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本章節 2477 字
更新於: 2024-01-28
「呸！」李招睇向旁邊吐一口口水，「怎麼又是個女娃，妳的肚子能不能爭氣點？給我們梁家添個金孫，隔壁老王家的媳婦，都給他添了兩個孫子，妳能不能爭氣點？妳讓我把我的老臉往哪裡擱？」她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了，「晦氣。」
這已經是王悌第八個孩子了，八個其中有一個夭折，一個滑胎，剩下的六個都是女娃。
「梁洛娣，妳就叫這個名字吧！」王悌對著懷裡的嬰孩虛弱地說。
之前五個姐姐的名字都和弟弟有關，大姐梁夢娣、二姐梁盼娣、三姐梁望娣、四姐梁希娣、五姐梁來娣。
不久王悌又懷孕了，不知是喜是悲。
李招睇不知道哪裡找了的偏方，讓她的兒媳婦王悌喝六個月，生出來的終於是個男娃。
由於弟弟的出生，全家人都圍著他轉，分走了梁洛娣原本就不多的寵愛，只有幾個姐姐的照顧。
不久，奶奶李招睇不知道從哪裡給大姐梁夢娣說了一門親，賺了聘金一百大洋，加上一隻黃牛。
李招娣不知從哪裡找了的外國富商，想要收養一個女娃，把五姐梁來娣過繼給他們，收了八十大洋。
一日，李招睇哄騙梁洛睇上市集。
走到一家妓院前面，上面寫著「滿香樓」三字。
一個擺臀扭腰，手上拿著煙槍的女子走出，身上還留有薰香的味道，不過歲月的滄桑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
「好標緻的小女娃兒，長大之後，一定傾國傾城。」滿香樓的媽媽捏著梁洛娣的下巴用極其魅惑人心的聲音說。
「奶奶，我疼。」梁洛娣吃疼地說。
「我就說吧！可以賣個好價錢。」李招睇自言自語。
「這個數。」滿香樓的媽媽用手筆出數字七的手勢。
「噢！七十大洋啊！」李招睇興奮地說。
「不七百大洋。」
聽到滿香樓的媽媽說到「七百大洋」李招睇瞬間眼睛為之一亮。
「成交。」
李招睇接過滿香樓媽媽的七百塊大洋，心滿意足地離開。
滿香樓的媽媽抓著梁洛娣的手臂，抓得生疼。
「奶奶，別丟下我。」梁洛娣想掙脫滿香樓媽媽的手去追奶奶，但怎麼也掙不開。
隨著李招睇離開了梁洛睇的視線，她放棄掙扎，乖乖和滿香的樓媽媽進去。
滿香樓的媽媽把梁洛娣拉進去洗澡的地方。
一盆水澆在她的頭上。
「妳，叫什麼名字？」滿香樓的媽媽邊幫她洗頭邊問。
「...梁洛娣，」梁洛娣沉默一下才開口說。
「那...妳呢？」梁洛娣反問。
「我是滿香樓的媽媽，我的名字是玫瑰，不過大家叫我玫姐。」
「玫...姐姐。」
「乖。」滿香樓的媽媽玫瑰摸了一下她的頭。
「妳的名字太難聽了，我幫妳取一個吧！」
「...好。」
「洛...洛...，啊！有了。」玫瑰拍一下手後說，「妳的名字裡有『洛』字，那就叫珞瓔。」
「謝謝。」梁洛娣用蚊子般的聲音向玫瑰道謝。
玫瑰帶著珞瓔參觀滿香樓。
「這裡似乎和別的妓院不一樣。」珞瓔想著。
滿香樓的客人幾乎都是男子，大多都是富商。像珞瓔這樣的人也不少，也是有男有女。
「滿香樓可以選擇賣才藝，或者賣身。」玫瑰似乎隱瞞著什麼。
「我選賣藝。」珞瓔馬上回答，深怕玫瑰等一下反悔。
珞瓔在滿香樓裡做著最髒、最累的活，直到她十歲。
她十歲那年，玫瑰親自教她勾引男人之術，不過珞瓔的前世是狐狸精，只練習一下，就足以魅惑人心。
玫瑰也在她的房裡，手把手教她寫字、彈琴、跳舞。
玫瑰似乎把她當成下一任滿香樓當家來培養。
珞瓔十六歲的時候迎來第一次的亮相。
珞瓔坐在滿香樓的露天露台上彈琴，搭配上魅惑的歌聲，加上時不時看向台下的溫情眼神，讓台下的男女停留腳步，駐足觀賞，久久離不開她身上。
果然在她的初次接待客人的價錢，瞬間飆升。
玫瑰果真是天下第一名妓，雖然說這不是什麼好自豪的，不過珞瓔還是以自己是她的徒弟為榮。
在一次接待客人後，珞瓔兩個被堵在路上。
李樹安用手壁咚擋住珞瓔的路，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壓在牆上。
「請放手。」珞瓔語氣中帶著不悅。
「妳們滿香樓的人不就是低賤的妓子嗎？裝什麼楨忠烈女？」
「玫姐姐，救命啊！」珞瓔大喊。
當李樹安準備一巴掌打在珞瓔臉上時，玫瑰突然出現抓住他的手，反打一巴掌在他的臉上。
「李少爺，這裡不歡迎你，請。」玫瑰手指著大門的方向。
「走著瞧。」李樹安惡狠狠地說。
「沒事吧？」玫瑰問。
「沒事，幸虧玫姐姐來的即時。」
「玫瑰小時候被賣到醉樂樓，被那兒的媽媽桑逼迫接客，玫瑰受不了，憤而抵抗，一把火燒了醉樂樓，並成立了滿香樓。」珞瓔是這樣聽客人講的。
「所以她才會...」珞瓔在心裡默默想著。
珞瓔搶走把部分人的生意，有許多人眼紅，但她們也沒有辦法對她怎樣。
珞瓔從出道以來，就成為不下於玫瑰的傳說。
為了抵抗入侵者，北平軍閥林佑倡率先領導一支北平軍。
妓院也全數被查緝封鎖。
北平的富商、居民，跑的跑，死的死。
玫瑰把滿香樓的姑娘們都聚集在一起。
「我決定解散滿香樓，都走吧！」
「媽媽，別走。」其他姑娘說。
「玫姐姐，我們不能沒有妳。」珞瓔堅定地說。
大家不想解散滿香樓，在一起生活久了，難免會產生出情感。
「我心意已決，妳們都走吧！往北方走，那裡安全。」
「媽媽，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啊！」
玫瑰搖了搖頭，「妳們的人生本來可以更多采多姿，卻因為我們是『女人』。」
「玫姐姐。」洛瓔抱住玫瑰。
玫瑰停頓良久後開口，「那幫外國兵飢不擇食，所到之地片甲不留。所以趕快走吧！不要被他們玷污了。」
「媽媽！」每個人都在拿手帕擦拭眼淚。
玫瑰留下珞瓔，「...此生如紙般薄命。」玫瑰用小調子唱，略顯淒涼。
珞瓔早已哭成淚人，「玫姐姐...」
「珞瓔，不知是否這次就是永別，請保重身體，不要作賤自己，」玫瑰緊緊抱住珞瓔，「保重。」
「玫姐姐，妳也保重了，相信緣分會再次讓我們相遇。」
珞瓔拿出床底下的皮箱子，裝入衣物、客人賞的錢財。
珞瓔在走出滿香樓前回頭望了一眼，「玫姐姐，妳不走嗎？」
「不走，我會藏好的，我這個身子，不能去哪兒了。」
「再見。」
珞瓔提著箱子走出滿香樓，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在離開前回頭看向滿香樓，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珞瓔不知道她要去哪裡，沒有出過滿香樓的她，現在只想回到那熟悉的地方。
珞瓔放下行李，跑回滿香樓。
黑煙竄出，滿香樓被火燒得通紅。
「啪！」寫著滿香樓的牌子，掉下來了，珞瓔的眼淚隨之劃落。
「玫姐姐！」珞瓔哭得撕心裂肺。
那煙霧很快就吸引敵人過來。
約有八、九個穿著綠色軍服的人包圍住她，嘴裡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
那群男子射出好幾發子彈，「砰！」子彈貫穿珞瓔的胸膛、手臂、大腿，鮮血四處飛濺，「啪！」她應聲倒地。
這已經是王悌第八個孩子了，八個其中有一個夭折，一個滑胎，剩下的六個都是女娃。
「梁洛娣，妳就叫這個名字吧！」王悌對著懷裡的嬰孩虛弱地說。
之前五個姐姐的名字都和弟弟有關，大姐梁夢娣、二姐梁盼娣、三姐梁望娣、四姐梁希娣、五姐梁來娣。
不久王悌又懷孕了，不知是喜是悲。
李招睇不知道哪裡找了的偏方，讓她的兒媳婦王悌喝六個月，生出來的終於是個男娃。
由於弟弟的出生，全家人都圍著他轉，分走了梁洛娣原本就不多的寵愛，只有幾個姐姐的照顧。
不久，奶奶李招睇不知道從哪裡給大姐梁夢娣說了一門親，賺了聘金一百大洋，加上一隻黃牛。
李招娣不知從哪裡找了的外國富商，想要收養一個女娃，把五姐梁來娣過繼給他們，收了八十大洋。
一日，李招睇哄騙梁洛睇上市集。
走到一家妓院前面，上面寫著「滿香樓」三字。
一個擺臀扭腰，手上拿著煙槍的女子走出，身上還留有薰香的味道，不過歲月的滄桑似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
「好標緻的小女娃兒，長大之後，一定傾國傾城。」滿香樓的媽媽捏著梁洛娣的下巴用極其魅惑人心的聲音說。
「奶奶，我疼。」梁洛娣吃疼地說。
「我就說吧！可以賣個好價錢。」李招睇自言自語。
「這個數。」滿香樓的媽媽用手筆出數字七的手勢。
「噢！七十大洋啊！」李招睇興奮地說。
「不七百大洋。」
聽到滿香樓的媽媽說到「七百大洋」李招睇瞬間眼睛為之一亮。
「成交。」
李招睇接過滿香樓媽媽的七百塊大洋，心滿意足地離開。
滿香樓的媽媽抓著梁洛娣的手臂，抓得生疼。
「奶奶，別丟下我。」梁洛娣想掙脫滿香樓媽媽的手去追奶奶，但怎麼也掙不開。
隨著李招睇離開了梁洛睇的視線，她放棄掙扎，乖乖和滿香的樓媽媽進去。
滿香樓的媽媽把梁洛娣拉進去洗澡的地方。
一盆水澆在她的頭上。
「妳，叫什麼名字？」滿香樓的媽媽邊幫她洗頭邊問。
「...梁洛娣，」梁洛娣沉默一下才開口說。
「那...妳呢？」梁洛娣反問。
「我是滿香樓的媽媽，我的名字是玫瑰，不過大家叫我玫姐。」
「玫...姐姐。」
「乖。」滿香樓的媽媽玫瑰摸了一下她的頭。
「妳的名字太難聽了，我幫妳取一個吧！」
「...好。」
「洛...洛...，啊！有了。」玫瑰拍一下手後說，「妳的名字裡有『洛』字，那就叫珞瓔。」
「謝謝。」梁洛娣用蚊子般的聲音向玫瑰道謝。
玫瑰帶著珞瓔參觀滿香樓。
「這裡似乎和別的妓院不一樣。」珞瓔想著。
滿香樓的客人幾乎都是男子，大多都是富商。像珞瓔這樣的人也不少，也是有男有女。
「滿香樓可以選擇賣才藝，或者賣身。」玫瑰似乎隱瞞著什麼。
「我選賣藝。」珞瓔馬上回答，深怕玫瑰等一下反悔。
珞瓔在滿香樓裡做著最髒、最累的活，直到她十歲。
她十歲那年，玫瑰親自教她勾引男人之術，不過珞瓔的前世是狐狸精，只練習一下，就足以魅惑人心。
玫瑰也在她的房裡，手把手教她寫字、彈琴、跳舞。
玫瑰似乎把她當成下一任滿香樓當家來培養。
珞瓔十六歲的時候迎來第一次的亮相。
珞瓔坐在滿香樓的露天露台上彈琴，搭配上魅惑的歌聲，加上時不時看向台下的溫情眼神，讓台下的男女停留腳步，駐足觀賞，久久離不開她身上。
果然在她的初次接待客人的價錢，瞬間飆升。
玫瑰果真是天下第一名妓，雖然說這不是什麼好自豪的，不過珞瓔還是以自己是她的徒弟為榮。
在一次接待客人後，珞瓔兩個被堵在路上。
李樹安用手壁咚擋住珞瓔的路，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壓在牆上。
「請放手。」珞瓔語氣中帶著不悅。
「妳們滿香樓的人不就是低賤的妓子嗎？裝什麼楨忠烈女？」
「玫姐姐，救命啊！」珞瓔大喊。
當李樹安準備一巴掌打在珞瓔臉上時，玫瑰突然出現抓住他的手，反打一巴掌在他的臉上。
「李少爺，這裡不歡迎你，請。」玫瑰手指著大門的方向。
「走著瞧。」李樹安惡狠狠地說。
「沒事吧？」玫瑰問。
「沒事，幸虧玫姐姐來的即時。」
「玫瑰小時候被賣到醉樂樓，被那兒的媽媽桑逼迫接客，玫瑰受不了，憤而抵抗，一把火燒了醉樂樓，並成立了滿香樓。」珞瓔是這樣聽客人講的。
「所以她才會...」珞瓔在心裡默默想著。
珞瓔搶走把部分人的生意，有許多人眼紅，但她們也沒有辦法對她怎樣。
珞瓔從出道以來，就成為不下於玫瑰的傳說。
為了抵抗入侵者，北平軍閥林佑倡率先領導一支北平軍。
妓院也全數被查緝封鎖。
北平的富商、居民，跑的跑，死的死。
玫瑰把滿香樓的姑娘們都聚集在一起。
「我決定解散滿香樓，都走吧！」
「媽媽，別走。」其他姑娘說。
「玫姐姐，我們不能沒有妳。」珞瓔堅定地說。
大家不想解散滿香樓，在一起生活久了，難免會產生出情感。
「我心意已決，妳們都走吧！往北方走，那裡安全。」
「媽媽，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一起面對啊！」
玫瑰搖了搖頭，「妳們的人生本來可以更多采多姿，卻因為我們是『女人』。」
「玫姐姐。」洛瓔抱住玫瑰。
玫瑰停頓良久後開口，「那幫外國兵飢不擇食，所到之地片甲不留。所以趕快走吧！不要被他們玷污了。」
「媽媽！」每個人都在拿手帕擦拭眼淚。
玫瑰留下珞瓔，「...此生如紙般薄命。」玫瑰用小調子唱，略顯淒涼。
珞瓔早已哭成淚人，「玫姐姐...」
「珞瓔，不知是否這次就是永別，請保重身體，不要作賤自己，」玫瑰緊緊抱住珞瓔，「保重。」
「玫姐姐，妳也保重了，相信緣分會再次讓我們相遇。」
珞瓔拿出床底下的皮箱子，裝入衣物、客人賞的錢財。
珞瓔在走出滿香樓前回頭望了一眼，「玫姐姐，妳不走嗎？」
「不走，我會藏好的，我這個身子，不能去哪兒了。」
「再見。」
珞瓔提著箱子走出滿香樓，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在離開前回頭看向滿香樓，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珞瓔不知道她要去哪裡，沒有出過滿香樓的她，現在只想回到那熟悉的地方。
珞瓔放下行李，跑回滿香樓。
黑煙竄出，滿香樓被火燒得通紅。
「啪！」寫著滿香樓的牌子，掉下來了，珞瓔的眼淚隨之劃落。
「玫姐姐！」珞瓔哭得撕心裂肺。
那煙霧很快就吸引敵人過來。
約有八、九個穿著綠色軍服的人包圍住她，嘴裡說著她聽不懂的語言。
那群男子射出好幾發子彈，「砰！」子彈貫穿珞瓔的胸膛、手臂、大腿，鮮血四處飛濺，「啪！」她應聲倒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