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階篇97
本章節 2614 字
更新於: 2024-01-25
我趁著幾人還在睡，盥洗過後就下樓走到廚房，開始著手準備早飯。
「匡噹。」玄關的動靜，讓我明白有人走進來。
剛轉過頭就看到一位銀色頭髮，身著黑色西裝的男性走進客廳。
「師傅，早。」我環抱著食材，笑著跟師傅打招呼。
「早，幫我準備一份，昨天忙到沒時間吃飯。」師傅微微皺著眉，看
上去有些煩躁。
「師傅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沿海出了點狀況。」師傅解開領帶，疲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出國的計畫變得更麻煩。」
柯比黛蕾絲的五區中，唯有南部的城市鄰近海岸，師傅這次出遠門就
是要從沿海的港口離開。
「沒有別的路嗎？」我好奇道，雖然想去外面看看，但我也不知道具
體要怎麼樣才能離開。
師傅交疊起雙腿，上半身陷進柔軟的沙發裡：「除了與黑暗位面連結
的東區之外，我從哪個方向走都沒問題。」
聽到這話，我只能苦笑回應。
也就是說，對師傅而言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在扯後腿。
不過即便如此也要帶著團隊出門，肯定有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
「不聊這些了。」師傅從那張苦悶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對著我問道
：「康妮昨天還很開心的跟我說隊員找齊了，要不要跟師傅說說你們
又經歷怎麼樣的冒險？」
「好啊！師傅等我一下。」一講到冒險我就精神抖擻，把食材全都放
進廚房，順手倒兩杯水，跑到沙發旁陪師傅聊天。
———————————————————————————
「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們都很欣賞艾娜琳捨身救人的精神，所以
就邀請她入隊。」我把先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師傅。
沒想到師傅聽完，不但心情沒有好轉，眉頭反而皺得更緊，臉上還隱
隱做怒，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雖然我中途已經察覺師傅的心情越來越糟，要不是師傅要求我繼續說
下去，我可能都要岔開話題了。
到底是怎麼了？
師傅在生什麼的氣？
「康妮，費馬說的是真的嗎？」師傅突然朝樓梯口喊道。
我也同時望去，就見二樓的樓梯口突然探出康妮的臉龐，史畢爾也露
出一副被發現的尷尬表情。
師傅能聽到車站旅客的對話，樓上那點動靜完全瞞不住他。
眼看救星出現，我不斷擠眉弄眼，讓康妮快來安撫師傅。
收到求救信號的康妮豎起拇指，蹦蹦跳跳地跑下樓，雙手環著的師傅
脖頸撒嬌。
「老爸怎麼了？為什麼那麼生氣？」
平時被女兒撒嬌就會露出寵溺表情的師傅這次居然不為所動，反而轉
過頭正色道。
「費馬說的那件事妳也知道嗎？」
「當然知道！」康妮察覺到師傅心中的怒火只減弱一點點，打算用比
平時更開朗的語氣分享最近發生的好事：「艾娜琳很勇敢歐！她跟學
長聯手，把壞蛋教訓了一頓！羅赫芙妮也是很好的人，當初就是她在
危急時刻救下師——」
「砰！！！」師傅不等康妮說完，一掌拍在木桌上，劇烈的晃動把水
杯震到地下，摔得四分五裂。
「費馬。」師傅滿臉怒容得看向我，用無比嚴厲的語氣訓斥道：「你
太高估自己！！！」
———————————————————————————
我跟康妮面面相覷，一時間誰都不敢說話。
正當我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師傅率先開口。
「前幾天，洛絲嫚耶被康妮帶回來的時候，都快死了，你知道吧？」
師傅再一次提起那件事。
我不自覺地握緊拳頭，腦中想的都是當時洛絲嫚耶面無表情的臉龐，
以及令人膽寒的體溫。
果然如此…
戴博費當時為了避免我跟羅赫芙妮吵起來，謊稱洛絲嫚耶平安無事。
但要真是這樣，他也不會急著讓康妮把洛絲嫚耶帶回城。
我的潛意識明白這些事，不過最近發生的事過於緊湊…
不，不對。
我只是害怕面對自己的失敗，又剛好聽到戴博費找的藉口，才這麼欺
騙自己。
師傅的斥責，讓我不得不正視這件事情。
「我…」我急促呼吸著，胸口像是被巨石壓的喘不過氣，越來越沒有
臉面對師傅。
就在我快喪失信心時，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讓原本沮喪的我心中一暖
，我低下頭看著那雙纖纖玉手。
康妮用雙掌捧著我的右手，柔聲安慰：「師、師兄別怕，我就在你身
邊。」
康妮顯然沒見過師傅發這麼大的火，表情也很驚恐，她明明也很害怕
，還是優先安慰我，實在讓我感到既心疼又不捨。
真是沒用啊…
我先是像懦夫一樣忽視問題，還讓事情演變到會給康妮添麻煩的程度
。
對自身感到氣惱的我，抬起左手往臉上一抽，火辣辣的痛感讓我找回
些許身為隊長的擔當。
振作一點，我可是一隊之長。
我轉過頭面向師傅，選擇正面應對自己的過失：「我知道，都是因為
我的決策失誤，才害洛絲嫚耶差點沒命。」
師傅看著我跟康妮緊緊牽著對方的手，表情稍稍放緩：「費馬，安界
外是很危險的地方，我告誡過你們無數次。」
「是。」我低下頭，誠心地道歉。
沒想到師傅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洛絲嫚耶的事，是一個不幸的意外
。」
這句話，讓我跟康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聽過你們大致的狀況，那時會想趁機打倒妖魔，很正常也很正確
，況且費馬本來就是愛冒險的性格。」師傅考量到當時的狀況，做出
綜合評價。
我看著師傅，心中感到有些納悶，表面上好像是在幫我說話，實際上
師傅是想暗示我什麼。
等一下！
我滿腦子都是洛絲嫚耶的那件事，卻忘記自己一開始是跟師傅聊什麼
了！
「呵。」師傅露出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嘲諷的微笑：「終於察覺到了？
」
我點點頭，默不作聲，更為搞錯重點的自己感到羞愧。
康妮來回看著我跟師傅，完全沒明白我們三言兩語間的訊息涵義。
「老爸？師兄？有沒有人跟我解釋一下？」
師傅面無表情地審視著我：「你說還是我說？」
「我說。」我抬起頭，回以師傅認真的表情：「面對問題，是解決問
題的第一步。」
這句話終於成功換來師傅的笑容。
我自責的握起拳頭，跟康妮解釋師傅的話是什麼意思：「『洛絲嫚耶
的事，只是一個不幸的意外。』」
「恩，我知道。」康妮點點頭，打算說點什麼時，突然瞪大雙眼，驚
呼出聲。
「『只有洛絲嫚耶的事，能算意外』」我抬起頭，逼著自己把錯誤攤
在陽光底下：「但我差點沒命，後來被羅赫芙妮救，以及戴博費和艾
娜琳被偷襲，這兩次是我身為隊長的疏失！」
深林智猿那次是因為聽到遠處動靜，我卻選在勘探儀器啟動的狀況下
主動分散戰力。
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幫助的那隊法師依然沒有活下來，自己也差點被其
他妖魔殺死。
如果不是羅赫芙妮恰好來西區辦事，不僅我會死在深林智猿掌下，恐
怕連史畢爾也難逃魔掌。
戴博費和艾娜琳那次也是，起因是想幫艾娜琳做個順水人情，但其實
集全隊之力先去抓奔山血獸，六人再一起去調查勘探點也行，我卻再
次主動分散戰力。
勘探儀器啟動時，會主動把妖魔引過來，所以哪裡出現妖魔都不算太
意外，這點我事前知道，卻仗著隊伍實力強橫，沒把這當回事。
犯罪團夥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天真的以為淺層不會遭遇打劫，只派了
兩人出安界，反而忽視危險的不只妖魔。
一切都是因為我覺得隊伍太強，太過自信做出的決策，就像師傅所說
的…
「匡噹。」玄關的動靜，讓我明白有人走進來。
剛轉過頭就看到一位銀色頭髮，身著黑色西裝的男性走進客廳。
「師傅，早。」我環抱著食材，笑著跟師傅打招呼。
「早，幫我準備一份，昨天忙到沒時間吃飯。」師傅微微皺著眉，看
上去有些煩躁。
「師傅怎麼了？是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沿海出了點狀況。」師傅解開領帶，疲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出國的計畫變得更麻煩。」
柯比黛蕾絲的五區中，唯有南部的城市鄰近海岸，師傅這次出遠門就
是要從沿海的港口離開。
「沒有別的路嗎？」我好奇道，雖然想去外面看看，但我也不知道具
體要怎麼樣才能離開。
師傅交疊起雙腿，上半身陷進柔軟的沙發裡：「除了與黑暗位面連結
的東區之外，我從哪個方向走都沒問題。」
聽到這話，我只能苦笑回應。
也就是說，對師傅而言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在扯後腿。
不過即便如此也要帶著團隊出門，肯定有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
「不聊這些了。」師傅從那張苦悶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對著我問道
：「康妮昨天還很開心的跟我說隊員找齊了，要不要跟師傅說說你們
又經歷怎麼樣的冒險？」
「好啊！師傅等我一下。」一講到冒險我就精神抖擻，把食材全都放
進廚房，順手倒兩杯水，跑到沙發旁陪師傅聊天。
———————————————————————————
「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們都很欣賞艾娜琳捨身救人的精神，所以
就邀請她入隊。」我把先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師傅。
沒想到師傅聽完，不但心情沒有好轉，眉頭反而皺得更緊，臉上還隱
隱做怒，嚇得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雖然我中途已經察覺師傅的心情越來越糟，要不是師傅要求我繼續說
下去，我可能都要岔開話題了。
到底是怎麼了？
師傅在生什麼的氣？
「康妮，費馬說的是真的嗎？」師傅突然朝樓梯口喊道。
我也同時望去，就見二樓的樓梯口突然探出康妮的臉龐，史畢爾也露
出一副被發現的尷尬表情。
師傅能聽到車站旅客的對話，樓上那點動靜完全瞞不住他。
眼看救星出現，我不斷擠眉弄眼，讓康妮快來安撫師傅。
收到求救信號的康妮豎起拇指，蹦蹦跳跳地跑下樓，雙手環著的師傅
脖頸撒嬌。
「老爸怎麼了？為什麼那麼生氣？」
平時被女兒撒嬌就會露出寵溺表情的師傅這次居然不為所動，反而轉
過頭正色道。
「費馬說的那件事妳也知道嗎？」
「當然知道！」康妮察覺到師傅心中的怒火只減弱一點點，打算用比
平時更開朗的語氣分享最近發生的好事：「艾娜琳很勇敢歐！她跟學
長聯手，把壞蛋教訓了一頓！羅赫芙妮也是很好的人，當初就是她在
危急時刻救下師——」
「砰！！！」師傅不等康妮說完，一掌拍在木桌上，劇烈的晃動把水
杯震到地下，摔得四分五裂。
「費馬。」師傅滿臉怒容得看向我，用無比嚴厲的語氣訓斥道：「你
太高估自己！！！」
———————————————————————————
我跟康妮面面相覷，一時間誰都不敢說話。
正當我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師傅率先開口。
「前幾天，洛絲嫚耶被康妮帶回來的時候，都快死了，你知道吧？」
師傅再一次提起那件事。
我不自覺地握緊拳頭，腦中想的都是當時洛絲嫚耶面無表情的臉龐，
以及令人膽寒的體溫。
果然如此…
戴博費當時為了避免我跟羅赫芙妮吵起來，謊稱洛絲嫚耶平安無事。
但要真是這樣，他也不會急著讓康妮把洛絲嫚耶帶回城。
我的潛意識明白這些事，不過最近發生的事過於緊湊…
不，不對。
我只是害怕面對自己的失敗，又剛好聽到戴博費找的藉口，才這麼欺
騙自己。
師傅的斥責，讓我不得不正視這件事情。
「我…」我急促呼吸著，胸口像是被巨石壓的喘不過氣，越來越沒有
臉面對師傅。
就在我快喪失信心時，掌心傳來的柔軟觸感讓原本沮喪的我心中一暖
，我低下頭看著那雙纖纖玉手。
康妮用雙掌捧著我的右手，柔聲安慰：「師、師兄別怕，我就在你身
邊。」
康妮顯然沒見過師傅發這麼大的火，表情也很驚恐，她明明也很害怕
，還是優先安慰我，實在讓我感到既心疼又不捨。
真是沒用啊…
我先是像懦夫一樣忽視問題，還讓事情演變到會給康妮添麻煩的程度
。
對自身感到氣惱的我，抬起左手往臉上一抽，火辣辣的痛感讓我找回
些許身為隊長的擔當。
振作一點，我可是一隊之長。
我轉過頭面向師傅，選擇正面應對自己的過失：「我知道，都是因為
我的決策失誤，才害洛絲嫚耶差點沒命。」
師傅看著我跟康妮緊緊牽著對方的手，表情稍稍放緩：「費馬，安界
外是很危險的地方，我告誡過你們無數次。」
「是。」我低下頭，誠心地道歉。
沒想到師傅突然話鋒一轉：「不過洛絲嫚耶的事，是一個不幸的意外
。」
這句話，讓我跟康妮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聽過你們大致的狀況，那時會想趁機打倒妖魔，很正常也很正確
，況且費馬本來就是愛冒險的性格。」師傅考量到當時的狀況，做出
綜合評價。
我看著師傅，心中感到有些納悶，表面上好像是在幫我說話，實際上
師傅是想暗示我什麼。
等一下！
我滿腦子都是洛絲嫚耶的那件事，卻忘記自己一開始是跟師傅聊什麼
了！
「呵。」師傅露出不知道是欣慰還是嘲諷的微笑：「終於察覺到了？
」
我點點頭，默不作聲，更為搞錯重點的自己感到羞愧。
康妮來回看著我跟師傅，完全沒明白我們三言兩語間的訊息涵義。
「老爸？師兄？有沒有人跟我解釋一下？」
師傅面無表情地審視著我：「你說還是我說？」
「我說。」我抬起頭，回以師傅認真的表情：「面對問題，是解決問
題的第一步。」
這句話終於成功換來師傅的笑容。
我自責的握起拳頭，跟康妮解釋師傅的話是什麼意思：「『洛絲嫚耶
的事，只是一個不幸的意外。』」
「恩，我知道。」康妮點點頭，打算說點什麼時，突然瞪大雙眼，驚
呼出聲。
「『只有洛絲嫚耶的事，能算意外』」我抬起頭，逼著自己把錯誤攤
在陽光底下：「但我差點沒命，後來被羅赫芙妮救，以及戴博費和艾
娜琳被偷襲，這兩次是我身為隊長的疏失！」
深林智猿那次是因為聽到遠處動靜，我卻選在勘探儀器啟動的狀況下
主動分散戰力。
最後的結果就是我幫助的那隊法師依然沒有活下來，自己也差點被其
他妖魔殺死。
如果不是羅赫芙妮恰好來西區辦事，不僅我會死在深林智猿掌下，恐
怕連史畢爾也難逃魔掌。
戴博費和艾娜琳那次也是，起因是想幫艾娜琳做個順水人情，但其實
集全隊之力先去抓奔山血獸，六人再一起去調查勘探點也行，我卻再
次主動分散戰力。
勘探儀器啟動時，會主動把妖魔引過來，所以哪裡出現妖魔都不算太
意外，這點我事前知道，卻仗著隊伍實力強橫，沒把這當回事。
犯罪團夥也不是什麼秘密，我天真的以為淺層不會遭遇打劫，只派了
兩人出安界，反而忽視危險的不只妖魔。
一切都是因為我覺得隊伍太強，太過自信做出的決策，就像師傅所說
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