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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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4-02-05
<佛道宇宙虛空>

『臭老頭,我恨你一萬年,你給姊記住...』


<天宮>

「他這是怎麼了?」眾神瞧那毫無生存意志、微弱的光團,深怕一個風吹就消散。

當初與樂小可一起被起廟供奉的張巡、許遠及幾位小小神祉,察覺兄弟有異狀,法身不停地震動,眾神同心協力、拚盡那微薄的神力,加上花芷自身積攢的信仰值與功德值,才勘勘保住其一絲魂魄;

張巡小心翼翼將之拱在手心上,旁邊圍著眾多小神,「小遠快去請太上老君幫忙醫治。」

「這到底是怎麼了?」

「遭到誰的毒手?難道是邪魔?還是大妖?」

「想想你的親人還有朋友,千萬別親者痛、仇者快阿。」南霽雲在一旁盯著著光團碎念,給她鼓勵,這一閃一滅的光團顯然快熄了,因聽了這番話,明顯稍微亮了點。

「近來道門勢弱,佛門興起,不會是遭了那群光頭的暗算?唔...」

「不想被揍就別瞎說,人家需要暗算?一根手指頭捏死你,別背後說神壞話。」

「言之有理,我們還是苟著點好,苟著點好。」

眾神你一言我一語,過了許久,終於請來太上老君前來幫忙;

老君一看張巡手裡的靈魄,眼睛閃過精芒,「這...」這不就是...

「老君,這能救得回來嗎?」張巡緊張問著。

「好東西啊!」老君又深入靈魄後,發現裡面有滿滿的魂石礦脈,萬分激動!有了這個,什麼都好說。

「?」眾神祉看著老君炯炯發光的眼神,滿臉疑惑,在場等,急著呢。

「咳...當然可以救!必須得救!」隨即,老君將花芷魂魄投入造化爐內修復;經過了七七四十九個神曆天,光團終是穩定下來。

所有兄弟神祉一旁守著丹爐,就怕有任何閃失,民間信徒的事都交給小弟去處理了。

花芷被救下,兩眼無神地望著前面幾尊熟悉的面孔,環視四周,頓了頓,回過神,許久後才冒出了句:「謝謝各位出手相助,恩情我記下了。」

竟然...是她曾經瞧不起的信仰值救了她一命,還有這些萍水相逢、凡人起身的神祉。

千千萬萬想不到祂竟然會對自己出此狠手,如此眼瞎,

還好受傷的心靈,在這些小神處得到安慰。

一股暖流竄入冰藏的心,微微刺痛,花芷鼻子有點紅。

張巡率先出聲,嗑嗑巴巴、忽然不曉得該怎麼開口;

「樂公子許久不見,竟原是姑娘家,法身都鑄錯了...呃,你受了重傷,太上老君說,你靈識內那滿滿一座座的礦藏,那可是最近神界流行的舶來品,珍貴的很,他這才答應以5000萬的信仰值與一座中等魂石礦脈為條件,為你醫治,目前已經暫時修復好靈魂,若要強健真身,必須轉世,方能百無一失」

「就是神力沒那麼快恢復了。」張巡撫著長鬚,嘆口氣道。

「轉世?」花芷抬頭茫然看了張巡一眼。

「咳..」太上老君咳了一聲刷存在感。

「阿,對了,這位是『一炁化三清太清居火赤天仙登太清境玄氣所成日神寶君道德天尊混元上帝』、『青玄祖炁太清道德天尊混元上德皇帝』、『梵形神寶玄真降生道德天尊』、『太上混元老君』、...『道德天尊』。」

「就是祂老人家替你修復了靈體。」張巡趕緊介紹老君,還好落落長的名字還叫得出來,不算太失禮。

「...」花芷抬頭看向老君點頭、撫鬚、驕傲的臉,躬身行禮;

「花芷在此謝過老君妙手,大恩無以為報,若是老君日後有任何差遣,花芷定當無所不從。」

老君滿意地點點頭,開口道:「小友客氣了,老夫收了報酬,自當竭盡全力,差遣說不上,就是你的靈魄雖暫時修復,還需妳轉世,靈魂與真身能藉以溫養。」

「哦?」

「小友妳應該也知道,我們神仙,可藉由轉世達成某些目的,渡劫最常見,另外就是修復,往往出現在受重傷或是遭魔入體,都能徹底洗滌、淨化再提升。」

「只是機會與風險共存,凡人總是脆弱,需格外謹慎小心...」

「既然妳用祕法將真身鎖在靈魂裡,那麼本君就無需再動用造化爐,另外,你在轉世凡人間時,能保有原記憶,那個聚寶盆呢,本君在修復靈魂時,順帶將其擴至10公分立方...」

心不在焉的花芷,此刻還未走出被軒轅厲滅殺、極其悲傷的心情,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那是怎樣的情緒,她跟臭老頭相處了億萬年,以前可以隨意離家出走耍脾氣,現在有家卻回不得,還被魁儡鳩占鵲巢,真是滑了個天下之大稽!悲憤?痛心?可恥?

還有,現在的神力根本無法支撐她回去砍神。

萬番情緒,其中當然也有復仇,但不是現在,現在她只想安靜地宅個數百年,然後東山再起;想了想,或許轉個凡人世,做個60-70年傻白甜也不是不行。

思慮過後,與眾神拜別,花芷接受老君的安排,準備於三日後,在一處東方古世界投生。

在看著花芷下去,老君眼神晦暗不明,『希望這次翰海能成。』

『一切皆有定數,這只能看翰海(約翰)他自己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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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朝,陵景帝五年,京城。

天寶國師夜觀星象,「哦...竟有祥瑞即將臨世。」

立即上書皇帝,論及此事,並趁機將國土擴張之事順帶一提,欲讓烽火四起。

清晨,戶部侍郎府邸。

侍郎府邸上空一片祥瑞,光芒閃耀,群鳥飛舞,福氣滿溢。

「哇~~」一聲宏亮的初啼,宣示著新生兒誕生。

「生了,生了,夫人終於熬過去了。」床上那臉色蒼白、大汗淋漓的婦人,尚書府夫人紀婉險些沒從鬼門關拉回來,頭胎又是個胖小妞,著實累癱了紀氏。

花鈺侍郎在門外來回踱步,忐忑不安的心,在聽見產婆的回報後,終於放下,大步衝進紀氏房內關心所愛。

一旁待命的奶娘將新生兒抱給花相,「老爺,您看,是位小姐。」

花鈺一邊看著手臂上的小人兒,一邊走到床邊遞給紀氏看:「夫人,你看,這是我們的娃,多漂亮。」

紀氏朝丈夫點點頭,一旁丫鬟、奶媽一旁美言助攻;

「夫人,您看這一點都不像剛出生的嬰兒皮皺皺的,多豐潤阿,還有這眼睛水靈靈的就像黑珍珠一般奪人。」

「就是,胖呼呼的臉蛋,兩串彎彎的眉毛,小巧而挺的鼻子,一對菩薩耳,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

「小姐長的真俊!」

紀氏微笑道:「老爺,您看取什麼名子好?」

懷裡的小人的確可愛,又活力四射;

「唔...那就叫花芷,岸芷汀蘭,鬱郁青青。」

「花芷,好,好,老爺取得真好。」

隨後,又因花芷左手臂上的花朵胎記,國師譽之祥瑞,帝家傳旨侍郎府,不到半歲的小花芷便與四皇子訂下了娃娃親。

誰知兩歲時,那花朵胎記竟擴大至整個身體,尤其臉部,形成點點紅斑,甚是可怖;與此同時,又診出花芷癡傻,症狀藥石罔效,闔府上下雞飛狗跳。

又過了三年,紀氏在鬱鬱寡歡的日子裡,撒手人寰。

皇家雖得知花芷情況,礙於臉面,遲遲沒有退婚;國師卻以戰事屢屢告敗是因花芷異相緣故,皇家於是下旨解除婚約。

花鈺侍郎兢兢業業,待人處事圓滑,雖不免有小人想拉他下馬,始終不能得逞,不到10年時間爬上了戶部尚書的位置;

但就在花芷即將及笄前一個月,花芷斑點以及癡傻的症狀痊癒,全府敲鑼打鼓、歡喜慶祝之際,迎來了聖旨,全府遭流放之刑...

花鈺尚書遭朝中奸佞陷害,數臣舉報其貪汙、罔顧人命,製造的假證使人百口莫辯、罪證確鑿;皇上下令將花尚書貶為庶人,家當充公,奴僕散盡,全族流放,舉族20年內不得科考、不得接濟。

旨意非常明白了,花家須憑自身能力求生存,如發現有人偷偷接應,同罪論處。

流放路上,又慘遭劫殺,花家全族滅口、押解官兵一個不留。

當花芷靈魂下來、徹底融入時,原本的癡傻不藥而癒;之所以癡傻,便是因為靈魂缺失(小幫手當初在綠水界取花芷凡人體的頭髮變的),如今本尊花芷下來,靈魂得以完整。

就當殺手以為完成任務離開後,花芷識海的魂石化做生命神水,將瀕死的花芷救活了。


遠在邊境的瀚海大將軍得知花家遭奸佞陷害、流放劫殺的消息後,眉頭緊鎖、眼眶紅潤;

「這一世怎會如此偏差...」

先是有了國師,不斷地唆使皇帝向各國挑起戰爭,後有花家遭陷害流放,全家慘死...

難道是因為自己這世沒有如同前幾次那樣,在皇家悔婚之後,隔年就去下聘的緣故?

以往花芷在自己的庇護下,就算癡傻,也無人能欺她半分。

今日敵方反攻陵朝西北邊境瀚海的陣營,瀚海心煩意亂之際,加上長期戰事已讓將士們乏力無以為繼,瀚海陣營只剩下他與數百位將士,對上近萬名敵軍,幾無勝算。

瀚海深知此戰不太可能存活,便下令自己的幾位心腹大將先行離去,若他有幸得活,會去尋他們。

話雖如此,卻已不打算活著回去,就讓這血一起染紅大地,為她獻祭。

軍令如山,幾位大將不得不拜別瀚海,悲痛地轉身策馬離去。

兩軍交鋒場上,雙方劍拔孥張,瀚海此刻無心戀戰,這是他的最後一世,本想豪賭一把,卻因自己的任性,造成花家死劫;既如此,死便死吧。

帶著與敵軍同歸於盡、一心求死的怒意,戰風突變,瀚海像發了瘋似的,往敵方最多的左翼,策馬長劍直指,所過之處滿屍遍野。

敵方弓箭手遠處放矢,前後夾擊,瀚海卻無所畏懼,直取敵軍首領頭顱後,繼續殲敵;

過了兩個時辰,已方殲敵數千,卻只剩瀚海一人獨自奮戰,瀚海此時身中數箭、刀傷無數,失血過多瀕死。

「追,別讓他跑了!」金羽國將士們齊吶喊著,緊追瀚海不放,瀚海邊跑邊砍,利用地形與身法,遂將全數敵軍殲滅。

來到水流湍急的河邊,瀚海懷著解脫的心情,微笑一躍而下。

那幾位心腹離開後,仍然不放心,冒著違反軍令被將軍責罰的風險,折返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