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事態的轉捩點
本章節 3813 字
更新於: 2024-12-22
透過分享情報、得知「魔物全面成長」的消息後，晚間的工會餐廳、陷入有些消沉的氛圍當中。
大家幾乎鮮少交談、默默吃著餐點，也不再歡笑；「魔族陣線」的影響太過顯而易見，到了無法簡單無視的程度。
尤其是另外一件震驚的消息，在我們回來後、傳入眾人的耳中。
「阿萊他們……沒有回來？」
透過歐文得知此消息的我、無法壓抑過於質疑的語氣。
「沒錯。那個迷宮也不算太過危險的、之前也只發現一層，他們卻沒有當天回來……」
歐文發出這樣的說法，卻在接下來、傳達出完全相反意圖的意思。
「你們就先別擔憂這回事了。我會跟其他空得出來的人手、去找尋他們。專注在其他可能的痕跡上吧。」
「歐文。你是認真的嗎……！」
對此，帖斯提放下手上的刀叉、緊皺起眉間。「他們可是王牌級的……不能無視他們的安危！」
「有沒有在聽話啊，蠢養子！我說、我會去找他們！」
提高音量下的歐文、身穿板甲的軀體微微顫抖。
「你們現在、不該分心而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就是因為不知道、對方到底藏在哪，我們才要盡全力擴大搜索……！
我至少可以跟你們保證，就算把我的命丟下懸崖、也要帶回他們！你們繼續探索之前的迷宮！就這樣！」
拋下近似氣話的要求後，歐文快步離開、想必是要去籌組隊伍了。
「……可惡。我這時候、怎麼就這麼無力啊……！」
其實這番爭執中，我也隱約體會到、歐文是有何用心。
真要說起來，帖斯提的戰鬥實力、已經落後於我們這些第一線人員了。
先不論目前同隊的三位女性，光是西克那組人、每個都有超乎他的身手，就更別說公爵探索團的成員、或是阿萊這樣「能力」特化的英雄人物了。
感覺帖斯提目前的處境……有點力不從心啊。
即便如此，他的身分、絕不允許自己輕易退居後線；在公爵飽受糟糕風評、聲望日漸滴下的如今，作為養子的他、必須承接起部分責任才行。
或許在這樣的時刻，我才理解帖斯提、他自身也有許多難處。身為「能力品嘗師」、身為「公爵養子」，外在的壓力、正在壓垮他的內心。
可惜的是，我明明身為他家的食客、竟無法幫他分擔這些心理負擔。
最起碼，在探索的時候、我多成為他的支撐一些吧……
「志涼，你還好嗎？」
似乎是臉色十分顯著地難看，同在餐桌旁、痛飲完手中木杯飲品的雙綠辮女，朝我搭話。
「啊，康絲……沒事啦。」
我隨意搪塞字眼後，把硬麵包泡了水後、囫圇地塞入口中。
由於經濟活動停滯，加上物資受到探索團管制，現在探索家們、無法再輕易享受到美好的普通餐館食物；雖聽說已經有國外物資在進口了，可也要等探索團統一管理登記，起碼短期內、是無法嚐到美食了。
就連現在餐桌上、擺滿的食品，也大多是免費提供、適合長期攜帶的保存物資；硬麵包、鹹火腿、乾淨水，要不是現在這種狀態，根本不會有人想在餐館點這些「菜色」。
「真的？我看你、可沒精神得很。不如試試這個。」
話畢，康絲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陶壺，然後放在桌上打開。
小陶壺才被開啟，立刻就從深處、傳來十分腥臭的氣息——
「嗚、嗚咳咳？！這、這是？！」
等等，這個味道！我好像有點熟悉？！
見到我因訝異改變表情後，康絲先是與一旁的枋克相望、然後展開笑靨。
「別擺出那種表情。這可是我們家鄉的特產！」「就當作是被騙了，嚐一點！」
她們臉上、那清晰可見的惡整神情，我大概知道兩人想幹嘛。可惜的是，身為台灣人、我應該是對這東西、不會陌生。
假如，這是我知曉的「那個」的話……
我於是裝作完全不知情，拿起未咬過的硬麵包、撕下一小塊，嘗試性地往陶壺裡頭沾上一些。
確認麵包因裡頭褐近似黑的液體、染滿發酵的臭味後，我把麵包放近鼻頭、嗅了嗅。
噁──果然，這就是那個吧。
話說，康絲與枋克那超級期待、瞪大眼死盯我的模樣，真是把心態表現得一覽無疑。
放心吧。我可不會出現妳們預想的反應。因為──我還有想陷害的其他人。
做足心理準備後，我大口咬下手中濕麵包。
「──」
「如何？」「……怎麼樣？」
迅速於我口中、蔓延的特有魚腥味，加上被麵包本體的硬度跟無味、有些稀釋的帶鮮發酵鹹，雖然味道有些差異、但大概相去無幾。
嗯。這東西就是「魚露」。大概是因為異世界材料不同，加上科技並非現代、得由手工製作的緣故，所以風味才並非我所熟悉的那樣吧。但基本上差不多的感覺。
「……」
多點味覺的刺激後，就覺得硬麵包可以繼續下嚥了。
我於是再撕點硬麵包、簡單沾下壺裡的魚露，配合著半熟悉的鹹味、把餐桌上食物繼續享用。
「嗯？」「怎麼，原來早就吃過了……？」
看到兩位外國女性的失望神情，我在心中聳了聳肩。真是不好意思，出生在東南亞文化影響很多的台灣，多多少少都知道魚露這東西的。算妳們倒楣，我挺喜歡魚露的。
「這樣看來……」「或許。」
我這番吃得算是津津有味的進食狀態，也引起同桌、一男一女的好奇心。
他們倆紛紛也學起我、撕下硬麵包，輕微地沾取魚露後、一口咬下。
「──嗯？！？！？！」「嗚，嗚！」
……然後我們就得到了，一個面露難色的女傳道士，以及一位生理反應差點噁吐、又因為自身道德因素、摀著唇忍住不張嘴的滑稽男子。
喔，別忘了──
「噗噗噗……」「哈、哈哈哈，我就是要看這個！」
還有一名在憋笑的雙綠辮女、跟瘋狂大笑的超過分紅辮女。
算了。當作餐間娛樂，可說是及格吧。
我一邊如此想著，一邊默默吃著含有發酵酸臭味的麵包，並在之後用水袋沖洗口腔、避免氣味殘留。
※ ※ ※
經過這番餐桌鬧劇後，我們趁著飯後的休憩時光、開始討論明天的探索進程。
「既然各地迷宮都發生、與我們那邊同樣的情況，」帖斯提首開話題，「那麼，就可以暫時排除、對方實際躲在那裡的可能性了。應該說，那『線索』是假線索。」
「……」
先前還以為、要馬上面對「魔族陣線」的我們、很快就沉靜下來。起碼沒有在迷宮那時候，如此激動不已了。
但是，迷宮魔物們的大幅強化、還是該有應對方案。雖然確認、她們三人可以應付黑膚獸人等級的，可要是獸人以外、更強大的魔物也進化了呢……？
別說其他的，光是頭次遇見奧斯伍德、面對的「切割蟻」本身，就很棘手了。那可是耗費我們當初的團隊所有人手、才好不容易打倒的。
「總之明天、快速移動到下一層的『隱形牆壁迷宮』吧。然後在那裡、徹底搜查。
越快阻止他們、就越能減少之後的被害。對島外的你們來說、或許不是特別重要，但這座島、我的家鄉，說什麼都不想讓它陷入危機……！」
隱約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讓餐桌上意外安靜；帖斯提這樣的口氣，最近越來越常見了。
可能是這樣的氛圍、感染到了周遭也說不定，枋克此刻板起一張臉、朝我們搖搖頭。
「雖然我們才剛到沒多久，然而、我也不想拋棄這座島啊。」
回來路途中、聽聞康絲說過枋克的過往，我也不難理解、為何她會湧起些許情緒。
據說，枋克以前算是接任務的地方傭兵，也因為其養女的身分、相當重視那自己在的傭兵家庭；卻因為那件、最終導致她與康絲離家的大事件，遭受了自己最親家人的背刺。
到底是想緊抓住新的歸宿、不想再度流離失所，還是單純地對於「保護家園」的心意、產生了既視感，我儘管不得而知，清楚體會到、枋克沒打算如此放棄。
不然，早就在先前的逃難潮中、離開這座島了吧。
「既然這樣——都陪到這裡了，我也不想看到、最糟糕的結尾。」
康絲這時候附和，「我自然也沒處可逃了，對吧？不過，有什麼除了逐一走通以外、更好的搜查法嗎？這樣很沒效率欸。」
她說得沒錯。如今加入的三位成員，都沒有探索對手的手段，是這個隊伍的死穴。
也或許，我能去請教其他曾相處過的探索家們、他們搜索的方案。我應該有可以模仿的……
就在這時，阿妮把口中硬麵包小口吞下後、小小舉起纖弱的手。
「那個……明天、可以讓我試試看嗎？雖然那是個、我自己沒試過的方法……」
嗯？原來妳有辦法？啊怎麼不早說？
相對於我心中的微詞，帖斯提爽快地答應：
「好！那就明天試看看！就算不行，我也還有『理論上』可行的其他做法！」
……給我等一下，現在你又有辦法啦、艾楔特先生？！好啊，現在每個人都在藏底牌是不是？！拜託來點團隊信任啊？！
幾乎要心態崩潰的狀況中，我強忍脾氣、聽著其他人繼續討論，卻是一點都沒理解對話內容。
※ ※ ※
隔天，我與帖斯提在家中草率補充過營養後，就來到工會大門口、跟三人會合。
順帶一提，「觴牥寶劍」還是沒有回到我手中。長鬍老爹他們研究得可起勁了，如火如荼地製作著劍鞘、眼神中充滿動能。
……不是，你們做個簡單的就好了，劍鞘而已、能有什麼功能？寶劍沒回我手上、我很不安欸。
作為補償，老爹又多送了我幾把飛刀、和一把備用短劍。看在這些東西的價值上、廢話就暫時擱在我心中了。嗯，我可沒有被賄賂。
於工會前確認好行裝後，我們就出發、繼續探索「石造建築迷宮」。
相較於上次的準備，這次在帖斯提的說明下、我們準備的是多日行動的行裝。睡袋自然不用說，還有充足的水袋、乾糧、生火道具、甚至是調味品。
如此幾乎等同打算露宿的道具組，也是有理由的。鑑於供給探索家食宿的據點「休息點」、在安全因素下被完全撤除，現在什麼都得自己來。
我還是頭次、做長期行軍的心理打算。只能說，受益於探索家的產業鏈、實在太過方便了。現在這樣的環境，才是探索家最原始的樣貌吧。
相較於有些擔憂的我，帖斯提自己、倒是一派輕鬆的神情。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他在迷宮找到我之前，就已經獨自在「石造建築迷宮」內、探索好一段時日了。
真虧公爵在知情之下、允許養子這樣危險的行為啊。該說不愧是公爵嗎？
順便說，帖斯提這些舉動、都被歐文為首的「公爵探索團」監控著。也難怪歐文老是對他有怨言——廢話，監視他、根本是增加工作量。
好啦！別理會那些過往了，打起精神、搜查奧斯伍德他們吧！
在我們總算沿著昨天的軌跡、進入迷宮深處時，我卻沒有注意到、身後還有他人尾隨。
【待續】
大家幾乎鮮少交談、默默吃著餐點，也不再歡笑；「魔族陣線」的影響太過顯而易見，到了無法簡單無視的程度。
尤其是另外一件震驚的消息，在我們回來後、傳入眾人的耳中。
「阿萊他們……沒有回來？」
透過歐文得知此消息的我、無法壓抑過於質疑的語氣。
「沒錯。那個迷宮也不算太過危險的、之前也只發現一層，他們卻沒有當天回來……」
歐文發出這樣的說法，卻在接下來、傳達出完全相反意圖的意思。
「你們就先別擔憂這回事了。我會跟其他空得出來的人手、去找尋他們。專注在其他可能的痕跡上吧。」
「歐文。你是認真的嗎……！」
對此，帖斯提放下手上的刀叉、緊皺起眉間。「他們可是王牌級的……不能無視他們的安危！」
「有沒有在聽話啊，蠢養子！我說、我會去找他們！」
提高音量下的歐文、身穿板甲的軀體微微顫抖。
「你們現在、不該分心而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就是因為不知道、對方到底藏在哪，我們才要盡全力擴大搜索……！
我至少可以跟你們保證，就算把我的命丟下懸崖、也要帶回他們！你們繼續探索之前的迷宮！就這樣！」
拋下近似氣話的要求後，歐文快步離開、想必是要去籌組隊伍了。
「……可惡。我這時候、怎麼就這麼無力啊……！」
其實這番爭執中，我也隱約體會到、歐文是有何用心。
真要說起來，帖斯提的戰鬥實力、已經落後於我們這些第一線人員了。
先不論目前同隊的三位女性，光是西克那組人、每個都有超乎他的身手，就更別說公爵探索團的成員、或是阿萊這樣「能力」特化的英雄人物了。
感覺帖斯提目前的處境……有點力不從心啊。
即便如此，他的身分、絕不允許自己輕易退居後線；在公爵飽受糟糕風評、聲望日漸滴下的如今，作為養子的他、必須承接起部分責任才行。
或許在這樣的時刻，我才理解帖斯提、他自身也有許多難處。身為「能力品嘗師」、身為「公爵養子」，外在的壓力、正在壓垮他的內心。
可惜的是，我明明身為他家的食客、竟無法幫他分擔這些心理負擔。
最起碼，在探索的時候、我多成為他的支撐一些吧……
「志涼，你還好嗎？」
似乎是臉色十分顯著地難看，同在餐桌旁、痛飲完手中木杯飲品的雙綠辮女，朝我搭話。
「啊，康絲……沒事啦。」
我隨意搪塞字眼後，把硬麵包泡了水後、囫圇地塞入口中。
由於經濟活動停滯，加上物資受到探索團管制，現在探索家們、無法再輕易享受到美好的普通餐館食物；雖聽說已經有國外物資在進口了，可也要等探索團統一管理登記，起碼短期內、是無法嚐到美食了。
就連現在餐桌上、擺滿的食品，也大多是免費提供、適合長期攜帶的保存物資；硬麵包、鹹火腿、乾淨水，要不是現在這種狀態，根本不會有人想在餐館點這些「菜色」。
「真的？我看你、可沒精神得很。不如試試這個。」
話畢，康絲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陶壺，然後放在桌上打開。
小陶壺才被開啟，立刻就從深處、傳來十分腥臭的氣息——
「嗚、嗚咳咳？！這、這是？！」
等等，這個味道！我好像有點熟悉？！
見到我因訝異改變表情後，康絲先是與一旁的枋克相望、然後展開笑靨。
「別擺出那種表情。這可是我們家鄉的特產！」「就當作是被騙了，嚐一點！」
她們臉上、那清晰可見的惡整神情，我大概知道兩人想幹嘛。可惜的是，身為台灣人、我應該是對這東西、不會陌生。
假如，這是我知曉的「那個」的話……
我於是裝作完全不知情，拿起未咬過的硬麵包、撕下一小塊，嘗試性地往陶壺裡頭沾上一些。
確認麵包因裡頭褐近似黑的液體、染滿發酵的臭味後，我把麵包放近鼻頭、嗅了嗅。
噁──果然，這就是那個吧。
話說，康絲與枋克那超級期待、瞪大眼死盯我的模樣，真是把心態表現得一覽無疑。
放心吧。我可不會出現妳們預想的反應。因為──我還有想陷害的其他人。
做足心理準備後，我大口咬下手中濕麵包。
「──」
「如何？」「……怎麼樣？」
迅速於我口中、蔓延的特有魚腥味，加上被麵包本體的硬度跟無味、有些稀釋的帶鮮發酵鹹，雖然味道有些差異、但大概相去無幾。
嗯。這東西就是「魚露」。大概是因為異世界材料不同，加上科技並非現代、得由手工製作的緣故，所以風味才並非我所熟悉的那樣吧。但基本上差不多的感覺。
「……」
多點味覺的刺激後，就覺得硬麵包可以繼續下嚥了。
我於是再撕點硬麵包、簡單沾下壺裡的魚露，配合著半熟悉的鹹味、把餐桌上食物繼續享用。
「嗯？」「怎麼，原來早就吃過了……？」
看到兩位外國女性的失望神情，我在心中聳了聳肩。真是不好意思，出生在東南亞文化影響很多的台灣，多多少少都知道魚露這東西的。算妳們倒楣，我挺喜歡魚露的。
「這樣看來……」「或許。」
我這番吃得算是津津有味的進食狀態，也引起同桌、一男一女的好奇心。
他們倆紛紛也學起我、撕下硬麵包，輕微地沾取魚露後、一口咬下。
「──嗯？！？！？！」「嗚，嗚！」
……然後我們就得到了，一個面露難色的女傳道士，以及一位生理反應差點噁吐、又因為自身道德因素、摀著唇忍住不張嘴的滑稽男子。
喔，別忘了──
「噗噗噗……」「哈、哈哈哈，我就是要看這個！」
還有一名在憋笑的雙綠辮女、跟瘋狂大笑的超過分紅辮女。
算了。當作餐間娛樂，可說是及格吧。
我一邊如此想著，一邊默默吃著含有發酵酸臭味的麵包，並在之後用水袋沖洗口腔、避免氣味殘留。
※ ※ ※
經過這番餐桌鬧劇後，我們趁著飯後的休憩時光、開始討論明天的探索進程。
「既然各地迷宮都發生、與我們那邊同樣的情況，」帖斯提首開話題，「那麼，就可以暫時排除、對方實際躲在那裡的可能性了。應該說，那『線索』是假線索。」
「……」
先前還以為、要馬上面對「魔族陣線」的我們、很快就沉靜下來。起碼沒有在迷宮那時候，如此激動不已了。
但是，迷宮魔物們的大幅強化、還是該有應對方案。雖然確認、她們三人可以應付黑膚獸人等級的，可要是獸人以外、更強大的魔物也進化了呢……？
別說其他的，光是頭次遇見奧斯伍德、面對的「切割蟻」本身，就很棘手了。那可是耗費我們當初的團隊所有人手、才好不容易打倒的。
「總之明天、快速移動到下一層的『隱形牆壁迷宮』吧。然後在那裡、徹底搜查。
越快阻止他們、就越能減少之後的被害。對島外的你們來說、或許不是特別重要，但這座島、我的家鄉，說什麼都不想讓它陷入危機……！」
隱約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讓餐桌上意外安靜；帖斯提這樣的口氣，最近越來越常見了。
可能是這樣的氛圍、感染到了周遭也說不定，枋克此刻板起一張臉、朝我們搖搖頭。
「雖然我們才剛到沒多久，然而、我也不想拋棄這座島啊。」
回來路途中、聽聞康絲說過枋克的過往，我也不難理解、為何她會湧起些許情緒。
據說，枋克以前算是接任務的地方傭兵，也因為其養女的身分、相當重視那自己在的傭兵家庭；卻因為那件、最終導致她與康絲離家的大事件，遭受了自己最親家人的背刺。
到底是想緊抓住新的歸宿、不想再度流離失所，還是單純地對於「保護家園」的心意、產生了既視感，我儘管不得而知，清楚體會到、枋克沒打算如此放棄。
不然，早就在先前的逃難潮中、離開這座島了吧。
「既然這樣——都陪到這裡了，我也不想看到、最糟糕的結尾。」
康絲這時候附和，「我自然也沒處可逃了，對吧？不過，有什麼除了逐一走通以外、更好的搜查法嗎？這樣很沒效率欸。」
她說得沒錯。如今加入的三位成員，都沒有探索對手的手段，是這個隊伍的死穴。
也或許，我能去請教其他曾相處過的探索家們、他們搜索的方案。我應該有可以模仿的……
就在這時，阿妮把口中硬麵包小口吞下後、小小舉起纖弱的手。
「那個……明天、可以讓我試試看嗎？雖然那是個、我自己沒試過的方法……」
嗯？原來妳有辦法？啊怎麼不早說？
相對於我心中的微詞，帖斯提爽快地答應：
「好！那就明天試看看！就算不行，我也還有『理論上』可行的其他做法！」
……給我等一下，現在你又有辦法啦、艾楔特先生？！好啊，現在每個人都在藏底牌是不是？！拜託來點團隊信任啊？！
幾乎要心態崩潰的狀況中，我強忍脾氣、聽著其他人繼續討論，卻是一點都沒理解對話內容。
※ ※ ※
隔天，我與帖斯提在家中草率補充過營養後，就來到工會大門口、跟三人會合。
順帶一提，「觴牥寶劍」還是沒有回到我手中。長鬍老爹他們研究得可起勁了，如火如荼地製作著劍鞘、眼神中充滿動能。
……不是，你們做個簡單的就好了，劍鞘而已、能有什麼功能？寶劍沒回我手上、我很不安欸。
作為補償，老爹又多送了我幾把飛刀、和一把備用短劍。看在這些東西的價值上、廢話就暫時擱在我心中了。嗯，我可沒有被賄賂。
於工會前確認好行裝後，我們就出發、繼續探索「石造建築迷宮」。
相較於上次的準備，這次在帖斯提的說明下、我們準備的是多日行動的行裝。睡袋自然不用說，還有充足的水袋、乾糧、生火道具、甚至是調味品。
如此幾乎等同打算露宿的道具組，也是有理由的。鑑於供給探索家食宿的據點「休息點」、在安全因素下被完全撤除，現在什麼都得自己來。
我還是頭次、做長期行軍的心理打算。只能說，受益於探索家的產業鏈、實在太過方便了。現在這樣的環境，才是探索家最原始的樣貌吧。
相較於有些擔憂的我，帖斯提自己、倒是一派輕鬆的神情。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他在迷宮找到我之前，就已經獨自在「石造建築迷宮」內、探索好一段時日了。
真虧公爵在知情之下、允許養子這樣危險的行為啊。該說不愧是公爵嗎？
順便說，帖斯提這些舉動、都被歐文為首的「公爵探索團」監控著。也難怪歐文老是對他有怨言——廢話，監視他、根本是增加工作量。
好啦！別理會那些過往了，打起精神、搜查奧斯伍德他們吧！
在我們總算沿著昨天的軌跡、進入迷宮深處時，我卻沒有注意到、身後還有他人尾隨。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