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看心結

本章節 7843 字
更新於: 2023-12-31
「你說什麼,你要和向華結婚了!」紀平聽到這個消息不亞於聽見古清峰的消息。「你考慮清楚了嗎?」
「嗯!」秋陽點頭。
「太好了!」紀平用手掌包覆拳頭。「我這就去跟你父親上柱香,跟他說一聲,他兒子要結婚了!」紀平愈說愈興奮。「對對對!還有,要開始看日子了,還有宴客名單、筵席數量,還有什麼東西?」紀平此刻完全冷靜不下來,他搔著頭來回踱步著。
「二叔,我和向華說好了,婚禮要辦的低調、簡單,只邀請一些自己身邊的親朋好友就好,愈少人參與愈好。」秋陽講著自己和向華的想法。
「好好好,你放心,愈低調愈好,我知道。」紀平邊說邊走出門外,口中不斷唸唸有詞。
秋陽看著紀平的背影,他覺得他二叔應該是把他的想法從簡單誤解為簡奢了,他不禁頭痛了起來。
「妳要結婚了!」電話裡傳來林嵐尖銳的聲音。
「媽,您小聲點,我在學校。」向華用學校的電話撥給林嵐。
「妳有想清楚嗎?可別一時衝動。」林嵐提醒著,不過才剛回去上次實習的地方個把月而已,再聽到已是要結婚,這個女兒的個性不亞於她當年。
「我知道,想的很清楚。」向華看著手指上的戒環,雖然枯萎了,但向華還是戴著它。
「是同個人嗎?」林嵐打趣說。
「媽,您覺得妳女兒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嗎?」向華有點惱怒。
「好好,日子看了嗎?」
「還沒看好,看好了再通知您。幫我跟爸和小天說一聲。」
林嵐可以想像家中男人聽到女兒要結婚了會有多震驚。
「向華姐…不,現在要叫嫂!」夏荷看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女人。「嫂,妳也對哥太好了吧!隨便一個花編的戒指就把妳騙到手。」夏荷覺得這有失女人的顏面。
「不然呢?我要逼他拿出所有身家財產嗎?」向華問。
「用不著這樣,只不過這太便宜他了。」
「我覺得心意比任何東西都重要。」向華看著手指上的戒環。
晚飯時林嵐將向華要結婚的事告知家中的兩個男人。
「江向華居然要結婚了!這也太快了吧!」小天記得他姐不是才剛上個月回去孜川而已,怎麼這個月就傳出要結婚。
「妳和向華有溝通過嗎?」江松柏臉上有些許訝異!
「你不相信妳女兒的眼光?」林嵐眼中閃過一道光線。
「我什麼都沒說,妳想什麼!」江松柏覺得很委屈,不過他轉頭對小天低聲說:飯後到我書房來。
晚飯後,小天出現在江松柏書桌前,江松柏看著他兒子。「你姐男朋友你認識嗎?」
小天點了頭。
「是那裡的人嗎?」
小天繼續點頭。
「人品如何?」
小天緩緩地將大拇指伸了出來。
江松柏睨視著他。「和我比起來呢?」
小天瞪大眼睛看著他老爸,果然丈人看女婿愈看愈無趣。他咽一咽口水。「他比您年輕多帥多了。」
「我…」江松柏差點一個拳頭就揮過去,他瞪了小天一眼。
「爸,秋陽哥是個很不錯的人,您該相信姐的眼光。」小天幫向華加持著。
最後日子訂在下個月的十二號,紀平將看好的日子告訴秋陽。
「下個月十二號會不會太趕了?」秋陽想著現在就九月底了,雖然他也想快一點,但是下個月真的太快了。
「你問一下向華,選這個日子好嗎?如果不行我再改。」紀平為了秋陽,他是不會嫌麻煩的。
秋陽有點為難,他認為向華見時間這麼緊迫一定會很困擾,因為他的女孩肯定會胡思亂想的。
秋陽告訴向華日子就訂在十月十二日,果不其然,向華一聽到這個時間馬上就面有難色。
「一定要這麼趕嗎?」向華問著。
「看妳!如果妳不想要這天,我們再選另外的時間。」秋陽不為難她。
「日子這麼急迫,好像感覺因為某些原因,新娘急著嫁。」向華說出自己的擔憂。
沒錯!這和秋陽想的一樣,這個女孩果然會胡思亂想。「妳是說懷孕!」秋陽點破。
「…」向華臉上浮現一抹紅暈。
「要不然我請二叔另找日子吧!」
「不不不!別…別改了!」向華可不想讓人家覺得人還沒嫁進去就急著找麻煩,那嫁進去之後呢!
「妳確定?」秋陽看著向華一臉勉強的樣子。
向華非常確定的點點頭。
「答應了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喔!」秋陽加重語氣。
向華再次點頭。
「不過其實也沒關係,因為我是可以努力努力的。」秋陽說得曖昧。
向華真被眼前的人打敗了,他怎麼可以這麼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這件事。
隔天向華將決定好的日子告知林嵐,林嵐和江松柏決定婚禮的前五天就到孜川去,一來還有時間可以瞭解瞭解未來的女婿,二來還可以好好的逛逛孜川這個地方。
當開始忙碌的為婚禮作準備時,時間總是覺得不夠用,一轉眼便來到了婚禮的前五天。
江松柏開了快六小時的車來到孜川,他的骨架快散了,幸虧半路上還有小天可以輪流開車,要不然他肯定連下車走路都有問題。
車停在紀家門口前,江氏夫婦下了車便看到門口處站著一位身材筆挺、五官清秀、劍眉星目的年輕男子,江松柏再怎麼傻也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他未來的女婿。
林嵐見過秋陽的照片,所以見到秋陽並不訝異,不過還是被他俊逸的五官給驚艷到,她懷疑她女兒是顏控。
「叔叔、阿姨,我叫紀秋陽,是向華要結婚的對象。」秋陽看著眼前未來的丈人和丈母娘,他端正身板的自我介紹。
「江松柏,向華的父親。」江松柏伸出了手。
秋陽見狀趕緊回握,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江松柏,長相斯文、輪廓分明,看起來就是一名學者的模樣,人看起來倒不難相處,還有些和藹。
「林嵐,山嵐的嵐,向華的母親。」林嵐朝秋陽點點頭。
秋陽報以點頭微笑,他看著林嵐,看來向華的一雙大眼睛是遺傳自她的母親。舉止端莊、氣質典雅,是林嵐給秋陽的第一印象。
「秋陽哥!」小天興奮地看著秋陽,他們少說也有好幾個月沒見了。
「秋陽,人家父母親都到了,快請人家進來坐呀!」紀平突然亂入,他在耳邊叮囑著秋陽。
「叔叔、阿姨,這位是我二叔。」秋陽向江氏夫婦介紹紀平。
「向華的爸爸媽媽,別光站在門口,趕緊進來坐。」紀平招呼大家進入院子裡。
「首先感謝你們不辭辛勞,千里迢迢地來到我們這種偏遠村落來。」紀平為大家倒著茶。
「你太客氣了,這裡怎會是偏遠村落呢!」江松柏並不這麼認為。
「向華父親,在我們這連手機都撥不出去,所以說是偏遠村落真是不為過。」紀平對通訊不好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
「叫我老江就行了,老…紀!」江松柏想拉近彼此間的距離。
「對對對!老紀。」紀平同意江松柏這麼叫他。
「我說老紀,你也別妄自菲薄,如果這裡如你所說的這麼落後,我們家的一雙兒女怎麼會一天到晚只想往這兒闖。」江松柏看著心不在焉的小天,這小子,從進來這個院子後,眼睛就不斷亂飄,似在找尋什麼東西。
「哈哈哈!老江,你真愛開玩笑。」
幾位長輩就這樣話題圍繞著年輕人話家常。
驀地林嵐提出一個問題,讓紀平和秋陽不知該如何回答。
「秋陽,怎麼沒見到你的父母親呢?」林嵐問。
秋陽內心一頓。坐在身旁的紀平看秋陽攥緊褲子,他急忙打圓場。「秋陽的父母…」
「我的父母親早已過世了。」秋陽搶先紀平說出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更何況是向華的父母。
一聽到秋陽父母親早已過世,江松柏和林嵐面面相覷。尤其是林嵐覺得無比尷尬,她居然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這都該怪向華,沒事先告知她秋陽的事,害她趕著來踩雷。
紀平為了歡迎遠道而來的江氏夫婦,他特意請來村裡的廚師準備一桌孜川的特色菜來招待他們。江松柏被紀平熱情的態度給感動到,飯桌上倆人還稱兄道弟的感嘆著為何倆人沒有早一點的認識彼此。
晚飯後準備回到隔壁的江松柏,他附耳低聲地對秋陽說晚點想和他聊聊。
秋陽看著江松柏的背影,他大概知道江松柏想和他聊什麼。
江松柏對於剛才提到秋陽父母親時,他清楚地觀察到秋陽臉上的為難與苦楚,所以他認為自己有必要清楚瞭解他這個未來女婿的前塵往事,不然他無法放心的將女兒交出去。
一用完飯,林嵐就將向華拉進房間。
「媽,您幹嘛?」向華不懂林嵐在急什麼。
「我問妳,秋陽的雙親早就不在的這件事妳知道嗎?」林嵐雙手交叉。
向華點點頭。
「妳知道!那妳為什麼沒事先告訴我們?」林嵐氣向華沒提供完整資訊。
「我…我有想說,但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這件事對向華來說也是件令她頭大的事。
「不知道該怎麼說?什麼意思?難道他父母過世這件事不單純嗎?」林嵐覺得向華的回答很奇怪。
「不是,您別胡說。」向華歎了一口氣,她決定將秋陽的事告知她母親。
秋陽遵照江松柏的約定在院子裡等著他,江松柏也沒讓秋陽等太久,因為他滿肚子的疑問已迫不及待地想讓秋陽替他解答。
「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江松柏不想繞圈子,他直奔主題。
「我知道!您想問關於我父母親的事。」秋陽也不想對自己未來的丈人遮掩什麼。
江松柏看著秋陽深邃的瞳孔,他見到了誠懇。「沒錯!向華沒主動告訴我們這件事,就代表著這件事對你來說是個不可輕易讓人知道的秘密。」
「這不是秘密,而是…提起這件事會讓我痛苦不堪,向華是為我好,所以才沒有告訴你們,所以請您別責怪她。」秋陽怕江松柏責怪向華。
「你放心,我看得出來。」
秋陽看著眼前的男人,他就像一位父愛氾濫的父親,張開臂膀等著安撫受傷的孩子。秋陽知道此刻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他將他父母親和他外公的事毫無保留的告知江松柏。
「這麼重要的事,妳為何沒事先告訴我們呢?」林嵐埋怨著向華。
「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而且我怕…你們會因為秋陽這件事而不希望我和他交往。」向華說出自己的擔憂。
「江向華,妳認為妳父母是這種人嗎?」林嵐不懂怎麼女兒養這麼大了還不瞭解自己的父母親。
「當然不是。」向華撒嬌的拉著林嵐的手臂。
「那妳當時如何勸誡他的?」林嵐問向華和秋陽起爭執的那一次。
向華將那次倆人鬧得很不愉快的事告訴了林嵐。
「怪不得妳一回來就像吃了炸藥一樣,原來是吵架呀!」林嵐終於懂了,為何向華從孜川回來就鬧情緒。「不過聽妳這麼說,怪不得你們會吵架。」
向華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母親。「媽,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所以你恨你外公?」江松柏問。
「他讓我變成孤兒,我怎能不恨!」秋陽的眼神充滿冷冽。
看來這個孩子當年被傷得太深了。「那你有想過當初為何你外公要阻止你父母嗎?」
秋陽笑一笑。「他看不上我父親只是個種田的,而他家大業大的,當然不想我母親下嫁。」
「我也有女兒,我想我應該可以瞭解你外公的心態。」江松柏拍拍秋陽的肩膀。
「我聽向華提過叔叔您和阿姨的事。」
「沒錯!我和向華的母親和你的父母一樣都是不被祝福的,不過幸運的是,我們最終得到了諒解。」江松柏憶起當初林嵐的父親交代自己要好好地對待林嵐,天下父母親都是一樣的。「你有試著去瞭解你外公的想法嗎?」
「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秋陽快速否決。
「你知道嗎!當我看見向華出生的那一刻,我瞭然了,我終於知道當年為何向華的外公要阻止我和向華的母親在一起了。」
秋陽疑惑的看著江松柏。
「從小到大女兒就是被父親放在手心裡像塊寶一樣的捧著,在還沒遇見她命定的人之前,保護女兒是父親的責任,而女兒也會把父親視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可是當那個人出現了,這件天經地義的事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轉變,當女兒的便不再視父親為此生最重要的男人,因為會有另一個男人保護她、愛護她,代替做父親的將她捧在手心上。你知道這對當父親的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嗎!他從小到大呵護的寶貝,在一夜之間被另一名陌生的男子無聲無息地搶走。」江松柏神情複雜地看著秋陽。
「….」是啊!自己正是搶走眼前男人女兒的那個人,秋陽面對江松柏,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無地自容。
「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養了多年的寶物都會被搶走,那倒不如由自己挑選精緻的寶盒,才配得上自己這個寶物。秋陽,你父親和我都不是那個被挑選上的寶盒,所以我們才會被百般阻擾。」
秋陽沒辦法反駁江松柏的話,因為他講的不無道理,況且如果自己也是那個不被看上的寶盒呢?
「秋陽,所以你父親和你母親不能在一起,你有站在你外公的立場替他想過嗎?」
當然沒有!被仇恨淹沒了理智,秋陽怎麼可能會站在那個人的立場想。
「秋陽,不怪你,我當初也是沒站在對方的立場想,所以如果當初你父親和我更理智點,站在對方的立場想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憾事了。」江松柏替秋陽的父親感到可惜。「如果當時我們試著瞭解、試著溝通並更試著改變的話,或許有可能就會得到截然不同的結果。」
秋陽反覆思考著江松柏的話,可內心還是很抗拒的想起古清峰說過,資助他大學的學費,目的只是為了培養接班人。「可是他說的,資助我上大學,只不過是為了他的公司培養接班人,他根本絲毫沒有把我當成親人,我只不過是他一個可隨意丟棄的棋子,或許等到他找到更適合的人選時,他又可以將我棄之如敝屣。」秋陽還是切齒咬牙的說著。
「你是他血濃於水的親人,如果他真不在乎你,他大可不必再理會你,又何苦處心積慮的為你鋪墊這麼多。」
「…」秋陽又再次被江松柏堵住了嘴。
「你想想,當一對父母因為忙於工作在迫於無奈之下將孩子交由保母或長輩照顧,久而久之他們對這孩子就有虧欠的心理,所以便會想方設法補償這個孩子,滿足這個孩子所有的要求。」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他對我就是補償心態?」
「沒錯!的確是這個意思。」
秋陽覺得很可笑,古清峰未免太看輕他了。
「但重點是,他愛你,所以才會想補償你。」江松柏透過秋陽的眼睛看進了他的內心深處。
秋陽別過頭去,他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秋陽,有很多事是要靠你自己去挖掘思考的,我已經盡我所能的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告訴你我的觀察,接下來還是要靠你自己去打開你心裡的結。」
「謝謝您,叔叔,跟您聊天,我受益良多。」秋陽對眼前的人充滿敬佩。
「我把我的寶物交給你,你可要要好好地愛護她,別讓我失望了。」江松柏叮囑著。
「您放心,我定不會讓您失望。」
江松柏再次拍拍秋陽的肩膀。送走了江松柏,秋陽若有所思地想著剛才江松柏的話。
江松柏離開紀家院子,看見向華正站在李奶奶家門口,扁著嘴看著她。
這小妮子是怎麼了,一副受委屈的模樣。江松柏還未出聲,向華便上前抱住了他。
「怎麼了?誰欺負妳了?」
「爸!」向華眼眶泛紅看著江松柏。「謝謝您!」
原來這小妮子是聽到了他和秋陽的對話,現在撒嬌來的。「哭出來就太矯情了。」
「爸!」向華被自己的父親給打敗了,隨便一句話就可以把剛才感動的情緒,給打擊的體無完膚。
「好了!妳就開開心心地等做新娘,別眼睛腫了反來怪我。」
★★★★★
昨晚秋陽一夜好眠,他已經許久沒睡得如此安穩,不知道是不是江松柏的話起了作用,還是跟他昨晚做的夢有關係。他昨晚做了一個香甜的夢,夢中當然出現了即將要成為他新娘的女孩。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正踮起她的小短腿,試著將一個囍字貼在大門上。
向華今天一大早就被自己老媽給挖起來,她老媽說她馬上就要做人家的媳婦了,不可以什麼事都不會做,要她有當人家媳婦的自覺。所以她一大早就被林嵐挖起來將李奶奶家上上下下打掃一遍。因為向華的娘家離孜川太遠了,所以他們決定就將李奶奶家當成自家,到時候秋陽只要在李奶奶家迎娶新娘就行了。這不,她正拿著囍字準備貼在大門上,無奈身高限制,她縱使用力踮起她的腳尖還是不夠高,她試著跳起來貼,也貼不好。
「妳可以搬椅子來呀!」驀地秋陽的聲音在耳邊輕聲說著。
聽見秋陽的聲音,向華也不轉頭,因為她才不想上當。「我現在就去搬。」向華往屋裡走去。
秋陽拉住她的手臂輕聲說:拜託我,我就幫妳貼。
向華怎麼可能傻到請他幫忙。「不用了!我自己來。」
秋陽趁向華毫無防備的便將她手上的囍字搶去,逕自貼上。
「那是你自己要貼的,我可沒拜託你。」向華喜不自勝,因為她終於扳回一程。
秋陽眼帶笑意的看著她。「對了!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妳猜我夢見誰了?」
夢見誰?夢見我嗎?向華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夢見誰?」
「夢見妳。」秋陽眼中的笑意更深。
「夢見我幹嘛?」
「夢見妳和我正做著不可描述之事。」
「紀秋陽,你…」向華又上當了,她看著秋陽一副得逞的模樣。
小天昨天一整天都找不到機會和夏荷說到話,晚飯時,一堆人的,他也不好意思單獨找夏荷,反正現在四處都是耳目、草木皆兵,他實在不方便找夏荷,所以今天一早他就來到了辣椒田,堵看看能否在這裡等到夏荷。
他等了一會兒,果然見到夏荷牽著自行車走過來。
他往前迎上,等等,在她旁邊的男人是誰?小天看他倆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他不禁怒火中燒。他橫眉豎目的往那兩人走去,他擋在那男子的面前。
山子被突如其來的人擋住去路,他滿臉疑惑地看著眼前人。
小天看著山子,這人有著一對炯炯有神的雙眼,挺拔的鼻樑,線條分明的輪廓,最重要的是有著一張白淨的臉蛋。是怎樣,這裡的男人各個都長成一副小白臉的模樣。
「小天,你幹嘛?」夏荷不知道小天為何擋在山子的面前。
小天沒有理會夏荷,反而用充滿不悅的口吻問山子:你誰呀?
山子看著眼前自己從未見過的人,竟開口問自己是誰,而且聲音充滿敵意。「我才要問你是誰呢!」山子也不客氣。
「你管我是誰!怎麼,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讓人知道自己是誰。」小天調侃道。
「神經病!」山子不想理會眼前挑釁的男人,他偏過身驅從小天身旁悻悻然的離開。
小天見狀又攬住了山子。「喂!別走!跟我說清楚了再走。」
夏荷在一旁見到小天這些莫名其妙的舉動,她頓時以為自己眼花了。
「我要說清楚什麼呀?」山子面有慍色。
「說清楚你和夏荷的關係!」
「江小天!」夏荷終於弄懂了小天在發什麼神經。「你在說什麼呀!」
小天不理會夏荷的話,他依然雙眼瞪著山子。
夏荷氣得踩著自行車離開。
「夏荷…」小天見夏荷離去,也跟著追過去。
不過山子哪能這麼便宜這個無禮的男人,他拉住了小天。
「你幹嘛?快放手。」小天心急如焚地要山子放開他。
山子臉上閃過一抹詭異的笑容。「我說你這人真是奇怪,一會兒攔住我不讓我走,一會兒又恨不得讓我趕緊放開你。你是見我好欺負嗎!」
「你快放開我,我現在沒那閒工夫跟你扯。」小天試著甩開山子的手。
「我現在就偏偏不讓你走。」山子乾脆整個人抱上去。
「你放開我。」小天想扒開抱著自己的山子。
這時上次在辣椒田裡覺得小天很怪異的老人家騎著自行車停在路邊看他倆人抱在一起。
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見老人家正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瞧,於是兩人立即鬆開彼此。
看著兩人詭異的舉動,老人家不禁搖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都在想些什麼,好好的一個人不做,偏偏要搞些有的沒的。
老人家邊搖頭邊騎著車離開。
小天、山子聽著老人家的話,尷尬的扯扯嘴角。
見老人家離去,山子又立即扯住小天的手。
「喂!你這個人有完沒完呀!快放開我。」小天快被氣死了。
「我不管,你沒說清楚我就不會讓你離開。」反正山子是跟他耗上了。
小天無奈地看看山子,他放棄掙扎了。「我問你,你和夏荷是什麼關係?」小天鼓起勇氣問。
「我和夏荷是小學同學呀!我們都是在孜川村長大的。」
原來是青梅竹馬。小天神色黯然。
「你放心,我和夏荷就是一般朋友關係。」山子拍拍小天的肩膀。
小天眼睛閃著光茫看著山子。「你…對她…沒意思?」小天小心確認。
「拜託!我還想多活幾年,我不會拿我的生命開玩笑的。」山子用相當真誠的眼神看著他。「你趕快去吧!」山子催促小天趕快追過去。
小天驀地感到鬆了口氣,他不假思索地朝夏荷剛才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急著追出來的小天,他跑到瞭望台這裡,並沒有看到夏荷的蹤跡,看來夏荷應該是回家了。小天無奈的搖搖頭。
「江小天!」不遠處傳來夏荷的聲音。
小天轉過身,果然看見夏荷,他興奮的跑過去。「夏荷!」
但夏荷卻是鐵青著臉。
看著夏荷一臉不悅,小天的欣喜之情又縮了回去。
「江小天,我說你到底腦袋裡都裝些什麼?」夏荷語氣相當不好。
「夏荷,妳別生氣,我只是誤以為…妳和那個男的有…」
「江小天!」夏荷真想掐住他的脖子。「你有沒有發現自我們認識以來,你總是不斷的惹我生氣。」
聽夏荷這麼說,小天開始回想,也對!自己真的是不斷的惹她生氣。「夏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不過是…」小天低下頭。
「只不過是什麼?」
「只不過是太在乎妳了。」小天不好意思地說。
夏荷聽小天這麼說著她愣住了。過了幾秒她開口。「那你能不能改改你這衝動的個性?」
小天聽夏荷這麼說著,他的神情瞬間精神起來。「我改我改!妳要我改什麼,我通通改。」
夏荷看小天站在那傻傻地笑著,她低落的情緒也被他感染了。「還不回去!」夏荷牽著自行車轉身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小天像個跟屁蟲似的,屁顛顛的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