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本章節 1648 字
更新於: 2024-02-13
四周都是黑暗的。
空氣沈重的像是要把人活生生悶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李婉柔。」
被叫到名字，女孩抬起頭。
頭腦還很昏沉，她搖晃著小小的腦殼子，想讓自己清醒些。
遠方出現一個模糊的光暈。
女孩茫然地望向那盞光，瞇起雙眼。
在朦朧的霧裡，一個老婆婆站在船頭，船上一盞小燈忽明忽暗的閃爍。
老婆婆穿著灰色的蓑衣，銀白的頭髮盤在腦後，深邃的眼睛在搖曳的燈下反射出詭譎的光芒。
老婆婆向她招手，聲音沙啞而粗糙。
「到你了。」
她死了。
經過閻羅王的裁決，她將進入輪迴轉世。
而現在她與老婆婆在船上。
穿越這片廣大的湖泊，便將迎來下一世。
四周十分安靜，只有船槳划過水面的聲音。
平靜的湖面在船槳的推擠下產生細細的波紋，像樹的年輪，像她不願想起的過去。
水上的風微冷，女孩縮了縮身子，赤裸的雙腳微微蜷曲。
女孩用手輕輕環住腿，看著自己蒼白的腳發呆。
「婆婆，下一世我會是個怎樣的人？」她悄聲問。
婆婆沒有說話，空氣中只有水花隨船槳落下的嘩嘩聲。
不聞婆婆回應，女孩輕輕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婆婆的褲腳。
「婆婆…?」她眨著清澈的雙眼，雖然有些膽怯，但又妄自帶著一絲期待。
婆婆看向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我不知道。」婆婆緩緩開口，然後再次將船槳划入水中。
「我只是個船婦。」她粗啞的聲音僵硬且沒有感情，就像個機器人般。
聽見婆婆的回答，女孩不禁有些失落。
冰冷的空氣刺激著鼻腔，女孩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太懦弱了。」她囁嚅著。「下輩子一定要好好闖一番。」
她傾身靠向船側，挽起幾把湖水搓洗臉頰，透過洗臉振作起來。
冰涼的湖水流淌過肌膚，一下便讓她舒暢許多。
她滿意地看了看自己在湖面的倒影，然而水中的自己卻因船槳划過而擰成一團，就像在哭泣。
「喂，別哭呀。」她慌忙地用手輕輕撥弄著水面，抹去那悲傷的臉。
「笑一個。」女孩用手指為水中的自己畫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水面隨她手指滑過，刻印出一個大大的彎月。
女孩滿意地笑了笑，小聲說：「這才對嘛。」
話才剛說完，女孩便感覺到船槳划動的速度慢了下來，女孩一怔，抬起頭看向前方。
只見不遠處已能看見陸地。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來到下一世的入口。
婆婆停止划動船槳，將船繫在岸邊的一個小木樁上。
女孩下了船，望著來時的湖面，內心有些帳然。
船所駛過的痕跡已然消失，湖面歸於平靜，彷彿從未有人經過。
「來這兒。」婆婆的話語打斷女孩的思緒，女孩回過頭。只見婆婆在一石桌前向她招手，她連忙過去。
石桌旁，燒紅的炭火上擺著一壺滾燙的開水，婆婆將開水沖進茶壺裡，等待一陣，再將茶倒進茶杯中。
婆婆將茶遞給女孩。
女孩端著茶，陷入萬千思緒。
她知道這是會忘記此世所有記憶的茶。
牽掛如蒲公英的種子般拉著她的衣角，回憶見她猶豫，趁機浸漫了思緒。
她的家人。
工廠裡的夥伴。
小吃店的老闆。
還有…金色雨下的她。
她深吸一口氣，心裡一陣難受。
「一定要喝嗎？」她低聲問，眼裡盡是不捨。
婆婆緩緩地點頭，「此世的一切，都沒辦法被帶走。」
「這樣嗎…」女孩料想到答案，垂下眼，苦澀一笑。
她端起茶杯，低頭啜飲。
茶麵縈繞著白煙，霧氣朦朧了雙眼，甘甜而清透的茶水卻愣是無情。
當最後一口茶滑進喉嚨，記憶也全被帶走了。
徒留下握著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婆婆靜靜地看向她，「前面的路你要自己走了。」粗糙的嗓音不帶有任何情感。「我只是個船婦。」
女孩的臉色蒼白，但仍乖巧的點頭。
她輕輕放下茶杯，起身踏上那條未知的路。
婆婆低低吟唱著不成調的小曲，然後自顧收拾起茶具。
當她拿起茶杯時，婆婆愣住了。
女孩剛用過的茶杯中有一股淡淡的血味。
世間有傳聞，轉世之際，在茶中放入自己今世的血，若執念夠強，便可將心願帶往下一世。
「若執念夠強，便可將心願帶往下一世，」婆婆喃喃地說。「可這會是吉，抑或是凶呢？」
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婆婆良久才回過神。
她乾癟的嘴緩緩張開，輕輕吐出無聲的話語。
「祝你好運。」
---
遠方的女孩正走向一條發光的隧道，她的口中都是血，那是她剛剛咬破舌頭造成的，為了要帶走前世一個未完成的夢想。
她賭贏了。
雖然夢想碎裂的只剩下一句話，但她還記得。
女孩看向前方，勾起一抹孩童般的笑容。
「我要成為超能世界盃的冠軍。」
空氣沈重的像是要把人活生生悶死。
不知道過了多久。
「李婉柔。」
被叫到名字，女孩抬起頭。
頭腦還很昏沉，她搖晃著小小的腦殼子，想讓自己清醒些。
遠方出現一個模糊的光暈。
女孩茫然地望向那盞光，瞇起雙眼。
在朦朧的霧裡，一個老婆婆站在船頭，船上一盞小燈忽明忽暗的閃爍。
老婆婆穿著灰色的蓑衣，銀白的頭髮盤在腦後，深邃的眼睛在搖曳的燈下反射出詭譎的光芒。
老婆婆向她招手，聲音沙啞而粗糙。
「到你了。」
她死了。
經過閻羅王的裁決，她將進入輪迴轉世。
而現在她與老婆婆在船上。
穿越這片廣大的湖泊，便將迎來下一世。
四周十分安靜，只有船槳划過水面的聲音。
平靜的湖面在船槳的推擠下產生細細的波紋，像樹的年輪，像她不願想起的過去。
水上的風微冷，女孩縮了縮身子，赤裸的雙腳微微蜷曲。
女孩用手輕輕環住腿，看著自己蒼白的腳發呆。
「婆婆，下一世我會是個怎樣的人？」她悄聲問。
婆婆沒有說話，空氣中只有水花隨船槳落下的嘩嘩聲。
不聞婆婆回應，女孩輕輕抬起頭，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婆婆的褲腳。
「婆婆…?」她眨著清澈的雙眼，雖然有些膽怯，但又妄自帶著一絲期待。
婆婆看向她，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我不知道。」婆婆緩緩開口，然後再次將船槳划入水中。
「我只是個船婦。」她粗啞的聲音僵硬且沒有感情，就像個機器人般。
聽見婆婆的回答，女孩不禁有些失落。
冰冷的空氣刺激著鼻腔，女孩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我太懦弱了。」她囁嚅著。「下輩子一定要好好闖一番。」
她傾身靠向船側，挽起幾把湖水搓洗臉頰，透過洗臉振作起來。
冰涼的湖水流淌過肌膚，一下便讓她舒暢許多。
她滿意地看了看自己在湖面的倒影，然而水中的自己卻因船槳划過而擰成一團，就像在哭泣。
「喂，別哭呀。」她慌忙地用手輕輕撥弄著水面，抹去那悲傷的臉。
「笑一個。」女孩用手指為水中的自己畫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水面隨她手指滑過，刻印出一個大大的彎月。
女孩滿意地笑了笑，小聲說：「這才對嘛。」
話才剛說完，女孩便感覺到船槳划動的速度慢了下來，女孩一怔，抬起頭看向前方。
只見不遠處已能看見陸地。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已來到下一世的入口。
婆婆停止划動船槳，將船繫在岸邊的一個小木樁上。
女孩下了船，望著來時的湖面，內心有些帳然。
船所駛過的痕跡已然消失，湖面歸於平靜，彷彿從未有人經過。
「來這兒。」婆婆的話語打斷女孩的思緒，女孩回過頭。只見婆婆在一石桌前向她招手，她連忙過去。
石桌旁，燒紅的炭火上擺著一壺滾燙的開水，婆婆將開水沖進茶壺裡，等待一陣，再將茶倒進茶杯中。
婆婆將茶遞給女孩。
女孩端著茶，陷入萬千思緒。
她知道這是會忘記此世所有記憶的茶。
牽掛如蒲公英的種子般拉著她的衣角，回憶見她猶豫，趁機浸漫了思緒。
她的家人。
工廠裡的夥伴。
小吃店的老闆。
還有…金色雨下的她。
她深吸一口氣，心裡一陣難受。
「一定要喝嗎？」她低聲問，眼裡盡是不捨。
婆婆緩緩地點頭，「此世的一切，都沒辦法被帶走。」
「這樣嗎…」女孩料想到答案，垂下眼，苦澀一笑。
她端起茶杯，低頭啜飲。
茶麵縈繞著白煙，霧氣朦朧了雙眼，甘甜而清透的茶水卻愣是無情。
當最後一口茶滑進喉嚨，記憶也全被帶走了。
徒留下握著茶杯的手在微微顫抖。
婆婆靜靜地看向她，「前面的路你要自己走了。」粗糙的嗓音不帶有任何情感。「我只是個船婦。」
女孩的臉色蒼白，但仍乖巧的點頭。
她輕輕放下茶杯，起身踏上那條未知的路。
婆婆低低吟唱著不成調的小曲，然後自顧收拾起茶具。
當她拿起茶杯時，婆婆愣住了。
女孩剛用過的茶杯中有一股淡淡的血味。
世間有傳聞，轉世之際，在茶中放入自己今世的血，若執念夠強，便可將心願帶往下一世。
「若執念夠強，便可將心願帶往下一世，」婆婆喃喃地說。「可這會是吉，抑或是凶呢？」
望著女孩遠去的背影，婆婆良久才回過神。
她乾癟的嘴緩緩張開，輕輕吐出無聲的話語。
「祝你好運。」
---
遠方的女孩正走向一條發光的隧道，她的口中都是血，那是她剛剛咬破舌頭造成的，為了要帶走前世一個未完成的夢想。
她賭贏了。
雖然夢想碎裂的只剩下一句話，但她還記得。
女孩看向前方，勾起一抹孩童般的笑容。
「我要成為超能世界盃的冠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