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開弓沒有回頭箭
本章節 2558 字
更新於: 2023-12-31
傳出來的第一句話,是來自咖啡店店主黃郁茗。「所以,今年的聚會,妳又不打算去?」
「我說過了,我以後都不會去了。」回答的是蘇清言,聽起來很是冷淡,一點也沒有方才跟黃郁茗打招呼時的溫和。
「我知道我知道,但、總是有人問嘛,我只是……」
兩人頓時都沒了聲音。
接著又是黃郁茗,「好啦,之後都不問了。」
蘇清言沒有回話,又是一小段的沈默後,黃郁茗又開口道:「我只是、妳知道的,倩倩很不安,她有點擔心……我是說,妳後悔了嗎?」
「沒有。」蘇清言回的很快,但語調卻有些不穩。
「妳別生氣,我沒懷疑妳,就是……我剛剛聽到了麟麟,所以才提到這的。」
「妳聽錯了,剛剛我跟晨曉說的是他的弟弟,雖然我不知道確切是哪個字,但小名很像,都叫淩淩。」
「這樣啊……」黃郁茗聲音頓時小了下去,接著語氣染上些許的小心翼翼,「我記得、麟麟的──嗯,好像就在這幾天?」
蘇清言沒有回話,可能是點頭了,於是又聽黃郁茗嘆了口氣,「妳是打算跟倩倩一起去吧?」
這次蘇清言輕輕地回了個「嗯」的單音節。
「這孩子……畢竟我也見過幾次,不介意的話,這次的鮮花跟供品,就由我來準備吧?」
「不用了。」蘇清言回絕的很快,聽起有些被冒犯的不悅。
「妳啊,脾氣別這麼差。」黃郁茗似乎有些無奈,「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盡份心而已,當時我沒能幫上忙,很是過意不去。」
蘇清言又沒回話。
「不管怎麼說,我跟妳認識那麼久了,妳還不了解我嗎?」
蘇清言淡笑一聲,「就是因為了解,所以才不認為妳會這樣做,茗茗。」
這次換黃郁茗沒有回答。
「我也不想知道你們到底想做些什麼,但如果真的事成了的話,這就會是我最後一次去見他了,所以,就這次、我想安靜的去悼念他,你們都別忙了。」
「妳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黃郁茗的聲音很輕。
「不,我不知道,但身體的變化,我察覺的出來。」
黃郁茗頓時沒了聲音。
「可我答應了倩倩,那我就不會反悔,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接著,是推開門的聲響,又再度陷入了安靜。
這意思是,他們口中的那位麟麟已經離世了?且跟倩倩有關連,所以這個璘璘,就是當時他們在推測的弟弟?
還有,到底是答應了什麼事?如此之慎重,卻又那麼多人知曉?
聚會、又是什麼聚會?
一個接一個的問號,衛晨曉被砸的有點懵,但也不忘把這些疑點一一個記下來,好回去跟隊友們討論討論。
就在他準備捋線索時,小紙人再度發出了聲音。
「茗茗?」是咖啡店的職員,「妳還好嗎?妳跟言言說了些什麼?她的臉色好難看啊。」
「我沒事,言言她──」黃郁茗嘆了口氣,「還是那些事,沒什麼好說的。」
「那──她去聚會嗎?」職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受。
「不,她說不去了。」
「真的?」這次是雀躍的、可隨即職員的嗓音又低落了下來,「可是,就算她不去……」
「怎麼了?她不去妳還不開心?」
「不是不開心,而是,我覺得、我覺得言言還是沒有變啊。」
「哦?」
「妳不也知道嗎?上次是一個秀麗的小男孩,這次又是一個長得那麼率、眼睛像是會勾人的男生,我……」
職員沒有繼續說下去,卻聞得黃郁茗的輕笑一聲,她語氣又恢復了軟軟糯糯,「妳真是的,跟倩倩一樣,老愛瞎擔心,言言對他們都沒有意思的。」
「可她本來就是雙──哎呀,我就是、就是……」
「放心啦,剛剛言言跟我說了,她沒有後悔,但、就算她後悔了……」
「嗯?」職員的這一聲單音節很是短促,似乎很緊張黃郁茗接下來要說的話。
黃郁茗的語調又甜膩了幾分,「聽過一句成語:開弓沒有回頭箭嗎?」
職員沒有回話,接續著又是黃郁茗帶笑的嗓音,「這咒已下,就沒法停止了。」
職員還是靜默。
「妳怕嗎?」
沒有迴音。
「不怕呀。」黃郁茗的語調聽起來很是開心,接著她又低低地喚了一聲:「小圓啊……」
靜默了好一會兒,小紙人又忠實地傳出窸窸窣窣、很細小但不知道是什麼聲音,接著便是急促的呼吸聲──
衛晨曉正有些疑惑,手上的小紙人突然燒了起來,嚇得他先是瞪圓了眼,接著才後之後覺地紅了臉。
他吞嚥了口唾沫,抹了一下臉,讓燒起來的臉稍微降溫了之後,才雙手合十地朝土地神廟的方位一拜,既是抱歉自己的警覺性不夠高,讓土地神出手幫助;亦是感謝土地神的即時襄助,讓他免去了尷尬與可能背負上的罪業。
但他真的是──沒想到那去啊!
因為任他怎麼看、怎麼想,不都是全部單箭頭指向蘇清言嗎?怎麼會──
所以說,那個聚會……
「我猜、有可能是。」岑桓文略微頷首。
「是什麼?」一回來才分享完情報的衛晨曉,莫名地就收到了岑桓文的這句話,不由得一臉茫然地問。
但他並不孤單,因為花輕似也滿是迷茫。
花輕似的狀況,岑桓文料的到,但他確實有些訝異衛晨曉──
噢,也是,國內相對來說還是較為保守、欸,也不,應該說,就衛晨曉這從小就一頭栽入訓練,且這種事說來不是真的想了解的人,根本不會特地取找門路、或者說門路也不會自己找上來,所以不清楚也是正常的。
至於他,大概是因為亞洲男生、又加以他真是那種屬於身形比較纖細的,所以在美國的時候,總會被門路找上,也就在迷迷糊糊之間,知道了不少。
「就是、『那種』聚會啊。」岑桓文刻意在那兩字加上了重音,「初嚐禁果、或是──總之,我這話並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說,大概有聽聞一些聚會,嗯……說好聽點,是探索自己的性向與內在,可很多時候就──」
岑桓文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說下去。
「探索性向?」在這方面完全是小白的花輕似還是一臉迷糊。
倒是一旁的衛晨曉很快地就抓到了重點,頓時間睜圓了眼,「但、假設──不對,我好像也沒問蘇清言口中的『淩淩』是男生還是女生。」
「這跟性別有關嗎?」岑桓文挑起了眉。
「啊?怎麼會沒關?」衛晨曉被岑桓文問懵了。
岑桓文頓了頓,卻是看了眼一臉求解的花輕似,有些無奈,先是點開手機下單了幾本書之後,道:「花花,關於這個,我定了幾本書,明天就到,你等書來,看完之後,還有不懂的,在來問我。」
見花輕似乖巧地點頭,他接著望向衛晨曉,嘆了口氣,「你想想,那種場合、那種狀況,大多數參加的人,真的會在乎性別或是性向嗎?」
衛晨曉又再次像是被打開心世界大門似的,滿臉驚嚇,卻又很快地意識到什麼,一臉嚴肅,「所以意思是,有可能也會有未成年?」
岑桓文聳了聳肩,「十六歲以上,合意,不算犯法。*」
「重點是在這嗎?」衛晨曉覺得很是頭疼,說實話,他是真想像不到蘇清言會是這樣的人啊。
「當然不是,重點是,黃郁茗口中的咒、是什麼。」
~~~
這邊指的是未成年方願意的話,不構成法律上的罪行。
但!
無論如何,還是請大家心中都要有那把尺,成年人才是最優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