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32·分道揚鑣 02
本章節 3483 字
更新於: 2024-01-21
「對於力量，猶如治水，圍追堵截是最沒有效用的運用方式。」巫祭華的風向後，順著亂流一路衝擊到暫住地中，從每一只陰界存在的身上掃過。
「小華……」空唯歎看到巫祭華的眸中那一樣的光，妖冶地劃出圓弧，「猛地看起來，你是比我慢上了幾步，其實在處處都是我的前輩，是不是說我應該放棄一味地追求上進，先把基礎打好再……」
「閉嘴，空唯歎，我只是告訴你方法，剩餘的自己琢磨，但不是現在。」巫祭華收緊了所有的風，巨大的拖拽力把暫住地內敵方的陰界存在全部強行拉到她的身後，不顧各種掙扎和怒吼，她只是盯著金光閃爍的敵方，「閻王是打不過破壞者的，自從她再也無法輪回後，閻王的力量丟失太多了，為情所困總是如此的漏洞百出，倒是破壞者，擁有堅定的目標且願意為此百折不撓。」
空唯歎啞言，長久的經驗告訴自己一旦巫祭華說出「閉嘴」兩個字，最佳的做法就是閉嘴，不然現在比以往要勁爆多了的脾氣會一點就炸。
轉而想到巫祭華一直提醒的不要被情緒阻撓力量，他默默地把這句話當作提醒裏稍微加了那麼些關係。畢竟，犼也不是什麼善類，優柔寡斷顯然會讓那部分不爽得憤怒滔天，合理地疏導才是王道。
那麼，是否現在應用一下幫助巫祭華的風保持在最佳狀態？答案是肯定的，他握住了巫祭華伸過來的手，將火焰傳遞過去，讓巫祭華直接運用這蒼色的火，把狂亂的風點燃。
「——風化。」通過犼的火焰，巫祭華加熱了風，如果運用她自己的火焰，會把這些束縛的陰界存在整體火化掉，但是運用空唯歎的火，那就是另外一種特別不一樣的結果了，「我只需要靈魂中最精華的部分，其他的請歸於塵，回歸到陰界的地府中長眠，永世不得輪回。」
隨著巫祭華的話音落下，在嘈雜的尖嘯聲中，眾多的靈魂被從陰界存在的身體中解析出，形成眾多的長條凝聚到她背後的油燈中，將昏黃的燈火點亮。
似乎，閻王在離開的時候說過，畢方會用自身封印相柳，空唯歎看著巫祭華的架勢，就是準備運用畢方的方式對付破壞者。
同時還意味著，巫祭華很有可能消失掉，徹底的成為一個封印。
——不能感情用事。
空唯歎沒有跟上巫祭華，他害怕會在巫祭華進行什麼的時候上前阻止，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導致這座城市被拱手相讓，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經歷過最反向的一面，經歷過放下的最糟糕的事情，剩下的還有什麼呢？還有不得不需要去接受的最殘酷的現實。
——他必須在此放棄巫祭華。
他不再需要打刀，在目前的境地裏他能做的唯有不去礙事，不去用太過笨的腦子去想事情，只要靜靜地看著，見證最不想見證的事情。
除非，突然出現其他情況打醒他。
作為短暫容器的油燈在他的視野內破碎，轉變為燈火顏色的靈魂在巫祭華的手中拖曳出長尾，圍繞在憑空而立的巫祭華身旁，靈魂之間不時連接出藍色的電流。他看到閻王被破壞者踩在腳下的樣子，按捺不住地沖過去，把破壞者撞開，然後扛起閻王閃避過毒牙，保證兩個人的安全。
巫祭華對空唯歎的行動表示奇特，挑起一邊的眉毛，神情好奇後隨即搖搖頭，對這種笨呼呼的行為表示無奈，畢竟所有龍類都是有能力卻沒腦袋的存在。
她將所有的靈魂砸向地面，按照蒼色的火指示，在地面畫出巨大且複雜的符文，蒼色鉗制著昏黃，循序漸進地完成最基本的準備。
最後留下的，只有破壞者這個必須被永久封印的傢伙。
「我就知道，閻王那小子把畢方的力量交給你是為了通過恨我的途徑來完成封印，但是，估計他都沒有想到你這只新出殼的畢方實在是太弱了吧。」破壞者掐滅礙眼的蒼色火，卻在一腳踩到未完成的符文邊緣時被灼傷，雖然融化的鞋底被很快沖洗塑性，但是他仍舊取消了輕敵的態度，「有點意思……」
「嗯？我記得你一向是看不起任何除相柳之外的種族的，怎麼？忽然想起來你的祖輩似乎都從這個世界消失掉了，而你孤苦伶仃一個人就連最喜愛的小女兒都不站在你的一邊？」巫祭華勾起嘴角，故意戳到破壞者的痛處。
「按你的意思，小洛她現在正在荒郊野外的地底下，是嗎？」破壞者轉向，眼睛中似乎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情誼，「怪不得要把我帶到這邊，你們……」
「哦，先別急著走，你的小女兒兼我的妹妹並不想見到你，而她唯一想做的只有再也不用見你。」巫祭華用地府火攔住試圖離開的破壞者，得意的意味明顯，「所以說呢，你只不過也是個感情用事的人罷了。」
「……不，我和你們不一樣。」破壞者心虛地反駁，他根本不知為何會看重洛漓，又為何在洛漓離開的時候非常的不放心，然而巫祭華所謂的感情用事，是他一輩子都避免掉的事情，怎會在這種不應該的時刻死灰復燃。
那麼，還是用毒素來證明一切事實吧。
眾多的蟲從破壞者的雙手中釋放出，青銅色的鱗片在月色下反射出駭人的光，形成碩大的團狀，在遭遇到小火鳥後，巧妙地整體變形躲避。
自然，破壞者在強烈地糾結和思考後，決定把洛漓包括在內的暫住地內所有存在全部毒死。
巫祭華從天空中收回目光，惱人的昆蟲振翅聲令她厭惡，打了個響指讓食靈加入了吞吃的行列，免得她還要在注意破壞者的同時防止暫住地那裏的人被蟲子毒死，得不償失的結果必須杜絕發生。
她落地，符文向上沖起的力量讓她看起來有些淩亂，卻在暗中有一種莫名的秩序感。將剩餘的靈魂召喚回手中，直接徒手打開破壞者的毒，不顧手指被腐蝕的痛，把破壞者拉入到符文的範圍內。
「吶，洛銘川，準備好和我同歸於盡了嗎？」巫祭華探身，眼睛中的紫逐漸明亮，點燃腳下的符文，然後她捏碎了手上的靈魂，強勁的力量釋放出昏黃的顏色，淹沒了兩個人的身影。隨後，符文向上噴湧出黏稠的火，與光碰撞出橙紅的符文，在亮至白色後熄滅，但會有更多的符文接踵而至。
「呵——你阻擋不了無盡的重生與輪回的。」破壞者掙脫不出這捆綁住他的光，倒是爽快且罕見的服軟，「終有一日——會重生——」
空唯歎慌了神，破壞者的話語消失在緩慢加強的風聲中後，並沒有巫祭華的聲音傳來，只有不住旋轉、融合的龍捲風一般的力量流持續向上，在天空中打開一個雙向通道，再從地面上脫離鑽入其中。
穿越通道的刮擦聲刺耳，他不得已捂住雙耳低俯下身子，心裡越發地害怕。他知道，畢方會用自身封印相柳，而巫祭華會因此消失。
悔恨困擾著他，促使著他去阻止這一切，哪怕閻王攔住，他仍然企圖突破過去，即使要和眼前的混亂一起被甩到陰界中，他仍然要過去。
若是巫祭華不在這裡，那當初許下想要與其並肩的願望便當即作廢。
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不顧閻王的反對，執意沖向龍卷，卻在雙手接觸到的那一剎那抓了個空，龍卷驀地消散，只在他的手指間留下絲絲縷縷的紅色煙氣，一碰變化為虛無。他愣住，看著腳下龐大的燒灼出的龐大符文，心酸得難以形容。
「然而，萬物終有一死，不過……」閻王幽幽的話語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希望，卻不繼續具體地說下去。
「怎麼說？」空唯歎聽出了端倪，如果有任何回天之力，他都願意去做。
但是閻王什麼都不說，反而是隨手封閉了通道，不給一點留有念想的機會，明擺著是讓空唯歎選擇放棄。
「所以，你選擇培養她就是為了讓她由於你的過失而送死對嗎？更不用說之前不斷輪回的畢方也是因為你才是那樣的結果……」說到後面，空唯歎的苛責漸漸的哽咽，他明知道巫祭華是知曉如此的結果的，所以這樣的話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一時盲目的發洩和繼續的感情用事。
他看著閻王意味深長的背影，混亂得說不出話來，唯能繼續站在這符文上，頭腦空洞地不知所措。
巫祭華是不是還有機會從未知的地方回來？
還是說無論怎樣都是時間的問題？
既然閻王似乎沒有繼續過問的意思，那麼他作為仰慕者，是不是說，只能無能為力地等待下去？
不——
他蹲下身子，手指觸碰到符文的灰燼，鑽心的疼猛地插入，直達腦袋裏，破碎的畫面強行展現。
陌生的世界裏不斷被撕碎的靈魂湮沒入猩紅的海洋。然後逐漸地變為昏黃，並向中心凝縮，直至凝結成一個十二面體的晶體，在一片慘白的背景下猙獰著詭異的寒光，其中不斷湧動的絮狀物表現出了極強的生命力。
沒有看到巫祭華。
他發誓這個詭異的世界裏沒有巫祭華。
地上的灰燼順著他的指尖爬上了手，在他沉浸在虛擬的畫面中時悄然地潛入，小心地把最負面的情緒傳達。
直到閻王一手肘打在他的後腦上，把他從沉淪的邊緣拉回來，同時用雷擊直接將留有符文的地面削去，裸露出新鮮的淺灰色水泥面。
他摸著後腦上的腫包，很想詢問剛才看到的東西，但是，卻在快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一點也想不起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一片空白的。他吸入一些水泥的粉末，甚至都不覺得有什麼不適，像是普通灰塵的樣子。
本來遺留的符文殘渣是他最後的希望，然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浮動在空氣中的灰塵逐漸消散，他什麼也抓不住。
雲鶴市會恢復正常，而再一次失去過至親的人卻永遠不會恢復。
他會相信巫祭華總會有辦法回到這裡，但時間到底需要多久誰都不知道，這讓他不知道應該保持這種堅信的力量到什麼時候。
或許，這會害死自己吧。
可信心才是促使他努力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的希望不多。
「小華……」空唯歎看到巫祭華的眸中那一樣的光，妖冶地劃出圓弧，「猛地看起來，你是比我慢上了幾步，其實在處處都是我的前輩，是不是說我應該放棄一味地追求上進，先把基礎打好再……」
「閉嘴，空唯歎，我只是告訴你方法，剩餘的自己琢磨，但不是現在。」巫祭華收緊了所有的風，巨大的拖拽力把暫住地內敵方的陰界存在全部強行拉到她的身後，不顧各種掙扎和怒吼，她只是盯著金光閃爍的敵方，「閻王是打不過破壞者的，自從她再也無法輪回後，閻王的力量丟失太多了，為情所困總是如此的漏洞百出，倒是破壞者，擁有堅定的目標且願意為此百折不撓。」
空唯歎啞言，長久的經驗告訴自己一旦巫祭華說出「閉嘴」兩個字，最佳的做法就是閉嘴，不然現在比以往要勁爆多了的脾氣會一點就炸。
轉而想到巫祭華一直提醒的不要被情緒阻撓力量，他默默地把這句話當作提醒裏稍微加了那麼些關係。畢竟，犼也不是什麼善類，優柔寡斷顯然會讓那部分不爽得憤怒滔天，合理地疏導才是王道。
那麼，是否現在應用一下幫助巫祭華的風保持在最佳狀態？答案是肯定的，他握住了巫祭華伸過來的手，將火焰傳遞過去，讓巫祭華直接運用這蒼色的火，把狂亂的風點燃。
「——風化。」通過犼的火焰，巫祭華加熱了風，如果運用她自己的火焰，會把這些束縛的陰界存在整體火化掉，但是運用空唯歎的火，那就是另外一種特別不一樣的結果了，「我只需要靈魂中最精華的部分，其他的請歸於塵，回歸到陰界的地府中長眠，永世不得輪回。」
隨著巫祭華的話音落下，在嘈雜的尖嘯聲中，眾多的靈魂被從陰界存在的身體中解析出，形成眾多的長條凝聚到她背後的油燈中，將昏黃的燈火點亮。
似乎，閻王在離開的時候說過，畢方會用自身封印相柳，空唯歎看著巫祭華的架勢，就是準備運用畢方的方式對付破壞者。
同時還意味著，巫祭華很有可能消失掉，徹底的成為一個封印。
——不能感情用事。
空唯歎沒有跟上巫祭華，他害怕會在巫祭華進行什麼的時候上前阻止，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導致這座城市被拱手相讓，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經歷過最反向的一面，經歷過放下的最糟糕的事情，剩下的還有什麼呢？還有不得不需要去接受的最殘酷的現實。
——他必須在此放棄巫祭華。
他不再需要打刀，在目前的境地裏他能做的唯有不去礙事，不去用太過笨的腦子去想事情，只要靜靜地看著，見證最不想見證的事情。
除非，突然出現其他情況打醒他。
作為短暫容器的油燈在他的視野內破碎，轉變為燈火顏色的靈魂在巫祭華的手中拖曳出長尾，圍繞在憑空而立的巫祭華身旁，靈魂之間不時連接出藍色的電流。他看到閻王被破壞者踩在腳下的樣子，按捺不住地沖過去，把破壞者撞開，然後扛起閻王閃避過毒牙，保證兩個人的安全。
巫祭華對空唯歎的行動表示奇特，挑起一邊的眉毛，神情好奇後隨即搖搖頭，對這種笨呼呼的行為表示無奈，畢竟所有龍類都是有能力卻沒腦袋的存在。
她將所有的靈魂砸向地面，按照蒼色的火指示，在地面畫出巨大且複雜的符文，蒼色鉗制著昏黃，循序漸進地完成最基本的準備。
最後留下的，只有破壞者這個必須被永久封印的傢伙。
「我就知道，閻王那小子把畢方的力量交給你是為了通過恨我的途徑來完成封印，但是，估計他都沒有想到你這只新出殼的畢方實在是太弱了吧。」破壞者掐滅礙眼的蒼色火，卻在一腳踩到未完成的符文邊緣時被灼傷，雖然融化的鞋底被很快沖洗塑性，但是他仍舊取消了輕敵的態度，「有點意思……」
「嗯？我記得你一向是看不起任何除相柳之外的種族的，怎麼？忽然想起來你的祖輩似乎都從這個世界消失掉了，而你孤苦伶仃一個人就連最喜愛的小女兒都不站在你的一邊？」巫祭華勾起嘴角，故意戳到破壞者的痛處。
「按你的意思，小洛她現在正在荒郊野外的地底下，是嗎？」破壞者轉向，眼睛中似乎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情誼，「怪不得要把我帶到這邊，你們……」
「哦，先別急著走，你的小女兒兼我的妹妹並不想見到你，而她唯一想做的只有再也不用見你。」巫祭華用地府火攔住試圖離開的破壞者，得意的意味明顯，「所以說呢，你只不過也是個感情用事的人罷了。」
「……不，我和你們不一樣。」破壞者心虛地反駁，他根本不知為何會看重洛漓，又為何在洛漓離開的時候非常的不放心，然而巫祭華所謂的感情用事，是他一輩子都避免掉的事情，怎會在這種不應該的時刻死灰復燃。
那麼，還是用毒素來證明一切事實吧。
眾多的蟲從破壞者的雙手中釋放出，青銅色的鱗片在月色下反射出駭人的光，形成碩大的團狀，在遭遇到小火鳥後，巧妙地整體變形躲避。
自然，破壞者在強烈地糾結和思考後，決定把洛漓包括在內的暫住地內所有存在全部毒死。
巫祭華從天空中收回目光，惱人的昆蟲振翅聲令她厭惡，打了個響指讓食靈加入了吞吃的行列，免得她還要在注意破壞者的同時防止暫住地那裏的人被蟲子毒死，得不償失的結果必須杜絕發生。
她落地，符文向上沖起的力量讓她看起來有些淩亂，卻在暗中有一種莫名的秩序感。將剩餘的靈魂召喚回手中，直接徒手打開破壞者的毒，不顧手指被腐蝕的痛，把破壞者拉入到符文的範圍內。
「吶，洛銘川，準備好和我同歸於盡了嗎？」巫祭華探身，眼睛中的紫逐漸明亮，點燃腳下的符文，然後她捏碎了手上的靈魂，強勁的力量釋放出昏黃的顏色，淹沒了兩個人的身影。隨後，符文向上噴湧出黏稠的火，與光碰撞出橙紅的符文，在亮至白色後熄滅，但會有更多的符文接踵而至。
「呵——你阻擋不了無盡的重生與輪回的。」破壞者掙脫不出這捆綁住他的光，倒是爽快且罕見的服軟，「終有一日——會重生——」
空唯歎慌了神，破壞者的話語消失在緩慢加強的風聲中後，並沒有巫祭華的聲音傳來，只有不住旋轉、融合的龍捲風一般的力量流持續向上，在天空中打開一個雙向通道，再從地面上脫離鑽入其中。
穿越通道的刮擦聲刺耳，他不得已捂住雙耳低俯下身子，心裡越發地害怕。他知道，畢方會用自身封印相柳，而巫祭華會因此消失。
悔恨困擾著他，促使著他去阻止這一切，哪怕閻王攔住，他仍然企圖突破過去，即使要和眼前的混亂一起被甩到陰界中，他仍然要過去。
若是巫祭華不在這裡，那當初許下想要與其並肩的願望便當即作廢。
那還有什麼意義呢？
他不顧閻王的反對，執意沖向龍卷，卻在雙手接觸到的那一剎那抓了個空，龍卷驀地消散，只在他的手指間留下絲絲縷縷的紅色煙氣，一碰變化為虛無。他愣住，看著腳下龐大的燒灼出的龐大符文，心酸得難以形容。
「然而，萬物終有一死，不過……」閻王幽幽的話語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希望，卻不繼續具體地說下去。
「怎麼說？」空唯歎聽出了端倪，如果有任何回天之力，他都願意去做。
但是閻王什麼都不說，反而是隨手封閉了通道，不給一點留有念想的機會，明擺著是讓空唯歎選擇放棄。
「所以，你選擇培養她就是為了讓她由於你的過失而送死對嗎？更不用說之前不斷輪回的畢方也是因為你才是那樣的結果……」說到後面，空唯歎的苛責漸漸的哽咽，他明知道巫祭華是知曉如此的結果的，所以這樣的話沒有任何意義，只是一時盲目的發洩和繼續的感情用事。
他看著閻王意味深長的背影，混亂得說不出話來，唯能繼續站在這符文上，頭腦空洞地不知所措。
巫祭華是不是還有機會從未知的地方回來？
還是說無論怎樣都是時間的問題？
既然閻王似乎沒有繼續過問的意思，那麼他作為仰慕者，是不是說，只能無能為力地等待下去？
不——
他蹲下身子，手指觸碰到符文的灰燼，鑽心的疼猛地插入，直達腦袋裏，破碎的畫面強行展現。
陌生的世界裏不斷被撕碎的靈魂湮沒入猩紅的海洋。然後逐漸地變為昏黃，並向中心凝縮，直至凝結成一個十二面體的晶體，在一片慘白的背景下猙獰著詭異的寒光，其中不斷湧動的絮狀物表現出了極強的生命力。
沒有看到巫祭華。
他發誓這個詭異的世界裏沒有巫祭華。
地上的灰燼順著他的指尖爬上了手，在他沉浸在虛擬的畫面中時悄然地潛入，小心地把最負面的情緒傳達。
直到閻王一手肘打在他的後腦上，把他從沉淪的邊緣拉回來，同時用雷擊直接將留有符文的地面削去，裸露出新鮮的淺灰色水泥面。
他摸著後腦上的腫包，很想詢問剛才看到的東西，但是，卻在快要脫口而出的時候一點也想不起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一片空白的。他吸入一些水泥的粉末，甚至都不覺得有什麼不適，像是普通灰塵的樣子。
本來遺留的符文殘渣是他最後的希望，然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浮動在空氣中的灰塵逐漸消散，他什麼也抓不住。
雲鶴市會恢復正常，而再一次失去過至親的人卻永遠不會恢復。
他會相信巫祭華總會有辦法回到這裡，但時間到底需要多久誰都不知道，這讓他不知道應該保持這種堅信的力量到什麼時候。
或許，這會害死自己吧。
可信心才是促使他努力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他的希望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