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深淵
本章節 2946 字
更新於: 2023-11-20
我生來就沒有名字，名字，無論對於人類或是天使而言，都不只是單單一個稱謂這麼簡單。
一個名字除了代表名字的主人之外，也代表了那個人的一切過往和定位；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人，他的生世背景、周遭接觸過的人，還有曾經的榮耀或過錯，都定位了那個人在世界中的存在，而這個存在，就在名字裡面，永遠，像是個甩不掉的影子般糾纏。名字和身份或許能被造假，但始終無法改變心理最深處，那縱然藏匿，也無法改變的「真名」。
離開那永恆天堂之後，我來到這個只有黑夜的幽冥之地，雖說被人類成之為「地獄」，卻沒有人類錯誤認知的上針山、下油鍋的懲罰，相反地這裡有不輸天堂獨有的美麗。
這裡的天空是深藍與柔紫的調和，還有星辰在微微發光，簡直就像梵谷的星夜名畫般，這裡也有不少建築物聳立著，和人界其實差不了多少。
我要是沒出任務去人界的話，我就會在亞伯頓城散步，偶爾跑到九幽殿中偷聽六君王和路西法商談，而我則是會趁他們不注意時，偷偷亂給意見，讓他們的話題扯遠，雖然除了創世天使外，一般人不得入內，但六君王和路西法也沒有把我強制驅離，有時候閒暇之餘還會主動找我聊天。
要不就是來到冰光塔，那直深入地獄的第三層塔底，看著被囚禁的看守天使，永遠，為他們所犯下的錯而懺悔。
我對看守天使擾亂了人類的命運之線，沒有任何的批評，對人類動了凡心，並對人界產生歸屬感，何罪之有？不都同樣是神創造出來的嗎？每當我這樣想，就會去憎恨那樣的神明，至上權威又如何？創造了世間萬物又有什麼了不起嗎？不按照自己的機會在惱怒，根本是幼稚死屁孩一個。
呵呵...雖然我現在是遵照祂的旨意做事，但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不過嘛，幫祂做事還是有好處就是了...正好路西法很關心我，他也是神的「能」做出來的，雖然我打算好好利用一番的...但比起利用，捉弄還是有趣的多了...
不知不覺中，我對這裡產生了歸屬感，地獄－是我第二個的家......
我來到離亞伯頓城不遠的地方看海，那片晶鑽般耀眼的海是有名字的，就叫作利維坦，我坐在沙灘上出神地望著海，眼波隨著海浪搖曳，雖然和人間的海並無不同，可惜地獄沒有太陽，沒辦法看日出日落。
我就這樣看著利維坦許久，直到有一道聲音呼喊我，我才回過神來，我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沙塵，目光移到聲音來源，有個白髮藍眼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
「小翼，現在有空嗎？」我打量著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全身沾滿銀光，活脫是夜星下凡，果然不愧為「晨星之子」的他，縱然在殞落之後依然全身洋溢著如此攝人的華光，讓人無法想像原本在天上時，會是甚麼樣的光景。
他，自然是路西法。
「怎麼這樣看我？」路西法不解地望著我。
「沒什麼，你找我有事？」不知不覺看入迷了，真不愧是絕對光以「能」創造出來的「晨星（Morning Star）」，令人炫目到目不暇給。
「有任務要指派妳去，可以抽空來亞伯頓城一趟嗎？」
「那還等什麼？走吧？」
我在路西法的陪同下，來到亞伯頓城，雖說是天使之城，但在來的路上沒看到幾個天使，這裡還真冷清...不過也好，我並不想一直看到祂完美的造物，只會讓我感到心情複雜。
來到九幽殿，當我們穿過一條相通的古堡走廊，從九幽殿其中一個側門走進殿內後，看到身為六君王之一的別西卜、亞伯頓和梅菲斯特在等待著我們。
「怎麼六君王的其中三位都來了？」
「他們會和妳一起去人界，地點位在日本東京。」
聽到日本東京，我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路西法看神情有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有誰會來輔助我，完成這次的任務？」
從剛剛梅菲斯特就肉眼可見的興奮和期待，不會吧？應該不會是梅菲斯特吧？我沒那麼衰吧？我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是...」路西法正要講話，卻被梅菲斯特搶先回答「我，是我要幫妳喔！」梅菲看起來很開心，但我原本看美人（路西法）的好心情卻瞬間跌到谷裡。
不要啊－！我在心裡發出慘叫，坐立難安的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西法面前，也不管身高差直接扯他的衣領，要不是我經常跑來這裡，跟他們混得很熟了，不然依我現在的舉動，否則不用路西法動手，早就被亞伯特和梅菲斯特打回原形了。
「大人您行行好啦！我說什麼都不想跟梅菲斯特一起出任務啦！只要您答應我的請求，您說什麼我都會答應您的。」
邊掐住路西法的衣領，一邊不停的搖晃，他被我晃到受不了，臉色發白的舉雙手投降：「妳先放開...我都快被妳搖暈了...」
啊...我見狀趕緊放開，並馬上跟他保持距離，我怯生生的道歉：「對不起...」
路西法上前揉了揉我的發頂，表示不介意，這感覺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過，我轉了個圈繼續剛剛的話題。
「不能找別人嗎？怎麼偏偏是他啊...」我斜眼看了梅菲斯特一眼，梅菲斯特這個厚臉皮的傢伙，還假裝很受傷的樣子望著我，反駁著：「小翼好過份！跟我一起執行任務不好嗎？」
「就是跟你一起共事才不好，完全沒看到你為了任務出一份心力的。」我擺擺手，受夠了他拙劣的演技。
「我這次會認真的，妳就對我以前做的事爭一隻眼閉一隻眼嘛！」
我一蹦一跳的坐到了路西法的權坐上，變了個臉手插腰翹起腳，居高臨下地拒絕梅菲斯特的說詞：「想得美，你哪次不是都這麼說，結果還不是一直再犯。」
「那我也找時間去協助妳吧？但不是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出來。」亞伯頓看著我和梅菲斯特的互動，忍不住笑了出來。
「喔？可以啊，等你忙完再來人界吧。」我把寫了自家地址的紙條交給亞伯頓，信任地答應他的要求。
「不公平，小翼妳就那麼信任亞伯頓嗎！？」梅菲斯特還在嚷嚷，完全沒有要自我反省的意思，反倒令我都有點欽佩了。
「這是你平常的行為導致的，你這個笨蛋小丑...不說了，我先去整理這次任務要準備的東西。」
我朝路西法他們揮揮手，回到了自己領地的住家，我走向自己隱密的房間，裡面有著我去人界出任務時的收藏：有達文西的畫與手稿、莫札特的尚未寫完的樂譜、伽利略的著作，諸如此類世界各國的名人收藏，這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打開抽屜抽屜躺著我最珍愛之人贈予我的禮物，也是這些收藏這種，我最珍惜也是我最重要的紀念禮物，拿起有些鬆脫的花冠，一個人喃喃自語著：「莉莉絲...等我，我一定會找到妳的。」
「Then I said: 『How fearful is the place and how terrible to look upon!』 Then Uriel answered me, one of the holy angels who was with me, and said unto me: 『Enoch, why hast thou such fear and affright?』 And I answered: 'Because of this fearful place, and because of the spectacle of the pain.』 And he said unto me: 『This place is the prison of the angels, and here they will be imprisoned for ever.』」
「我說：『這看來可怕的地方究竟有多麼恐怖啊！』然後烏列兒回應了我，其中一位陪同我的聖光天使，他說：『以諾，你為何驚恐、害怕？』我答了他的話：『因為這恐怖的地方，還有它滿是苦痛的樣貌。』接著，他則告訴我說：『這是天使之獄，而他們將永遠被囚禁在此。』」
——以諾書‧第二十一章，８：１０（Book of Enoch, Chapter 21:8-10）
一個名字除了代表名字的主人之外，也代表了那個人的一切過往和定位；一個人，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人，他的生世背景、周遭接觸過的人，還有曾經的榮耀或過錯，都定位了那個人在世界中的存在，而這個存在，就在名字裡面，永遠，像是個甩不掉的影子般糾纏。名字和身份或許能被造假，但始終無法改變心理最深處，那縱然藏匿，也無法改變的「真名」。
離開那永恆天堂之後，我來到這個只有黑夜的幽冥之地，雖說被人類成之為「地獄」，卻沒有人類錯誤認知的上針山、下油鍋的懲罰，相反地這裡有不輸天堂獨有的美麗。
這裡的天空是深藍與柔紫的調和，還有星辰在微微發光，簡直就像梵谷的星夜名畫般，這裡也有不少建築物聳立著，和人界其實差不了多少。
我要是沒出任務去人界的話，我就會在亞伯頓城散步，偶爾跑到九幽殿中偷聽六君王和路西法商談，而我則是會趁他們不注意時，偷偷亂給意見，讓他們的話題扯遠，雖然除了創世天使外，一般人不得入內，但六君王和路西法也沒有把我強制驅離，有時候閒暇之餘還會主動找我聊天。
要不就是來到冰光塔，那直深入地獄的第三層塔底，看著被囚禁的看守天使，永遠，為他們所犯下的錯而懺悔。
我對看守天使擾亂了人類的命運之線，沒有任何的批評，對人類動了凡心，並對人界產生歸屬感，何罪之有？不都同樣是神創造出來的嗎？每當我這樣想，就會去憎恨那樣的神明，至上權威又如何？創造了世間萬物又有什麼了不起嗎？不按照自己的機會在惱怒，根本是幼稚死屁孩一個。
呵呵...雖然我現在是遵照祂的旨意做事，但我也有自己的打算，不過嘛，幫祂做事還是有好處就是了...正好路西法很關心我，他也是神的「能」做出來的，雖然我打算好好利用一番的...但比起利用，捉弄還是有趣的多了...
不知不覺中，我對這裡產生了歸屬感，地獄－是我第二個的家......
我來到離亞伯頓城不遠的地方看海，那片晶鑽般耀眼的海是有名字的，就叫作利維坦，我坐在沙灘上出神地望著海，眼波隨著海浪搖曳，雖然和人間的海並無不同，可惜地獄沒有太陽，沒辦法看日出日落。
我就這樣看著利維坦許久，直到有一道聲音呼喊我，我才回過神來，我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沙塵，目光移到聲音來源，有個白髮藍眼的男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站在我身後。
「小翼，現在有空嗎？」我打量著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全身沾滿銀光，活脫是夜星下凡，果然不愧為「晨星之子」的他，縱然在殞落之後依然全身洋溢著如此攝人的華光，讓人無法想像原本在天上時，會是甚麼樣的光景。
他，自然是路西法。
「怎麼這樣看我？」路西法不解地望著我。
「沒什麼，你找我有事？」不知不覺看入迷了，真不愧是絕對光以「能」創造出來的「晨星（Morning Star）」，令人炫目到目不暇給。
「有任務要指派妳去，可以抽空來亞伯頓城一趟嗎？」
「那還等什麼？走吧？」
我在路西法的陪同下，來到亞伯頓城，雖說是天使之城，但在來的路上沒看到幾個天使，這裡還真冷清...不過也好，我並不想一直看到祂完美的造物，只會讓我感到心情複雜。
來到九幽殿，當我們穿過一條相通的古堡走廊，從九幽殿其中一個側門走進殿內後，看到身為六君王之一的別西卜、亞伯頓和梅菲斯特在等待著我們。
「怎麼六君王的其中三位都來了？」
「他們會和妳一起去人界，地點位在日本東京。」
聽到日本東京，我臉色頓時陰沉了起來，路西法看神情有異，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打起精神來。
「有誰會來輔助我，完成這次的任務？」
從剛剛梅菲斯特就肉眼可見的興奮和期待，不會吧？應該不會是梅菲斯特吧？我沒那麼衰吧？我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是...」路西法正要講話，卻被梅菲斯特搶先回答「我，是我要幫妳喔！」梅菲看起來很開心，但我原本看美人（路西法）的好心情卻瞬間跌到谷裡。
不要啊－！我在心裡發出慘叫，坐立難安的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路西法面前，也不管身高差直接扯他的衣領，要不是我經常跑來這裡，跟他們混得很熟了，不然依我現在的舉動，否則不用路西法動手，早就被亞伯特和梅菲斯特打回原形了。
「大人您行行好啦！我說什麼都不想跟梅菲斯特一起出任務啦！只要您答應我的請求，您說什麼我都會答應您的。」
邊掐住路西法的衣領，一邊不停的搖晃，他被我晃到受不了，臉色發白的舉雙手投降：「妳先放開...我都快被妳搖暈了...」
啊...我見狀趕緊放開，並馬上跟他保持距離，我怯生生的道歉：「對不起...」
路西法上前揉了揉我的發頂，表示不介意，這感覺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過，我轉了個圈繼續剛剛的話題。
「不能找別人嗎？怎麼偏偏是他啊...」我斜眼看了梅菲斯特一眼，梅菲斯特這個厚臉皮的傢伙，還假裝很受傷的樣子望著我，反駁著：「小翼好過份！跟我一起執行任務不好嗎？」
「就是跟你一起共事才不好，完全沒看到你為了任務出一份心力的。」我擺擺手，受夠了他拙劣的演技。
「我這次會認真的，妳就對我以前做的事爭一隻眼閉一隻眼嘛！」
我一蹦一跳的坐到了路西法的權坐上，變了個臉手插腰翹起腳，居高臨下地拒絕梅菲斯特的說詞：「想得美，你哪次不是都這麼說，結果還不是一直再犯。」
「那我也找時間去協助妳吧？但不是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還沒出來。」亞伯頓看著我和梅菲斯特的互動，忍不住笑了出來。
「喔？可以啊，等你忙完再來人界吧。」我把寫了自家地址的紙條交給亞伯頓，信任地答應他的要求。
「不公平，小翼妳就那麼信任亞伯頓嗎！？」梅菲斯特還在嚷嚷，完全沒有要自我反省的意思，反倒令我都有點欽佩了。
「這是你平常的行為導致的，你這個笨蛋小丑...不說了，我先去整理這次任務要準備的東西。」
我朝路西法他們揮揮手，回到了自己領地的住家，我走向自己隱密的房間，裡面有著我去人界出任務時的收藏：有達文西的畫與手稿、莫札特的尚未寫完的樂譜、伽利略的著作，諸如此類世界各國的名人收藏，這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打開抽屜抽屜躺著我最珍愛之人贈予我的禮物，也是這些收藏這種，我最珍惜也是我最重要的紀念禮物，拿起有些鬆脫的花冠，一個人喃喃自語著：「莉莉絲...等我，我一定會找到妳的。」
「Then I said: 『How fearful is the place and how terrible to look upon!』 Then Uriel answered me, one of the holy angels who was with me, and said unto me: 『Enoch, why hast thou such fear and affright?』 And I answered: 'Because of this fearful place, and because of the spectacle of the pain.』 And he said unto me: 『This place is the prison of the angels, and here they will be imprisoned for ever.』」
「我說：『這看來可怕的地方究竟有多麼恐怖啊！』然後烏列兒回應了我，其中一位陪同我的聖光天使，他說：『以諾，你為何驚恐、害怕？』我答了他的話：『因為這恐怖的地方，還有它滿是苦痛的樣貌。』接著，他則告訴我說：『這是天使之獄，而他們將永遠被囚禁在此。』」
——以諾書‧第二十一章，８：１０（Book of Enoch, Chapter 21:8-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