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國（2）
本章節 2952 字
更新於: 2023-10-23
眾人聞言皆是心下一驚，連忙湊到陸修身旁跟著查看。木板牆像是被什麼尖銳物品劃過，刻著一顆橫躺的橢圓，上頭還打了個大大的叉。洪彥堯謹慎詢問：「你怎麼能確認這是我們之前留下的？」
「劃痕很新，而且上面還留著木屑。」陸修抬手，用指腹輕輕抹過那道刻痕，果不其然黏上許多屑末。葉明哲搔了搔腦袋，語氣佩服：「陸哥，你以前不會是什麼刑警偵探吧，這也太熟練了。」
陸修搖搖頭，說：「也可能是電影小說看多了。」
這話讓氣氛稍微沒那麼沉重了。簡玫雙手環胸，哼笑兩聲，有些意外地開了口：「沒想到你看上去一板一眼的，還是會開玩笑的嘛。」
陸修有些莫名其妙，他確實不認為自己擔任過刑警一類的職業，身體的鍛鍊過於缺乏了，頂多只能稱得上是普通人等級。雖然不至於像洪彥堯久坐辦公室導致長了小肚子，但也絕對不能說是健壯。
「這個圖案⋯⋯代表什麼意思呢？」夏涵擔憂地咬著指甲，她是在場所有人中最緊張的那一個。陸修推測她原先應該還是學生，頭腦不錯，但有些缺乏自信。
「劃痕深淺不一，最後一道用的力氣很大，應該是危急時勉強留下的。」洪彥堯捏著下巴，沉吟半晌後開口說道。
「最關鍵的訊息，當下最直覺反應的訊息⋯⋯跟紅月亮有關？」夏涵不安地捏了捏格紋裙角，雖說是疑問，實際上眾人心底都明白這便是正確答案。陸修盯著那圖騰，突然間開口：「眼睛。」
「眼睛！」夏涵小小地驚呼一聲，瞬間理清了腦內思緒。她不再像剛才一般警惕地四處張望，反倒收回視線，將目光聚焦在一個小角落。
「我早該想到的，那群村民就是最好的提示⋯⋯」洪彥堯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招呼簡玫跟葉明哲別再到處亂看，在他們提出疑問前率先開口解釋：「這個橢圓形象徵著眼睛，打叉的意思是『不能看』，怪物的攻擊方式很可能是被動的，我們一旦看到它就會受到影響。失去記憶也可能是這個原因。」
「但是你們怎麼能確定這個橢圓一定代表眼睛？萬一是別的什麼呢？」葉明哲猶疑地開口詢問，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沒有懷疑大家判斷的意思，畢竟我也不擅長思考這方面的事情，就是提一嘴。」
「我不認為我們三個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陸修在地上摸索著，撿起幾顆小石子對比牆上劃痕，「在某項圖形在這裡擁有強烈指向性的時候，卻使用它來說明其他意涵。」
「至於如果這是你們兩個，或者其他人留下的痕跡⋯⋯」陸修沒說完，但簡玫跟葉明哲都瞬間領悟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估計是沒那個腦子在緊急情況安排複雜隱喻的。
葉明哲瞬間垮下肩膀，一幅遭受重大打擊的模樣。洪彥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夏涵已經將裙角捏的發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簡玫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瞥見不該看的，乾脆倚在牆上閉目養神。陸修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心神有些不寧。
沒來得及抓住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巨大的碰撞聲突然從外頭傳來，接連不斷，像是要把木屋撞碎似。陸修心下一驚，低聲急喊：「閉上眼！」
眾人聽話地緊閉雙眼，下意識全抱團縮在一塊。老舊木板發出吱呀聲， 像是下一秒就會承受不住破裂般。陸修用力握緊拳，指頭蜷起，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卻像是沒感覺到似的，腦中思緒不停紛飛。要是他的推測是錯的，那他們現在就已經失去了最佳逃生機會⋯⋯不，不可能，遊戲一定會有制約⋯⋯遊戲？
陸修的思緒在這一刻停滯，他並不明白此時突兀跳入腦海中的詞彙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情況並不允許陸修多想，門板碎裂的聲響格外刺耳。他身旁有人狠狠地顫了一下，隨後是細碎的嗚咽溢出。
有什麼存在闖入木屋內了。
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意識到這一點。這是種很玄妙的感覺，夏涵的繃緊神經，眼皮像是被黏住一般死死閉著。她恍惚間感覺到一顆球體浮現腦海，那球體表面並不光滑，攀附著凹凸不平的線條，底下墜著一團皺巴巴的線，四處飄浮遊移。
那是——什麼——？
夏涵原先敏銳的思考，此時像是變成了生鏽的齒輪，轉動時總是一頓一卡。她下意識想辨清那顆球體的模樣，於是凝神去看。球體的模樣越發清晰了，那些線條原來是鼓動的血管，密密麻麻，幾乎將表面全數覆蓋，簡直就像是——像是——
一顆紅月亮。
喀擦。
有什麼碎裂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開，夏涵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正在如同潮水般褪去。她張開口，雙手掐住自己的脖頸，無聲地發出尖叫。夏涵依舊緊閉著雙眼，卻無法避免紅月亮在她的視野中越發靠近。她的額頭爆發出劇烈疼痛，有熱流順著蜿蜒而下。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夏涵的身軀劇烈顫抖著，從喉頭擠出嗬嗬氣音。紅月亮離她只有一個臂長的距離了，她渾身都浸泡在恐懼中，僵硬到無法動彈腿腳。有淚珠順著她的面龐滾落，和鮮紅色的血液融在了一塊。
滴答。
紅豔豔的水珠搖搖晃晃地掛在夏涵的下顎處，又在引力牽引下狠狠地砸到地面。陸修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他右手邊站著夏涵，對方顫抖的過於激烈，絕非正常應該有的反應。
為什麼？她睜開眼睛了嗎？不、夏涵的性格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她應該是最為謹慎的那一個。那是為什麼？她明明沒有睜眼，卻看見了——
靈感如電流般，一瞬間竄過陸修的腦海。他猛地伸手朝夏涵抓去，恰恰好捉住了對方臂膀。他大喊：「別去想！」
夏涵的思緒在同一時間停滯了。
少女的身軀軟綿綿倒下，洪彥堯被突然砸在身上的重量嚇了一跳，勉強支撐住人，焦急地詢問：「陸修！這是什麼意思？夏涵、夏涵！妳沒事吧？」
陸修無意識咬唇，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出聲提醒究竟是否正確。畢竟總有些事情不說還好，一被提起，就會不停迴繞在腦海裡，輕易無法驅散。他頓了兩秒，最終只是說：「盡量放空大腦，或者想些別的。」
其他人不理解這麼做的用意，卻也本能地照做了。葉明哲嘴上碎唸著炸雞和漢堡，被簡玫狠狠地伸手掐了一下。洪彥堯皺起眉，扶著夏涵的雙臂有些痠痛脫力，卻還是咬牙堅持著。陸修試圖架起少女的半邊身子，減輕對方負擔。
屋內只剩下或輕或重的呼吸聲，那種玄妙的感受不知在何時消失了。紅月亮離開了嗎？這樣的疑惑盤旋在眾人的腦海中。他們總不可能在這裡僵持一輩子，說不準那些怪物早就對這裡失去興趣了。
「陸哥⋯⋯你覺得我們能睜眼了嗎？」葉明哲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本能朝他認為最有可能給出答案的人詢問。
陸修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反問：「你們還看得見紅月亮嗎？」
簡玫聞言微愣，下意識搖了搖頭，說：「連眼睛都沒張開，我哪裡看得見？」
陸修再度提問：「你能回憶起來紅月亮的模樣嗎？」
簡玫這下有些不耐煩了，她蹙起眉，不懂陸修這接二連三的無關問題是怎麼回事，卻還是勉強按耐下脾氣，「就是一個球在空中飄，上面畫滿紅線一樣東西。」
「是啊。」陸修點頭同意，隨後又輕飄飄地開了口：「你怎麼知道呢？」
——你怎麼知道呢？
這句提問讓所有人背脊發寒，有些混沌的大腦也在剎那間清醒。洪彥堯心情複雜地開口：「你說不要想，就是因為⋯⋯」
「對。」陸修嘆了口氣，能感知到那幾顆紅月亮還不願放棄地逗留屋內。他只凝神片刻便立即清空大腦，頓了一會兒才繼續回應：「夏涵不可能張開眼，但是她的思考速度很快，神經也更為敏感，也或許感知到了更清晰的形體。人類面對未知的事物，本能就會試圖弄清楚，但腦海裡的『看』同樣是看。我們雖然沒有像夏涵那麼嚴重，但明顯也被影響了思緒。」
眾人一時間有些語塞，萬萬沒想到這中間居然還藏著這樣的陷阱。洪彥堯神情緊繃，突然間開口：「我猜想我們遭受汙染的源頭，恐怕不是從上一輪的紅月亮開始。」
「沒錯。」陸修頷首，贊同了他的推測，「我猜，是從踏進村莊的那一刻起。」
「劃痕很新，而且上面還留著木屑。」陸修抬手，用指腹輕輕抹過那道刻痕，果不其然黏上許多屑末。葉明哲搔了搔腦袋，語氣佩服：「陸哥，你以前不會是什麼刑警偵探吧，這也太熟練了。」
陸修搖搖頭，說：「也可能是電影小說看多了。」
這話讓氣氛稍微沒那麼沉重了。簡玫雙手環胸，哼笑兩聲，有些意外地開了口：「沒想到你看上去一板一眼的，還是會開玩笑的嘛。」
陸修有些莫名其妙，他確實不認為自己擔任過刑警一類的職業，身體的鍛鍊過於缺乏了，頂多只能稱得上是普通人等級。雖然不至於像洪彥堯久坐辦公室導致長了小肚子，但也絕對不能說是健壯。
「這個圖案⋯⋯代表什麼意思呢？」夏涵擔憂地咬著指甲，她是在場所有人中最緊張的那一個。陸修推測她原先應該還是學生，頭腦不錯，但有些缺乏自信。
「劃痕深淺不一，最後一道用的力氣很大，應該是危急時勉強留下的。」洪彥堯捏著下巴，沉吟半晌後開口說道。
「最關鍵的訊息，當下最直覺反應的訊息⋯⋯跟紅月亮有關？」夏涵不安地捏了捏格紋裙角，雖說是疑問，實際上眾人心底都明白這便是正確答案。陸修盯著那圖騰，突然間開口：「眼睛。」
「眼睛！」夏涵小小地驚呼一聲，瞬間理清了腦內思緒。她不再像剛才一般警惕地四處張望，反倒收回視線，將目光聚焦在一個小角落。
「我早該想到的，那群村民就是最好的提示⋯⋯」洪彥堯懊惱地拍了拍腦袋，招呼簡玫跟葉明哲別再到處亂看，在他們提出疑問前率先開口解釋：「這個橢圓形象徵著眼睛，打叉的意思是『不能看』，怪物的攻擊方式很可能是被動的，我們一旦看到它就會受到影響。失去記憶也可能是這個原因。」
「但是你們怎麼能確定這個橢圓一定代表眼睛？萬一是別的什麼呢？」葉明哲猶疑地開口詢問，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沒有懷疑大家判斷的意思，畢竟我也不擅長思考這方面的事情，就是提一嘴。」
「我不認為我們三個會犯這種低級錯誤。」陸修在地上摸索著，撿起幾顆小石子對比牆上劃痕，「在某項圖形在這裡擁有強烈指向性的時候，卻使用它來說明其他意涵。」
「至於如果這是你們兩個，或者其他人留下的痕跡⋯⋯」陸修沒說完，但簡玫跟葉明哲都瞬間領悟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估計是沒那個腦子在緊急情況安排複雜隱喻的。
葉明哲瞬間垮下肩膀，一幅遭受重大打擊的模樣。洪彥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夏涵已經將裙角捏的發皺，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簡玫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瞥見不該看的，乾脆倚在牆上閉目養神。陸修微微蹙眉，不知為何，心神有些不寧。
沒來得及抓住腦中一閃而過的思緒。巨大的碰撞聲突然從外頭傳來，接連不斷，像是要把木屋撞碎似。陸修心下一驚，低聲急喊：「閉上眼！」
眾人聽話地緊閉雙眼，下意識全抱團縮在一塊。老舊木板發出吱呀聲， 像是下一秒就會承受不住破裂般。陸修用力握緊拳，指頭蜷起，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他卻像是沒感覺到似的，腦中思緒不停紛飛。要是他的推測是錯的，那他們現在就已經失去了最佳逃生機會⋯⋯不，不可能，遊戲一定會有制約⋯⋯遊戲？
陸修的思緒在這一刻停滯，他並不明白此時突兀跳入腦海中的詞彙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情況並不允許陸修多想，門板碎裂的聲響格外刺耳。他身旁有人狠狠地顫了一下，隨後是細碎的嗚咽溢出。
有什麼存在闖入木屋內了。
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意識到這一點。這是種很玄妙的感覺，夏涵的繃緊神經，眼皮像是被黏住一般死死閉著。她恍惚間感覺到一顆球體浮現腦海，那球體表面並不光滑，攀附著凹凸不平的線條，底下墜著一團皺巴巴的線，四處飄浮遊移。
那是——什麼——？
夏涵原先敏銳的思考，此時像是變成了生鏽的齒輪，轉動時總是一頓一卡。她下意識想辨清那顆球體的模樣，於是凝神去看。球體的模樣越發清晰了，那些線條原來是鼓動的血管，密密麻麻，幾乎將表面全數覆蓋，簡直就像是——像是——
一顆紅月亮。
喀擦。
有什麼碎裂的聲音在腦海中炸開，夏涵意識到自己的記憶正在如同潮水般褪去。她張開口，雙手掐住自己的脖頸，無聲地發出尖叫。夏涵依舊緊閉著雙眼，卻無法避免紅月亮在她的視野中越發靠近。她的額頭爆發出劇烈疼痛，有熱流順著蜿蜒而下。
『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夏涵的身軀劇烈顫抖著，從喉頭擠出嗬嗬氣音。紅月亮離她只有一個臂長的距離了，她渾身都浸泡在恐懼中，僵硬到無法動彈腿腳。有淚珠順著她的面龐滾落，和鮮紅色的血液融在了一塊。
滴答。
紅豔豔的水珠搖搖晃晃地掛在夏涵的下顎處，又在引力牽引下狠狠地砸到地面。陸修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他右手邊站著夏涵，對方顫抖的過於激烈，絕非正常應該有的反應。
為什麼？她睜開眼睛了嗎？不、夏涵的性格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她應該是最為謹慎的那一個。那是為什麼？她明明沒有睜眼，卻看見了——
靈感如電流般，一瞬間竄過陸修的腦海。他猛地伸手朝夏涵抓去，恰恰好捉住了對方臂膀。他大喊：「別去想！」
夏涵的思緒在同一時間停滯了。
少女的身軀軟綿綿倒下，洪彥堯被突然砸在身上的重量嚇了一跳，勉強支撐住人，焦急地詢問：「陸修！這是什麼意思？夏涵、夏涵！妳沒事吧？」
陸修無意識咬唇，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出聲提醒究竟是否正確。畢竟總有些事情不說還好，一被提起，就會不停迴繞在腦海裡，輕易無法驅散。他頓了兩秒，最終只是說：「盡量放空大腦，或者想些別的。」
其他人不理解這麼做的用意，卻也本能地照做了。葉明哲嘴上碎唸著炸雞和漢堡，被簡玫狠狠地伸手掐了一下。洪彥堯皺起眉，扶著夏涵的雙臂有些痠痛脫力，卻還是咬牙堅持著。陸修試圖架起少女的半邊身子，減輕對方負擔。
屋內只剩下或輕或重的呼吸聲，那種玄妙的感受不知在何時消失了。紅月亮離開了嗎？這樣的疑惑盤旋在眾人的腦海中。他們總不可能在這裡僵持一輩子，說不準那些怪物早就對這裡失去興趣了。
「陸哥⋯⋯你覺得我們能睜眼了嗎？」葉明哲小心翼翼地開了口，本能朝他認為最有可能給出答案的人詢問。
陸修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反問：「你們還看得見紅月亮嗎？」
簡玫聞言微愣，下意識搖了搖頭，說：「連眼睛都沒張開，我哪裡看得見？」
陸修再度提問：「你能回憶起來紅月亮的模樣嗎？」
簡玫這下有些不耐煩了，她蹙起眉，不懂陸修這接二連三的無關問題是怎麼回事，卻還是勉強按耐下脾氣，「就是一個球在空中飄，上面畫滿紅線一樣東西。」
「是啊。」陸修點頭同意，隨後又輕飄飄地開了口：「你怎麼知道呢？」
——你怎麼知道呢？
這句提問讓所有人背脊發寒，有些混沌的大腦也在剎那間清醒。洪彥堯心情複雜地開口：「你說不要想，就是因為⋯⋯」
「對。」陸修嘆了口氣，能感知到那幾顆紅月亮還不願放棄地逗留屋內。他只凝神片刻便立即清空大腦，頓了一會兒才繼續回應：「夏涵不可能張開眼，但是她的思考速度很快，神經也更為敏感，也或許感知到了更清晰的形體。人類面對未知的事物，本能就會試圖弄清楚，但腦海裡的『看』同樣是看。我們雖然沒有像夏涵那麼嚴重，但明顯也被影響了思緒。」
眾人一時間有些語塞，萬萬沒想到這中間居然還藏著這樣的陷阱。洪彥堯神情緊繃，突然間開口：「我猜想我們遭受汙染的源頭，恐怕不是從上一輪的紅月亮開始。」
「沒錯。」陸修頷首，贊同了他的推測，「我猜，是從踏進村莊的那一刻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