕾芙列為懷疑對象。
翻譯小姐向萊汀二世她們解釋後，接著回答：
「我們知道了。我們也會找小蕾芙問問。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沉默冷不防降臨，畢竟供出另一個人的名字，就像是將罪責推給她。有如傳炸彈遊戲，看誰最後手上還拿著即將爆炸的罪孽炸彈，便是那個人輸。造極也不禁認為，菈琪亞有些怨恨瑞吉蕾芙，才將名字脫口而出。
也不知是否為刻意搞笑，萊汀二世又嘰哩呱啦講個不停，翻譯小姐轉達其意：
「機會難得，要不要來吃豬排飯？小萊汀是這麼說的。」「喔，炸酷東（豬排飯），新奇的異國食物。」她的協力者也很興奮的樣子。不過對這塊土地上的住民來說，豬排飯同樣是異國食物啦。
（別鬧了。）
造極心想。他們也才剛吃過飯。這麼說來，走進警局門口時，的確是緊張到有點想吐──早知如此，應該給萊汀二世她們請客？
「妳們的心意我們心領了，但妳們演刑警的話我們就是犯人，未免也太觸霉頭……不如去吃點甜……」與上述造極的心思和話語不同，菈琪亞想要的不是請吃飯這種補償，她難得搶話：
「──我想知道，秩序仙子與我們一般的仙子，有何不同？」「食……咦？菈琪亞小姐？」
被搶話了。願望被許走了。
「──還有，妳和瑞吉蕾芙認真交手的話，能贏嗎？」「哇？菈琪亞小姐！」太沒禮貌啦！造極不記得有把她教的那麼不淑女。還好，對話需要經由翻譯小姐這一層轉換的。請求翻譯小姐手下留情地說得婉轉一點後，得到的答案是：
「我和小蕾芙，十場對決我能贏三場……不，四場。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光是數字的跳動便知道某人在戰績上灌水。至於這個某人以手指頂著下巴，打量著菈琪亞說道：「我看妳也快要踏入那個境地了。」翻譯小姐則翻成：「小菈琪的實力，依我所見，不輸給某些秩序仙子了。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那我和妳對決的話呢？」「等等等，小啦啦？妳今天是怎麼了？」「別這麼做吧，浪費力氣──我倒是可以教妳秩序仙子的考試項目。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眾人轉移陣地，來到警察局裡的地下打靶室。不得不再說一次，秩序仙子的權力是有多大？才能使打靶室內人員淨空。不過來到這裡也不是真的要耍刀弄『槍』──手槍之類的。只是剛好場地通用罷了。
因為沒有槍聲，大家亦沒按流程配帶消音耳罩，由萊汀二世站上靶台，協力者單手搭著她的肩。
「好歹要操縱到這種程度才行，不行的話就回家睡覺吧。」她用嘴巴模仿出蹦的一聲順勢比出手槍的手勢，實際上是召喚仙獸。麻麻雀自她指尖現身，向著靶紙飛去！隨著紙張破掉的聲響，麻麻雀也跟著消失。
「仙獸的操控精準度誤差要在三十公分內。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靶紙被送至射擊者面前，上頭是漂亮地在中心點破了個小洞。明明麻麻雀隨隨便便也超過手掌般大小，另外電流就算不燒掉靶紙也會在紙上留下燒焦痕才對？是怎麼不把整張紙破壞掉而只擊穿一個洞？
──自然是事先計算了麻麻雀維持身軀與移動所消耗的能源，僅提供方啄破靶紙便會消失的力量程度。不過這些要萊汀二世說明，她也說不上來。
「聽起來，不難耶？小啦啦。」造極不是仙子，自然不懂其中難處。就像要他理解如何操縱尾巴，感覺當然簡單，但人又不是猴子，無法以實技測試的話根本就不知道箇中困難。
菈琪亞像是從沒思考過準度的問題，一臉『？』的表情，換她站上靶台。
「我，喚起，龍翅蝠。」
龍翅蝠在菈琪亞的仙獸中是尺寸最小的一隻，但計算翅膀張開幅度的話，也超過五十公分了。果然，極速飛過去的龍翅蝠把整張靶紙撞破，原地剩下半張，無從判斷牠是撞在哪一點上。
萊汀二世說著「NONONO」搖著手指。翻譯小姐跟著接話：「礦脈型的仙獸就算不易消失，也該讓牠在紙的前面停下飛行，只攻擊一點。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第二次，龍翅蝠謹慎地滑翔至靶紙面前，以腳爪抓破中心點……偏下大約二十公分的位置。而且還花了十幾秒的時間。不用等到靶紙回來，萊汀二世便點出問題由翻譯小姐說道：「太慢了，要在三秒內完成！小萊汀是這麼說的。」
看來，仙獸的操控精準度是一件沒經過訓練難以達成的事。造極收回前言。怪不得被會當作考題。
「不公平，我沒有等離型仙獸。」
鼓起臉頰的菈琪亞心一橫把龍翅蝠變成十字弓進行射擊，射出的鐵箭矢痕跡集中在靶紙的十公分範圍圓內，意味著菈琪亞本身的射擊成績是及格的。見狀，萊汀二世的協力者吹了聲口哨──但這項課題又不是在考這個。
「不管是不是等離型仙獸，考試項目都一樣。小萊汀是這麼說的。」說歸說，萊汀二世仍是露了一手。她重新召喚麻麻雀，讓牠以雷速飛翔又於靶紙前急停，同樣點出一個小洞。與前一次不同在於，麻麻雀並未消失，與礦脈型仙獸的條件一樣。菈琪亞不得不甘拜下風。
造極也是，不得不對萊汀二世多了幾分欽佩。還以為她只是個超樂天美國小女孩呢。
另外一個問題：想要訓練這個秩序仙子測試項目，最便利的方式便是像目前這樣看靶紙。但沒有萊汀二世的帶路，能進得來這個專業場地嗎？造極想著，可能要先以『在遠處擺空罐子』的克難型打靶訓練方式，來特訓一番後再說。
沒有讓萊汀二世她們請客（但收穫已經遠遠超過一頓飯了），造極帶著菈琪亞告辭。他們下午還有約呢。
這約是來自於早上，警報解除後，造極與菈琪亞趕到麗嘉家，隨即被她家亂成一團的慘況嚇到！大門壞了，僅是搬回去放在門口擋路；屋內也是亂成一團，衣服亂擺；盆栽亂放……衣服和盆栽？之前來的時候好像就是這樣？不過沙發被翻過來這點肯定與上次不同！
「有人在嗎？」
造極還以為自己走進廢棄空屋。幸好屋內後方的房間傳來「太慢啦！」的抱怨聲，菈琪亞跟著造極閃過牆角的衣服堆，走進應該是臥房的空間。房內一角堆著碎玻璃與掃帚，房中間的床上則有人。
三個人，一大兩小。
麗嘉平靜地躺在中間，兩個仙子則躺在旁邊當左右護法。
「怎麼了怎麼了！為什麼躺著？要叫救護車嗎？」造極見狀做出合理的判斷，菈琪亞則緊拉著造極衣角。童話故事書也有演過這種構圖，白雪公主被毒蘋果害死的時候……
「不用，嘉姊是睡著啦。」晃晃睜著眼躺在床上，說明。
──搞錯了，是睡美人的故事。其實照麗嘉平日的作為，也該發現她在睡覺。
「哈～你們終於來了，我和麗嘉姐可是差點長眠於此。」小湖打著哈欠補充說明。話說剛剛那聲「太慢啦！」也是小湖說的，是說一句打一次哈欠？
造極心想：（現在不是一樣在睡覺？和長眠有差嗎？）這種沒禮貌的話。嘴巴上是加快對話進度：
「妳們沒事就好──怎麼晃晃班也在這裡？」「我沒來的話，真的就來不及了。而且不就是你通知瑜姊？」「我不知道她會派傷兵出門呀……妳們躺成川字型又是在做什麼？某種儀式？」「還不是被嘉姊強迫的，她很沒安全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
正是不知道麗嘉當時之危急，造極沒啥愧對之色──只要和仙子一起待著便不會遭遇危險。造極這時還不知麗嘉她們遭遇到顛覆常識之事。
「小啦啦妳怎麼了？衣服髒兮兮的。臉色也很難看。」晃晃注意到菈琪亞默不作聲的情況比平常嚴重，也明顯心不在焉，最重要的是臉很臭。「不……沒事。」「妳被欺負了嗎？我知道了，是這個壞協力者！」
「好痛！」
造極被枕頭打中。此乃晃晃出手。她已經擅自解釋成是造極的錯。
「不是，和哥哥沒關係。」菈琪亞連防解釋……但真的沒關係了。
「那也沒關係，這也是他擅闖閨房的懲罰。」隨便找個理由的小湖僅僅是覺得好玩，突然加入戰局，把布玩偶丟向造極！
「太不講理了吧！」造極拉著菈琪亞趕緊退出房門，說真的，目睹女孩子無防備的睡姿，是該心跳加速──更別說是可愛的睡衣，更是值回票價。
造極所忽略的，她們的衣著。為了回籠覺特地換了件連身裙睡衣的麗嘉，雖很可惜不是薄紗，不過手腳基本上都暴露出來了。晃晃與小湖分別為兔子與松鼠的動物造型睡衣，當然，三十分鐘前晃晃在街上奔馳時並不是身穿這件衣服，目前是借用了小湖的備用睡衣。
可是造極就是還沒感覺呀。
「下午。」
房內傳來第三道嗓音。對話的最後算是鬧翻天了，麗嘉醒來也很正常。
「我和小瑜也約下午，你也再來一趟。」
帶著菈琪亞落荒而逃的造極，有聽到麗嘉講什麼真是個奇蹟。他回嘴：
「妳可以管好那些小鬼的話，我再來！」說得一副不信任麗嘉管理能力的態度──但姑且是做了約定，造極從沒想過爽約。
陪著悶悶不樂的菈琪亞渡過上午，中午被萊汀二世叫去，今天行程說鬆也不鬆。到了下午，造極與菈琪亞再度拜訪鬼屋，啊不是，廢棄空屋，啊也不是，麗嘉她家。
客廳看的出有整理過，環境髒亂度某種程度上已經有很大改善，衣服堆山暫時不提，盆栽已有擺好，總算空出能走的道路了──造極看著換成那邊被塞滿的臥室，想著晚上大概又會反過來，把衣服堆山推回客廳。
沙發恢復原位，坐著主人與客人‧麗嘉與項瑜。前者已換上居家服，後者是穿著平常的服裝。
茶几上擺著茶杯，很有優雅下午茶的氣氛。還有一盤水果，從菈琪亞仍是臭臉不過無法抵抗誘惑地流出口水的情況判斷，是仙桃呀。很大手筆耶，算是茶會嗎？
其他仙子目前乖乖坐好，不像早上般撒野，所以菈琪亞也該自製，不要衝上去狼吞虎嚥。造極挑了與她們有段不過分親暱但也不疏離的距離坐著，讓菈琪亞在身邊坐下──只不過現在這種沒人要開口的情況，總覺得有點尷尬。
「我不想致詞耶……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空趕來救我。謝謝謝謝。」
原來是這種茶會，人身安全感謝會之類的。
「大家開動吧，茶也要涼了。」
聽到這解除拘束的詞彙，仙子們有如脫韁野馬！撲上桌子！把茶會弄得一團亂……造極瞬間看到這種未來。幸好沒發生。
晃晃以人類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拿了草莓型仙桃起來吃，菈琪亞與小湖雖然手腳也很快但完全追不上。不過呢，須歸功於各組的家教，仙子們是吃完一個才再吃一個，不然光是晃晃，一個彈指便把所有仙桃拿走了吧。
造極學著女生們拿起茶杯，胡亂以品酒方式聞了聞杯內的茶。有花香，應該是花草茶？造極沒研究。
「容我佔用大家時間。」項瑜講的有夠客氣，事實上她講的才是主題吧。「我想與各位分享，這隻機械擬生物的怪異之處。或是各位想分享突然想起的情報也可以。」
──根據小湖的證詞，幾乎可以確定襲擊她們的這隻，與晃晃那天對戰的那隻，是同一隻機械擬生物。仙子的保佑根本沒用，此個體連仙子都會攻擊。
「暫且幫它取個綽號：『襲仙型』如何？」項瑜取得這綽號造極覺得還可以啦，這命名品味。
「要報告上去了嗎？畢竟已經出現麗嘉和小胡她們這第二組目擊者了……呃，是要和小秘書她們說一聲？」
「也是可以直接越級上報ＩＮＡ……可是我們沒有物證，只靠人證有點薄弱。」
被墨守成規的老頑固上級當作是過度緊張造成的誤判，也不是不可能。畢竟中世紀歐洲人也從來沒想過天鵝會有黑色的。
麗嘉解釋她租的公寓老舊到沒有監視器，自然沒拍攝紀錄影片。項瑜補充說明這也是警報沒有響的理由：無法從公共監視影像偵測出機械擬生物的身影，系統便不會發出警訊。造極第一次聽到警報的原理，同時開始擔心。光是隨便想想，便能提出一大堆城市內的監視死角耶，警報偵測範圍覆蓋率真的沒問題嗎？
──何況現在還有一隻『襲仙型』在外面趴趴走。
麗嘉靈光一閃，拍了下桌子：「我又想到了，牠在吃東西。」真是的，不要嚇人。在想事情的造極被嚇到了。
「吃什麼？」「它吃掉了哈密瓜型仙桃。」
項瑜表情有些古怪，活像吃到哈密瓜口味水蜜桃般古怪。
──對一般仙子與協力者們是宣稱機械擬生物的動力源不明，一切是靠它們體內那顆如黑盒子般的『動力爐』運作。理論上，它們不需進食。
在造極印象當中機械擬生物有兩種面貌。瘋狂的殺戮機器／有如遷徒動物般傻傻往前走。它們雖殺人，但不吃人，不知前往何處的旅行途中也沒有在吃些廢鐵或是喝些廢油等等……
「簡直就像仙子……」「你說什麼？」「啊不是。不是只有仙子才喜歡仙桃嘛，吃掉仙桃的襲仙型，就像仙子……開玩笑的。」──造極一點也無法把仙子與那些無機物聯想在一起。
「仙子那麼可愛，差太多了吧。」麗嘉對造極的自打嘴巴言論表示不認同，對於那天方夜譚想法嗤之以鼻。
「說不定這與它襲擊仙子的習性有關？這麼想的話……」項瑜嘴唇輕碰茶杯潤潤喉，麗嘉都已經喝掉第二杯了。
──麗嘉耳背所沒能聽到襲仙型之低語，亦沒能被在茶會中提出。
人類們熱切交談時，仙子也忙碌地進食。即使晃晃出手再快速也遵循著規矩，把仙桃數量平分成三等份，吃夠數量後便停止拿取。小湖一樣，有在認真數。只有菈琪亞像倉鼠般一直把仙桃塞進臉頰內，是認真吃的那種。最後她打了個飽嗝，有夠沒家教的。
菈琪亞心情有明顯變好，她嘴角掛著微微笑意，血糖夠了──甚至說是飆高，想起她事先有擬定好要來幹嘛。
「瑜姊，我可以問妳個問題……」「怎麼啦？」「妳們有做過秩序仙子的測驗嗎？」「你們想去考嗎？」項瑜這話是衝著造極問，造極只好代替回答：「有此打算。」
「那個很辛苦喔，出勤率會比現在多個四五倍。」項瑜委婉勸退。
「嚇死人了。多四五倍？！」平常便不怎麼出勤的麗嘉被嚇到。
出勤率的問題造極不是沒想過。護送交通工具需要秩序仙子、排解仙子之間的私鬥也需要秩序仙子、機械擬生物的事件亦然。但是，這不構成打退堂鼓的理由。造極以認真口吻接續回答道：
「我和小啦啦……想測試自己的實力到哪裡？」「嗯嗯嗯。」菈琪亞順著話猛點頭，看著項瑜。
承受著清澈眼眸的壓力，項瑜搖搖頭並回到最初的問題進行回答：「我們沒有去考過。晃晃她……」晃晃也如閃電般加入對話：「秩序仙子的規則太多了，不適合我。」是嗎？造極也有看過感覺很隨便的秩序仙子。
「秩序仙子這件事情，我本來想順其自然，但是今天……我遇到了強敵。」隨著聲調下降，菈琪亞又開始心情不好。造極幫忙補充：「對方名字叫做瑞吉蕾芙，身分應該是傭兵仙子，妳們有聽過嗎？」
麗嘉率先搖頭，項瑜想了一下，也是對自己的記憶投降：「沒聽過。」
「我想變強。之前結識的秩序仙子剛剛也教了我秩序仙子的考試項目，練習之後，我發現我仍有不足之處……」
「以我的意見，小啦啦已經夠強了──全盛期時。」晃晃提出她的見解：「妳要做的應該是找回妳全部的仙獸，並找回記憶。」
「我知道啦……但是一點線索也沒有。記憶什麼的也覺得無所謂了，不記得過去，也過得很好……」
「呵呵呵呵。」項瑜沒來由地很高興，探頭過來拍造極的肩膀。「你照顧她照顧的不錯嘛──小啦啦竟然說她現在很幸福。」她是哪隻耳朵聽成這樣？菈琪亞也臉紅了。
「總之，我不建議你們去考──不過，報名方式與時間，我會另行通知你們。」
著實是個愉快的茶會。愉快到都快忘記襲仙型帶來的隱憂──還有這座城市背負的風險。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