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妳是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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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1-25
送走闕澄蔚後,四名女僕自覺的進到書房,乖乖的排排站在葉秋棠面前,雖然她們年歲都相近,但都很信服葉秋棠,自願跟在她身邊學習,不會因為被她訓斥就感到難堪。

「妳們讓我失望了!」葉秋棠翹腿坐在椅子上,板著臉說:「不是因為妳們自作主張,也不是做出錯誤判斷,我失望的是,我們相處這麼多年,妳們竟然還搞不懂我的為人處事。」

夢竹率先開口認錯,態度非常誠懇:「小姐對不起,是我提議的。」

「我們都有贊同!」其他三人也趕緊表態。

看她們還知道共進退,葉秋棠臉色好看了點,說:「從妳們跟在我身邊時我就說過了,我不需要唯唯諾諾,沒有主見的人,我也一直鼓勵妳們在除了大事以外的任何事都自行決定,但要基於事實依據,所以我很好奇,妳們是基於什麼,判斷我會遷怒闕澄蔚?」

綺鳶尷尬的低下頭,說:「小姐喜歡阿渚先生那麼久了,我就以為小姐會不甘心……」

「我以為小姐會想要對她下馬威。」疏影有點羞愧,她知道小姐很理智,但沒想到在面對感情問題時,也能這麼理智,不愧是葉大人教導出來的。

希翎很無辜的說:「她一來就說要找小姐談事情,還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像是要來找碴,來者不善的模樣,不能怪我誤會。」

「所以妳就提議先下手為強?」葉秋棠不悅的瞪向夢竹,說:「妳這看熱鬧不嫌事大,還要提油滅火的性格幾時能改?」

夢竹信誓旦旦的說:「下次改!」

葉秋棠沒好氣的說:「這是妳第幾次的下次了?以後妳若因為這樣吃大虧,可別怪我沒提醒妳!」

「知道啦!」見這事算是過去了,夢竹賊兮兮的湊了過去,摟住葉秋棠的手臂說:「不過小姐,妳看闕澄蔚小姐這麼漂亮,一點也不比小姐妳遜色,妳們坐在一起時,簡直賞心悅目,要不妳們乾脆在一起算了!」

「就是!臭男人哪有小姐姐來的香!」希翎當即兩眼放光,激動的抱住她另一條手,「真想看妳們親暱的貼在一起的模樣,肯定養眼極了!」

葉秋棠是聽得滿頭黑線,尤其另兩個女僕也一副認同的模樣,當即氣不打一處來,一腳一個的把她們全踹出書房,笑罵道:「看把妳們閒的,都開始胡說八道了,快去把該做的事做好,我等下要出門!」

「小姐生氣了,快跑啊!」

女僕們嘻嘻哈哈的跑開了,也不知她們長沒長記性,葉秋棠無奈的搖搖頭,拿起席若紫的頭盔檢測報告看了起來。




「異能王者之戰開始了,堂風跟默拉德和齊藤禾野都去了,只是……」唐葳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看手機剛發來的訊息,嗤笑的說:「沒有跟清打過,所謂的異能王者就是個笑話!」

此時廚房的櫥櫃自動打開,一對馬克杯飛了出來,燒開的咖啡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拿了起來,將馬克杯都倒滿後又放回到爐台上,接著馬克杯便平穩的飛到客廳的桌子上,過程中沒有灑落一滴咖啡,藍清從房間走出來,坐到唐葳對面,朝她翻了個白眼,「這話妳可別在外面亂說。」

「我知道,只是……」唐葳拿起香醇的咖啡喝了一口,說:「不管怎樣,有最強異能者之稱的暮見,是怎樣都避不開的,妳要怎麼應對?」

「大不了打一場咩!」藍清不以為意的說:「過時的最強異能者輸給從千軍萬馬中殺出來的現任最強異能者,應該不會有人質疑了!」

唐葳不解的問:「妳有把握騙過所有人?」

「何須騙?」藍清低眉淺笑,「同是統治級的異能者,誰輸都不意外,不是嗎?」

「咦?好像可行!」唐葳仔細想了想,驚奇的說:「殘酷天使大人當年的佈局已經達到預期的成果,八柱王各自的組織都已頗具規模,如今更藉著異能王者之戰要整合在一起,足以讓意圖破壞的組織心存忌憚,他們現在缺的只是一個威望足夠高的人來凝聚向心力,可殘酷天使大人已死,如今的異能界找不出能替代的人,只能讓最強的異能者來當,這個人只能是他們的人,所以暮見要嘛加入,要嘛在眾目睽睽下被打敗,讓他們選出的人取而代之,成為新一任的最強異能者!」

「沒錯!」藍清打了個響指,得意的說:「暗黑天要的是最強的稱號,而我想要的只是平靜的過自己的日子,我們各取所需。」

「好算計!因勢利導,再借力使力,也就是說清妳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坐等人家上門挑戰,妳只要打輸就行了!」想清楚其中關節後,唐葳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隨即疑惑的問:「可這可不是清妳能想得出的方法,誰幫妳出的主意?」

「還能有誰,當然是葉大小姐啊!」藍清羨慕的說:「腦筋好的人就是厲害,處理事情都不用太費力就能達到目的。」

「原來是她,難怪了!」唐葳瞭然點頭,「而且到時暗黑天要忙著應付來自各方的打壓,都自顧不暇了,根本沒空對付妳,更別說可能還會有求於妳,等塵埃落定後都不知什麼時候了!」

「所以唐葳,以後妳不用再為我使用預知能力了!」藍清清澈的雙眼中有著感激與憐惜,堅定的看著她,鄭重的說:「我會好好的,妳不要太擔心!」

突如其來的保證讓唐葳愣了神,過了好一會才回以溫柔的眼神,輕輕的點了下頭,「嗯!」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還下著小雨,一個小小的身影快速的奔跑在街上,即使又冷又餓,也不敢停下腳步,因為身後有一群人正緊追不捨,她也不敢向路人求救,因為曾聽逃跑過的人講述,求救只是浪費時間,研究所有太多的方法澆熄人們的好心。

唐葳是趁著研究所鬆懈時逃跑的,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但機會難得,唐葳還是決定冒險一次,當然逃跑的不只有她,還有其他同伴也一起逃了出來,但畢竟年紀都還小,還沒跑多遠就被陸陸續續就被抓回去,只有唐葳靠著預知異能躲過一次又一次的追捕,但隨著追捕她的人越來越多,她能躲避的餘地也越來越少。

她不知道要跑到哪裡才算安全,還要跑多久才能休息,只知道順著異能的指引一直跑一直跑,跑向那散發著光芒的極遠方,她的心裡也有個聲音告訴她,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那裏就是可以救贖她的地方,或是……人?

不可能的!

沒有人能單獨抗衡研究所,其它的組織她也不知道在哪裡,更不知道能不能信任,所以唐葳其實是茫然的,知道這次的逃跑很可能只是一場徒勞,但她還是逃了,因為她受夠了異能被迫抽取的痛苦滋味,更受夠了自己像物品般被人隨意摸來摸去的踐踏,更怕當自己沒了研究價值時,會遭遇的可怕下場。

她已經暗自決定當自己無路可逃時,她會搶先告別這個殘酷的世界,可現實比她想像的更殘忍,因為在她的前面出現了一個讓她絕望的異能強者,只一擊,就讓她失去所有的反抗能力。

唐葳徹底放棄了希望,連僥倖的想法都沒有,耳邊聽著研究所的人的嘲弄與譏笑也無動於衷,萬念俱灰的任由人擺布,連那個在極遠處的光芒忽然朝這邊飛速移動也沒發現,直到原本只有一小點的光芒不斷擴大,佔據她整個視線才反應過來,她不可思議地抬頭望去,只見一個精緻帥氣的小男孩飛在空中對她說:「妳需要幫助嗎?」

唐葳知道,對於藍清而言,自己只是她救過許許多多人中的一個,但對她而言,暮見卻是在她危難時從天而降拯救她,那道不可磨滅又無法忘懷的希望之光。

而暮見也因此被研究所注意到,還列為頭號捕抓目標,為了幫助暮見對抗研究所,唐葳拚命練習異能,因為她知道在對付研究所一事上,限於實力關係,其他同伴的異能再強也只能牽制,只有她的預知異能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事實也如唐葳所想,她的預知異能幫大家度過了許多危機與難關,但這裡面並不包括暮見,暮見的異能之強已經可以無視許多陰謀詭計,甚至在她大意被抓後,暮見一氣之下,直接殺入研究所,不但救出所有被抓的異能者,連首腦都一併解決,研究所也被摧毀,壓在所有受害人心頭的夢饜自此不復存在。

但隨之而來的是暮見成為了萬眾矚目的焦點,暮見便打算詐死隱遁,唐葳非常贊同並積極協助,因為她知道她根本幫不了暮見,甚至還會拖累,之後她也告別同伴去尋找名師教導,在學有所成後才又重新與恢復本名的藍清聯絡。

自此以後,唐葳會每七天用異能看藍清一次,已提前觀測是否有敵人出現,若有事情發生頻率還會增加,藍清曾好幾次勸唐葳不需如此,她的擔心是多餘的,但唐葳表面上說好,可依然故我,讓藍清十分苦惱。

要知道,預知異能雖然好用,但有不少的忌諱,一不注意就會被反噬,縱使唐葳已是統治級的異能者,又額外學了其他占卜手段輔助,也沒辦法完全避免風險,所以為了讓唐葳安心,藍清才想趁這次機會擺脫最強的稱號帶來的困擾。



屋內陷入了安靜又溫馨的氛圍,直到唐葳的手機發出提示音打破沉默,她放下見底的馬克杯看了眼訊息,起身拿起薄外套說:「立翰來接我了,我得趕緊下去,免得他跑上來抓人!」

「醋勁還是這麼大!」藍清嘟嚷著揮了一下手,「慢走不送!」

走到門前,唐葳忽然停頓住,頭也沒回的說:「清,我知道妳希望我安好,但我也不想妳出事!」

藍清有點愧疚看著她的背影,「放心吧!阿九提醒過我不要大意了!」

其實唐葳曾多次提醒藍清的心態問題,但藍清並沒有很重視,倒不是她狂妄,而是有些事只有由站在同等高度的人來說,才會產生警惕的作用,唐葳也是深知這點才擔心,但現在她放心了,回過頭嫣然一笑,「那就好!我走了,掰掰!」



阿九背著小背包走在回公寓的路上,心情很是憂鬱,因為她又翹課了,雖然她翹課很正常,但這次她是被逼的……

「倩雅那妮子的報復手段可真毒辣,不就是敲暈她兩次,至於嗎?」阿九嘀咕:「也不知她會氣多久?」

其實倩雅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就只是特地一大早就來公寓叫醒還在被窩裡睡得香甜的阿九,然後拉著她一起上學,接著每堂課上完後又很熱心的幫阿九複習一次,這時阿九就確定倩雅在報復她了。

逼一個學渣用功,沒有比這更殘忍的懲罰了,但阿九想說自己忍忍,讓倩雅把氣出了也好,可過分的是倩雅竟連微積分都要幫她學習,這是她一個學渣能聽的東西嗎?

所以她果斷跑路了!

「這日子真沒法過了!」阿九非常的惆悵。

這時一旁的巷口忽然衝出兩個人偷襲阿九,只見阿九不慌不忙,像是早就知道有人埋伏,從容的接招應敵,但這兩人的攻勢配合的恰到好處,讓阿九隻能邊打邊退,用空間換取迂迴的餘地。

三人拳腳相交數十回合後,阿九才找到空隙擊退他們,頗為意外的說:「進步很大啊!」阿九其實很驚訝,因為他們進步的幅度超出她的預估,實戰經驗也有了相當程度的積累,能在這麼短時間裡就有這種成果,估計是有什麼機運,不過她沒什麼興趣追問就是了。

「呀!阿九姊姊誇獎我了!」左明心興奮的蹦蹦跳跳。

陸天晴則禮貌的說:「謝謝您的指導。」他知道剛剛阿九幾乎都在防守,算是在餵招,才會這麼輕易被他們逼退。

他們會來找阿九是因為阿九教過明心,不管是基於混臉熟還是禮節,都應該來正式拜訪阿九,順便請她驗收他們的成長。

阿九摩娑著下巴打量他們的狀態,點點頭說:「你們不急於突破是對的,繼續鞏固基礎,等時機到了自然就水到渠成。」

「知道了!」左明心興奮勁過了,就乖巧跟陸天晴站在一起,一點也沒有因為變強而得意忘形。

「正好!」阿九說:「明天周末,你們應該有放假吧?」

兩人同時點頭,「是的!」

「有一個人適合跟你們對練,你們要嗎?」

「好啊好啊!」

左明心迫不及待的就答應了,陸天晴則是還考慮了下,他倒不是擔心安危,畢竟小芸也在住那公寓,他想得更全面,「可以過夜嗎?訓練時間長一點比較能有效果。」

「可以啊!二樓常常空著也是浪費,就給你們住吧!」阿九舔不知恥的就擅自將鄰居的家借了出去。

「那太好了,我這就打回家報備!」他還要請父親把遊戲頭盔帶過來,也能讓父親知道他們的去處,雖然阿九看起來不像好人,但房東大哥還是值得信任的……

「哎喲!」陸天晴頭上忽然挨了一拳,捂著頭委屈的看著阿九說:「為什麼打我?」

阿九舉著拳頭,陰惻惻的看著他,皮笑肉不笑的說:「只是覺得你在想什麼對我很失禮的事情,你覺得呢?」

陸天晴被看的頭皮發麻,心虛的乾笑說:「哈哈!您想多了!沒這回事!」



燕柏宇是越來越熱衷特訓了。

以前他心思不定,又經不起外面的誘惑,對於習武很是鬆懈,但現在家裡出現危機,他哪還有心思胡搞,加上實力成長,以前那些必須經過艱苦戰鬥才能取勝的對手,如今都能輕易打贏,這種成就感更是大大激勵了他。

所以當他被阿九叫出來時,還一臉的不情願,尤其在知道要當兩個小鬼的陪練時,更是不爽。

但阿九哪會在乎他的感受,更不會跟他解釋,直接將三人都趕進去地下室就離開了,等吃飯時三人才出來,陸天晴跟左明心受了些皮肉傷,燕柏宇則鼻青臉腫的坐在角落,悶不吭聲的吃飯。

燕柏宇這才知道,他又不自覺的飄了,明明三人實力相近,場地他也熟悉,但輕敵的他就這麼被教做人了。

陸天晴跟左明心也受益匪淺,畢竟他們經歷的實戰都是經由虛擬遊戲帶來的,並不能完全代替實戰,尤其是被擊打時帶來的各種疼痛與動作變形,需要如何臨場反應,更是他們欠缺的。

他們這才真正體會到,小童姊姊為何會說,虛擬實境對高手來說正適合,但對他們這類還沒成為高手的人來說弊大於利,要他們多找人實戰。

但兩人都沒有門路找人實戰,阿佩姊姊就讓他們來找阿九,報她的名字就行了,只是沒想到他們還沒提阿九就先提了,倒是省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