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快說話啊！
本章節 2774 字
更新於: 2024-01-31
張開口，我看到許多話就要從艾姊嘴裡漫出來，可就在那些話語準備要滔滔出閘時卻突然猛的收住，與此同時，我注意到了艾姊視線的漂移，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我看到了從旁經過的其他公司職員。
「休息室說。」轉過身，艾姊便率先朝電梯行去。
我面不改色的與方奕汎並肩跟上艾姊的腳步，可心底的困惑卻因艾姊這小心翼翼的舉動而罩上了一層不安雲霧。
休息室門一關，無須我開口，雙手往腰上一叉，艾姊便劈哩啪啦的抱怨了起來：「財務部那邊真的很誇張！到底是來工作還是來混的，管帳管到連尾款都能搞丟！」
「錢誰弄丟的本來就該誰負責去找出來吧？」
「現在弄到全公司都要陪他們一起找，我真的是要被『魯死』！帳又不是我在管，我要去哪裡幫忙找？」這回艾姊顯然是被氣到了，連平時工作上不怎麼說的台語都被搬出來強調她的不滿。
怪不得艾姊要特意迴避其他公司職員了，這通話要是讓人聽了去，以我們公司內部那愛嚼舌根的傳統肯定是要鬧出不小風波的。
重重的嘆了口帶著濃濃不滿的氣，艾姊才想起什麼似的：「對，氣到都差點忘了。」
抬眼看向我身旁的方奕汎，艾姊象徵意義大於真實詢問之意的問道：「奕汎你跟延盛航空聯絡的時候，不是財務部他們給什麼帳號你就貼什麼給廠商嗎？」
對此方奕汎輕的點了下頭。
而在得到方奕汎的回應後，艾姊隨即接著道：「對嘛！我們這邊是能出什麼問題？」
「我看是財務部中途那邊換收款帳戶換到出問題，不敢講比較可能！」
「不然為什麼當初訂金都收的到，尾款就收不到！」
終於，進門至今抱怨都沒停過的艾姊發洩夠了，懶懶地朝我們擺了擺手。
「沒事了，我去回報，你們繼續回去練吧。」說完，艾姊似乎還嫌不夠，用力把握著這在安全的非公共空間發洩的最後機會，罵罵咧咧的向休息室門口的方向移動，「真的是，我忙都忙死了，還製造一堆麻煩！到底會不會做事！」
目送那猶如吃了炸藥的艾姊離去，方奕汎緩緩抬手朝門口的方向指去，「艾姊……」
「更年期吧。」我無辜的聳聳肩。
對於艾姊為什麼一大早就火氣這麼大的原因我沒太大興趣探究，我比較好奇的是，「之前艾姊讓你去跑的業務是延盛航空的業務喔？」
在方奕汎出現之前，我從未過問過助理除了跟我一起出去工作以外的業務內容，每回艾姊以「借」之名將方奕汎從我身邊拐走，都說是有東西需要幫忙，但具體內容我實在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只有方奕汎忙得滿愉快的。
「嗯！」方奕汎相當乖巧的如實回答，「廣告剪出來之後艾姊就把問題列出來給我，讓我去跟廠商和廣告公司開會……嗯，有時候會讓我轉達一些事情，大概這樣。」
既然我們家小助如此認真的向我報告工作內容了，聽完後我自然是不能敷衍了事，肯定是要給予肯定的！
「嗯！很棒！」我抬手扣上他那白皙的臉蛋，粉嫩的頰邊肉瞬間在我的擠壓下鼓了起來，模樣甚是可愛，可愛的我忍不住朝那微微噘起的唇上「啵」了一大下。
與方奕汎以散步式的步調回到團練室，我坐回了創作的崗位，繼續和樂手們為新曲爭吵、為歌詞苦惱。本想著尾款的事與我們相關的部分至多差不多也就到這裡，剩下的是財務部該煩惱的事了。
不想，隔日尾款遺失一事卻突然牽扯到了方奕汎身上……
這一刻的站位一如昨日，艾姊依舊站在我和方奕汎的對面，只是地點從休息室換到了會議室，空間內除了我們三人以外，還多了營運長和財務部的職員。
略有些昏暗的會議室內，氣氛壓抑，一張延盛航空提供的匯款紀錄大大的投放在投影布幕上，上頭的時間是和公司約定匯款的期限，金額也是正確的數目，可那收款帳戶……
「這個帳戶不是公司的。」營運長面色相當難看的掃視在場所有人，「這是什麼情況？」
接著，營運長銳利的目光便落到了方奕汎身上，「財務部說公司換收款帳戶是你負責轉達給廠商的，你當初給廠商的帳戶是這個嗎？」
坦白說，營運長用這彷若審問犯人的態度對待方奕汎，看得我實在是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上前和她理論兩句，可我的理智告訴我，此刻釐清事情重要，現在和那老女人理論態度問題只會節外生枝，我必須忍著點，等待方奕汎的回答。
在望著投影布幕遲疑了幾秒後，方奕汎緩緩地搖了搖腦袋，「應該不是。」
「不是？」營運長的嗓音瞬間拔高，「傳話的說不是，負責管帳的也說不是，不然這個收款帳號是哪裡冒出來的？憑空蹦出來的嗎？」
「你們誰來告訴我，那五百二十萬尾款去哪裡了？」一拍桌子，營運長怒吼出聲，「去哪了！」
面對營運長的怒吼，我只覺得耳朵痛，可我身旁的男人卻被那突如其來的吼聲給嚇得抖了好大一大抖。
媽的，這老女人突然發什麼瘋？
天生的不怕死加上先前種種對營運長的不滿，讓我在這老闆發怒，沒人敢吭聲的時刻出了聲，不過我依然保持著理智：「有沒有可能是延盛航空那邊弄錯了，這是他們其他合作廠商的帳戶？」
既然財務部的說法和方奕汎一致，那問題不在我們的可能性便高出了許多。
這回營運長總算不再發怒，甚至似乎有些被說服的沉默了。
而在一陣沉吟後，她轉向了財務部的職員：「剛剛鬼玫說的，你們跟延盛航空確認過沒？」
「沒、沒有，我們想說內部確認都沒問題再跟廠商那邊做確認。」財務部職員答得戰戰兢兢。
「去問。」營運長的語氣甚是不耐，「問清楚。」
最終這場乘載了營運長熊熊怒火的會議，就在向延盛航空確認帳戶的決定下散了會。
對此，我只當營運長那視錢如命的老女人因為找不著錢的焦慮無處發洩，才把所有相關人都叫來看她發瘋，並未太放心上，不過方奕汎似乎對尾款的事有些在意，離開會議室前還一直直盯著投影幕上的匯款紀錄看。
「怎麼了嗎？」
「嗯？」我的疑問讓他瞬間回了神，「沒有。」
沒想到的是，當時間推移，又過了一天，事情居然開始朝我沒預期到的方向發展了……
相同的大陣仗再度於會議室重現，唯一不同的是投影幕上投放的畫面。
延盛航空回函表示他們並未匯錯帳戶，並附上一份以我助理之名寄送給延盛航空的檔案，上頭的收款帳戶確實和他們的匯款紀錄上的一般無二……
「上面那個真的是你寫的嗎？」我有些不相信的小聲問著身旁的男人。
而方奕汎則愣愣地望著投影布幕看，過了好一會才遲鈍的轉向我，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我，財務部的職員便搶先開了口：「營運長，這不是我們給鬼玫助理的帳號！」
當財務部職員這話一出口，會議室內所有視線便立刻「刷」的全投向了我身旁的男人。
「這是你轉達給延盛航空的內容？」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營運長神情緊繃，眼看著就要發飆。
可方奕汎卻神情愣愣地沒有任何錶示。
我不認為方奕汎這樣的反應是答不上來，但在外人看來，方奕汎此刻不管怎麼看都像是答不上來的樣子。
在做什麼？
快說不是！
快啊！
我在心裡用力地呼喊著，可就算我在著急，方奕汎也聽不到我心底的呼喊……
還不等方奕汎回答，不等我替方奕汎說些什麼，營運長便發號了施令：「去！去查那個帳號是不是他的！」
一接收到指令，財務部的職員便立刻動了起來。
這下我也管不得其他的了，抓上方奕汎的臂膀狠狠地晃，「奕汎快說啊！」
但我萬萬沒想到，當那個傻愣愣的男人緩慢的轉過臉時，說的竟是：「是我打的。」
「……什麼？」
「那個檔案是我打的。」
「休息室說。」轉過身，艾姊便率先朝電梯行去。
我面不改色的與方奕汎並肩跟上艾姊的腳步，可心底的困惑卻因艾姊這小心翼翼的舉動而罩上了一層不安雲霧。
休息室門一關，無須我開口，雙手往腰上一叉，艾姊便劈哩啪啦的抱怨了起來：「財務部那邊真的很誇張！到底是來工作還是來混的，管帳管到連尾款都能搞丟！」
「錢誰弄丟的本來就該誰負責去找出來吧？」
「現在弄到全公司都要陪他們一起找，我真的是要被『魯死』！帳又不是我在管，我要去哪裡幫忙找？」這回艾姊顯然是被氣到了，連平時工作上不怎麼說的台語都被搬出來強調她的不滿。
怪不得艾姊要特意迴避其他公司職員了，這通話要是讓人聽了去，以我們公司內部那愛嚼舌根的傳統肯定是要鬧出不小風波的。
重重的嘆了口帶著濃濃不滿的氣，艾姊才想起什麼似的：「對，氣到都差點忘了。」
抬眼看向我身旁的方奕汎，艾姊象徵意義大於真實詢問之意的問道：「奕汎你跟延盛航空聯絡的時候，不是財務部他們給什麼帳號你就貼什麼給廠商嗎？」
對此方奕汎輕的點了下頭。
而在得到方奕汎的回應後，艾姊隨即接著道：「對嘛！我們這邊是能出什麼問題？」
「我看是財務部中途那邊換收款帳戶換到出問題，不敢講比較可能！」
「不然為什麼當初訂金都收的到，尾款就收不到！」
終於，進門至今抱怨都沒停過的艾姊發洩夠了，懶懶地朝我們擺了擺手。
「沒事了，我去回報，你們繼續回去練吧。」說完，艾姊似乎還嫌不夠，用力把握著這在安全的非公共空間發洩的最後機會，罵罵咧咧的向休息室門口的方向移動，「真的是，我忙都忙死了，還製造一堆麻煩！到底會不會做事！」
目送那猶如吃了炸藥的艾姊離去，方奕汎緩緩抬手朝門口的方向指去，「艾姊……」
「更年期吧。」我無辜的聳聳肩。
對於艾姊為什麼一大早就火氣這麼大的原因我沒太大興趣探究，我比較好奇的是，「之前艾姊讓你去跑的業務是延盛航空的業務喔？」
在方奕汎出現之前，我從未過問過助理除了跟我一起出去工作以外的業務內容，每回艾姊以「借」之名將方奕汎從我身邊拐走，都說是有東西需要幫忙，但具體內容我實在不清楚，我唯一知道的，只有方奕汎忙得滿愉快的。
「嗯！」方奕汎相當乖巧的如實回答，「廣告剪出來之後艾姊就把問題列出來給我，讓我去跟廠商和廣告公司開會……嗯，有時候會讓我轉達一些事情，大概這樣。」
既然我們家小助如此認真的向我報告工作內容了，聽完後我自然是不能敷衍了事，肯定是要給予肯定的！
「嗯！很棒！」我抬手扣上他那白皙的臉蛋，粉嫩的頰邊肉瞬間在我的擠壓下鼓了起來，模樣甚是可愛，可愛的我忍不住朝那微微噘起的唇上「啵」了一大下。
與方奕汎以散步式的步調回到團練室，我坐回了創作的崗位，繼續和樂手們為新曲爭吵、為歌詞苦惱。本想著尾款的事與我們相關的部分至多差不多也就到這裡，剩下的是財務部該煩惱的事了。
不想，隔日尾款遺失一事卻突然牽扯到了方奕汎身上……
這一刻的站位一如昨日，艾姊依舊站在我和方奕汎的對面，只是地點從休息室換到了會議室，空間內除了我們三人以外，還多了營運長和財務部的職員。
略有些昏暗的會議室內，氣氛壓抑，一張延盛航空提供的匯款紀錄大大的投放在投影布幕上，上頭的時間是和公司約定匯款的期限，金額也是正確的數目，可那收款帳戶……
「這個帳戶不是公司的。」營運長面色相當難看的掃視在場所有人，「這是什麼情況？」
接著，營運長銳利的目光便落到了方奕汎身上，「財務部說公司換收款帳戶是你負責轉達給廠商的，你當初給廠商的帳戶是這個嗎？」
坦白說，營運長用這彷若審問犯人的態度對待方奕汎，看得我實在是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上前和她理論兩句，可我的理智告訴我，此刻釐清事情重要，現在和那老女人理論態度問題只會節外生枝，我必須忍著點，等待方奕汎的回答。
在望著投影布幕遲疑了幾秒後，方奕汎緩緩地搖了搖腦袋，「應該不是。」
「不是？」營運長的嗓音瞬間拔高，「傳話的說不是，負責管帳的也說不是，不然這個收款帳號是哪裡冒出來的？憑空蹦出來的嗎？」
「你們誰來告訴我，那五百二十萬尾款去哪裡了？」一拍桌子，營運長怒吼出聲，「去哪了！」
面對營運長的怒吼，我只覺得耳朵痛，可我身旁的男人卻被那突如其來的吼聲給嚇得抖了好大一大抖。
媽的，這老女人突然發什麼瘋？
天生的不怕死加上先前種種對營運長的不滿，讓我在這老闆發怒，沒人敢吭聲的時刻出了聲，不過我依然保持著理智：「有沒有可能是延盛航空那邊弄錯了，這是他們其他合作廠商的帳戶？」
既然財務部的說法和方奕汎一致，那問題不在我們的可能性便高出了許多。
這回營運長總算不再發怒，甚至似乎有些被說服的沉默了。
而在一陣沉吟後，她轉向了財務部的職員：「剛剛鬼玫說的，你們跟延盛航空確認過沒？」
「沒、沒有，我們想說內部確認都沒問題再跟廠商那邊做確認。」財務部職員答得戰戰兢兢。
「去問。」營運長的語氣甚是不耐，「問清楚。」
最終這場乘載了營運長熊熊怒火的會議，就在向延盛航空確認帳戶的決定下散了會。
對此，我只當營運長那視錢如命的老女人因為找不著錢的焦慮無處發洩，才把所有相關人都叫來看她發瘋，並未太放心上，不過方奕汎似乎對尾款的事有些在意，離開會議室前還一直直盯著投影幕上的匯款紀錄看。
「怎麼了嗎？」
「嗯？」我的疑問讓他瞬間回了神，「沒有。」
沒想到的是，當時間推移，又過了一天，事情居然開始朝我沒預期到的方向發展了……
相同的大陣仗再度於會議室重現，唯一不同的是投影幕上投放的畫面。
延盛航空回函表示他們並未匯錯帳戶，並附上一份以我助理之名寄送給延盛航空的檔案，上頭的收款帳戶確實和他們的匯款紀錄上的一般無二……
「上面那個真的是你寫的嗎？」我有些不相信的小聲問著身旁的男人。
而方奕汎則愣愣地望著投影布幕看，過了好一會才遲鈍的轉向我，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我，財務部的職員便搶先開了口：「營運長，這不是我們給鬼玫助理的帳號！」
當財務部職員這話一出口，會議室內所有視線便立刻「刷」的全投向了我身旁的男人。
「這是你轉達給延盛航空的內容？」坐在會議室的主位上，營運長神情緊繃，眼看著就要發飆。
可方奕汎卻神情愣愣地沒有任何錶示。
我不認為方奕汎這樣的反應是答不上來，但在外人看來，方奕汎此刻不管怎麼看都像是答不上來的樣子。
在做什麼？
快說不是！
快啊！
我在心裡用力地呼喊著，可就算我在著急，方奕汎也聽不到我心底的呼喊……
還不等方奕汎回答，不等我替方奕汎說些什麼，營運長便發號了施令：「去！去查那個帳號是不是他的！」
一接收到指令，財務部的職員便立刻動了起來。
這下我也管不得其他的了，抓上方奕汎的臂膀狠狠地晃，「奕汎快說啊！」
但我萬萬沒想到，當那個傻愣愣的男人緩慢的轉過臉時，說的竟是：「是我打的。」
「……什麼？」
「那個檔案是我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