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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1-23
不確定你還有沒有印象,我們的相遇是來自於交友軟體。
世人總詬病著那些短暫的連繫,但卻還是會在深夜時打開,尋找同樣無聊與孤獨的靈魂,來一場短暫的靈魂交流與互訴痛苦。
你的照片非常吸引人,坦白說,我這個庸俗的靈魂確實是被你如嬌花般的外表吸引。
燙捲的短髮簇擁帶著精緻妝容的臉頰,綠色無袖碎花洋裝隨著風向後飄起,照片上的你勾著紅唇,笑的非常美麗。
我很喜歡。
聊天後,你說你近期的興趣是搜集卡帶,你甚至有一台專門播放卡帶的古董收音機。
而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第一次約會時你帶我去的唱片行。
你跟我介紹時,雙眼像是灑滿了亮粉,昏黃的燈光下你依舊耀眼,令我移不開視線。
那裡也是我們最開始的起點。
你總說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聽我不懂卡帶的浪漫,聞不懂明星花露水的芬芳,看不懂底片相機的復古。
但我喜歡你,所以我努力了解,努力讓你覺得自己不是不同世界的無趣傢伙。
我們總會在禮拜日下午,斜陽照進窗戶時,播著卡帶,兩人相互倚著對方,輕輕的隨旋律擺動。
「⋯⋯玫瑰玫瑰,最嬌媚⋯⋯」
坦白講,我那時並不理解他為什麼鍾情於卡帶播放音樂時,幾乎蓋過音樂一半的「雜音」,為此他還與我吵了一架,並生了一下午的氣。
現在回想起還是能笑出聲。
「玫瑰玫瑰,最豔麗」
我們分手了。
「雖然你很努力想踏入我的世界,但是不一樣終究是不一樣。」
卡帶捲線的聲音充斥在我的腦海中,蓋過了樓下小販的吆喝與馬路轎車來往的喇叭聲。
分手那天你穿著那件綠色的碎花洋裝,我穿著我的工裝褲,兩個人就像沒有芥蒂一般倚著,跳完了最後一支舞。
「別為了我改變你的世界,我只是一介渺小的過客。」
後來我們沒有聯繫了,直到前陣子偶然從朋友口中聽見你的名字。
你的自介從「一縷春水」改成了「擱淺的人」
賣掉了所有卡帶與唱片,還有那台古董收音機。
但我現在愛上卡帶了。
穿上了格紋襯衫,為棕色西裝褲掛上兩條吊帶,梳了大背頭,用鞋油把皮鞋擦的發亮。
「玫瑰玫瑰,情意重⋯⋯」
抬起手,想像眼前的人並未離開。
「玫瑰玫瑰,情意濃⋯⋯」
一雙皮鞋踩在磁磚上,有節奏的踏步。
我想,我知道你為什麼總喜歡聽那些充滿雜音的卡帶。
「玫瑰玫瑰,我愛你」
那不是雜音,是我說不出口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