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宮宴

南靖申放下手中的帖子，似笑非笑說道：「孫家以為靠這張帖子就能翻身？」
他的幕僚思索片刻後回應道：「殿下，雖說孫將軍已經被派往邊疆，但孫老將軍的勢力尚在，不可等閒視之，莫忘兵權掌令符還在孫老將軍手上。」
「真是一群負隅頑抗之輩。」南靖申冷笑一聲。
案上那張帖子是孫景翎托賀財迷送出去的信件，沒想到半途被南靖申暗中監視言家的侍衛給攔截，如今被南靖申看了扔在一旁，指不定又要發生什麼狀況。
「殿下打算怎麼做？」
「言家娶了孫家女，兵權掌令符等於被言家拿捏在手心，他們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幕僚說道：「言家不足為懼，依在下之見把孫少將攬到我方陣營才是首要。」
「別忘了孫家最是立場中立。」
「在怎麼中立的人也是有弱點，孫孟棠別看油鹽不進，唯一的軟勒就是嫁給言常情的妹妹，她在言家那麼委屈不快活，他老早就想讓兩人和離。」
「阿情與我交情匪淺，你在我面前說他背後話不覺不妥？」南靖申語帶涼意道。
幕僚跪下請罪道：「請殿下恕罪，在下只是做出合適判斷，絕無二心！」
誰人不知言常情與殿下的關係，敢當面說對方的嫌話簡直不要命。
「以後說話記得過過腦子，不要什麼話都往外說，阿情是你能說的。」南靖申不悅道。
幕僚低頭稱是，心中卻是極為不屑言常情的。
南靖申沒讓幕僚起來，看著那封書信說道：「她明知我派人暗中監視言府，卻還是讓人把信送出去，她是故意的。」
幕僚沒懂這句話。
「故意的？」
「我跟阿情的交情是一回事，言家與我卻是沒有任何關係，阿情被迫娶了孫家女，至此兵權掌令符等於和言家綁在一起，我要登上皇位勢必需要言家的協助，然而孫景翎卻用這個兵符當籌碼想和我談判，唯一的條件是要讓言家式微，一個深閨少婦懂得還不少，當年真是小看她了。」南靖申嗤笑道。
幕僚道：「殿下要與她做交易？」
「她若是真的奉上兵符有何不可。」
交情和兵符兩者之間，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幕僚聽到這句話安心了。

賀財迷抱著領來的簿子往鈴蘭院走去。
近期小姐學寫字用掉不少本子，別說這幾個月還真的進步神速，她若身為男兒身肯定得去參加科舉，按照她的聰明才智考上狀元並非難事，因為小姐真的很聰明。
他帶著滿滿成就的心情走回鈴蘭院，回到院落看到映水的身影讓他瞬間升起轉身走人的念頭。
只是不等他轉身走人，映水已經看到他追了出來。
「看到我轉身走開什麼意思？」她質問道。
賀財迷轉回身淡淡一笑道：「沒什麼意思。」
「少來，你以為看不出來。」
「姐姐既然看出來還需要我明說嗎？」
「這裡有件事需要你幫忙。」
「我拒絕。」
「你敢拒絕少夫人的請託？」映水冷眼道。
賀財迷沒辦法，嘆道：「什麼事？」
她從懷中拿出一張帖子遞給他。
「這是皇宮的宴會請帖，少城主會和少夫人連袂參加，你需要以侍從的身分出席。」
賀財迷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爾後倒抽一口氣道：「我？」
映水點頭，「沒錯，就是你。」
他指著自己說道：「為什麼我要以侍從身分出席？這跟我又沒有任何關係。」
「不管你伺候誰，真正遵從的人還是少城主和少夫人，他們一聲令下哪怕要你肝腦塗地也得努盡力完成，這就是你身為奴才的命。」
賀財迷覺得麻煩又找不到藉口拒絕，而且就像她說的這就是身為奴才的命。
「我知道了。」認命道。
映水滿意點頭，見他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模樣，好心勸慰道：「你就當是去吃好吃的，別苦著一張臉，讓人見了以為你多不樂意。」
他揚起嘴角笑笑心中確實很不樂意。
「宮宴定在下個月初三，那天也是八皇子的生辰，在那之前我會給你訂製一套適宜的服裝。」
賀財迷心生戒備道：「我穿這樣也很好，用不著準備新服裝。」
「哪怎麼行，宮宴不是一般的宴會，多少達官顯貴會出席，你得穿像樣點才能給主子長臉……」映水殷切教導著，賀財迷卻已經不想再聽。
「我知道了，衣服的事隨便姐姐處理，我還有事情有什麼話回頭再說。」匆匆丟下這句話忙腳底抹油溜了。
「欸，我話還沒說完跑什麼……」
他匆匆跑回小姐的房間，言芽芽正在模擬紙上的文章，看到夫子喘著大氣跑進來，正經色問道：「夫子，發生什麼事嗎？」
賀財迷按著胸口搖頭道：「無事，妳的功課寫怎麼樣了？」
言芽芽放下毛筆，拿起完成的功課交到夫子手上。
「今日的功課我已經完成，現在正在複習昨天的內容。」
「這樣不會負擔太重？」
言芽芽搖搖頭，「怎麼會，我覺得這樣還不夠。」
「妳現在年紀還小別給自己太多壓力。」
「我不努力一點會跟不上夫子，萬一有人比我優秀搶走夫子怎麼辦。」
聽到小孩這番話，賀財迷忍不住噗哧一聲道：「小孩子家家，我幾歲妳幾歲，說這種話不怕人家笑話妳。」
「我聽過爹爹說過類似的話。」
他笑著搖頭說道：「妳這個年紀還不用擔心嫁人的事，妳只要好好讀書以後定能遇到心儀的人。」
「像夫子一樣的人嗎？」她仰起腦袋問道。
「也可以這麼說。」
「那夫子快快教我下一課，我要學習更多的知識，娘親說讓我要做個知性美人。」
賀財迷聽到她的話差點又要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