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階篇108
本章節 2301 字
更新於: 2024-03-05
棕色光罩代表著隔絕內外的空間障壁，這層薄如蛋殼的薄膜能夠完全
擋下滾滾而來的洪水。
最後的最後，還是讓師傅用出了魔法，不過情況跟我想的完全不同。
我看著罩再自己身外的空間系魔法，轉過頭在激流中尋找師傅的身影
。
暴浪來得快，去得也快，潮水一下就退去。
當我能看清周圍的景色，一名高大的銀髮男子仰面躺倒在不遠處，渾
身濕漉漉的，半截身體被沖出場外。
「師傅，你…」我看了眼狼狽倒地的師傅，又看了眼身邊輕薄堅實的
空間屏障，心中是百感交集。
師傅對此倒是淡然，不緊不慢做起身：「是你們贏了，我說話算話。
」
這麼說，師傅同意讓康妮繼續待在獵法師團。
我興奮的握緊拳，全隊齊心協力奮戰終於成功取得勝利，而且這也代
表我沒讓師傅失望。
洛絲嫚耶、戴博費、羅赫芙妮聽見比試結束，紛紛跪倒在地，魔力消
耗殆盡的羅赫芙妮更是直接暈過去。
「看你一副沒讓我失望而高興的表情，原來剛剛只是碰巧而已？」師
傅側躺過身看著我，臉上滿是無奈。
「碰巧？甚麼碰巧？」
師傅沒什麼好臉色，露骨地嘆口氣，指尖點綴著棕色的光芒朝我虛空
一彈，額頭上傳來的感覺讓我痛到滿地打滾。
「好痛毆！為甚麼要打我？」我摀著額頭，滿臉委屈的向師傅抗議。
「因為你是個傻徒弟。」師傅拍拍自己的衣服，站起身居高臨下的衝
著我問道：「費馬是不是認為，不讓我失望才能通關？」
「……」這次我不敢說話，只能默默點著頭。
師傅撐著身體緩步走到我面前，給了我的腦袋一記手刀。
「你不是為了不讓我失望努力，而是為了不讓自己後悔努力。」
「不讓自己後悔…」我喃喃自語地重複這句話。
師傅看我仍是不得要領，瞥向比試場的時鐘後又把視線拉回來，對我
發起靈魂拷問：「費馬，我問你。」
「你第一次失誤時，如果真的害死史畢爾，你會不會後悔？」
「…」我心中一沉低下頭，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二次失誤時，洛絲嫚耶真的掉下瀑布，你又會不會後悔？」
「……」我緊咬著牙關，雙臂抱起青筋，指縫間緩緩流淌出溫熱的鮮
紅。
「第三次失誤時，你要是看到戴博費、艾娜林慘死的模樣，你會不會
後悔一輩子？」
「………」我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目光所及之處染上一層鮮紅的色
調。
師傅明白我已經完全了解，輕拍著我的後背鼓勵：「你必須好好思考
這些問題，才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出色的法師，也才有可能成為
對隊員負責任的隊長，所以不要讓自己後悔，也不要讓命運在你的靈
魂中刻下無法抹平的傷痕。」
師傅淒然一笑，平時沉穩的面容表露出像孩童一般的無助，他看著康
妮小跑進場，幫忙洛絲嫚耶、戴博費一起攙扶早已暈過去的羅赫芙妮
，似乎從他們的互動中追憶起往昔的痕跡。
「師傅，我不太懂…」師傅言語中蘊含的情感，沉重到現在的我負荷
不了。
「那很好。」師傅臉上帶有幾分慶幸，隨即緩緩閉上眼：「這是我唯
一不希望你學會的事情。」
———————————————————————————
「好了，沉重的話題到這裡結束。」師傅勉強收起悲傷雙手一合，拍
散沉悶的氣氛，他對虛空稍一招手，比試場的角落便緩緩飛出七台被
棕色屏障保護機械。
機械整體用高質感的金屬打造，機身光滑不失高雅，表面反射著微光
，我還注意到其中一架的鏡頭正不偏不倚對準我。
我稍微往右走兩步，鏡頭的角度也跟著偏轉。
這不是攝影機嗎？
難道說！從比賽一開始到剛剛都——
「師傅，你…！」我的手指已經抖到指不準師傅了。
師傅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著我：「廢話，這可是我特地買的高畫質攝影
機，可以把戰鬥狀況已全息投影的方式調出來，別看它小小一台，可
是一點都不便宜，當然要好好保護！」
聽到師傅煞有其事地解釋，我都快吐血了。
誰在問你這個！？
洛絲嫚耶、戴博費的眼神倒是平靜，甚至感覺有些麻木，師傅帶來震
撼實在太多，早已見怪不怪。
只能說，這群老法師根本是人型妖魔。
不對，妖魔都沒有這麼可怕。
那之後，我們把暈過去的羅赫芙妮跟艾娜琳抱到比試場旁休息，開始
戰鬥復盤。
「首先是康妮。」師傅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召喚系法師沒什麼
自保能力，派史畢爾吸引火力的同時躲在隊伍最後頭，沒有露出破綻
；史畢爾不行後選擇立刻下場，沒讓隊伍留下弱點，表現得很好。」
「這些不重要！」康妮才不管什麼點評，氣鼓鼓的指著師傅：「老爸
打史畢爾打得太用力，要跟牠道歉！」
「啊？歐…」師傅遲疑了一下，扁著嘴有些無辜，但迫於康妮的眼神
施壓，還是趕緊哄著她：「康妮別生氣…我等等跟牠說對不起就是了
。」
結束康妮的點評，師傅轉過頭面向洛絲嫚耶、戴博費，用有些嚴肅的
語氣問道：「你們兩個，為什麼整場都不用音系跟詛咒系？」
洛絲嫚耶跟戴博費互看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
「沒效，不用。」
「我又不是傻子，殷赫特導師精神力這麼高，怎麼可能會有用。」
師傅得到滿意的答案，馬上摘下嚴肅的假面，換上一張笑臉：「說的
沒錯，精神力低的法師很難影響精神力比自己高的法師，戰鬥中你們
沒有浪費任何一次機會，代表整場戰鬥都有保持冷靜，非常好。」
兩人很久沒被師傅誇獎，都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師傅轉過頭看向我：「費馬，你明白砂堆問題代表什麼嗎
？」
「當然。」我毫不遲疑地回道。
從砂堆中數出砂子數量跟要戰勝師傅一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所以師傅更看重我們如何思考眼前的難題，也期望我們不管遭遇何種
困難，也要懷抱向不可能挑戰的勇氣！
「呵呵。」師傅帶著慈祥的微笑，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摸頭。
要是平常的話，肯定會因為太羞恥拍掉，但一想到有一段時間都見不
到師傅，我只得緩緩閉上眼，享受師傅的關愛。
「其實我老早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費馬突然變得這麼散漫，經過這
次的戰鬥總算明白了。」師傅先是看著滿目瘡痍的比試場，最後把目
光投向躺在場外的兩人：「冒險跟賭局一樣，需要有對等的好處才有
人願意賭一把，難怪費馬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我跟師傅並排而立，看著同樣的景色：「有了她們隊伍才算完整。」
擋下滾滾而來的洪水。
最後的最後，還是讓師傅用出了魔法，不過情況跟我想的完全不同。
我看著罩再自己身外的空間系魔法，轉過頭在激流中尋找師傅的身影
。
暴浪來得快，去得也快，潮水一下就退去。
當我能看清周圍的景色，一名高大的銀髮男子仰面躺倒在不遠處，渾
身濕漉漉的，半截身體被沖出場外。
「師傅，你…」我看了眼狼狽倒地的師傅，又看了眼身邊輕薄堅實的
空間屏障，心中是百感交集。
師傅對此倒是淡然，不緊不慢做起身：「是你們贏了，我說話算話。
」
這麼說，師傅同意讓康妮繼續待在獵法師團。
我興奮的握緊拳，全隊齊心協力奮戰終於成功取得勝利，而且這也代
表我沒讓師傅失望。
洛絲嫚耶、戴博費、羅赫芙妮聽見比試結束，紛紛跪倒在地，魔力消
耗殆盡的羅赫芙妮更是直接暈過去。
「看你一副沒讓我失望而高興的表情，原來剛剛只是碰巧而已？」師
傅側躺過身看著我，臉上滿是無奈。
「碰巧？甚麼碰巧？」
師傅沒什麼好臉色，露骨地嘆口氣，指尖點綴著棕色的光芒朝我虛空
一彈，額頭上傳來的感覺讓我痛到滿地打滾。
「好痛毆！為甚麼要打我？」我摀著額頭，滿臉委屈的向師傅抗議。
「因為你是個傻徒弟。」師傅拍拍自己的衣服，站起身居高臨下的衝
著我問道：「費馬是不是認為，不讓我失望才能通關？」
「……」這次我不敢說話，只能默默點著頭。
師傅撐著身體緩步走到我面前，給了我的腦袋一記手刀。
「你不是為了不讓我失望努力，而是為了不讓自己後悔努力。」
「不讓自己後悔…」我喃喃自語地重複這句話。
師傅看我仍是不得要領，瞥向比試場的時鐘後又把視線拉回來，對我
發起靈魂拷問：「費馬，我問你。」
「你第一次失誤時，如果真的害死史畢爾，你會不會後悔？」
「…」我心中一沉低下頭，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二次失誤時，洛絲嫚耶真的掉下瀑布，你又會不會後悔？」
「……」我緊咬著牙關，雙臂抱起青筋，指縫間緩緩流淌出溫熱的鮮
紅。
「第三次失誤時，你要是看到戴博費、艾娜林慘死的模樣，你會不會
後悔一輩子？」
「………」我的呼吸變得越發急促，目光所及之處染上一層鮮紅的色
調。
師傅明白我已經完全了解，輕拍著我的後背鼓勵：「你必須好好思考
這些問題，才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出色的法師，也才有可能成為
對隊員負責任的隊長，所以不要讓自己後悔，也不要讓命運在你的靈
魂中刻下無法抹平的傷痕。」
師傅淒然一笑，平時沉穩的面容表露出像孩童一般的無助，他看著康
妮小跑進場，幫忙洛絲嫚耶、戴博費一起攙扶早已暈過去的羅赫芙妮
，似乎從他們的互動中追憶起往昔的痕跡。
「師傅，我不太懂…」師傅言語中蘊含的情感，沉重到現在的我負荷
不了。
「那很好。」師傅臉上帶有幾分慶幸，隨即緩緩閉上眼：「這是我唯
一不希望你學會的事情。」
———————————————————————————
「好了，沉重的話題到這裡結束。」師傅勉強收起悲傷雙手一合，拍
散沉悶的氣氛，他對虛空稍一招手，比試場的角落便緩緩飛出七台被
棕色屏障保護機械。
機械整體用高質感的金屬打造，機身光滑不失高雅，表面反射著微光
，我還注意到其中一架的鏡頭正不偏不倚對準我。
我稍微往右走兩步，鏡頭的角度也跟著偏轉。
這不是攝影機嗎？
難道說！從比賽一開始到剛剛都——
「師傅，你…！」我的手指已經抖到指不準師傅了。
師傅用看笨蛋的眼神看著我：「廢話，這可是我特地買的高畫質攝影
機，可以把戰鬥狀況已全息投影的方式調出來，別看它小小一台，可
是一點都不便宜，當然要好好保護！」
聽到師傅煞有其事地解釋，我都快吐血了。
誰在問你這個！？
洛絲嫚耶、戴博費的眼神倒是平靜，甚至感覺有些麻木，師傅帶來震
撼實在太多，早已見怪不怪。
只能說，這群老法師根本是人型妖魔。
不對，妖魔都沒有這麼可怕。
那之後，我們把暈過去的羅赫芙妮跟艾娜琳抱到比試場旁休息，開始
戰鬥復盤。
「首先是康妮。」師傅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女兒：「召喚系法師沒什麼
自保能力，派史畢爾吸引火力的同時躲在隊伍最後頭，沒有露出破綻
；史畢爾不行後選擇立刻下場，沒讓隊伍留下弱點，表現得很好。」
「這些不重要！」康妮才不管什麼點評，氣鼓鼓的指著師傅：「老爸
打史畢爾打得太用力，要跟牠道歉！」
「啊？歐…」師傅遲疑了一下，扁著嘴有些無辜，但迫於康妮的眼神
施壓，還是趕緊哄著她：「康妮別生氣…我等等跟牠說對不起就是了
。」
結束康妮的點評，師傅轉過頭面向洛絲嫚耶、戴博費，用有些嚴肅的
語氣問道：「你們兩個，為什麼整場都不用音系跟詛咒系？」
洛絲嫚耶跟戴博費互看一眼，理所當然地說道。
「沒效，不用。」
「我又不是傻子，殷赫特導師精神力這麼高，怎麼可能會有用。」
師傅得到滿意的答案，馬上摘下嚴肅的假面，換上一張笑臉：「說的
沒錯，精神力低的法師很難影響精神力比自己高的法師，戰鬥中你們
沒有浪費任何一次機會，代表整場戰鬥都有保持冷靜，非常好。」
兩人很久沒被師傅誇獎，都有些不好意思。
「最後…」師傅轉過頭看向我：「費馬，你明白砂堆問題代表什麼嗎
？」
「當然。」我毫不遲疑地回道。
從砂堆中數出砂子數量跟要戰勝師傅一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所以師傅更看重我們如何思考眼前的難題，也期望我們不管遭遇何種
困難，也要懷抱向不可能挑戰的勇氣！
「呵呵。」師傅帶著慈祥的微笑，把我當成小孩子一樣摸頭。
要是平常的話，肯定會因為太羞恥拍掉，但一想到有一段時間都見不
到師傅，我只得緩緩閉上眼，享受師傅的關愛。
「其實我老早就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費馬突然變得這麼散漫，經過這
次的戰鬥總算明白了。」師傅先是看著滿目瘡痍的比試場，最後把目
光投向躺在場外的兩人：「冒險跟賭局一樣，需要有對等的好處才有
人願意賭一把，難怪費馬願意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我跟師傅並排而立，看著同樣的景色：「有了她們隊伍才算完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