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２章：抵達灰線地域，真好騙

　　「多謝幫助，接下來我自己走就行了。」灰線地域，中心地帶，一道身披斗篷的身影緩步下車，向司機稍微欠身後，目送對方離去。

　　四周的人們只是稍微看一眼後，便繼續各忙各的，該趕路的趕路，該乞討的乞討，該購物的購物，該交任務的交任務，畢竟灰線地域魚龍混雜，什麼樣類型的人都有，今天不過是又多了一個居民而已，見車上的標誌，估計又是個在漆黑地域混不下去的，沒什麼好大驚小怪。但如果他們見到斗篷下方的一對精靈耳朵的話，或許就會上心幾分了也說不定。

　　「怪冷清的，如果貴族地域是禮儀與奢華，純白地域是純樸與平淡，漆黑地域是混亂與血腥，那這裡就是混雜與冷清了，人與人之間彷彿沒有連結般，都只過著自己的生活，中心地帶都是如此，那外層估計也好不到哪去。」扭頭四顧，打量一番灰線地域的中心景象後，斯特莉婭不由得小聲點評一番，卻是引得路過一位大叔發出不屑嗤笑。

　　「我說錯什麼了？」眼神掃去，一股無形的氣勢壓迫向了對方，斯特莉婭開口問道。

　　「唔！」本想嘲諷一番新人，卻反倒被對方氣勢壓迫，大叔在心中吃驚的同時，態度好上了幾分，開口道：「聽你剛剛的說法，怎麼？四個地區都走過一遍了？」

　　「有什麼問題嗎？」微微皺眉，斯特莉婭已經做好動手後，換一身行頭的準備了，畢竟現在自己身披斗篷，並沒有什麼顯眼特徵。

　　「沒什麼，有能力四個都走一遍的，通常都是貴族地域的大老爺而已，最終選在灰線地域，就代表你也嚮往自由，對吧？」上前兩步，大叔調笑道。

　　「……你就當是這樣吧，不過說實在，這裡自由沒見著，形形色色，各忙各的人倒是一堆。」眼神再次掃去，乞丐，冒險者，平民，有錢人家，當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

　　「呵，這裡可是灰線地域，包容性最強的人類領地。」一聳肩，大叔繼續道：「你別見他們一個個都對除自己以外的人漠不關心，真要出事了，那一個個可都是真敢拿傢伙上的，畢竟，來到這裡的，都是兄弟姊妹！對不對啊！無拘束者們！」說到最後，大叔振臂高呼，引得了包含富家跟窮人在內，數名路人的叫好。

　　【說得比唱得好聽。】內心腹誹一句，斯特莉婭表面認同的同時，開口道：「這位大哥，我初來乍到，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剛來的話，先去肆意酒吧一趟，登記一下身分吧，什麼身分都可以，之後就可以靠接取委託來養活自己了。」摩娑下巴，大叔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諾，就在那邊，招牌挺大的，一眼就能看見了。」

　　斯特莉婭聞言望去，就見遠處有棟有周遭相比，格格不入的高大樓層，在樓層頂端掛著招牌，粗學過一點人類文的斯特莉婭辨認出了文字後，躬身道謝，便是向著肆意酒吧走去。

　　「神神秘秘的，要不……跟上去瞧瞧？」雙眼微瞇，大叔在思索片刻後，從另一條路走向了酒吧，直覺告訴他，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吱嘎！」斯特莉婭推門而入，有些年頭的木門發出了牙酸的摩擦聲後，來回擺盪幾下，最終回歸原位，斯特莉婭放眼望去，就見不少人在裡面聚會，飲酒作樂，不遠處還有一群人圍著兩個壯漢，緊握的雙手青筋畢露，如同鐵打的壯碩手臂緊繃著，上面有無數血管若隱若現，很顯然是正在掰手腕，隨著其中一人落敗，人群頓時發出了巨大的歡呼聲，勝利者高舉雙手，享受這屬於他的時刻，而敗者則是喝著悶酒，半晌後也加入鼓掌的行列。

　　目睹全程的斯特莉婭忍不住投去嫌棄的眼神。

　　「哈哈！都別急著歡呼！願賭服輸！剛剛壓小穆的都乖乖給錢！叫你們瞧不起洛子！」一個老爺子將帽子拿下，示意對方給錢，其他賭贏的客人也有樣學樣，輸家雖說苦著張臉，但還是將界鈔交了出去。

　　稱號洛子的勝利者見歡呼結束後，默默穿上了衣服，將拉鍊拉上後，遮蓋住了那身壯碩的毽子肉。此舉又引來許多人不滿，要不是他把身材給遮遮掩掩，他們怎麼會選錯人？

　　「行了各位前輩，門口來人了，我還得接待呢。」憨厚一笑，洛子幾步走至斯特莉婭身前，近兩米的身高面對一米六左右的斯特莉婭，天然下形成了壓迫感。

　　「生面孔啊？新來的？」看著對面遮蓋全身的斗篷裝扮，洛子撓了撓小平頭後，開口問道。

　　【好高……】抬頭望著眼前的小巨人，斯特莉婭本著多說多錯的原則，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是來問情報的還是登記身份的？」

　　挑眉，對情報所多少有點陰影的斯特莉婭思索片刻後，開口道：「我是來找人的，賽托，認識嗎？」

　　誰知，原本面色憨厚的洛子在聽到問題後，表情一僵，而圍觀的人們也是相互對過視線後，紛紛移動身位，隱隱有包圍之勢。

　　【草率了，不過看來找對了。】看了眼四周的人群，斯特莉婭暗呼草率的同時，也是安下了心，畢竟為了找這個混蛋，他可是四個人類領地全跑了一遍。

　　「抱歉，賽托他之前剛完成重要任務，最近身份比較敏感，我們需要知道你的來意。」將拉鍊拉開，洛子開口問道，小穆也是站到前面，與洛子並肩而立，不惶多讓的身高，令本就形成的壓迫感又增添了幾分，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劍拔弩張之中。

　　數分鐘後……

　　「喝！再喝！哈哈哈！沒想到是幫助過賽托前輩的朋友，既然你是他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不要客氣！就當是我賠罪了！」吧檯之前，臉色紅潤，口齒不清的洛子一拍斯特莉婭肩膀，高興地說道，其他人也是高舉酒杯，高喊乾杯，氣氛熱鬧融洽，全無剛才的肅殺之感。

　　【真好騙……】灌下一口酒，斯特莉婭如此想道，這次在喝之前留了個心眼，確定無誤後她才飲用。就在剛才，她編了一個幫助賽托逃脫森林精靈領地的故事，稍微豐富細節後，斯特莉婭便是受到了眾人的熱情款待，這群人這麼好騙，反而讓她有些良心不安了。

　　但再怎麼良心不安，她也不可能放棄目標，剛才她可是聽說了，她們森林精靈的至寶，關乎森林慶典的精靈寶玉，現在正被放在展覽館的展示櫃中供人觀賞，好幾個貴族地域的大人都來一觀，讓這群人賺得盆滿缽滿，也多虧她因為賽托的原因，怒氣上限提升了，否則聽到一半，怕就得要掀桌子。

　　「能聽到他沒事，我就放心了，能跟我說說，賽托他最近在哪裡嗎？我好登門拜訪。」灌入一大口酒，壓下心理上的噁心感，斯特莉婭咬著牙問道，也多虧她帶著斗篷，所以眾人也沒發現，只當是這位朋友口音奇怪了點。

　　「那還真不巧，賽托幾個月前就沒見到人了，最後一次見到他，似乎是往外面的森林過去了，就是靠山的那邊。」只了一個方向，一名旱菸老者開口說道，此人正是易偷的損友，盜老。

　　只見他吧嗒吧嗒嘴後，疑惑道：「怪了，易偷那老小子幾個月前外出，然後就沒有音訊了，賽托這小子也是幾個月沒見人，這是師徒倆擱這玩消失呢？」

　　「他們的本事你能不知道？與其關心他們，你不如想想怎麼交欠老子的酒錢吧！」獨眼老闆橫了眼盜老，引得對方臉色脹紅，逗得大夥哄堂大笑，空氣中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聽見想要的消息後，斯特莉婭簡單客套幾句，便是推門離去。

　　「如果沒意外，那傢伙就在森林中了是吧？給我等著，賽托。」銀牙緊咬，手搭在腰間的一對彎刀上，斯特莉婭快步向著森林而去。

　　「她走了嗎？」酒吧中，盜老口吐煙霧，開口問道，臉上沒有剛才的窘迫，只有一臉淡然。

　　「嗯，已經不見人了，這群尖耳朵的，雖然年齡比咱大上幾時上百歲，但玩心眼還真玩不過人類。」聳肩，另一桌的鬍子大叔開口調侃，引來許多人的附和。

　　「嘿，誰不知道賽托前輩行動只會跟自家的猴子和老鷹作伴，怎麼可能會找外援的。」小穆喝了口酒，開口說道。

　　「那麼我們怎麼處理？對方可是找上門了。」拍了拍臉頰，小洛開口問道。

　　「老子都給她引到那片森林裡的，這幾個月那裏那麼多動靜，不是賽托在研究什麼，就是有大傢伙肆虐，這叫借刀殺人，嘿嘿。」摸了摸鬍子，盜老滿意一笑。

　　「萬一賽托前輩真被對方找上了怎麼辦？」小洛追問。

　　「嘿，那咱還是多擔心那個尖耳朵的丫頭吧。畢竟，賽托這小子，真動手，可是比誰都狠啊。」將斯特莉婭的酒杯清洗乾淨，獨眼老闆一臉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