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回
本章節 3461 字
更新於: 2023-11-12
出乎意料地，羅世傑上工不久就習慣了餐廳的節奏。除了忘記面帶微笑以外，點餐、結帳或是處理緊急狀況反應都很快，不到一個月，店長便給他良好評價，不忘稱讚自己很有看人的眼光。
另一件讓羅世傑感到意外的事情，是這家店的生意比他想像中還要好得太多了，就連平日在現場候位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晚餐時間店裡總是滿桌的狀態。問了店長後才發現，上次他和徐穎以顧客的身份來用餐那次，是這個月裡生意最不好的日子。
而今天也如同每個忙碌的上班日，羅世傑和徐穎為餐廳努力到最後一秒鐘。兩人帶著疲憊的身軀，一前一後到休息室拿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
羅世傑打開置物櫃，拿出鐵櫃底層的球鞋，一邊脫掉皮鞋準備更換。
「你襪子快破了。」
羅世傑反射性低頭看向腳，「喔，真的欸。」
「你第一次換鞋子的時候我就看到了。」
「上次的也是？」羅世傑彎腰看個仔細，黑色襪子大拇指的地方已經能看見從裡透出的膚色，他真的從來沒留意到這個細節。
「我們要一直走來走去，下次穿新的啦，不然穿皮鞋不舒服。」
「嗯。」羅世傑隨意應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趕緊將腳套進球鞋內。
徐穎對著置物櫃裡頭的鏡子整理頭髮，接著輕柔地關上鐵櫃，「你週五有空嗎？」
「那天沒事。」
「我們去動物園好不好？」
「好啊，也是以前和你哥會去的地方嗎？」
「對啊。」
「怎麼都是動物。」
「他就喜歡嘛，還是你想去別的地方？我有很多名單可以讓你挑選。」
「沒有啊，只是我很好奇妳哥是怎樣的人。」
「如果要用身邊的人比喻，應該是最像德皓吧。」
「什麼？我以為是我欸！」羅世傑假裝賭氣似的撇嘴。
徐穎傻笑著搖頭，「感覺不太一樣。」
「好啦，我開玩笑的，就去動物園吧。」
「耶！」徐穎胡亂揮動手錶達喜悅，「那時間到時候再說？」
「嗯，前一天再說吧。很晚了，趕快回家。」
「那我先下班囉。」
「掰掰。」
羅世傑脫下圍裙，折好後和皮鞋一併放到鐵櫃裡。雖然負責鎖門的不是他，但還是確認休息室裡頭的窗戶都關好才離開。
來到後門，隱約聽見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羅世傑躊躇半晌，才緩緩將鐵門打開，看見站在門外的是蔡尚玄。蔡尚玄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偶爾踢上腳邊的小石子，不時對電話另一頭發出簡短的回應。
猶豫是否直接偷偷溜走，但又好像不太禮貌，於是羅世傑靜待了一會兒，等到兩人四目相交，他才微微向蔡尚玄欠身打招呼，沒想到對方不顧還在講電話，急忙對他說：「你等我一下。」
「嗯？」
蔡尚玄再次回到電話裡，用甜膩的安撫語調說：「好，知道啦……我盡量在今年畢業好嗎？最晚就明年初，不用擔心。」
女朋友嗎？羅世傑感到些許尷尬，將視線瞥向另一頭，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先這樣，我要忙了，先掛囉。」蔡尚玄掛上電話，立刻問羅世傑：「要回家了？」
「對啊。」
「打工還習慣嗎？」
「嗯，多虧尚玄哥教了我很多。」
「是你聰明學的很快啦，我帶過很多新人，有些人就是說了好幾遍也聽不懂。」
「……謝謝。」
蔡尚玄沒有再多說什麼寒暄的話，羅世傑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等著對方還有沒有要說什麼。
「不好意思……我想問你一件私人的問題，你不用一定要回答。」
「什麼問題？」
「你是Gay嗎？」
即使不回答，羅世傑的愣住的反應也出賣了他。
他怎麼知道？
羅世傑腦中高速運轉著各種假設狀況。承認的話，他會告訴別人嗎？其他人的反應又會是什麼？好不容易習慣的打工，會因為這樣就混不下去嗎？不清楚對方的意圖和立場，羅世傑決定先不開口，只是盯著對方看。
「抱歉，因為我的圈內人雷達告訴我你可能也是，所以……」
他也是嗎？羅世傑呼出長氣，少了方才的警戒，「喔，你雷達滿準的。」
「真的嗎？我果然沒猜錯。」
羅世傑望向遠處，避開對方過於濃烈的熱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蔡尚玄特別開心。
羅世傑的腦海裡，此時突然出現了張德皓的臉。
「我可以和你要Line嗎？」
「群組裡不是可以直接加嗎？」
「我還是想親自問你比較好。」
「是可以加，但怎麼這麼突然？」
蔡尚玄欲言又止，看起來很緊張，最後豁出去似的一口氣坦承：「我直接說吧，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很可愛，所以想多認識你。」
張德皓的臉還是陰魂不散，縈繞在羅世傑腦中。
從小時候到現在，宛如跑馬燈般播放著張德皓在他身邊逐漸成為現在的模樣。從原本必須抬起頭看他，到兩人視線平視，再到現在可以輕易看見張德皓垂下眼時的睫毛……
羅世傑趕緊把自己拉回現實，打開了手機裡Line的QRcode遞給蔡尚玄。
「加吧。」
◆
「我回來……」
說到一半的問候，卡在喉嚨無法完整吐出。張德皓望著未開燈的客廳，還有羅世傑漆黑的房間，屋內僅有從窗戶透進來的路燈亮光。
今天好像比較晚？帶著心中的疑惑，張德皓察看手機訊息，羅世傑也沒有說他會晚回來。於是他在視窗內鍵入「你下班了嗎？」幾個字，猶豫了一會兒，又將字一個個刪除。
自從羅世傑開始打工後，張德皓還不習慣他的忙碌。說服自己暫時放下手機，先把因打工而積累在身上的疲憊洗去。
果然洗完澡後，羅世傑已經回到家了。從他的房門傳出令人放鬆的電子音樂，這個羅世傑每次回家必做的習慣，似乎也成了張德皓不可或缺的事。
張德皓悄悄來到羅世傑房門前，後者坐在書桌前，背對著門口。張德皓越過他的背影，不小心瞄到他手機上的聊天室窗，對方似乎傳了有愛心圖案的貼圖。雖然很想走進一點再出聲，但良心還是讓他先開口。
「終於回來囉？」
張德皓清楚看見他因為自己突然出聲，而嚇的肩膀抖動一下，還有急忙將手機螢幕朝下蓋在桌上的動作。
「幹嚇死我了，你平常不是都會敲門嗎？」
「歹勢啊。」
「今天客人比較多，所以晚下班。」
「在和徐穎聊天？」張德皓不壞好意地問。
「啊？喔……對啊。」
「你們最近很好喔？」
「還不錯啊。」
張德皓緩緩走入羅世傑房間，在床上躺下，抓起旁邊的抱枕抱在懷裡。
羅世傑起身打開衣櫃，拿出換洗衣物邊說：「我要去洗澡了，你要繼續躺在這嗎？」
「我們最近是不是都沒有一起看電影啦？」
羅世傑回過頭，對上張德皓楚楚可憐的眼神。
張德皓和羅世傑一直以來都有個習慣，就是每個禮拜挑一天晚上，買好啤酒和鹽酥雞，在全暗的客廳裡看電影。如果遇到考試就順延，有時候為了慶祝考試順利甚至會通宵看個兩三部，看到累了就直接睡在沙發上。
然而這個習慣自從羅世傑也開始打工後，就突然消失了。
「現在你也開始打工，時間很難喬欸。」
羅世傑坐到床邊，輕笑一聲，「不然我們找一天，來電影馬拉松啊。」
「好啊！」張德皓急忙拿起手機，對照兩人的課表與班表，「禮拜五如何？我們都有空。」
羅世傑臉上興奮的神態瞬間消失不見，支支吾吾地說：「那天……我要和徐穎去動物園玩。」
雖然是自己牽線讓他們兩人認識的，但最近徐穎的名字總是出現在他們之間的對話。張德皓突然理解，他不習慣的不是羅世傑的改變，而是徐穎的出現。
羅世傑身上的白色餐廳制服，讓張德皓想起他們曾經穿著相同校服的時光。那感覺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但仔細想想離高中畢業也不過才過了一年而已。
張德皓又回到那個楚楚可憐的模樣，垂下肩膀，一邊敲打著抱枕說：「那就改天再說吧。」
「還是我問看看這禮拜有沒有人可以改班表？」
「為了這點小事改也太誇張了。」
「可是你看起來很失望啊，這樣是小事嗎？」
「我哪有啊！」張德皓急忙反駁。
「我知道了，不然你和我們一起去。」
「啊？」
沒等張德皓反應過來，羅世傑立刻低頭在聊天視窗內打字，張德皓趕緊抓住他的手阻止，「喂，這樣不好吧？」
「我問問她可不可以。」
「什麼……我會打擾你們啦。」
羅世傑推開張德皓繼續打字，喃喃地說：「我和她又不是去約會。」
「不是去約會？什麼意思？」
「就是單純的朋友出去而已。」
「一開始是誰約的？」
「徐穎啊。」
原來這傢伙是憑實力單身？這麼明顯的約會邀約難道都沒發現？
羅世傑瞇起雙眼說：「你是不是在想，這不是約會的話，那什麼是約會？」
雖然被說中了，但張德皓也不甘示弱，「說不定對方覺得是啊。」
「我說不是就不是，她要怎麼想我也沒辦法。」羅世傑不理會他，繼續低頭打字。
「喂，不用啦！是你和她先約的，這樣對她不好吧？」
「不然我不要去了。」
「不行，你已經答應她了。」
羅世傑朝他的臉瞧，久久都沒移開視線，似乎想要看穿張德皓真正的想法，「真的沒關係？」
「嗯。你也很累了，趕快休息吧。」張德皓急忙起身，一溜煙的跑出房間。
「欸！」
不管羅世傑的叫喚，張德皓把門順勢帶上，溜回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朝柔軟的棉被趴上去。
我剛剛是在吃醋嗎？張德皓感到一陣羞愧，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在不知不覺中還是發生了。
他知道只要他要求什麼，不管是什麼事情，羅世傑一定會為了他做到，所以他才告訴自己不能對羅世傑予取予求，即使內心有多麼想要。
另一方面，張德皓不是沒想過，如果羅世傑身邊出現一位可以陪伴他的女生，那他們就無法過現在這種生活了。
只是沒想到這天居然來的這麼快。
另一件讓羅世傑感到意外的事情，是這家店的生意比他想像中還要好得太多了，就連平日在現場候位的客人也是絡繹不絕，晚餐時間店裡總是滿桌的狀態。問了店長後才發現，上次他和徐穎以顧客的身份來用餐那次，是這個月裡生意最不好的日子。
而今天也如同每個忙碌的上班日，羅世傑和徐穎為餐廳努力到最後一秒鐘。兩人帶著疲憊的身軀，一前一後到休息室拿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
羅世傑打開置物櫃，拿出鐵櫃底層的球鞋，一邊脫掉皮鞋準備更換。
「你襪子快破了。」
羅世傑反射性低頭看向腳，「喔，真的欸。」
「你第一次換鞋子的時候我就看到了。」
「上次的也是？」羅世傑彎腰看個仔細，黑色襪子大拇指的地方已經能看見從裡透出的膚色，他真的從來沒留意到這個細節。
「我們要一直走來走去，下次穿新的啦，不然穿皮鞋不舒服。」
「嗯。」羅世傑隨意應聲，有些不好意思地趕緊將腳套進球鞋內。
徐穎對著置物櫃裡頭的鏡子整理頭髮，接著輕柔地關上鐵櫃，「你週五有空嗎？」
「那天沒事。」
「我們去動物園好不好？」
「好啊，也是以前和你哥會去的地方嗎？」
「對啊。」
「怎麼都是動物。」
「他就喜歡嘛，還是你想去別的地方？我有很多名單可以讓你挑選。」
「沒有啊，只是我很好奇妳哥是怎樣的人。」
「如果要用身邊的人比喻，應該是最像德皓吧。」
「什麼？我以為是我欸！」羅世傑假裝賭氣似的撇嘴。
徐穎傻笑著搖頭，「感覺不太一樣。」
「好啦，我開玩笑的，就去動物園吧。」
「耶！」徐穎胡亂揮動手錶達喜悅，「那時間到時候再說？」
「嗯，前一天再說吧。很晚了，趕快回家。」
「那我先下班囉。」
「掰掰。」
羅世傑脫下圍裙，折好後和皮鞋一併放到鐵櫃裡。雖然負責鎖門的不是他，但還是確認休息室裡頭的窗戶都關好才離開。
來到後門，隱約聽見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羅世傑躊躇半晌，才緩緩將鐵門打開，看見站在門外的是蔡尚玄。蔡尚玄低著頭，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偶爾踢上腳邊的小石子，不時對電話另一頭發出簡短的回應。
猶豫是否直接偷偷溜走，但又好像不太禮貌，於是羅世傑靜待了一會兒，等到兩人四目相交，他才微微向蔡尚玄欠身打招呼，沒想到對方不顧還在講電話，急忙對他說：「你等我一下。」
「嗯？」
蔡尚玄再次回到電話裡，用甜膩的安撫語調說：「好，知道啦……我盡量在今年畢業好嗎？最晚就明年初，不用擔心。」
女朋友嗎？羅世傑感到些許尷尬，將視線瞥向另一頭，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先這樣，我要忙了，先掛囉。」蔡尚玄掛上電話，立刻問羅世傑：「要回家了？」
「對啊。」
「打工還習慣嗎？」
「嗯，多虧尚玄哥教了我很多。」
「是你聰明學的很快啦，我帶過很多新人，有些人就是說了好幾遍也聽不懂。」
「……謝謝。」
蔡尚玄沒有再多說什麼寒暄的話，羅世傑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等著對方還有沒有要說什麼。
「不好意思……我想問你一件私人的問題，你不用一定要回答。」
「什麼問題？」
「你是Gay嗎？」
即使不回答，羅世傑的愣住的反應也出賣了他。
他怎麼知道？
羅世傑腦中高速運轉著各種假設狀況。承認的話，他會告訴別人嗎？其他人的反應又會是什麼？好不容易習慣的打工，會因為這樣就混不下去嗎？不清楚對方的意圖和立場，羅世傑決定先不開口，只是盯著對方看。
「抱歉，因為我的圈內人雷達告訴我你可能也是，所以……」
他也是嗎？羅世傑呼出長氣，少了方才的警戒，「喔，你雷達滿準的。」
「真的嗎？我果然沒猜錯。」
羅世傑望向遠處，避開對方過於濃烈的熱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到蔡尚玄特別開心。
羅世傑的腦海裡，此時突然出現了張德皓的臉。
「我可以和你要Line嗎？」
「群組裡不是可以直接加嗎？」
「我還是想親自問你比較好。」
「是可以加，但怎麼這麼突然？」
蔡尚玄欲言又止，看起來很緊張，最後豁出去似的一口氣坦承：「我直接說吧，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很可愛，所以想多認識你。」
張德皓的臉還是陰魂不散，縈繞在羅世傑腦中。
從小時候到現在，宛如跑馬燈般播放著張德皓在他身邊逐漸成為現在的模樣。從原本必須抬起頭看他，到兩人視線平視，再到現在可以輕易看見張德皓垂下眼時的睫毛……
羅世傑趕緊把自己拉回現實，打開了手機裡Line的QRcode遞給蔡尚玄。
「加吧。」
◆
「我回來……」
說到一半的問候，卡在喉嚨無法完整吐出。張德皓望著未開燈的客廳，還有羅世傑漆黑的房間，屋內僅有從窗戶透進來的路燈亮光。
今天好像比較晚？帶著心中的疑惑，張德皓察看手機訊息，羅世傑也沒有說他會晚回來。於是他在視窗內鍵入「你下班了嗎？」幾個字，猶豫了一會兒，又將字一個個刪除。
自從羅世傑開始打工後，張德皓還不習慣他的忙碌。說服自己暫時放下手機，先把因打工而積累在身上的疲憊洗去。
果然洗完澡後，羅世傑已經回到家了。從他的房門傳出令人放鬆的電子音樂，這個羅世傑每次回家必做的習慣，似乎也成了張德皓不可或缺的事。
張德皓悄悄來到羅世傑房門前，後者坐在書桌前，背對著門口。張德皓越過他的背影，不小心瞄到他手機上的聊天室窗，對方似乎傳了有愛心圖案的貼圖。雖然很想走進一點再出聲，但良心還是讓他先開口。
「終於回來囉？」
張德皓清楚看見他因為自己突然出聲，而嚇的肩膀抖動一下，還有急忙將手機螢幕朝下蓋在桌上的動作。
「幹嚇死我了，你平常不是都會敲門嗎？」
「歹勢啊。」
「今天客人比較多，所以晚下班。」
「在和徐穎聊天？」張德皓不壞好意地問。
「啊？喔……對啊。」
「你們最近很好喔？」
「還不錯啊。」
張德皓緩緩走入羅世傑房間，在床上躺下，抓起旁邊的抱枕抱在懷裡。
羅世傑起身打開衣櫃，拿出換洗衣物邊說：「我要去洗澡了，你要繼續躺在這嗎？」
「我們最近是不是都沒有一起看電影啦？」
羅世傑回過頭，對上張德皓楚楚可憐的眼神。
張德皓和羅世傑一直以來都有個習慣，就是每個禮拜挑一天晚上，買好啤酒和鹽酥雞，在全暗的客廳裡看電影。如果遇到考試就順延，有時候為了慶祝考試順利甚至會通宵看個兩三部，看到累了就直接睡在沙發上。
然而這個習慣自從羅世傑也開始打工後，就突然消失了。
「現在你也開始打工，時間很難喬欸。」
羅世傑坐到床邊，輕笑一聲，「不然我們找一天，來電影馬拉松啊。」
「好啊！」張德皓急忙拿起手機，對照兩人的課表與班表，「禮拜五如何？我們都有空。」
羅世傑臉上興奮的神態瞬間消失不見，支支吾吾地說：「那天……我要和徐穎去動物園玩。」
雖然是自己牽線讓他們兩人認識的，但最近徐穎的名字總是出現在他們之間的對話。張德皓突然理解，他不習慣的不是羅世傑的改變，而是徐穎的出現。
羅世傑身上的白色餐廳制服，讓張德皓想起他們曾經穿著相同校服的時光。那感覺好像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但仔細想想離高中畢業也不過才過了一年而已。
張德皓又回到那個楚楚可憐的模樣，垂下肩膀，一邊敲打著抱枕說：「那就改天再說吧。」
「還是我問看看這禮拜有沒有人可以改班表？」
「為了這點小事改也太誇張了。」
「可是你看起來很失望啊，這樣是小事嗎？」
「我哪有啊！」張德皓急忙反駁。
「我知道了，不然你和我們一起去。」
「啊？」
沒等張德皓反應過來，羅世傑立刻低頭在聊天視窗內打字，張德皓趕緊抓住他的手阻止，「喂，這樣不好吧？」
「我問問她可不可以。」
「什麼……我會打擾你們啦。」
羅世傑推開張德皓繼續打字，喃喃地說：「我和她又不是去約會。」
「不是去約會？什麼意思？」
「就是單純的朋友出去而已。」
「一開始是誰約的？」
「徐穎啊。」
原來這傢伙是憑實力單身？這麼明顯的約會邀約難道都沒發現？
羅世傑瞇起雙眼說：「你是不是在想，這不是約會的話，那什麼是約會？」
雖然被說中了，但張德皓也不甘示弱，「說不定對方覺得是啊。」
「我說不是就不是，她要怎麼想我也沒辦法。」羅世傑不理會他，繼續低頭打字。
「喂，不用啦！是你和她先約的，這樣對她不好吧？」
「不然我不要去了。」
「不行，你已經答應她了。」
羅世傑朝他的臉瞧，久久都沒移開視線，似乎想要看穿張德皓真正的想法，「真的沒關係？」
「嗯。你也很累了，趕快休息吧。」張德皓急忙起身，一溜煙的跑出房間。
「欸！」
不管羅世傑的叫喚，張德皓把門順勢帶上，溜回自己的房間裡。關上門，朝柔軟的棉被趴上去。
我剛剛是在吃醋嗎？張德皓感到一陣羞愧，他最不希望的事情在不知不覺中還是發生了。
他知道只要他要求什麼，不管是什麼事情，羅世傑一定會為了他做到，所以他才告訴自己不能對羅世傑予取予求，即使內心有多麼想要。
另一方面，張德皓不是沒想過，如果羅世傑身邊出現一位可以陪伴他的女生，那他們就無法過現在這種生活了。
只是沒想到這天居然來的這麼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