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冒險的完結,亦是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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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2-20
1.

「果然你在這裡啊?」

「除了這裡我還能去別的地方嗎?」

「不過自從那天……我們也很久沒見過面了吧。」

在夕陽之下,有著獸耳的半精靈少女半蹲在某人的墳墓旁,為身前的石碑擦拭乾淨。

「那你呢?你為什麼又回到了這個城市?工作不要緊嗎?烏姆爾統帥大人。」

「我辭掉了啦。那種職位我還是當不來。比起坐在王都發號施令,我還不如直接飛過去把敵人都燒光。」

「真像你會說的話呢。」

自從勇者打倒了魔王到現在,大概已經過了一個月了吧。勇者打倒了魔王,空間的裂縫消失了,世界又再次變得和平。而想當然,那奇怪的現象被扣在了魔王頭上。

「那天的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少女為離去的友人獻上鮮花,靠在石碑旁坐了下來,看著站著的亞特。

「你不會恨我嗎?始終是我們親手殺死了魘夜……」

幻夜搖了搖頭,否定了對方的想法。

「是你們讓魘夜能夠笑著離開吧?我只需要拿著那信件就能感受得到。」

確認了對方的想法,亞特繼續說了下去。

「那天嗎……」

找了旁邊一塊比較乾淨的石頭坐了下來,亞特花了約十分鐘,向幻夜說著與魘夜一起的最後時光。

「話說,她最後的信……你看過了?」

「還沒看。放進櫃子裡了。」

在送別魘夜後,亞特用傳送門將信件送到她的旅館,但是因為一時間找不到對方本人便只是留下了便條告訴對方魘夜墓碑的位置後,又回到了各個城市協助清理廢墟。

「那可是魘夜對你最後的感情喔。」

當然,魔王死後因為沒有留下所謂的屍體,所以墓碑下面埋著的只有魘夜最後帶著的面具。

「反正她最後也不會好好說出她真實的感情吧?裡面大概只有對我的叮囑,不過現在的我也能夠活得好好的,不需要她的擔心。」

「這樣嗎?不過那是魘夜寫給你的信,我也無權過問你的做法。」

優衣與克莉絲在送別魘夜後就被莫名出現的傳送門吸走,離開了這個世界。所以現在的幻夜與亞特只能是互為對方為數不多的朋友。

兩人就這樣分別坐了在墓旁的兩塊碎石上,靜默了十數秒。

「吶,亞特。在你眼中,魘夜是個怎樣的人啊……」

坐在某個共同朋友的墓碑前,能夠說的事情大概就是那些吧。但是在那樣的氣氛下,亞特沒辦法轉移話題,而更重要的是,她想不出什麼合適的詞語。

「或許是因為我們互相知道對方的事情吧?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也不算一起經歷過什麼難忘的事件,但是與她在一起的時間也算是快樂的吧?」

「一起剿滅了一大群惡徒不算難忘的事情嗎?對你來說或許吧?但是對我而言那樣的事件足以一輩子記住喔。兩次也是。」

等待對方說完後,亞特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如果硬要選個形容詞的話……捨己為人?」

「也沒錯啦……」

與想像中不一樣,對方似乎接受了亞特的答案。也許是因為幻夜早就知道亞特是那樣的人吧。

「魔王……就一定要得到那樣的結局嗎……?」

「嗯。」

除了點頭外,亞特也想不出來什麼能夠安慰對方的話。

「明明有著能夠輕鬆殺死一切敵人的魔法,明明有著能夠做到任何事情的魔力……為什麼繼續笑著,活著,就那麼難呢……」

幻夜繼續拋出難以回答的問題,但她似乎也沒有讓亞特回答的意思。兩人就那樣沉默著,坐著。

「對了……我現在在做的事,你要來看看嗎?」

不想要繼續待在那樣的氣氛中,亞特站了起來,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現在在做的事?」

——

走過傳送門,兩人來到了某個地下室。

「現在這裡是我的實驗室。」

「實驗室?」

「嗯。結合了優衣的知識與我的魔法,也算是成功造出了各種奇奇怪怪的魔道具。雖然是由魔力驅動,但對優衣來說這應該是被稱為電腦的機器吧?」

灰白的房間放著各式各樣的儀器,一旁的櫃子有著大量用途不明的魔道具,桌上放著大量紙張,牆上的黑板則是寫著各種看不懂的理論與算式。

「是想要造出什麼魔道具嗎?」

看著黑板上的字,少女似乎是想要造出某種裝置。

「對。穿越次元的裝置。」

「超越次元的裝置……是想要找回優衣吧?」

亞特沒有回應,而是用表情表示對方沒猜錯。

「看來是很危險的實驗呢。」

「還好吧?」

亞特聳了聳肩,坐了下來,從異空間裡面拿出了一袋種子。

「畢竟跟她約好了呢。」

「這樣啊。話說……亞特會知道女神大人現在的所在嗎?」

「不知道呢。現在的她會在哪個世界也有可能吧?」

口有點渴,亞特打開了一旁的冰箱,從裡面拿出了一瓶飲料。

「那是什麼?」

「冰箱啊。能為裡面的食物飲料保鮮和保持低溫。用魔法石驅動,可以吸走箱子裡面的熱能,是優衣的想法。」

「不……我不是說這個魔道具……」

看向冰箱裡面的其他東西,幻夜發現了某種奇怪的東西。

「那個是不是還活著啊……?」

「這個啊?你反而會對這個感興趣嗎?」

從冰箱裡面拿出有著岩質表面的觸手,放了在桌上。那觸手慢慢解凍,開始緩慢的活動著。

「這是從別的世界抓來的某未知生物的肢體,就算只有這個殘肢卻能夠一直保持活動。因為殺不死又不想就這樣將牠丟進黑洞所以就將牠放在冰箱裡面了。」

「這樣也行嗎???」

「不過只要將牠放進低溫環境裡面就能停止牠的生理反應。」

看著觸手的活動速度慢慢加快,幻夜變得慌張起來。

「那就快把牠放回去啊啊!!!!!」

看對方對異世界的生物沒興趣,亞特再次把觸手關進了冰箱。隨著亞特用力的關上門發出巨響,房間總算再次安靜。

「不過……短短數天,你已經找到穿越到其他世界的方法了嗎?」

看著眼前作用不明的儀器,幻夜發起了疑問。

「你看看就知道了。」

亞特在機器上按下了幾個按鈕,巨型機器便開始了運作。少女向機器提供巨量的能量,一個與當時一樣的空間裂縫的傳送門被打開。

「這就是通往異世界的傳送門……?」

「對。雖然本來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在魘夜還在寫信的那個時候我順便研究了一下那空間裂縫,稍加研究後就找到通往其他世界的方法了。」

「在世界快要毀滅的時候……你卻在研究那東西嗎?」

「那個時候又沒人說話,雖然我負責延緩世界毀滅的速度,但無事可做的我也只能到處看看吧?」

「你呀……」

以右手扶著額頭,對對方的行為感到無奈,但是又無法說出對方做錯了什麼。

「不過這下子就能夠見到優衣了吧?」

不去追究為什麼,重點是對方現在確實成功了。幻夜看著眼前不知道通往何處的傳送門,這樣想著。

「不,只是這樣的話還不行。」

「為什麼啊?」

透過傳送門看到未知的空間,有著一半空間精靈血統的幻夜雖然看不懂門對面的景色,但她能清楚知道門的對面與自己所在的世界不一樣,那裡確實是另一個世界。

「就算有了優衣的髮夾,我還是不能準確定位到其他世界。」

「那多試幾次不行嗎?直到連接上優衣的世界。」

亞特關上了空間狹縫,對著幻夜搖了搖頭。

「不行啊。那裡有著無限個不同的宇宙,要靠運氣幾乎不可能。先不說有著生命的宇宙,很多宇宙甚至連星體也無法誕生,整個宇宙只有無盡的微塵。能夠找到那隻未知生物已經很幸運了,不過我再也找不回牠原來的宇宙,所以牠算是不幸的吧?」

陳述著實驗遇到的難處,亞特坐了下來,想要讓幻夜回答自己一開始的問題。

「那……你要來幫助我嗎?」

「你是半精靈的話,在魔法方面的直覺會比我來的準確吧。而且……」

少女說著想要對方協助自己的原因,但是對方似乎對這事沒太大興趣。

「雖然是薩希……不,亞特的請求,但請容我拒絕呢。現在的我,並不怎麼想要動腦。」

幻夜拒絕了亞特的邀請,開啟了傳送門,準備回到旅館去。

「是嗎?我也不強迫你。」

從對方的表情來看,大概是還沒有完全放下魘夜的事情吧。

「如果你改變想法的話,就來奈奧格索希普這裡吧。這裡是第三十七號街道與第三十八號街道交接的地下,原本是那個魔道具大發明家原來的實驗室,所以用一般方法進不來,只能用傳送門進到這裡。」

沒有改變想法,幻夜直直的走進了傳送門。

「不過你也別隨便打開不同次元的傳送門了,說不定下次跑出來的是你也無法應對的生物,那樣的話魘夜的犧牲就白費了喔。」

「明白了。」

「不過如果我感到無聊的話,我會去找你的。」

「嗯。我等著你。」

道別過後,少女看著傳送門漸漸變小,最終完全消失不見。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嗎?」

灰白的空間裡只剩下一人。亞特從櫃子裡面拿出一疊手稿,翻閱著。

「被魔獸吃掉的生命會作為純粹的能量被送往宇宙的邊界,所以也可以說被魔獸殺死的人並不算真正的死亡,而是轉換了形式,被送往了遠處。當時【貪婪】的魔將就確實能夠做到這樣的事。」

「不只優衣和克莉絲,連魘夜也有可能……不,魘夜的話就需要有等量的能量作為補償嗎?不過我要怎麼得到數千萬不同生命的能量……還要加上魘夜自己本身擁有的能量,那又是一個未知數嗎?」

曾經認識過的朋友有機會再次相遇,但亞特心裡也知道那只是理論上可行。

「目前一切都只是理論……至於實際上的情況嗎?」

合上手稿,亞特將其放回了原處。

「全是想不通的難題。在完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還是先不要告訴幻夜這可能性比較好嗎?」

「不過說不定明天睡醒就有靈感了呢。」

坐在旋轉椅上,亞特伸了個懶腰,用魔法清理好被觸手弄著了的實驗室後,直直走進了一旁用自己的魔法「違建」的房間,躺在大床上。

「必須要做的事,沒有。暫時想要做的事情,有三……不,這能算二吧?」

少女在大床上輾轉著,始終無法入眠。

「接下來就是去尋找屬於我的幸福嗎……?這可真令人期待呢。」

2.

在朦朧的睡鄉裡面,少女不清晰的意識被溫柔的聲音喚醒。

「恭喜你,從今天起你就是拯救世界的勇者了。」

在那輕柔而帶點悲傷的嗓音中,少女感受到某種力量慢慢流進自己的身體裡。

「這到底是……」

慢慢睜開眼睛,少女正置身於某個純白的空間。

「發生什麼事了?」

扶著不清醒的腦袋,少女看向了四周,最終將視線停在了正上方。

「克莉絲?」

兩人對視著,總算能夠清楚看著對方的臉。

「亞特……大人?是亞特大人對吧???」

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重逢,兩人都不自覺的提高了笑肌,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唷……」

亞特尷尬的向對方揮了揮手,而克莉絲則是馬上撲向了亞特。

「嗚哇啊啊啊啊啊!!!!再次遇到你真的是太好啦!!!!!」

對方緊抱著自己哭著,雖然很高興能夠再次見到對方,但是亞特並沒有做好再次過上一直戰鬥的日子的準備。

(被選為勇者,那就是跟優衣一樣嗎?作為勇者前往其他有著一定文明程度的世界,或許那裡有著能夠定位到優衣的世界或是能夠找回魘夜的意識的方法?而且這次引導我的女神剛好就是克莉絲……或許這就是能夠讓大家再次在一起的機會嗎?)

亞特這樣想著,回憶著以前五人一起說著無意義的話消磨時間的日子。

「話說幻夜大人……現在怎樣了呢?」

「幻夜嗎?現在還是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來自各個世界的大家各散東西,但是對此最不能接受的大概就是幻夜吧。雖然內心希望能夠先跟對方交代現況,但是事已至此,改變不了任何事情的亞特只能順其自然,在解決一切後再跟對方解釋吧。

「不過你還真的是戴著優衣的髮飾啊?」

「那可是勇者大人給我的東西喔!!我當然要留著!」

「不過那種東西竟然讓作為女神的你帶走啊?明明你所謂的更高階的神甚至不准你換上其他衣服?」

「不知道呢。那亞特大人有著的另一半呢?」

亞特正想轉身讓克莉絲看看被自己改造成髮圈的半翼蝴蝶,但是這時候的亞特卻感到了異樣。

「欸……?」

純白的背景突然改變,變成帶著淡灰的混濁天空。意識到自己的位置時,兩人是已經從半空掉落著。

沒錯,兩人已經被轉移到了另一個世界。

「為什麼又是這種情況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