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六：虎姑婆與壞孩子之十五

「看來真的很像被某種野獸給啃了。」

詩堯說：「但是野獸不會用毯子把屍……遺體包住。應該是有人把穆學長的遺體包住丟出去，被小動物啃食。」

袁毅城搖頭，「才一個晚上，小動物不會啃成這樣，應該是很大的野獸。但是，芒核山也不是什麼荒山野地，怎麼會有這麼大的野獸？」

這話一出，詩堯腦中頓時剛才霧裡碰到的怪物。龐大的身軀、野獸的氣味和非人類的吼聲，怎麼想都是……

「虎姑婆……」她低聲說。

許枚大罵：「什麼虎姑婆？曾同學妳瘋了嗎？這種時候還胡說八道？」

「可是，霧裡真的有東西啊。」

詩堯把她和蘇天行在霧裡的遭遇告訴眾人，蘇天行也證實。

「那是你們兩個的錯覺吧？」蕭良偉說：「說什麼有野獸，八成是你們兩個自己獸性大發，乾脆在霧裡當四腳獸吧？」

蘇天行大怒：「你到底要下流到什麼程度？」

「大家別吵，」葉小淳連忙跳出來說話，「其實，我也感覺到霧裡有個很大的東西，所以才嚇到跌倒。」

葉小淳說的話，份量跟詩堯自然不同，所有人都沈默了，為「霧中怪物」的存在毛骨悚然。

「會不會就是那個東西殺死王艾登？」有人小聲問。

沒有人能回答，只有蕭良偉又加了一句，「搞不好穆人傑也是那個東西殺的呢。」

「別傻了，」劉德禎想到，「穆人傑是在自己房裡被殺的，野獸怎麼可能進入會館……哦哦。」他想起穆人傑床上的獸毛，閉上了嘴。

「講了半天，難道真的是虎姑婆？」蕭良偉說。

「匡噹」一聲，孫枝政手上的茶杯摔碎在地上。

「那個東西……殺死我弟弟的虎姑婆……真的回來了……」

聽到這話，幾個女生立刻哭了起來。

葉小淳連忙安撫，「大家不用怕，虎姑婆專吃壞孩子，而在場的各位都是父母最寶貝的好孩子，虎姑婆不會吃你們的。」

詩堯覺得這話有點不合邏輯。

「老師，故事裡只說虎姑婆會吃小孩，沒說只吃壞孩子啊。而且嚴格說來，大家都……」她驚覺這話不太對，連忙閉嘴。

蕭良偉說：「妳是想說，一群考試被當，讓父母失望，被丟到山上反省的學渣怎麼會是好孩子，對吧？虎姑婆擺明是衝著我們來的，除了妳這位天才少女之外，我們一定會被吃光光，對吧？」

在哭的人哭得更大聲了。

「我不是這意思！」詩堯激動起來，「而且我也不是好孩子啊，我說謊騙媽媽，虎姑婆早晚會來吃我的！」

劉德禎打圓場，「大家不要激動啦，詩堯學妹的意思是我們都年紀不小，不算孩子了，應該不會被吃……」

他立刻被群起砲轟，「穆人傑不就被吃了嗎？」

蘇天行冷笑一聲。「你們到底在緊張什麼？如果真是虎姑婆就好辦了。」

看到大家狐疑的眼神，他熱心地解釋：「你們不覺得虎姑婆的故事結尾很可笑嗎？小女孩爬到樹上，要牠把熱油吊上去，讓她自己炸熟了跳下去給牠吃，牠居然就相信了？是有沒有這麼蠢？這個故事才不是在說什麼壞孩子會被吃，它是告訴我們，天底下最可怕的是人類，虎姑婆再兇猛也只是動物，動物是贏不了卑鄙下流又狡滑的人類的。」

他也被砲轟了。

「你才卑鄙下流哩！」

「講什麼風涼話！」

「好了好了，」袁毅城制止大家，「現在應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電話跟網路都不通，沒辦法求救。館長，會館平常應該會向山下的商店訂貨吧？食材之類的。」

「對，一週一次。」孫枝政回答：「不過，營隊開始前一天才送過貨，下次還要再等五天。而且，如果霧不退，商店也沒辦法送貨上來。」

一聽到沒辦法指望商店，大家更絕望了。

蘇天行提議，「還是我們帶著手電筒，穿過霧走下山求援？下山的路其實並不複雜……」

他又被駁回了。

「才不要！霧裡有虎姑婆！」

「你是想讓我們像王艾登一樣嗎？」

「要送死你自己去！」

蘇天行只好摸摸鼻子認錯。

說的也是，如果真的一群人在霧裡亂撞，下場八成會像《侏儸紀公園2》一樣，一個一個被迅猛龍，不是，虎姑婆拖去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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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云：虎姑婆故事雖然恐怖，結尾卻充滿喜感。「我自己炸熟了再跳下去給你吃」，真是經典對白。是說在兩方實力相差太大的時候，只有讓反派強行降智，主角才脫得了身，這是所有的故事作者心中永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