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寓言（下）
本章節 3553 字
更新於: 2024-02-15
在那次相遇之後，四年過去，人類紀年2990年。
恩里科成為了大學生，就讀於聖德拉岡第一大學，專攻「果」的數據研究，那時已經發現了「前置記憶」與「虛無病毒」。
我在這四年中，也與他保持連繫，給他提供幫助，他是我真正認識的人類朋友。
聖德拉岡，恩里科家。
恩里科除了學校的研究課題，依舊一期不落地收看荷姆克魯斯的節目。
「各位陰謀論、都市傳說，網路謠言愛好者，又見面了！我是荷姆克魯斯。」
「開始這期節目前，我要先聲明，今天這期將是最後一期。」
荷姆克魯斯的語氣一改往常作風，變得嚴肅起來，此刻正透過網路傳播給宇宙各地的觀眾。
觀眾的即時留言猶如炸鍋般，討論熱絡，一飛衝天。
「看樣子，我披露了太多黑暗面，巴比倫那已經掌握到我的位置了。」
「不過，我會持續披露，直到他們找到我為止，各位記住！現在的『網路』表面上蘊藏著真理，深層卻是虛無。」
這番言論引起了熱烈的輿論，此刻一股英雄主義的壯烈氣息瀰漫在聊天室中，群眾留言鼓動著。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畫面中，一群來自巴比倫的人員將荷姆克魯斯帶走了，節目也就此中斷，所有觀眾都感到錯愕。
在這期節目之後，不久，巴比倫直播了荷姆克魯斯的罪狀審判，這是史無前例的大審判。
直播中，九大行星政府與巴比倫代表組成的審判團，正聲嘶力竭地聲討著一位......老人？那是褪去瘟疫醫生裝扮的荷姆克魯斯。
「荷姆克魯斯，我們太陽系行星政府與巴比倫，將依散播恐怖與偽造真理等罪狀，對你判處永久監禁。」
「散播恐怖？我只是闡述一些實際存在的黑暗；偽造真理？真理不需要偽造！我只是闡述真理。」
「『無明計畫』是不存在的，你捏造不存在的事物迷惑、誘導他人。」
「迷惑？誘導？我只是要警醒世人。」
「夠了！你已經神智不清，你接下來的日子都將在宇宙漂流中度過！」
歷時3小時，這場審判就這樣結束了，場上的結局註定，場外的即時留言則是一面倒地群情激憤，觀眾們都在為荷姆克魯斯抱不平。
在這場審判之後，有些觀眾收到了一份名叫「無明計畫」的檔案，這些觀眾是荷姆克魯斯的核心觀眾，後來都成為了恐怖組織「網路虛無主義」的成員，他們學習荷姆克魯斯的瘟疫醫生裝扮，以論壇為據點舉辦線上與線下聚會，恩里科也在其中。
學校內，恩里科正在發表小組研究課題。
「各位請看！這是在前置記憶區塊發現的代碼。」
「這代碼可以被複製、寫入，被寫入後會潛伏在前置記憶區塊，並進行偽裝，就跟一般的前置記憶檔案無異。」
「這將是前置記憶研究的重大突破啊！」與會者都對這項研究感到驚奇。
恩里科切換顯影，繼續說明寫入後的狀況。
「有此代碼的無明會陷入意識癱瘓BUG，從目前研究數據來看，這類反應只會顯現在N、E、W、S型上，其他型號則不會有反應。」
「嗯...這勢必得注意。」
「並且根據受試的無明表示，這種癱瘓並非單純的意識阻斷，而是類似『靈魂出竅』般的彌留體驗。」
「彌留？你說無明會靈魂出竅嗎？哈哈哈...真可笑......」場上的質疑出現。
「為此，我將這代碼BUG命名為『幽靈蟲』！」
發表結束，放學後他背著書包回到家，門打開，便看見媽媽與艾可的身影，他簡單打了招呼後便上樓回房間去了。
「唰！」房門一開，他才卸下疲憊的姿態。
他戴著顯影裝置，躺在床上呈大字形。
距離上次荷姆克魯斯的審判，已經過去兩年了。
「叮鈴！」一則來自巴比倫的通訊連接傳來。
「呦！你放學了？」奈特的身影顯現在畫面上。
自那次事件後，恩里科一直與奈特保持聯繫，他把生活中的大小事與奈特分享，就像把他當朋友一樣。
「晚安，奈特先生！」艾可的聲音傳來。
在一陣寒暄後，恩里科便另外進入其他群組，那是屬於I.N內部的群組，群組內正討論著本週要直播的披露內容。
「接下來是2995年，『瓦爾普吉斯計畫』？真奇怪的名字呢。」
「我看看是關於...火星與木行政府的軍事衝突......」
點開檔案，一長串文字閃爍，他們一路瀏覽，直到停在人類紀年3000年。
「人類紀年3000年，上半年以一件影響全宇宙的重大事件為開端，年末以全太陽系行星政府都參與的『行星戰爭』開始......」
「......」
瀏覽到這，全群組的人瞬間噤聲，戰爭？而且是全太陽系都參與其中的大戰！
「不，不，這一定是假的。」
「對...我們之前披露的內容，有些也是未證實的謠言。」
恐懼、故作鎮定的聲音充斥著，多數人都不相信，因為如今的戰爭都是交由無明去打，人類充其量也是擔任指揮官，
而且各行星政府間也有戰爭公約，規範戰爭中的行為不涉及人類，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規模的戰爭。
「不！搭配最近的火星與木星政府的衝突新聞，我覺得這有可能！」另一個篤定的聲音說。
並且由於檔案紀錄的年份只到3000年，所以他們並不了解這場戰爭實際上打了多久，造成什麼影響？種種疑問、焦灼與不安，加速了恐懼擴散。
最終討論結束，他們決定如實披露，在許多理性、鎮定的討論聲中，看似將這事視作「謠言」，其實不安早已懸在眾人心中。
離開群組，顯影上只剩下奈特、艾可與恩里科，三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對了！看到那份檔案時，我有注意到檔案源代碼。」奈特說。
「嗯...那又如何呢？」恩里科有氣無力的說。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或著是什麼『時候』？嗯......」
「啊！就是上次的幽靈蟲實驗！我在意識癱瘓後的彌留體驗中，有看到那份檔案！那份檔案的大小應該是完整版！」
無明計畫的完整版？聽到這詞，恩里科內心激起了漣漪，產生了一股想要「一探究竟」的慾望，這股慾望將引領他踏入深淵。
日子一年又一年過去，隨著「無明計畫」中其他披露，一一得到證實，I.N內部對戰爭爆發的不安也日益加劇。
懷著這種不安，時間來到人類紀年3000年。
這幾年，I.N的披露全都圍繞在「行星戰爭」，他們像是發了狂似的在直播上提醒著眾人戰爭的腳步逼近、與爆發的可能，要群眾注意。
然而，群眾多半對此持懷疑、不相信，甚至嘲笑的心態。
另一方面，恩里科與I.N也在嘗試找出無明計畫的完整版，I.N、幽靈蟲、網路、數據流、巴比倫......他們似乎從中找出了共同點，事件也得到了突破。
「無明計畫確實存在！他的完整版就在巴比倫的數據流中。」恩里科吶喊著。
恩里科陷入了追求真理的執著、I.N其他人則決定在下一次的披露中來一次「最後一博」，於是，3月1日，幽靈蟲事件發生了。
事件發生後，在那長達一個月的黑暗期中，我與恩里科、艾可三人沿著巴比倫的數據流進入了10樓以上的區域......
巴比倫內，三個幽靈般透明的身影緩緩沿著停止流動的數據流溯源而上，腳下的0與1因為失去了網路聯繫而變成涓涓細流、轉身向後望，全宇宙都陷入了一片「漆黑」，只剩下空洞、孤寂，此刻既已發生，那便是沒有回頭路了。
「嗯...我們現在在2850年左右。」奈特將手放入數據流中讀取。
三人繼續溯流而上，一段時間後，便習慣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前方的天空上似乎有什麼巨大的黑影緩緩活動著。
在半路上，艾可因為網路協定權限不足的緣故，只得順流而下「回去」了。
「2500年，這裡是源頭！」奈特說。
此刻，兩人站在那一池數據塘中，眼前一道0與1的瀑布正緩緩流淌著，而黑影就在瀑布上連接著。
「咻——」黑影像是有所感應般，一陣白光閃爍，照亮了黑影的輪廓，一道巨型光柱矗立著。
「那是......巴比倫的中樞，無明計畫的源代碼也標示在那裡！」
「那......便是真理的所在！」恩里科說。
爬上瀑布，走到那光柱前，兩人觀察著眼前的巨型光柱。
「嗯......看樣子這是有獨立運作的區域網路，即便沒了外面的網路連接，中樞依舊不受影響。」
「劈啪！」一陣電流湧動，恩里科伸出的手緩緩沒入。
瞬間大量的資訊湧入他的大腦，他看見了！無明計畫的後續部分！
人類紀年3000年，行星戰爭爆發，這場戰爭持續了500年，最終在3500年，宇宙上的人類徹底滅亡！
這500年間的事件，鉅細靡遺地灌入他的腦內。
「嗚...呃呃啊啊啊......」恩里科痛苦地想要抽手，那光柱卻「有意識」般吸附著。
突然他的臉陷入了絕望，最後變得麻木，因為他已經明白了一切！究竟恩里科看到了什麼？
「嗶嗶——」激烈的警報聲響起，四周天搖地動。
「偵測到異常連接......」
奈特慌忙地將恩里科的手拔出來，兩人轉頭一躍而下，頭也不回地順流而下奔去。
「我...我不回去了！」突然，恩里科停下了腳步。
「你不回去的話，意識會被困在這的！」
「......我知道了一切，回去也阻止不了既定事實！」
「你在說什麼？」
「無明計畫的後半部已經『開始』了，我看到了計畫的全貌！」
「咚！」遠方的光柱周圍產生了一道同心員光圈，迅速擴大。
那光芒吸納萬物，眼看就要靠近了，就在恩里科半身沒入光芒中時，他轉身看望向我。
「我會一直在這裡！」
一道刺眼的光芒吞噬了恩里科，而我則失去了意識。
一個月後，隨著宇宙網路的重新連接，這事件才落幕。
這便是幽靈蟲事件的始末，一則關於接觸到真理後感受絕望的人的故事，一則「洞穴寓言」。
恩里科成為了大學生，就讀於聖德拉岡第一大學，專攻「果」的數據研究，那時已經發現了「前置記憶」與「虛無病毒」。
我在這四年中，也與他保持連繫，給他提供幫助，他是我真正認識的人類朋友。
聖德拉岡，恩里科家。
恩里科除了學校的研究課題，依舊一期不落地收看荷姆克魯斯的節目。
「各位陰謀論、都市傳說，網路謠言愛好者，又見面了！我是荷姆克魯斯。」
「開始這期節目前，我要先聲明，今天這期將是最後一期。」
荷姆克魯斯的語氣一改往常作風，變得嚴肅起來，此刻正透過網路傳播給宇宙各地的觀眾。
觀眾的即時留言猶如炸鍋般，討論熱絡，一飛衝天。
「看樣子，我披露了太多黑暗面，巴比倫那已經掌握到我的位置了。」
「不過，我會持續披露，直到他們找到我為止，各位記住！現在的『網路』表面上蘊藏著真理，深層卻是虛無。」
這番言論引起了熱烈的輿論，此刻一股英雄主義的壯烈氣息瀰漫在聊天室中，群眾留言鼓動著。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畫面中，一群來自巴比倫的人員將荷姆克魯斯帶走了，節目也就此中斷，所有觀眾都感到錯愕。
在這期節目之後，不久，巴比倫直播了荷姆克魯斯的罪狀審判，這是史無前例的大審判。
直播中，九大行星政府與巴比倫代表組成的審判團，正聲嘶力竭地聲討著一位......老人？那是褪去瘟疫醫生裝扮的荷姆克魯斯。
「荷姆克魯斯，我們太陽系行星政府與巴比倫，將依散播恐怖與偽造真理等罪狀，對你判處永久監禁。」
「散播恐怖？我只是闡述一些實際存在的黑暗；偽造真理？真理不需要偽造！我只是闡述真理。」
「『無明計畫』是不存在的，你捏造不存在的事物迷惑、誘導他人。」
「迷惑？誘導？我只是要警醒世人。」
「夠了！你已經神智不清，你接下來的日子都將在宇宙漂流中度過！」
歷時3小時，這場審判就這樣結束了，場上的結局註定，場外的即時留言則是一面倒地群情激憤，觀眾們都在為荷姆克魯斯抱不平。
在這場審判之後，有些觀眾收到了一份名叫「無明計畫」的檔案，這些觀眾是荷姆克魯斯的核心觀眾，後來都成為了恐怖組織「網路虛無主義」的成員，他們學習荷姆克魯斯的瘟疫醫生裝扮，以論壇為據點舉辦線上與線下聚會，恩里科也在其中。
學校內，恩里科正在發表小組研究課題。
「各位請看！這是在前置記憶區塊發現的代碼。」
「這代碼可以被複製、寫入，被寫入後會潛伏在前置記憶區塊，並進行偽裝，就跟一般的前置記憶檔案無異。」
「這將是前置記憶研究的重大突破啊！」與會者都對這項研究感到驚奇。
恩里科切換顯影，繼續說明寫入後的狀況。
「有此代碼的無明會陷入意識癱瘓BUG，從目前研究數據來看，這類反應只會顯現在N、E、W、S型上，其他型號則不會有反應。」
「嗯...這勢必得注意。」
「並且根據受試的無明表示，這種癱瘓並非單純的意識阻斷，而是類似『靈魂出竅』般的彌留體驗。」
「彌留？你說無明會靈魂出竅嗎？哈哈哈...真可笑......」場上的質疑出現。
「為此，我將這代碼BUG命名為『幽靈蟲』！」
發表結束，放學後他背著書包回到家，門打開，便看見媽媽與艾可的身影，他簡單打了招呼後便上樓回房間去了。
「唰！」房門一開，他才卸下疲憊的姿態。
他戴著顯影裝置，躺在床上呈大字形。
距離上次荷姆克魯斯的審判，已經過去兩年了。
「叮鈴！」一則來自巴比倫的通訊連接傳來。
「呦！你放學了？」奈特的身影顯現在畫面上。
自那次事件後，恩里科一直與奈特保持聯繫，他把生活中的大小事與奈特分享，就像把他當朋友一樣。
「晚安，奈特先生！」艾可的聲音傳來。
在一陣寒暄後，恩里科便另外進入其他群組，那是屬於I.N內部的群組，群組內正討論著本週要直播的披露內容。
「接下來是2995年，『瓦爾普吉斯計畫』？真奇怪的名字呢。」
「我看看是關於...火星與木行政府的軍事衝突......」
點開檔案，一長串文字閃爍，他們一路瀏覽，直到停在人類紀年3000年。
「人類紀年3000年，上半年以一件影響全宇宙的重大事件為開端，年末以全太陽系行星政府都參與的『行星戰爭』開始......」
「......」
瀏覽到這，全群組的人瞬間噤聲，戰爭？而且是全太陽系都參與其中的大戰！
「不，不，這一定是假的。」
「對...我們之前披露的內容，有些也是未證實的謠言。」
恐懼、故作鎮定的聲音充斥著，多數人都不相信，因為如今的戰爭都是交由無明去打，人類充其量也是擔任指揮官，
而且各行星政府間也有戰爭公約，規範戰爭中的行為不涉及人類，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大規模的戰爭。
「不！搭配最近的火星與木星政府的衝突新聞，我覺得這有可能！」另一個篤定的聲音說。
並且由於檔案紀錄的年份只到3000年，所以他們並不了解這場戰爭實際上打了多久，造成什麼影響？種種疑問、焦灼與不安，加速了恐懼擴散。
最終討論結束，他們決定如實披露，在許多理性、鎮定的討論聲中，看似將這事視作「謠言」，其實不安早已懸在眾人心中。
離開群組，顯影上只剩下奈特、艾可與恩里科，三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對了！看到那份檔案時，我有注意到檔案源代碼。」奈特說。
「嗯...那又如何呢？」恩里科有氣無力的說。
「我好像在哪裡看過，或著是什麼『時候』？嗯......」
「啊！就是上次的幽靈蟲實驗！我在意識癱瘓後的彌留體驗中，有看到那份檔案！那份檔案的大小應該是完整版！」
無明計畫的完整版？聽到這詞，恩里科內心激起了漣漪，產生了一股想要「一探究竟」的慾望，這股慾望將引領他踏入深淵。
日子一年又一年過去，隨著「無明計畫」中其他披露，一一得到證實，I.N內部對戰爭爆發的不安也日益加劇。
懷著這種不安，時間來到人類紀年3000年。
這幾年，I.N的披露全都圍繞在「行星戰爭」，他們像是發了狂似的在直播上提醒著眾人戰爭的腳步逼近、與爆發的可能，要群眾注意。
然而，群眾多半對此持懷疑、不相信，甚至嘲笑的心態。
另一方面，恩里科與I.N也在嘗試找出無明計畫的完整版，I.N、幽靈蟲、網路、數據流、巴比倫......他們似乎從中找出了共同點，事件也得到了突破。
「無明計畫確實存在！他的完整版就在巴比倫的數據流中。」恩里科吶喊著。
恩里科陷入了追求真理的執著、I.N其他人則決定在下一次的披露中來一次「最後一博」，於是，3月1日，幽靈蟲事件發生了。
事件發生後，在那長達一個月的黑暗期中，我與恩里科、艾可三人沿著巴比倫的數據流進入了10樓以上的區域......
巴比倫內，三個幽靈般透明的身影緩緩沿著停止流動的數據流溯源而上，腳下的0與1因為失去了網路聯繫而變成涓涓細流、轉身向後望，全宇宙都陷入了一片「漆黑」，只剩下空洞、孤寂，此刻既已發生，那便是沒有回頭路了。
「嗯...我們現在在2850年左右。」奈特將手放入數據流中讀取。
三人繼續溯流而上，一段時間後，便習慣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前方的天空上似乎有什麼巨大的黑影緩緩活動著。
在半路上，艾可因為網路協定權限不足的緣故，只得順流而下「回去」了。
「2500年，這裡是源頭！」奈特說。
此刻，兩人站在那一池數據塘中，眼前一道0與1的瀑布正緩緩流淌著，而黑影就在瀑布上連接著。
「咻——」黑影像是有所感應般，一陣白光閃爍，照亮了黑影的輪廓，一道巨型光柱矗立著。
「那是......巴比倫的中樞，無明計畫的源代碼也標示在那裡！」
「那......便是真理的所在！」恩里科說。
爬上瀑布，走到那光柱前，兩人觀察著眼前的巨型光柱。
「嗯......看樣子這是有獨立運作的區域網路，即便沒了外面的網路連接，中樞依舊不受影響。」
「劈啪！」一陣電流湧動，恩里科伸出的手緩緩沒入。
瞬間大量的資訊湧入他的大腦，他看見了！無明計畫的後續部分！
人類紀年3000年，行星戰爭爆發，這場戰爭持續了500年，最終在3500年，宇宙上的人類徹底滅亡！
這500年間的事件，鉅細靡遺地灌入他的腦內。
「嗚...呃呃啊啊啊......」恩里科痛苦地想要抽手，那光柱卻「有意識」般吸附著。
突然他的臉陷入了絕望，最後變得麻木，因為他已經明白了一切！究竟恩里科看到了什麼？
「嗶嗶——」激烈的警報聲響起，四周天搖地動。
「偵測到異常連接......」
奈特慌忙地將恩里科的手拔出來，兩人轉頭一躍而下，頭也不回地順流而下奔去。
「我...我不回去了！」突然，恩里科停下了腳步。
「你不回去的話，意識會被困在這的！」
「......我知道了一切，回去也阻止不了既定事實！」
「你在說什麼？」
「無明計畫的後半部已經『開始』了，我看到了計畫的全貌！」
「咚！」遠方的光柱周圍產生了一道同心員光圈，迅速擴大。
那光芒吸納萬物，眼看就要靠近了，就在恩里科半身沒入光芒中時，他轉身看望向我。
「我會一直在這裡！」
一道刺眼的光芒吞噬了恩里科，而我則失去了意識。
一個月後，隨著宇宙網路的重新連接，這事件才落幕。
這便是幽靈蟲事件的始末，一則關於接觸到真理後感受絕望的人的故事，一則「洞穴寓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