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的白月光

在英國的日子總是懶洋洋地過，可是自從那天在書局看到伽薇和她身邊的女生後，思緒就開始變得凌亂；唯有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我瀏覽著不同大學提供的短期寫作課程，都不是我感興趣的。打開了電腦上封塵已久的文件夾，陳年的回憶也跟著湧了出來。
「昭琳，在看什麼？」彥南遞了一杯熱茶給我。
「高中時寫的劇本而已。」我托著頭看電腦上不同的劇本。
彥南說：「我記得你當時的生產力蠻驚人的，畢竟這就是讀藝術學校的優勢吧。我記得你一入學就參加劇社和各個外面的劇團，學校劇社每一至兩個月就有表演，做過不少你寫的劇本。」優勢就是能光明正大地創作，比同年人有更多機會行業人士，得到不同意見然後改善。
我點燃了一根煙：「也算是幸運吧，當年伽薇也幫了我不少。」當年的我就是被台上表演的她吸引著，成為仰慕她的小師妹。還記得她當時的男朋友是一個很溫柔但有主見的人，兩人加上她的朋友帶領著整個劇社。

又想起她身旁那個女生，心裡..有點難受。

「在想什麼？你的樣子像吃了屎一樣難看。」彥南看著我，我又看著他；想開口但又不知該怎樣說。「行，我懂了。」他從廚房拿出兩枝氣泡酒，鹽巴和青檸檬片，倒了四杯龍舌蘭shot。「有三杯是你的，氣泡酒不要養金魚。cheers！」

兩杯龍舌蘭和半枝氣泡酒下肚後，我感受到來自酒精的勇氣，一股腦把把書店和各種事告訴了彥南。「我不懂，我以為我能夠梳理好我的思緒，但我不懂為什麼我會因為那個女生而坐在這裡苦惱。」落寞，難受，羨慕，心還有一點窒息的感受。

同時腦海出現了她有力的擁抱，身上的味道和耳邊的細語。

彥南嘆了口氣說：「你這，叫做吃醋，你對師姐暈船了。」
我茫然地看著他：「暈船？她是女生欸。」
「她是女生有問題嗎？」「沒有，但是我的前任都是男生..」我心中泛起了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她有沒有跟女生談過戀愛？」
「當年她跟師兄分手後在英國時好像有..」印象中是一個會跳舞的女生。
彥南掐著我的臉頰肉說：「你知道嗎，你現在提起伽薇師姐和當年高中的你眼神是一樣的。」
「我是一直都很仰慕她嘛。」「是你以前和現在都沒有自覺性！自己想想，她在書店抱你的時候你想什麼，沒有見她的日子在想什麼，見到那個女生和她親近時你在想什麼！」
第三杯龍舌蘭下肚後，我的意識變得有點模糊。
在書店抱我時我想回抱她那纖細的腰，沒有見她的日子會想她在做什麼，見到她時會想念在她家喝酒晚上我們的距離。

看到那個女生時，會妒忌她能夠不加掩飾地帶著愛意直視著伽薇。

我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上，鼻子酸酸的。不論我有沒有喜歡的對象，我的潛意識一直在伴侶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原來在高中時的仰慕是帶著戀意，所以重遇後才會重新喜歡她而不自覺；她是一直在我心底裡的人。
「伽薇，是我窗前的白月光。」

彥南欣慰地摸著我的頭說：「嗯，我知道。」
大概，我們是大家唯一比自己更了解對方的人。

「我想重寫那個關於密室的劇本，你願意幫我看看嗎？」
他微笑著說：「當然好。」


「收拾好東西了嗎？」彥南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
決定重新投入寫劇本後時間眨眼間就過去，今天就是和伽薇出發去愛丁堡的日子。
「嗯，我出發去King Cross了，有什麼事就打電話給我吧。」今天也是彥南決定和彌婭告白的日子。
他握緊了手中的咖啡杯，凝視著桌上的樹熊煙灰缸說：「我有點緊張。」
我友善地微笑著：「沒事的，最多失敗了我回來陪你喝酒。」
他瞪著我說：「那你就努力不要在愛丁堡之旅露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