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32·分道揚鑣 04
本章節 2997 字
更新於: 2024-01-28
他望著巫祭華，可說不出多餘的一個字，只是那麼一瞬間，一直揪著的心徹底放下了，快要渺茫的心重燃起希望。
巫祭華歪頭，淡淡的笑掛在嘴角，默默地張開雙臂，給羞澀的空唯歎一個擁抱的提示，並在心裡念叨著「小屁孩真矯情」之類的句子。
空唯歎沒有客氣，直接抱過去將巫祭華抱離地面，把這樣一個心愛的人禁錮在懷抱中，暗自決定這輩子不會放手。他又有何巫祭華並肩而立的機會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想錯過。
「那麼，這一次，你是否願意跟我走？」巫祭華湊向空唯歎的耳邊，聲音嫋嫋的，故意得讓他在心裡不經意一顫。
「只要你不嫌棄我，立刻我就會跟你走。」空唯歎的雙手繼續收緊，把臉埋入到巫祭華的頭髮中，嗆了一口馥鬱的香，「我這麼的人渣，不會在你的身邊礙事吧？若是我妨礙了你……」
「噓——」巫祭華不耐煩地打斷，然後從空唯歎的懷裏瞬移出來，撥了撥頭髮，眼神誘惑地縈繞著溫柔的暖流，「你呀，是不可能立即和我走的。」
「哎？」空唯歎當即怔住，他好不容易決定準備和巫祭華一起去遊歷整個世界，但現在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怎…怎麼個意思？」
巫祭華不急著說，而是表示大家先去吃夜宵，不開心的事情留給天亮後。這可急壞了空唯歎，可惜他無法刨根問底，只能乖乖跟在巫祭華的身後，看著別人的談笑風生，把剛剛升起沒多久的喜悅壓抑下去。
是不是說巫祭華又要離開了？
畢竟每一座城市裏只允許擁有一位掌燈人，且雲鶴市現在是千星解的，回歸的巫祭華已經沒有繼續留下來的資格。
所以，巫祭華是絕對會離開的。
自然他根本不關心夜宵會吃什麼，以及突然爆發廚藝細胞的爾源和風骨有沒有下毒，甚至說，他沒有了任何的胃口。
但是巫祭華很高興的樣子，雙手握在一起坐在他的身側，正在和安梟夜交談，眼神發亮的不再是沉悶的樣子。
的確，在兩種人格混合後，人都會變得不一樣。
他需要寬心，就像巫祭華當時接納自己一般，繼續以往的目標和習慣，然後再想想怎樣才能跟上巫祭華，而不是一個人在這裡等待。
「所以，明天我就走了……」巫祭華托著腮，話音一落把氛圍降至冰點，凝滯的空氣濃稠，「但在走之前要把這裡清洗乾淨，因此我才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一直躲避著你們，很抱歉……」
可是，這句道歉得到的是一群錯愕的臉。誰能想到，巫祭華竟然會道歉，要知道她是個犯錯都不會認錯的高傲的掌燈人。
現場人物的反應讓巫祭華感到出乎意料，她以為所有人都會祝自己一路好走，甚至會對自身這個麻煩終於離開而鬆口氣，然而，他們卻是感到驚訝，對她的離開感到十分的震驚。
巫祭華放下了手，偷偷向空唯歎投去目光，面對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疑問，她一時難以招架住。
「因為一個城市只能擁有一位掌燈人，小千星掌管這裡後小華自然要離開。」空唯歎自覺地解圍，然後把巫祭華拉起來，「時間緊迫，我送她出去。」
「啊是的不早了……」巫祭華順著空唯歎的話說，踉蹌跟上比自己的腿要長上許多的人的腳步，連個再見的揮手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來，就被拽入電梯，直通向天臺，「那個……你就這麼快想讓我走……」
「不，我是害怕再拖延下去……」空唯歎頓住，鬆開了抓住巫祭華的手，並避開了她的視線，「我會更加地不想放你走……」
「所以我才不帶上你啊，不然怎麼鍛煉你攻破為情所困的能力呢。」電梯門打開後，巫祭華帶頭走出去，她的發飄忽在身後，讓空唯歎保持了距離。
天臺上的風打著卷，充滿靈性地圍在巫祭華的身旁，畫出帶有藍光的弧度。她回首望著空唯歎，星光點綴在紫色的波瀾中，晃晃蕩蕩，搖出別有的韻味。她把頭發甩開，散落的火點在樓面上留下痕跡。
她並不想先開口。
見此情形，空唯歎決定先扯開話題，「我一直在後悔。」他靠近了一些，難得的思路清晰，「當初，我就該答應你，這樣就不會一直困在窘境中了。」
「不，你仍舊會的，無論是多麼富有資歷的人，情感是唯一不能避免的問題，閻王的上千年時光也泯滅不了他對畢方的愛，所以，不用勉強自己，免得也會落得力量缺失的下場。」巫祭華垂下目光，就連風也隨著緩慢下來。
「那我留下來曆練，是不是閻王會在一定時間後同意我和你出去？」空唯歎釋然地笑，他知道巫祭華的意思，兩個世界的人在一起需要閻王的祝福，把他單獨扔下的考驗，只不過是個非常容易寂寞的考驗。
「是啊，因為我繼承了畢方的力量，他很擔心你會是下一個他。」巫祭華聳聳肩，作為掌燈人，被閻王擔心安危是很正常的。
「我會儘量保證不被打死後扔入陰界時才得到和你並肩的資格。」空唯歎的心情越來越好，嘴角的弧度裏灌注了大量的溫柔，「那你什麼時候會回來？然後還有個請求，就是我想在你離開的時候去你家裏拿走你的照片……」
「啊，你這傢伙真是……」巫祭華臉頰一熱，別過頭去，卻又很快轉回來，「說不定，我是說假如的話，最快明天就能回來，但長久來說，這個時間是最沒有確定性的。我不知道我離開後會不會去接管其他城市，還是像先前認為的那樣進行全國遊歷，反正，我是會回來的，只是又是個時間問題。」
「好，即使這樣我都放心了。」空唯歎拽過巫祭華，攬住她的腰，簡單親吻她的額頭，「我乖乖等你回來就是。」
巫祭華笑著搖搖頭，把空唯歎稍稍推一下，嗔怪地說：「要是你變成了渣大叔，我可是會裝作不認你的。」
空唯歎答應著，寵溺地揉巫祭華的頭，「好，我儘量保持。」
他鬆開手，努力不去繼續抓住巫祭華。遲早是會分別的，現在感情用事去挽留只會破壞這美妙的關係。
鬥轉星移，投下的光是銀色的，在微醺的空氣中閃爍，巫祭華輕輕一點便點燃出星火，落在樓板上畫出瞬移的符文。她已經準備好離開，果斷決絕地從不猶豫，來告別只不過是介於空唯歎的感受。
總是要說一下才是符合邏輯的行為，不辭而別更是傷人。
「一路小心，我等你回來。」空唯歎如是說，握緊的雙手和緊繃的身體暴露了他的內心，極力忍住。他好想撤銷掉巫祭華腳下的符文，好想跑過去抱住她不讓她走，然而他不能這樣做。
「你會恨我給你希望的，對不對？」最後巫祭華沒有說再見，驀然的低落乍現在面容上，她有點想向空唯歎伸出手，但在半路放棄了。
「我不會——」空唯歎說得很大聲，防止身形模糊的巫祭華聽不到。他不能讓巫祭華帶著內疚離開，明明心懷悔恨和不舍的人是他，可他伸出的手穿過了巫祭華虛幻的身體，驚愕地看著巫祭華帶著歉意的笑消失。
這不是計畫好的分別，本應該快樂分離的預想怎會在最後的關頭變質。他先是懷疑巫祭華是不會回來了，然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大概會需要很長的時間令巫祭華覺得不大好，但在他看來巫祭華是不用考慮太多的。
他清洗掉留下的符文痕跡，仔細感受風吹過時帶著的韻腳，希望自己能是風語者，如此就能聽懂風的低語和訴說。
說不定能聽到巫祭華平安到達第一站的消息。
爾源在電梯口等他，暗中跟著防止他做什麼想不開的事情，不過顯然是想多了，他已經準備好回到樓下了。
他不說話，看著爾源用眼神簡單交流了下，然後擠入電梯內，淡淡歎口氣。他準備等會就去巫祭華生前的住處，記得那裏有幾個地方放有相片，拿上幾張以滿足見不到面的苦楚。
不等爾源詢問什麼，在電梯剛剛到達時，隨著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他選擇瞬移，扔下無奈的爾源，在灰塵滿布的客廳中站穩。
被符文的力量激起的塵土開始沉緩地落下，他徑直走向樓上，衣角刮在扶手上吱吱嘎嘎的，熟練找到巫祭華的房間。
但在看到床鋪上的孔洞和血跡時，他還是停頓了一下。
——巫祭華已經自由地過上非常好的生活了。
——他多次在心裡告誡自己。
桌子上有許多相框，他摸掉其中一個玻璃面上的灰塵，將指尖停留在上面，對其中笑顏如同晴空的少女彎起嘴角。
時間的問題，用永無止境的時間來解決就好。
或許，這樣就足夠了。
END.
巫祭華歪頭，淡淡的笑掛在嘴角，默默地張開雙臂，給羞澀的空唯歎一個擁抱的提示，並在心裡念叨著「小屁孩真矯情」之類的句子。
空唯歎沒有客氣，直接抱過去將巫祭華抱離地面，把這樣一個心愛的人禁錮在懷抱中，暗自決定這輩子不會放手。他又有何巫祭華並肩而立的機會了，這一次他絕對不想錯過。
「那麼，這一次，你是否願意跟我走？」巫祭華湊向空唯歎的耳邊，聲音嫋嫋的，故意得讓他在心裡不經意一顫。
「只要你不嫌棄我，立刻我就會跟你走。」空唯歎的雙手繼續收緊，把臉埋入到巫祭華的頭髮中，嗆了一口馥鬱的香，「我這麼的人渣，不會在你的身邊礙事吧？若是我妨礙了你……」
「噓——」巫祭華不耐煩地打斷，然後從空唯歎的懷裏瞬移出來，撥了撥頭髮，眼神誘惑地縈繞著溫柔的暖流，「你呀，是不可能立即和我走的。」
「哎？」空唯歎當即怔住，他好不容易決定準備和巫祭華一起去遊歷整個世界，但現在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怎…怎麼個意思？」
巫祭華不急著說，而是表示大家先去吃夜宵，不開心的事情留給天亮後。這可急壞了空唯歎，可惜他無法刨根問底，只能乖乖跟在巫祭華的身後，看著別人的談笑風生，把剛剛升起沒多久的喜悅壓抑下去。
是不是說巫祭華又要離開了？
畢竟每一座城市裏只允許擁有一位掌燈人，且雲鶴市現在是千星解的，回歸的巫祭華已經沒有繼續留下來的資格。
所以，巫祭華是絕對會離開的。
自然他根本不關心夜宵會吃什麼，以及突然爆發廚藝細胞的爾源和風骨有沒有下毒，甚至說，他沒有了任何的胃口。
但是巫祭華很高興的樣子，雙手握在一起坐在他的身側，正在和安梟夜交談，眼神發亮的不再是沉悶的樣子。
的確，在兩種人格混合後，人都會變得不一樣。
他需要寬心，就像巫祭華當時接納自己一般，繼續以往的目標和習慣，然後再想想怎樣才能跟上巫祭華，而不是一個人在這裡等待。
「所以，明天我就走了……」巫祭華托著腮，話音一落把氛圍降至冰點，凝滯的空氣濃稠，「但在走之前要把這裡清洗乾淨，因此我才會出現在你們的面前。一直躲避著你們，很抱歉……」
可是，這句道歉得到的是一群錯愕的臉。誰能想到，巫祭華竟然會道歉，要知道她是個犯錯都不會認錯的高傲的掌燈人。
現場人物的反應讓巫祭華感到出乎意料，她以為所有人都會祝自己一路好走，甚至會對自身這個麻煩終於離開而鬆口氣，然而，他們卻是感到驚訝，對她的離開感到十分的震驚。
巫祭華放下了手，偷偷向空唯歎投去目光，面對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疑問，她一時難以招架住。
「因為一個城市只能擁有一位掌燈人，小千星掌管這裡後小華自然要離開。」空唯歎自覺地解圍，然後把巫祭華拉起來，「時間緊迫，我送她出去。」
「啊是的不早了……」巫祭華順著空唯歎的話說，踉蹌跟上比自己的腿要長上許多的人的腳步，連個再見的揮手都沒有來得及做出來，就被拽入電梯，直通向天臺，「那個……你就這麼快想讓我走……」
「不，我是害怕再拖延下去……」空唯歎頓住，鬆開了抓住巫祭華的手，並避開了她的視線，「我會更加地不想放你走……」
「所以我才不帶上你啊，不然怎麼鍛煉你攻破為情所困的能力呢。」電梯門打開後，巫祭華帶頭走出去，她的發飄忽在身後，讓空唯歎保持了距離。
天臺上的風打著卷，充滿靈性地圍在巫祭華的身旁，畫出帶有藍光的弧度。她回首望著空唯歎，星光點綴在紫色的波瀾中，晃晃蕩蕩，搖出別有的韻味。她把頭發甩開，散落的火點在樓面上留下痕跡。
她並不想先開口。
見此情形，空唯歎決定先扯開話題，「我一直在後悔。」他靠近了一些，難得的思路清晰，「當初，我就該答應你，這樣就不會一直困在窘境中了。」
「不，你仍舊會的，無論是多麼富有資歷的人，情感是唯一不能避免的問題，閻王的上千年時光也泯滅不了他對畢方的愛，所以，不用勉強自己，免得也會落得力量缺失的下場。」巫祭華垂下目光，就連風也隨著緩慢下來。
「那我留下來曆練，是不是閻王會在一定時間後同意我和你出去？」空唯歎釋然地笑，他知道巫祭華的意思，兩個世界的人在一起需要閻王的祝福，把他單獨扔下的考驗，只不過是個非常容易寂寞的考驗。
「是啊，因為我繼承了畢方的力量，他很擔心你會是下一個他。」巫祭華聳聳肩，作為掌燈人，被閻王擔心安危是很正常的。
「我會儘量保證不被打死後扔入陰界時才得到和你並肩的資格。」空唯歎的心情越來越好，嘴角的弧度裏灌注了大量的溫柔，「那你什麼時候會回來？然後還有個請求，就是我想在你離開的時候去你家裏拿走你的照片……」
「啊，你這傢伙真是……」巫祭華臉頰一熱，別過頭去，卻又很快轉回來，「說不定，我是說假如的話，最快明天就能回來，但長久來說，這個時間是最沒有確定性的。我不知道我離開後會不會去接管其他城市，還是像先前認為的那樣進行全國遊歷，反正，我是會回來的，只是又是個時間問題。」
「好，即使這樣我都放心了。」空唯歎拽過巫祭華，攬住她的腰，簡單親吻她的額頭，「我乖乖等你回來就是。」
巫祭華笑著搖搖頭，把空唯歎稍稍推一下，嗔怪地說：「要是你變成了渣大叔，我可是會裝作不認你的。」
空唯歎答應著，寵溺地揉巫祭華的頭，「好，我儘量保持。」
他鬆開手，努力不去繼續抓住巫祭華。遲早是會分別的，現在感情用事去挽留只會破壞這美妙的關係。
鬥轉星移，投下的光是銀色的，在微醺的空氣中閃爍，巫祭華輕輕一點便點燃出星火，落在樓板上畫出瞬移的符文。她已經準備好離開，果斷決絕地從不猶豫，來告別只不過是介於空唯歎的感受。
總是要說一下才是符合邏輯的行為，不辭而別更是傷人。
「一路小心，我等你回來。」空唯歎如是說，握緊的雙手和緊繃的身體暴露了他的內心，極力忍住。他好想撤銷掉巫祭華腳下的符文，好想跑過去抱住她不讓她走，然而他不能這樣做。
「你會恨我給你希望的，對不對？」最後巫祭華沒有說再見，驀然的低落乍現在面容上，她有點想向空唯歎伸出手，但在半路放棄了。
「我不會——」空唯歎說得很大聲，防止身形模糊的巫祭華聽不到。他不能讓巫祭華帶著內疚離開，明明心懷悔恨和不舍的人是他，可他伸出的手穿過了巫祭華虛幻的身體，驚愕地看著巫祭華帶著歉意的笑消失。
這不是計畫好的分別，本應該快樂分離的預想怎會在最後的關頭變質。他先是懷疑巫祭華是不會回來了，然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大概會需要很長的時間令巫祭華覺得不大好，但在他看來巫祭華是不用考慮太多的。
他清洗掉留下的符文痕跡，仔細感受風吹過時帶著的韻腳，希望自己能是風語者，如此就能聽懂風的低語和訴說。
說不定能聽到巫祭華平安到達第一站的消息。
爾源在電梯口等他，暗中跟著防止他做什麼想不開的事情，不過顯然是想多了，他已經準備好回到樓下了。
他不說話，看著爾源用眼神簡單交流了下，然後擠入電梯內，淡淡歎口氣。他準備等會就去巫祭華生前的住處，記得那裏有幾個地方放有相片，拿上幾張以滿足見不到面的苦楚。
不等爾源詢問什麼，在電梯剛剛到達時，隨著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他選擇瞬移，扔下無奈的爾源，在灰塵滿布的客廳中站穩。
被符文的力量激起的塵土開始沉緩地落下，他徑直走向樓上，衣角刮在扶手上吱吱嘎嘎的，熟練找到巫祭華的房間。
但在看到床鋪上的孔洞和血跡時，他還是停頓了一下。
——巫祭華已經自由地過上非常好的生活了。
——他多次在心裡告誡自己。
桌子上有許多相框，他摸掉其中一個玻璃面上的灰塵，將指尖停留在上面，對其中笑顏如同晴空的少女彎起嘴角。
時間的問題，用永無止境的時間來解決就好。
或許，這樣就足夠了。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