貳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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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1-21
岩洞外數名深藍色布衣男子,正合力運氣破壞壁岩。

石塊破裂飛散,揚起陣陣白沙塵。

「二師兄...這石壁堅硬,真能攻破嗎?」

「少廢話,繼續!」
為首的男子發號施令。只見他身形魁梧,額上帶著一道醒目的傷疤。

碰─!

又是數塊碎石掉落,沙塵過後顯現出偌大的破口。

「成了!」

眾人收掌,卻是駐足原地不敢上前。

「還愣著做什麼?」
帶疤的男子不耐煩的怒斥。

「二師兄...掌門他會不會也在島上...」

「掌門?」
男子冷哼一聲。

「不過是空有虛名的臭小鬼,怕什麼!」

「你說臭小鬼是誰。」
身後忽然傳來人聲,眾人皆驚恐的轉身望去。

「陳滎?」
只見浪言站在三尺外,面無表情的看向帶疤男子,語氣透著冰冷。

「喲...」
陳滎目光兇狠的瞪著浪言,輕輕挑眉。

「...有誰要解釋,現在是什麼情況?」
浪言冷眼掃過海晏派弟子。

眾人皆低下頭不知所措。

「小師弟,咱們ㄧ年不見,你卻連句噓寒問暖都沒有,師兄著實難過...」
說是難過,陳滎嘴角卻揚起挑釁的歪笑。

「現下又成師弟了?方才還聽你嘴裡唸叨什麼小鬼來著。」
浪言不屑的回應。

海晏派大弟子是浪言的大哥,同門輩分僅次於大哥底下的便是二師兄陳滎,是已故掌門浪常權的得意弟子。

如今存活下來的弟子中,就屬他資歷最高。

「島上岩石佈局變化,不知出自誰手?找不到路,師兄只好想方設法另闢。」

「我身為掌門,所有機關自然掌握在我手裡,我亦有權做異動。」

「歷來瀾石島動用機關皆是為抵禦外敵...你這是不把咱們當同門弟子看待?」

「且不說我已將你們逐出門派,擅自闖入瀾石島、破壞我島上岩壁,此番可是海晏派弟子該有的行為?」

「哼!浪言!若非你是師父的後人,豈能上位?兩任掌門大仇未報!你有負眾望,壓根不配為海晏派掌門!」
陳滎勃然大怒,面色猙獰。

眾人聞言,紛紛情緒激動。

「我說過,海晏派絕不可重蹈覆轍!」
浪言怒喝。

「懦弱膽怯!今日便要你交出掌門之位!」
語畢,陳滎從腰間取下兩柄鐮刀,刀身形如人字,握柄尾端以細長鎖鏈相接。

其餘人見狀,也跟著取出。

「飛鐮」是操縱方式複雜,極難上手的武器。

相傳海晏派創始人浪清宵,將此武器使的出神入化、靈活多變,無論遠近,攻守自如,是以自創飛鐮術獨步武林。

海晏派便是以此揚名天下,成為多年來屹立江湖的大門派。

面對陳滎眾人來勢洶洶,浪言不為所動,冰冷的眼神透出悲傷。

接任掌門之時,就引發過門派內鬥,如今竟又再次上演。

同門相殘,何等不幸。

唰─!

六把飛鐮射出,徑直朝浪言飛去,眨眼間要削到他的身軀。

鏗鏗鏗鏗鏗鏗─!

另一把飛鐮速度更快,從側面飛出將其盡數彈開。

陳滎等人皆是震驚,立刻牽引鎖鍊收回。

飛鐮雖在武器中屬於重量較輕,但仍是以白鐵鑄成,需一定的力道方才可對目標造成傷害。

能僅憑ㄧ把瞬間撞擊六把拋出的飛鐮,使其改變行徑方向讓目標毫髮無損,角度的控制用精準也不足以形容。

「掌門!」
慕小漪從崖壁跳下,迅速趕到浪言身旁,鵝蛋面容滿是擔憂。

「我不是說別出來嗎。」

「我擔心掌門...您臉色似乎不太好...」

「...我沒事。」
浪言別過臉。

慕小漪不再追問,轉過身正面陳滎等人,俯身揖手。

「見過各位師兄。」

「...妳竟沒死?」
陳滎當即認出她來。

人牙子在海晏派中的地位低劣至極,視同芥草,平時連看都不屑看ㄧ眼。

然而當年浪常權訓練的殺手中,卻有名少女表現出類超群,甚至將其位置擺在與弟子平起平坐。

陳滎順著慕小漪出現的方位望去,距離少說也有20米。

海晏弟子ㄧ般使用飛鐮的鎖鍊長度是8至12米不等。

長度越長,控制的層級越高。

即便是爐火純青的地步,歷代掌門除了創始人,從未有人操控過20米長的飛鐮。

「妳...妳是慕小漪?」

「飛鐮術勝過師父的那個人牙子?」
其中幾名弟子也瞧出端倪,面露驚恐。

「哈哈哈哈─!」
陳滎忽然大笑。

「師弟!你當年義正嚴詞,釋放人牙子終生不復用,卻留她替你效命?好ㄧ個曉以大義的風範!」

「...」
浪言不發ㄧ語。

「小漪留在此地是出於自身的意願,並無受到任何強迫。」
慕小漪收手,直直的盯著陳滎。

「師兄,面對掌門大人,請您言行上自重...」

「我呸!賤胚子!用幾兩銀子買來的賤奴,也敢插嘴?妳辦事不力苟活至今,我現在就替師父取妳性命!」
陳滎提著鐮刀衝上前,全身散發肅殺之意撲向慕小漪。

砰─!

伴隨氣力碰撞產生的沉悶聲,陳滎倒退幾步。

只見浪言催起靈力運至掌心,將慕小漪護在身後,蓄勢待發。

陳滎睜大雙眼,他方才確實看見,浪言以掌擊退刀刃。

這小子的內力...竟然進步如此之多!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記疼?」
浪言語氣透出ㄧ股森寒。

兩人相距不過五步,彼此能清楚看見對方的面容。

陳滎額頭上的疤痕,正是ㄧ年前的門派內鬥被浪言砍傷導致。

「立刻離開瀾石島,不要再回來,這次我便既往不咎。」

「作夢!」
陳滎再次提刀上前,其於海晏派也弟子擲出飛鐮助陣。

「退開!」
浪言向身後的慕小漪瞥了一眼,迎上陳滎的攻勢。

慕小漪往後一躍,同樣擲出飛鐮斷開周圍的攻擊,形成一道防線。

雙方頓時陷入混戰。

混亂中,有幾名弟子打算趁機進入岩壁破口。

只見慕小漪甩動鎖鏈,飛鐮如靈蛇般竄出阻擋去路。

幾人見狀只能退開,束手無策。

武器雖是相同,可觸及的距離卻是其中一方有壓倒性的優勢。

加上浪言在前,根本無人是她的對手。

「唔...!」
又是一道強勁的掌力反彈,陳滎再次後退,過招幾回,絲毫沒有拉近距離。

「陳滎,再繼續僵持只是白費力氣。」

「...」
陳滎陷入思索。

確實從頭到尾浪言都是空手接招,應付起來卻如銅牆鐵壁般的違和,找不到任何破綻。

加上其他人被慕小漪限制住攻勢,完全佔不到任何便宜。

他緩緩退開,一邊伸入袖口,取出幾顆彈丸大小的黑色鐵球。

「浪言...你若能接下這東西,我便自認不敵離去。」

說罷,陳滎輕輕拋出鐵球,速度一般。

鐵球並非以內力發射,只是普通的丟過來,在空中劃出拋物線。

海晏派從不使用暗器,浪言不疑有他的站在原地。

接?還是不接?

思索間,鐵球已到眼前,他下意識抬手要接住。

下一秒卻被慕小漪狠狠推開。

砰─!

鐵球解體,一團紫煙倏地炸開。

「...小漪?」
浪言坐倒在地,猛一回神,起身躍進煙霧中將她迅速抱起救出。

霎時間,全身皮膚湧上刺痛的灼熱感。

這煙好毒!

他是帶著防備心,屏息進入的,沒想到連觸碰煙體也會有如此毒性,不過接觸一秒,就如此劇烈。

「小漪、小漪!」
浪言低頭喚著懷中的慕小漪。

只見她臉色慘白,幾道鮮紅的血液從鼻口緩緩流出。

「掌...門...」
慕小漪氣若游絲,眼皮微顫。

「小漪別怕,我這就給妳輸內力...」

唰─!

飛鐮穿過逐漸消散的紫煙襲來,浪言閃躲不及,左肩被劃出深深的血痕,大量鮮血浸濕了衣掛。

「你還真打算接阿...可惜被那賤胚子一鬧,否則現在就能替你收屍。」

陳滎扛著頭尾兩把飛鐮,從容不迫的走近,臉上滿是陰險扭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