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本章節 3275 字
更新於: 2024-02-19
簡生套上嫁衣時,門突地被大力推開,看見是劉宰臧的時候,在場奴婢個個怕得發抖。

「操你娘的!」劉宰臧箭步扯住簡生的頭髮,將他背對自己按在木桌上。拉起簡生剛穿上去的紅色裙褥,掏出自己的寶貝,硬生生進入。

「當你自己是女人想嫁出去?小爺我就教你女人該怎麼當。」

奴婢們嚇得跪在地上,有人爬了出去。

簡生指尖用力抓著桌沿,咬著嘴唇忍著。他必須忍著,在他了結一切之前。

身後的男子一陣抖動,體內盈滿熱潮。

劉宰臧退出,抓起簡生的頭。「我都忘了還有這張漂亮的臉。」說完,他先是一巴掌甩了簡生,然後扣著他的雙頰逼迫他張嘴,把自己剛剛宣洩完的肉團,塞進簡生的嘴裡。

「哈哈哈哈哈。」劉宰臧笑得張狂。「女人就該這樣。」

「劉宰臧你給我住手!」劉宰淑這時候趕來。

劉宰臧忿忿地看著妹妹。「我之前就在想,緣何妳要嫁了卻不讓我喝喜酒,原來想動我東西的主意?」他身上的動作沒停。

「現在你知道了,給我放開簡生,要是出什麼差錯,我們都會去見閻王。」

太醫也在這時候匆匆趕來。

「我不準簡生嫁出去,小爺我今天就要鬧!」他下半身瘋狂抽插,像是要宣洩所有怒氣似的。劉老爺也在這時候踱步前來。「你這個逆子,還不快住手!」

劉宰臧咬牙,故意在眾人面前更用力宣洩,把東西灌滿簡生的嘴裡才願意退開。他甩手扔下嗆咳的簡生,自己整理好衣裝。

眾人撇開頭不願見這不堪。

「來人,把大公子關回房內,今日都不準再出來!」

劉宰臧瘋狂叫囂,太醫快速入內替簡生安置好外傷,奴婢重新幫簡生梳妝,一切進行如流,好似剛剛的混亂都沒發生。

確認完劉宰臧不會再來鬧的劉宰淑,進了簡生的房,將瓷瓶遞給了他。

「這是有助於你病情的藥,太早吃沒了效用,進了將軍府後,五日後食用,效果才會好。」劉宰淑怕他記不住,又再次確認。「你重複我剛剛說的。」

「這藥太早吃沒用,要隔五日後再吃,效果較佳。」

劉宰淑點點頭,又問:「若將軍要與你行房你該如何?」

「小女子身體不適,不宜行房,望將軍體諒。」簡生在內心冷笑,說這話就真的能獲得體諒?劉宰臧就從沒體諒過他,這裡的奴僕沒體諒過他,劉家上下從沒一個人體諒過他。


良辰吉時已到,杜之洵爬上了他自己的戰馬,帶著豐厚的聘禮。前往迎娶。

他不意外尚書右呈府死氣沉沉,但他見到新娘卻很意外。

新娘個子不高,那嫁衣垂在他身上顯得鬆垮。杜之洵長期練武,看得出來新娘腳步虛浮,不像是健康的人。而且新娘沒有任何嫁妝,只帶上一個陪嫁。

他心裡有了猜測,看來,劉府對這場婚姻並不滿意,大概是找了代嫁。

杜之洵有點後悔帶了這麼不失禮數的聘禮來,並不心疼聘禮的數量,而是心疼聘禮給錯了人。

他不急著戳破這場騙局,他想看看,劉府在玩什麼把戲。

杜之洵沒興趣陪玩,但若是能拿捏劉府的把柄,他不介意日後劉府出事時能踩上一腳。

杜之洵把人接到新的宅邸,在新屋拜堂,杜家人都看出不對勁。

尤其拜堂的時候,新娘全身顫抖,有眼睛的人都能察覺有異。

陳貴芝臨危不亂,將場面弄得服服貼貼,讓新人順利入洞房。

新娘坐在床沿後,杜之洵就退了出來到了前廳,準備府邸的喜宴。

他爹忽地出現在他身旁,低聲道:「你這新娘看著像病入膏肓,不對勁。」

杜之玉也湊了上來。「這腳步如此虛浮,怕是連洞房都會出事,聽說劉大夫人疼她兩個孩子入骨,身子怎會如此孱弱,是劉老爺的私生女?還是找了代嫁?」

「之玉,等等別喝多,晚上可能需要你,順道就在府裡住下吧。」杜之洵沒打算圓房,就怕新娘半夜就忽然長辭,劉府藉機大作文章。

「酒就由老夫來擋。之洵,若是媳婦兒身體真的不行,明天就別回將軍府敬茶了。」

「兒臣會看著辦。」

酒席宴請的有朝廷官爺,還有將軍們的軍中兄弟,宅邸一下擠滿了人潮以及禮品,喧嘩聲響過京城城門,好不熱鬧。

軍中不少兄弟吵著要鬧洞房,都給老將軍的冷笑話給消了盼頭。老將軍是這麼說的:「今兒個來鬧我的洞房吧,我可不輸我兒子!」說完便是遭受陳貴芝一頓毒打。

不過老將軍夫婦鶼鰈情深一直是眾人佳話,起鬨讓兩人上演乾柴烈火也是酒席上熱鬧的話題之一。

杜之洵感謝他爹賣力引起眾人目光,在還沒搞清楚新娘來歷之前,他不想喝得太醉。

宴席沒了菜色還有酒,眾人一杯接著一杯喝到了深夜,不過,杜之洵在太陽下山後,早已開溜。

簡生坐在木椅上,緊捏手中的瓷瓶。身下還有早上劉宰臧殘忍留下的痛處。

他一遍一遍在心裡演練著等等可能的情況。

聽說,這場婚禮是皇上御賜,所以劉府不得違抗皇命。

早上那般不堪的場面,更意外讓他知道,若是自己出了差錯,劉府上下可能都會死。

而且對方是個將軍,他沒見過什麼將軍,但對這詞彙有些想像,以前聽人說是一個血染盔甲的角色。那麼一旦動怒,可能就是人頭落地。

既然這場婚姻他可能活不過今晚,不如將劉府上下,拉下來一起陪葬!

杜之洵緩步走向新房,遠遠就瞧見陪嫁奴婢守在新房門口。與其說要服侍主子,倒不如說像是在監視。這更加深他心中的猜疑。

他停下步伐。「來福。」

在身後不遠處的總管走上前。「大少爺有何吩咐。」

「今晚沒有我的哨聲不得讓靠近十丈內。聽到哨聲你一個人來便可。」所謂的哨聲是他特製的小哨子,只有特殊情況才會使用,軍中亦然。能知道哨子聲的,都是他的心腹。

「是。」來福領命後,就前去新房門口,撤走所有人。

他們將軍府的家僕還有一個特色,全是士兵出生,特別挑選入府當職,而杜家人對待家僕像是對待一般屬下,給他們吃好用好,所以府裡都是誓死跟隨的僕役。

杜之洵淡淡觀察那陪嫁奴婢,除了不太願意離開,就沒其他動作。

待人都走遠,杜之洵才邁開腳步。

推門以及關門的動作極輕,但簡生還是害怕,手上捏緊的指尖紅透。

杜之洵不意外看到發抖的新娘,只有著滿腹疑惑。

門口離桌子不遠,杜之洵只走到桌邊就停步,也沒坐下。

他拿起佩劍,合著劍鞘將新娘的頭巾掀開,頭巾下的美麗跟慘不忍睹都讓他驚訝。濃墨般的大眼只有將死之人的灰,這種眼神他在戰場上看過太多。嘴角還滲著血,看來出嫁時並不愉快。

「你可是替劉府代嫁?」杜之洵也不拐彎抹角。

簡生聽見他的猜測,反倒安心了許多,身體也停下顫抖。「將軍猜得是。」他站起身,又說。「小人還有一事與將軍相告。」

看對方沒有敵意,只有向死之心,杜之洵將佩劍放置桌上,依舊站著。「說。」

簡生開始脫下自己的嫁衣。

杜之洵見狀眉頭緊皺,他不動聲色地往後站了一步。然而在看到對方一絲不掛的軀殼時,他呼吸一緊。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先不說對方是男兒身,微弱的燭光照耀下,這孩子如同邊疆難民一般瘦弱,身上還有擦傷瘀青被人綑綁的傷口,然後就聽見那男孩開口。

「劉府找了身為男兒的奴才,嫁給將軍,以成全皇上美意。」

杜之洵並不知道這些孩子原是什麼身分,但用字遣詞被教得很好。

這話明顯就是視劉府為敵。

「所以,你想要我在御前告狀,說劉府欺君?」

簡生點點頭。「是。」

「你可知道,我若告訴皇上此時,你恐怕也難逃一劫?」

「奴才不怕。」就像是赴死前的最後行刑,他什麼都不怕。

簡生不斷自稱自己是奴才,杜之洵想他可能原是劉府裡的奴僕。試想也只有奴僕才會慘遭此般對待。

事情比他原先料想得還麻煩了點。不過這麻煩,是在戰場上見過無數生死的杜之洵才有的糾結。

人皆有好生之德,萬不得已他並不會宰殺無辜。像這孩子一心求死的他也見過,必是遇到過不去的難關才嚮往死亡。如果他們能擁有重生的機會,想活的孩子,必然會抓住那根名為希望的細繩。

就不知道眼前這孩子,想不想活。

杜之洵繞過桌子靠近簡生,可以看見因為他的靠近,孩子止不住地顫抖。他彎下腰撿起嫁衣,緩緩披在瘦弱的孩子身上。「我可以在御前告狀。又或者,你可以留在將軍府,找時機逃離這裡,之後你想找劉府報復還是永遠離開京城都沒關係。」

突然的溫暖讓簡生有點恍惚。「將軍的意思是…?」

杜之洵覺得自己不方便幫他穿裙子,便拿了床上被褥給孩子披著。「你想不想活下去?」

簡生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他想過今夜如何死亡的所有的可能,卻沒想過會有人這麼問他。府裡的人總是將他推進深淵,他以為死亡就是人生最快活的事情。

「我…我能選嗎?」他能選擇活下去嗎?

杜之洵看著那死灰的墨眼,泛起了點點星子。「能。」他加重語氣又問了一次。「你想不想活下去?

繁星緩緩升起,星眸染上了光輝,滾滾落下流星雨。

簡生雙手緊抓著身上的被單,幾近哭喊。「想,我想活下去。」他埋在杜之洵的懷裡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