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災難

本章節 3344 字
更新於: 2023-12-29
  到家後,亞希和里克去找爸爸媽媽商討克斯特的事情,諾諾則是去找其他哥哥姊姊。
  「小五哥哥……」諾諾輕聲呼喚。
  「怎麼了嗎?今天比較早回來。」小五關心道,順勢移開身旁的書籍,讓諾諾坐下。
  「因為在山上看見克斯特,所以就回來了。」諾諾答。
  「……真是災難啊!」小五幽幽地嘆道。
  「小五哥哥也覺得那種植物不好嗎?」諾諾單純的問道。
  「恩……可以這麼說吧!」小五模稜兩可的說道。
  「明明會造成許多災難和爭搶,神明又為什麼要創造呢?」諾諾拖著腦袋,發自內心的問著。
  「諾諾……」小五低聲喚道,諾諾抬眸,只有純粹的疑問並無其他。
  小五停頓了下,改口道:「……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有很多種說法,其中最多人相信的,便是神明的眼淚澆灌而成,但事實上,並無真正的依據,所以無法斷定就是神明創造的。」
  「其他說法?」諾諾好奇道。
  「恩……」小五欲言又止,但諾諾求知慾旺盛的眼神,讓人無法抗拒。
  「我找找那本書……」小五最終還是妥協了,小五從最下層的抽屜裡,翻出最下面的書。
  那是一本黑皮且極度厚重的書,書皮保存完好,既沒有發霉也沒有灰塵,很難想像那是從最底部翻出來的,反而像是每天翻看,細心保養的珍貴書籍。
  「這是什麼書?」諾諾找了半天,還是沒找到書名。
  「無名之書,沒有書名,沒有作者,沒有來歷,俗稱無名。」小五淡淡的說道。
  小五翻到寫著克斯特的那頁,輕聲朗讀:「克斯特來自古語,是『代價』的意思,它本生長在深淵,卻被貪婪之人強行帶到大陸上,而神明為了懲罰那些人,所以對克斯特下了詛咒,想要得到治百病的神藥,就得付出代價,然而那些人並未放在心上,直接服用,結果當場暴斃。
  後來,世人將這些植物大火焚燒殆盡,一個不留,並虔誠懺悔,可神明的憤怒哪是那麼容易撫平的,於是神道:『已經留下了,便無法消除,往後此花盛開之時,將會引來災禍。』
  災禍便是代價,若是能從代價下活下來,便能服用克斯特,方能消除病痛。」
  「感覺這個故事更真實。」諾諾平靜的給出心得。
  「或許吧……」小五幽幽的說道。
  「諾諾,今天講的這個故事,以及這本書,是我們兩人的祕密,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小五與諾諾面對面,語氣變得嚴肅且慎重的說道。
  「好。」諾諾被沉重的氣氛感染,回話的態度都變得非常認真。
  「還有一件事,諾諾一定要記住。」小五握住諾諾的雙手,面色擔憂,語氣沉重。
  「這世界對神明的信仰和崇拜是非常濃厚且根深蒂固,所以千萬不可以在外面質疑神明,就像剛剛那篇故事一樣。」小五神情凝重地叮囑著。
  「我……我知道了。」諾諾不懂為何小五突然說這些,可是她隱約明白那篇故事,和那本書裡的其他內容,可能不是世人所能接受,又或者是不能被世人知曉的秘密。
  過了會兒,諾諾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開口道:「小五哥哥,這個給你。」
  諾諾從側背包裡拿出新鮮的赤梅,放到小五手上,笑著說:「很甜,很好吃。」
  「謝謝。」小五心裡暖暖的。
  「那我去找絲媞雅和雷娜了。」諾諾說完,就跑走了。
  小五勾起唇角,目送諾諾離開,他捏起一顆赤梅放進嘴裡,香甜卻不膩口,比他吃過的任何糖果都好吃,「妹妹真好……」小五幸福的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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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用餐時,諾諾第一個到餐桌旁,滿懷欣喜的等待伊多出現,但直到睡覺前,伊多都沒出現,諾諾悄聲嘆了口氣,默默地回到床上。
  沒事的,還有明天……諾諾在心中給自己打氣。
  翌日,「諾諾,起床啦!」絲媞雅端著餐盤走向餐桌。
  「姐姐早安。」諾諾睡眼惺忪的道早。
  「快來吃飯吧!」絲媞雅將諾諾抱到座位上,順道揉揉諾諾的臉頰,軟呼呼的,但還有成長的空間,絲媞雅心想。
  「姐姐,亞希哥哥他們呢?」諾諾四處張望。
  「他們清晨的時候跟著爸爸上山了。」絲媞雅回道。
  「今天好早。」諾諾看著窗外才剛剛升起的太陽說道。
  「因為夜晚的森林危機四伏,早去早回比較安全。」絲媞雅輕聲說道。
  用完早餐,絲媞雅和雷娜決定趁著市集還算風平浪靜的時候,賣光剩下的商品,和小五交代完,她們就出門了。
  「哥哥,今天要做什麼呢?」諾諾無聊的問道。
  「諾諾有什麼想做的事嗎?」小五想了下,反問著。
  「想去上次那個有很多藍蝶的地方……和伊多一起。」諾諾跑到小五身邊,靠近他的耳畔,悄聲說道。
  「好。」小五摸摸諾諾的頭,溫柔應下。
  「那諾諾先準備一下,我去喊伊多。」說完,小五便上樓了。
  「叩!叩!」敲門聲響起,小五說:「我進來囉!」
  開門後,發現床上鼓起一小團,兩隻腳露在外面,一隻腳上還掛著鞋子,看來是急忙跑到床上,來不及脫掉,小五無奈的笑了下,也不戳穿伊多,自然的邀請道:「伊多,我們一起去野餐吧!」
  「……恩?什麼?」伊多假裝自己剛睡醒,沒有聽清楚。
  「野餐,去外面野餐。」小五走近伊多,柔聲重複道。
  「好呀!」伊多一聽要去外面,心情立刻放晴,應該說他很早就想出門了,只是礙於前天和亞希鬧脾氣,心裡還有點小彆扭,所以這幾天都閉門不出,或是趁著大家都不在,才敢出房門透氣,好不容易可以出去放風,他當然非常樂意……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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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伊多知道諾諾也在,絕對果斷拒絕。
  出門後,伊多的臉立馬垮了,正想轉身,小五就推著他往前走,伊多奮力掙扎,卻無法逃出小五的魔掌,明明看起來像是文弱書生,沒想到力氣那麼大,輕輕鬆鬆推著伊多一路往前,地上都拖出長長一條溝了,落後半步的諾諾心想:絕對不要惹小五哥哥生氣。
  到達目的地,諾諾自動自發的開始布置場地,擺好食物,轉頭看向哥哥和伊多,滿意的說:「好了。」
  「謝謝諾諾。」小五笑著道謝,邊拉著伊多坐上墊子。
  諾諾不著痕跡的將食物推向伊多,伊多自然而然地拿起三明治大口大口地享用著,由於諾諾今天沒有跟著出門,所以伊多找不到空檔下樓吃飯,此刻,他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鬧彆扭什麼的,早就拋到天邊了。
  看著伊多一頓猛塞,小五輕皺眉頭,叮囑道:「慢點吃,小心噎到。」
  下一瞬,「嗚恩!咳……咳咳……」伊多猛捶胸口,諾諾趕緊遞水給他,混亂過後,伊多才緩過勁,小五拍拍他的背,替他撫順氣息。
  「還好嗎?」小五關心道。
  「恩……」伊多弱弱的應了聲。
  「休息一下吧。」小五說,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伊多躺下休息,伊多立刻佔據小五的身側,緊緊貼著小五,心滿意足的笑了。
  微風徐徐,帶來了涼爽,使人逐漸平靜,拂去一身浮躁,睡意悄悄襲來,均勻的呼吸聲從身旁傳來,小五拿出特意準備的薄被,替伊多蓋上,此時,另一邊的肩膀微微下沉,小五轉過頭,詫異地看著不知何時睡著的諾諾,他小心翼翼的幫她挪好位置,讓她枕的舒服些,而小五拿出書本,靜靜地守著弟弟妹妹。
  「嗚……」諾諾發出微弱的呻吟,眼皮半開半闔,腦袋一點一點的,貌似還未睡醒。
  「醒了?」小五小聲問道。
  「……恩?」沉默半晌,諾諾恍然回神,「我睡很久嗎?」諾諾問。
  「一小會兒。」小五溫柔的順著諾諾的頭髮。
  「諾諾,妳可以幫我顧一下伊多嗎?我回去換本書。」小五悄聲說道。
  「好。」諾諾應下。
  「在這裡等我,我很快回來。」小五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諾諾靠近伊多,默默地注視著他的睡顏,不得不說,伊多長的真好看,脣紅齒白,皮膚紅潤有彈性,眉眼精緻,猶如精雕細琢的藝術品,正當諾諾看得入神時,伊多猛地睜開眼,嚇得諾諾連忙往後縮去。
  「伊伊伊多,你醒了,小五哥哥……」諾諾佯裝鎮定的說道。
  伊多還在迷茫中,他左右瞧了瞧,發現小五不見了,瞬間,焦躁地起身,急忙扯過鞋子套上,想也不想就要回家。
  「等一下,伊多,小五哥哥很快就回來了。」諾諾見伊多如此慌張,她也亂了心神。
  伊多心中萬分焦躁,根本聽不進任何的話語,外加,他剛剛似乎夢見了那個將他丟棄的女人,更讓他害怕悲劇重演,越是焦急越是混亂,心中的那份徬徨無措,直達臨界點,倏地,他大吼道:「閉嘴,妳不是我妹妹,不要管我!」
  霎那,寂靜蔓延,靜默吞噬了一切。
  諾諾很快回神,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的說:「你可以不聽我的,但你至少要聽小五哥哥的,他讓我們在這裡等他。」
  天知道,諾諾說完這段話,幾乎耗盡全身的力氣和勇氣,她強迫自己直視伊多,不再逃避,但伊多卻沒了反應,諾諾急忙跑到他身邊,剛要觸碰伊多,便被大力揮開了。
  伊多抬眸與諾諾對視,可伊多的眼裡沒有光,也沒有諾諾的倒映,整個人像是失了靈魂,只剩空殼。
  「妳明明是個外來者,憑什麼搶走我的一切,既沒有價值也幫不上忙,憑什麼得到大家的愛,妳應該滾出這個家,最好永遠消失。」伊多聲調平直,話語卻充滿惡意,形成一種詭異的違和感。
  諾諾警戒著眼前的「人」,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人絕對不是伊多,可……明明伊多就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