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好像說溜嘴了耶

　　阿正的電腦螢幕一片黑，並不是他的螢幕壞了，而是他正在看全台灣最大的情報來源，也是記者的最愛，台大批踢踢。

　　突然一疊卷宗打在阿正頭上，他抬起頭準備抱怨時，拿著卷宗夾的小趙吐槽：「你很閒嘛，還可以逛批踢踢。」

　　「這裡是很棒的線索來源好嗎？」阿正不以為然的說。

　　「嗯，」小趙探頭看電腦螢幕，「鋼彈版是不錯的線索來源。學弟是要來孝敬學長的嗎？」

　　阿正憶起小趙是鋼彈宅，便露出諂媚神情道，「學長，我們最近忙得很，我前陣子買的鋼彈模型到現在都還沒組耶！你也是吧！」說到此處還用手肘頂了小趙兩下。

　　「靠，」小趙又打阿正，「你別踢到老子痛處好不好，你買的那幾隻我都還沒錢買咧！想到這裡天就黑一邊。」一想到這裡小趙便格外哀怨。

　　兩個哀怨的刑警讓那個位置的氣氛瞬間降到冰點，又似乎是因為降的太低，吸引了最冷酷的角色靠過去。

　　「買不起多看幾眼很正常，」尹燁露出除了唐瑩以外，令兩人皆感不寒而慄的笑容，「所以上司體恤下屬，讓你多加一點班，多領一點加班費去買模型。」

　　尹燁又將準備與他們擦身而過的替代役叫住，隨手拿了幾本卷宗給阿正和小趙，「這些都是筆錄，趕快寫個文上去，記得別被校對罵了。那些歐巴桑脾氣都比大爺我差，除了不會開槍以外什麼話都罵的出來。」

　　小趙接過來隨手翻閱，發現全都是挖腹案的筆錄，不過夾雜其中的幾本攫住了他的目光。

　　「組長，」小趙把其他筆錄放在一旁的桌上，「北投有個案子是一個人受傷，其他同行者全死耶！」

　　「你說什麼？」尹唐二人不約而同的瞪大雙眼，表情詫異。

　　「在這，」小趙遞給尹燁看，「我無意間翻到的。」

　　尹燁動作大的翻閱數頁，隨即跟小趙說：「把他們兩個叫來，有新進展。」

　　※

　　楊睿昕與池熙平看著檔案，閱覽的同時兩人不忘交頭接耳。尹燁心急的看著兩人，似是希望他們能討論出什麼。

　　「同一批人。」楊睿昕說，幸虧這次梅琳有寫好驗屍報告，她和池熙平一看就得此結果。

　　「那跟之前的呢？」唐瑩問。

　　「也是。」池熙平頷首，「簡單來講，嘉義的挖腹案與現在的挖腹案全是同一批人。」

　　同一批人、同一種手法、同一個種族、同一個謎團。

　　「這邊就得麻煩你們了。」尹燁不得不認輸。

　　見到認識以來態度都相當跋扈的尹燁如此客套，池熙平頓感受寵若驚。既然尹燁擺低姿態，他也只好客套的回禮，省得再激怒他。

　　「犯案手法我們已經有頭緒，然而動機不明，可能需要更多證據來確定。」楊睿昕道。

　　「那敢問手法是什麼？」唐瑩心急如焚的問。

　　這句話讓楊睿昕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臉色一凜，以眼神向身邊的池熙平求救。三人討論的結果沒辦法跟唐瑩說啊！新手老手這種稱謂也是韓靜芬與池熙平自己在用的，說給他們聽無疑是自找麻煩。

　　講錯話要圓其實不難，前提是對象好不好哄騙。池熙平從西半球來到東半球；韓靜芬自東洋來到台灣，他們見的世故是尹燁和唐瑩比不上的，但尹燁和唐瑩擁有的是敏銳的洞察力與清晰的思路，雖然見的世故終歸比不過韓池二人，但想哄騙他們也不是件易事。

　　如今楊睿昕丟了個大麻煩給口齒笨拙的池熙平解，向來伶牙俐齒的韓靜芬又不在，這種尷尬又不好解釋的話能怎麼圓。

　　現場翳上了一層薄霧，讓事實變得更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