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５章：令人絕望的差距，無法完成的訓練

　　「轟隆隆!」

　　「這就是第八百個了，下一個泥柱往八點鐘方向進發。」

　　隨著泥柱被風刃攔腰截斷，順著橫截面滑落的泥柱在倒塌的同時引起周圍塵埃四起，與骨尾巨猿周旋的賽托與小吱藉著煙塵的掩護，通知索拉下一個地點後便是抽身撤離，獨留骨尾巨猿在原地驅散煙塵。

　　待將煙塵盡數驅散後，細細感知地面震感的巨猿在確認賽托的奔跑方位後便是再度追逐，一路上的樹木如同摧枯拉朽般被其骨尾，雙手與身體給斬倒，打碎，撞爛。

　　聽著身後傳來的動靜，雖說距離間還算是安全，但也足夠讓賽托感到心驚膽顫，本以為對方憑著巨大體型在森林中會多少受置，再加上是自家主人的地盤，所以多少會注意環境破壞，結果追殺起來那叫一個瘋狂，沿途上但凡有一個樹木是完好的，那都算骨尾巨猿發善心。

　　「真要命，沒想到面對自家地盤，那傢伙根本不帶小心的，這樣子別說極限的一萬五千泥柱了，算上被妨礙的損耗以及體力等問題，能有個五千都謝天謝地了，三萬根……真的有辦法完成嗎……」

　　「吱吱！」

　　「嗯？隱藏條件？這我倒是沒想過，不過不無可能，畢竟以我們目前的硬實力，想要完成破壞全部的泥柱確實不太可能。」沉吟半晌，賽托招呼索拉下來，待索拉停在另一邊的臂膀上後，指揮道：「隱藏條件姑且不論，那個大傢伙快趕上了，小吱，利用置換魔法趕路吧，雖然沒試驗過，但以你目前的包裹速度，應該能在接觸的情況下做到連續轉移才是。」

　　「吱吱！」雙眼發亮，置換魔法在瞬間高強度連發，賽托與索拉只感到周遭景色接連變化，等回神時，已然是來到的下一根泥柱前。

　　「吱……」

　　「嘶……嘶嘎？」

　　「我倒是沒料到會這麼暈……而且對你的體力也是巨大消耗，看來這種手段只能用於危急時刻逃命，辛苦了。」搖了搖發脹的腦袋，見索拉還沒從連續的景色切換反應過來，賽托在緩和些許後便是拔出匕首往泥柱的方向奮力一揮，橫向的風刃直接將泥柱截斷，伴隨著泥柱倒塌，賽托趁遠處骨尾巨猿還未趕到前朝下一個泥柱的方向進發。

　　「？」開闢道路的動作一頓，看著遠處倒塌的泥柱，再感受了下賽托的位置，還不知曉對方有置換魔法骨尾巨猿再楞神片刻後便是憤怒砸地，見多識廣的他已然想出了幾種可能性，剛想用土魔法的地刺直接精準打擊，就聽到腦海中傳來了自家主人的聲音。

　　「叫你幫忙訓練他們，沒叫你真的搞死他們，老身應該有跟你說過魔法禁止使用吧？」

　　「砰！」無奈的砸了下地，面對主人同時也是老朋友的要求，骨尾巨猿雖有些許不爽，但也只能按下用地刺直接打擊的心思，換了個方向繼續追擊。

　　……

　　「呼，都快傍晚了，也才不到五千個，該死，跟預計的差太多了……」

　　一路上靠著置換魔法以及利用地形拉開距離與周旋，賽托小吱與索拉此時都已經是氣喘吁吁，途中有好幾次都被追上，雖說成功躲過，但也可謂是險象環生，衣物破破爛爛，身上也掛了不少彩，好不狼狽，只能說幸虧這是訓練，而不是真的在逃亡，否則怕是已經屍骨無存。

　　破壞掉身前的泥柱，看著天色漸晚的賽托喘了幾口氣後有些無奈扶額，每日從早八開始，到晚六結束，理論上一小時能破壞一千五百左右，那也終歸是索拉單獨能達成的數量。

　　相較於隨手就能破壞的泥柱，趕路的時間才是佔了大頭，由於是在空中利用風魔法飛行的緣故，索拉速度要遠比賽托在森林中奔跑要快上數倍，但單獨行動反而可能被骨尾巨猿抓住，因而需要與賽托跟小吱一同才比較保險。然而說到底，賽托終歸是拖慢了索拉的速度。

　　「砰砰砰砰！」遠處逼近的破壞聲使得賽托心裡不由得一涼，不做他想，立刻向下一個泥柱奔跑的同時嘴上抱怨道：「該死，之前拉開的距離又變近了，現在的狀態能支撐我跟那傢伙周旋嗎……」

　　「嘶嘎！」

　　「騎到你身上後趁機回復體力？這不可能，稍有不慎就會被直接一鍋端了！」

　　「嘎啊！」拉高的身形向下降低，索拉態度堅決。

　　「相信你……好吧，小吱，把我們傳到索拉的背上。」咬了咬牙，做好抉擇的賽托奮力將一顆地上的石頭扔置索拉上空後，伴隨著小吱能力發動，二者當即與石頭交換位置，穩穩落於了索拉背上。

　　感受到背上的重量，索拉猛一振翅便是接著風魔法的推力向著遠處的泥柱飛去。

　　「……」不遠處的骨尾巨猿眼見三小隻乘坐著會飛的向遠方飛去，想起主人命令的他雙眼一瞇便是將十指嵌入地中，伴隨著雙臂發力，一塊與他本身相比也不惶多讓的土塊便是拔地而起。

　　估算了一下方向距離，骨尾巨猿便是靠著純粹的力量直接將巨石扔出，突破音速的巨石在一陣陣音爆聲中朝索拉的方向飛射而去，然而這還沒完，眼見第一塊砲彈已然發射出去，骨尾巨猿重複了剛才的動作，又接連投出了第二塊，第三塊直到投了八塊後，看著泥土鑄成的雙臂有些開裂的他才停下了動作，若是賽托看到這幕，或許能聯想到什麼，可惜，他現在需要面對八顆十多米的超音速土砲彈。

　　「什麼聲音？」聽見身後爆響的賽托轉身看去，便是見到一顆顆十數米的巨大土塊砲彈破空而來，驚得他連忙讓索拉躲避以及小吱使用置換魔法轉移砲彈。

　　「吱吱！」

　　「太大了來不及包裹！？索拉！對著身後的土塊發動攻擊！」深呼吸一口氣，賽托乾脆立於索拉身上，抽出匕首後便是揮出一道強化風刃將身後的其中一塊土塊一分為二，眼見土塊只是從十多米的大砲彈變成了兩個五米左右的稍小砲彈，賽托也毫不遲疑地又揮出數道風刃，試圖將土塊砲彈切到最小。

　　「嘶嘎！」聽見主人吩咐，感受到身後襲來的危險，索拉也是毫不猶豫地一揮雙翅，一道道風刃便是與賽托的風刃一同切割著土砲彈，面對數百上千的風刃，終歸只是土塊的砲彈被切割成了無數碎塊，然而這些碎塊卻是去勢不減的繼續飛射向索拉的方向，巨大的砲彈變成微小的子彈，雖說威力已經削減些許，卻也依舊致命。

　　「嘎啊！」眼見危機還未解除，提醒賽托抓好的同時，索拉只能減速開始騰挪躲閃。

　　「小吱！抓好我的衣服！必要時刻把躲不掉的小土彈給轉移了！」牢牢抓住索拉背上的羽毛，賽托吩咐小吱一聲的同時也只能祈禱能躲過這波攻勢，此時此刻，他倒成了最大的累贅。

　　「哈……哈……還沒這樣放過魔法，消耗得比想像中還大，根本沒有休息到。該死，沒想到連這種程度的攻勢都能做到，那傢伙用的可是隨手捏的身體啊，生前又是一個怪物，不過，為什麼只扔了八顆呢？總不能是放水吧？」忽視了那種傢伙是怎麼死的這種沒有答案的問題，感受著從耳邊呼嘯的土彈，賽托開始思考起對方只扔了八顆土砲彈的原因。

　　「感覺會是很關鍵的東西，可惡……」拍了拍腦袋，有些心煩意亂的賽托正想確認目前局勢如何，就感覺身下索拉身體一陣晃動，很顯然，即便是在與小吱的配合下，面對如此密集的槍林彈雨，再加上背上的累贅，翼展足足有六米的索拉根本無法躲開所有土彈，一聲哀鳴後便是逕直墜落而下。

　　「小吱！把我們跟地上的石頭轉移！快！」眼見就要從百米高空墜落地面，賽托迅速將腦海中的想法拋開，放出了命令，而小吱也是在短暫慌亂後雙眼散發光亮，將包括索拉在內的三者與地面的石頭做了交換，避開了摔成肉醬的結果。

　　「咚！」被交換到空中的小石頭落下後精準的砸到了在索拉背上的賽托，但賽托已然是沒有痛呼的餘裕，畢竟，更恐怖的東西已然來臨。

　　「砰！砰！砰！」沉重的腳步聲從遠處逼近，如同已然等到獵物失血過多的捕食者，骨尾巨猿緩慢的踏步而來，雖沒有之前狂奔時給予的衝擊力要強，卻是給足了賽托三個莫大的壓力。

　　「訓練了跟沒訓一樣，真可怕啊……師祖的魔伴……」咧了咧嘴，低聲呢喃的賽托看著骨尾巨猿高舉的手臂，雖說知道對方不會真的打殺自己，但還是不由得心中一涼，小吱與索拉也是露出了害怕的目光，但同時又夾雜著幾分不甘心。

　　然而，彷彿死機般，骨尾巨猿只是高舉著手臂，砸下的動作卻是遲遲沒有接續，看得賽托一陣茫然。

　　「？」眼見對方手臂遲遲不落下，剛想口花花兩句的賽托便是見對方放下了雙手，似是有些不甘心般向著小屋的方向走去。

　　「原來如此，天黑了啊……」直到此時，感受到光線變化的賽托才常吐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在瞬間鬆懈下來，身體從索拉身上翻落後，看著夜晚的星空，感受到慶幸的同時也有著難言的情緒醞釀於心。

　　月光灑落於賽托的臉上，映照出他此時的面龐，因為失敗的沮喪，因為疼痛的扭曲，因為追殺的無力，以及這些情緒所綜合而來的不甘，兩道銀絲自眼角流落，深呼吸一口氣的賽托在調整好情緒後緩緩起身，伸手向了兩個魔伴。

　　「雖然知道師祖身分不一般，她的魔伴也不是我們能應對的存在，但在對方放水的情況下還這麼狼狽，可真是……難看。」緊咬後槽牙，將小吱放到口袋中後，攙扶著索拉的賽托如此評價。

　　「吱吱！」

　　「嘶嘎！」

　　「啊啊，你們也很不甘心對吧？這個場子遲早要找回來，破壞全部泥柱是不可能了，我們得另尋出路才行，對方畢竟只是用一般泥土捏出來的身體，總會有辦法的，但是現在，先好好休息吧。」

　　沿著被破壞的路徑前進，一路沉默的三者在數小時後終於回到小屋，定睛看去，便是見到師祖正拄著拐杖，立在木屋前，一雙精光猶在的老眼審視著自己三個，卻是一言不發，而在小屋旁邊，除了早上被索拉運過去的木頭外，便是陷入休眠的骨尾巨猿，若是光線能好一些，就會發現在他手臂上的細小裂痕仍未癒合。

　　「我們回來了。」咧了咧嘴，士氣低落的賽托開口招呼道，小吱跟索拉也是出聲應和。

　　「不好過吧？看來你們都已經被磨平銳氣了，但卻依舊沒有放棄，這很好。」聽見對方招呼後，師祖才點了點頭後，出聲點評。

　　「師祖，這個訓練……我師父他有完成嗎？」看著對方古井無波的雙眼，賽托在略微思考後，還是開口問道。或許連賽托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正在找藉口讓自己放棄訓練。

　　「很遺憾，這個訓練，你師父雖然當初是獨自爬回來的，但他確實完成了。」搖了搖頭，洞悉對方想法的師祖開口說道，斷絕了對方的念想。

　　「是嗎？我知道了，那麼我們也會完成這個訓練的。」點了點頭，賽托開口回應便是步入了洞中。

　　看著賽托的身影快要消失，師祖在默然片刻後開口道：「先休息幾日也無妨，在你們踏入森林後訓練才算開始。」

　　「知道了。」腳步微頓，聽見師祖告知的賽托在回應一聲後，便是消失在了山洞深處。

　　「嘶嘶嘶……」忽地，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在賽托入洞後自四面八方響起，低沉沙啞的嘶嘶聲令本就漆黑的深夜又帶上了幾分詭異的氣氛。

　　「你當時遠在焦灼沙漠鎮守，所以不清楚，至少這件事老身沒有騙他。」然而師祖卻是如同習以為常般，直接與對方攀談起來。

　　「嘶嘶？」聲音再響，卻是帶上了幾分不解。

　　「是啊，易偷那小子就是那段時找到老身，說實在，老身當時也沒想到他真能完成這個訓練，畢竟當年老身可是真的沒有要收徒的心思。」

　　「嘶嘶！？」

　　「對啊，下的是死手，所以老身才會那麼驚訝，好了，閒話到此為止，今天辛苦你配合了，接下來的修復工作還得靠你，吃完那些木材後就去忙吧。」搖了搖頭，師祖緩步走入了小屋中，關上了房門。

　　「……」一陣寂靜後，木材所落的地面上突然出現一張血盆大口，伴隨著數千原木被大口咀嚼下嚥後，地面重歸平靜，遠處的泥柱則是在巨口消失後，被重新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