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在那裡(XXIX)

「小……小月……?」
奇怪，我的聲音怎麼全都開岔了……聲帶沒有辦法好好地發出聲音，向下掉去的嘴唇碰到了軟軟的東西，接著像是被嚇到一般趕緊收了回來……
我就這樣繼續待在原地，好長一段時間，然而在其中…驚訝的程度卻從頭到尾都沒有下降過，隨意放縱眼前的光芒照進自己的眼睛裡…
簡單來說，我就是被自己給嚇到了。
這真的聽起來十分的不可思議，也會對我自己的腦袋產生擔憂……不過，事實就是如此。
如果，一個萬分平靜的熟悉臉孔忽然出現在妳面前，而且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甚至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那個人就已經貼在自己的面前了…。 這樣，一定會被嚇到的吧?

沒錯，我又再次貼上了小月的臉。 只不過，目的卻有點不太一樣……之前那一次是我為了遵從 」兵法」 而想在深夜裡稍微捉弄一下小月。
但這次我卻連意識都沒有，就顯得我的動作在我自己的眼裡看來非常的不合理……就在只是闔個眼、再睜開，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從無色純黑的肩膀臂彎裡，瞬間就被抬升到萬里的晴空之下，任憑朝陽、璀璨的星光曝曬著眼睛。

最重要的一個地方，就是完全相反的世界。

我的全身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是這樣，被很可怕的火焰給焚燒著，臉頰上都浮現了正在跳動的血管，心臟奮力的捏扁自己…不斷地榨出最後一點血液。
反觀小月。 之前就講過了吧? 「心如止水」 以不夠形容這種狀況的人了，但也不至於到死灰的程度，心臟也是……維持著 「有在跳動就是活著!」 這種精神在渾水摸魚。

(慘了…這種狀況該不會沒有時效性吧……? 萬一小月一輩子都這樣該怎麼辦啊? 我應該認為他只是太累了而已嗎? )
不。不對…。 我的手指好像還捏的到東西，血液還是有源源不絕的注入那裡，就是……跟眼神裡那種冷靜完全扯不上關係。
我到底該相信哪一邊………

我還是不知道，究竟…接下來要做什麼…? 明明我從很久以前就出現這個問題了。 然而，小月也好、回憶裡沒什麼用的微笑也好、像是在刻意拖延什麼的想法也好…………我就是想不出辦法。 就連回憶裡的兵法也失去功用。
既然這樣，什麼都想不到的話……那就放棄!
簡單明瞭。

我不確定是小月眼神裡的光芒帶給我了什麼變化，從剛剛開始…總覺得，如果不趁著現在這種情況、空無一人、無一聲的深夜裡……小月還如此靠近的在我眼前。
和一般的打打鬧鬧完全沾不上邊，有種奇怪的心情反反覆覆的糾纏在我跟與小月的視線裡面。 明明兩個人都完全不懂，對於這種世界的驟變還感到害怕和不可思議。

該做點什麼。

不然，會在無數個將來後悔，雙手握成拳頭…猛砸自己的腦袋。 有種預感，那怕是最最浪漫的某個時間點，再怎樣光亮、濃黑的世界…都不可能再出現同一種奇蹟…現在的奇蹟。
連我都不敢相信的此刻，已經毫無意識的開始擺弄起嘴唇……反正小月看不到………
用力噘著…? 稍稍地圈成圓形…? 一字形……。? 還是應該張開一點點……?

深夜，那個只屬於我和小月的夜晚。 兩人的鼻尖…依舊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