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手錶
本章節 10472 字
更新於: 2023-10-12
我,徐敏磔,高中的三年時光都在讀書中度過,沒有機會愉快地玩社團,也沒有交到女友,到頭來還是沒能考上美國的醫學學系。
( 心好累……)
「我去附近晃一下。」考後的暑假,國中的同學們在群組發起了露營的活動,想要脫離一下現實生活的我也選擇了參加。
原本應是令人愉快的久違相聚,同學間的對話卻都圍繞著考試與對大學生活的期待,我的內心因而浮躁了起來,於是隨便找了個藉口到營區的周圍閒逛散心。
「申請也沒上阿……只能明年再加油了。」我望著因脫離都市光害而滿是星斗的天空,沮喪地獨自呢喃著。
周圍的人都認為我對於外國的醫學系太過執著,但以我的天賦和努力,有這種執著不過分吧?這也是從小家人一直賦予我的期望。
高中三年的我到底在做什麼?為了維持成績,把時間都用在讀書,放棄了玩了,自己的目標還是沒有達成,生活真的只有「痛苦」兩個字。
正當我感到難受而絕望時,一道光芒從天空閃過。
是流星!
我闔上雙眼,拱手向著流星許願「希望痛苦不順的日子能趕快過去。」
再次張開眼的瞬間,光芒突然轉向,往我這邊飛來,當 我意識到必須閃躲時,已經太遲了。
§
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片綠意盎然的陌生森林中,縈繞著奇幻的氛圍。
「這裡是哪裡啊?」我摸著頸部,按摩著因躺在地上而不適的脖子,瞇眼環顧著四周。
隨著意識逐漸清晰,我發覺左手的手腕上被異樣的束縛感包覆著。
我將左手舉到眼前,是一個黑色粗錶帶、錶面是黑色和綠色沙漏狀的手錶,卻沒有顯示時間。
「這是什麼啊?」
「怎麼拔……不……下……來!」我打算脫下手錶查看,卻發現沒有錶帶間的連接處,而且無論我如何用力拉扯,手錶都緊緊黏在我手上,折斷一旁的樹枝撬不開。
正當我與左手的異物搏鬥之際,遠處傳來從未聽過的吼叫聲,我所認知的任何野獸叫聲,皆無法比擬那令人不寒而慄的兇猛。
一隻全身漆黑的獵豹,四肢遠比一般的豹貓強壯,體型碩大,大約有兩公尺多高,以及從後腦延伸自背部的暗紅色鬃毛。
儘管擁有將近一米八的身高的我,也只有被俯瞰的份。
黑豹向我攫來,我向一旁撲跳閃躲攻擊。
手錶撞擊到地面,錶面忽然彈了起來,顯示出一個人形剪影,我一邊朝著野獸的相反方向後退,一邊壓下錶面
剎那間,我的身體被綠光包圍住。
當我回過神來,我的身體表面已經變成熔岩,頭頂也冒出火焰。
「操!著火了。」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我,一時之間不知所措了起來。
類似豹貓的生物再次襲向我,我發現身體變得有力許多,又一次躲開了更加強勁的攻擊。
(奇怪!不會痛,難道這不是著火?)
在我嘗試理解現況的同時,黑豹用更迅速的速度將我撲倒在地上,準備用尖牙撕裂我的身體。
我用雙臂撐住牠長大的嘴巴。驚嚇之際,從我的體內爆發出了烈焰,使黑豹承受不住熾熱的火焰而後退,但仍虎視的眈眈的望著我。
(怎麼辦!怎麼辦!)
我因為害怕而向巨豹一揮,射出了一顆火球襲向敵人,但輕易的被閃躲掉,擊中了後方的樹木。
「幹!可以射出火焰?水啦!」無意間發覺的特殊力量使我興奮的起來。
與此同時,周圍的空氣開始聚集到黑豹的軀體上,一陣巨響,獵豹已經以用爪子將我擊飛了數公尺外,
(那到底是什麼啊⋯⋯看不清楚⋯⋯)
我勉強維持自己的意識,黑豹再次將空氣聚集到自己身上,在意識昏昏欲墜時,我毫無目標地使勁全力向周圍噴巨焱,爆炎瞬間席捲了周邊的樹木,。
烈焰隨著空氣纏繞到黑豹的身軀上,使黑豹痛苦而四處亂竄,最後衝斷樹木,當場腦漿迸裂而死,身上聚集的空氣向外釋放,將火勢擴散。
§
戰鬥結束後,我發現自己的胸口有一塊金屬的硬物,我往下一看發現和手錶的圖案是一樣的,且牢牢地鑲在我的身上
(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間了!要趕緊滅火……)
當我把專注力放在火焰上時,火焰卻如同聽從我的一般往我的身上吸過來,卻難以順心如意的操作,導致火焰失控而產生爆炸,反而使火焰擴散到更外側的森林。
(完了!完了!完了!怎麼辦啊!
等等,之前考卷上的閱讀題上好像有提過怎麼滅火)
我穿越火勢,跑到大火的外側將周圍的樹木點燃,並引導往原本的火勢燒去。由於只是操縱火焰的大致方向,因此輕鬆了許多。
( 等兩股火焰碰頭,沒有燃料的情況下,應該不久後就會熄滅了吧。)
正當我開始放心時,一股殺氣從後方襲來,我反射性地閃躲。轉身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穿著全身鐵皮護甲,戴著半罩式頭盔,持著雙手大劍的強壯男子,約莫二十歲出頭。
他的身後,還有兩名拿著手杖的女子,手杖的長度與外型各異。
我向前方噴出火焰,使草地燃起火焰,嚇阻男子再次貼近。
「水之精靈啊!為侵擾靜水之人降下制裁……」其中一個持著短杖,戴著魔女帽的女子開始在口中唸唸有詞「……使其所掀起的漣漪,化為海王之刃,斬斷萬物!水魔法‧蒼海之刃!」語畢,空中冒出了許多水球,集合化為飛刃,穿越火焰瞬間將我擊飛。
(幹!全身都溼透了!我的火都熄了!)
男子趁勢追擊了過來,我閃過揮砍的大劍,將手貼在對方的腹部上放出爆炎,男子承受不住爆炸而昏倒。
兩個女子跟了上來,舉起手杖和我對峙。
「我沒有要和你們打。」我向對方喊話,祈求能夠停戰。
「你是魔族吧。森林的火也是你放的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穿魔女帽的黑髮女子向我大聲質問。
「魔族?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森林大火只是個意外……」
「…… 使其所掀起的漣漪,化為海王之刃,斬殺萬物!水魔法‧蒼海之刃」我話還沒說完,下一波的水刃又向我射了過來。
(沒辦法溝通嗎?)
我也射出數顆火球抵擋住水刃,產生了濃厚的水氣。
「竟然用火將我的水魔……」我利用水氣在視線上的掩護,積蓄火焰的能量,衝向敵人。
巨大的火球從近距離射出,直襲向兩名女子。
握著另一名手持長杖,穿著白色修道服的金髮女子,舉起手臂,一道光的障壁從天而降,為兩人抵擋攻擊,卻依舊承受不住火球的威力,兩人也受到火球爆炸的衝擊而被擊倒。
遠處的一聲低語:「你們幾個的做得很好!」
忽然間,我被一股強勁的攻擊從側邊命中,被擊飛了數十公尺。
我失去了幾秒鐘的意識,當我恢復意識時,前方站著一個提著弓,面容蒼老,卻體型壯碩的男子,其周圍圍繞著一股未知的力量,使我感到毛骨悚然。
他持續向我走近「你走吧。」
「什麼意思?」我並不清楚對方的意思。
「你沒有要跟我們戰鬥的意思吧。攻擊沒有帶著殺氣,也抑制了威力。是老夫的夥伴們衝動了。不過前方是一座人類城鎮,你往那裡去會嚇到一般民眾,估計還會被其他冒險者襲擊吧。畢竟人族和魔族的關係不好,最近又在打人魔戰爭,大家都比較敏感。」
「這樣啊,感激。那我就先走了。」說完,我便往回走向火勢已經漸小的森林區域。
在蒼老男子離開我的視野範圍後,胸口的表面閃起了紅光,接著我的身體再次被紅光包圍。
當我再次看向自己,我的身體已經回復原狀。
我坐了下來,靠著焦木休息,打算一段時間後出發前往他所提到的城鎮。
空氣真的的氧氣因為燃燒而變得稀薄,我的腦袋變得越來越昏沉「完蛋!失策⋯⋯了⋯⋯⋯」當我意識到問題時,已經來不及了。
§
(頭好痛!我是誰?我在哪?)
熟悉的紙張與油墨味,坐在書桌前的我正為了大考而努力唸書、做題目。
感覺每天都被時間掐著脖子我卻沒有辦法脫離這份窒息感。
我看向房間內的時鐘:
(七點了啊。差不多該去學校了)。
一日又一日,忘記解脫的日子何時會到來,父母只告訴我,每一份辛勞在未來都會開花結果。
走在上學的路上忽然感受到身體的劇烈搖晃。
(這裡是?森林?)
我張開了眼睛。
「你沒事吧?怎麼坐在這裡?」一個似曾相似、戴著魔女帽的黑髮少女出現在我面前,後面站著的則是蒼老面貌的男子。
(是剛才那個噴水的人!)
我忍住不做出驚訝的反應,仔細確認周圍的情況,森林的火勢已經熄滅。
「喂!聽得到嗎?你還好嗎?」
「嗯,我沒事。」我撐著地板站了起來。
這裡好像也不是台灣,不論是植被還是空氣給人的感覺都不太一樣,而且大概也沒有人會使用那種奇怪的招式。
「喂!你們看這個!」從遠處傳來年輕男子的聲音。
我望向聲音的來源,看到剛才那名穿著皮甲的男子和修道服女。
氣喘吁吁的年輕男子從遠處走來,後面一手拖著撞死的黑豹屍體走來,一手抱著半罩式的頭盔,而他的兩位同伴看到了黑豹後,紛紛驚訝的睜大眼睛。
「喂⋯⋯這該不會是⋯⋯」黑髮女子結巴的向年輕男子詢問。
「真的是漆黑疾風啊!老夫也二十多年沒看過了!」即使是看起來經驗老道的蒼老男子,也無法強作鎮定,似乎曾經見過這樣的場面。
年輕男子緊接著說:「我們在森林的更內側找到的,那裡的樹木是這個區域燒得最嚴重的,大概是森林大火的源頭。」
金髮修女摸著下巴思索著「剛才那個滿身是火的魔族該不會是和漆黑疾風戰鬥,才點燃了火種。」
黑髮女子露出驚恐的表情「哇!皮毛都焦掉了⋯⋯那傢伙竟然能憑一己之力解決漆黑疾風。要不是愛布納先生我們就已經全滅了。」
「那個⋯⋯你們說的漆黑疾風是?」我對他們訝異的表情感到疑惑,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你不知道嗎?這頭大豹叫漆黑疾風,是一種被風元素所眷顧,稀有的強大魔獸。能以風一般的速度襲擊並撕碎敵人。偶爾就會聽到有冒險者小隊在野外意外遇到牠而團滅的傳聞。」
「這樣啊⋯⋯」
(不會吧!剛才那隻黑豹看起來確實很強,沒想到是這個誇張的存在。)
「話說你叫什麼名字?你在這裡做什麼?衣服也很奇怪,應該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吧」黑髮少女問我。
(沒事穿著魔女帽的人才奇怪吧……)
「我叫徐敏磔,來自台灣。」
「台灣?有這個國家嗎?艾布納先生有聽說過嗎?」她轉過頭詢問老人
老人摸了摸下巴思索著「是沒有聽過。」
魔女帽的少女又轉回頭看向了我「這樣啊⋯⋯不過看你的長相感覺是東大陸國家的人,而且名字也好奇怪,所以是名徐姓敏磔嗎?」
「不是,徐是姓氏,敏磔是名字。」
「姓氏在前面啊,果然是外地人。」少女好奇的直盯著我看,使我不禁緊張起來,深怕被看穿身分。
「那個,叫我徐敏磔就好了。」
「嗯!徐敏磔。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可能先到附近的城鎮,再想辦法籌點旅費吧。」
「那要不要一起走,我們正好也要回去城鎮。」
「欸?可以嗎?真是謝天謝地。」看來他們好像沒有認出我,讓我安心了許多。
「璐娜,他人還好嗎?」年輕的男子向黑髮少女問道。
「看起來還行,等一下會跟我們回去城鎮。」
「這樣啊。我叫席德,請多指教!」他轉向我並朝我伸出了右手。
我握住他的手回應,他則用指向夥伴們為我介紹:「這個黑髮女是璐娜,是我們隊伍中的魔法師。」
「你好。」
「而這位修女是愛格尼絲,是我們隊的神官。」金髮少女靦腆的點了個頭致意。
「最後這位是弓箭手叫艾布納,是我們隊伍中最資深的,同時擔任是戰鬥的核心兼指揮,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我的師父。」
「說老夫是指揮還行,但說是核心可就不敢當了。很高興認識你。」
「我的名字是徐敏磔,也請多多指教。」
(話說回來,台灣所沒有的奇幻森林,從未聽說的誇張生物,剛剛圍繞在老人周圍的未知力量,以及憑空射出水刀的奇怪招式。)
(這該不會有所謂的異世界召喚!
反正就先跟著他們到城鎮,蒐集並了解這邊的情報吧。)
互相介紹完後,他開始往城鎮移動。
我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用左手拿著以遮住手錶上的圖案,以免他們發覺我的身分。
我協助他們搬運上百公斤的黑豹屍體,沿途上沒有發生什麼戰鬥,雖然出現幾隻小型的怪物,但瞬間就被璐娜和艾布納解決了,就這樣平安的到達了城鎮。
§
走了兩、三公里的路,終於到了城鎮。
城鎮的規模不算大,街上都是兩三層樓的房屋為主,小巷中則有僅一層樓的平房。
鎮裡的男性們幾乎都是170公分左右,女性則是155,180公分的我顯得鶴立雞群,席德一行人他們也略高於這些平均。
「真的非常感謝你們的協助!」我向四人鞠躬道謝了一番。
席德拍了拍我的肩,回答道:「不用那麼客氣啦!」
「話說你已經想好要做什麼了嗎?」璐娜表達關心的詢問我。
「是沒有啦。可能就到商店裡打打工吧。」
「不過你看得懂這個國家文字嗎?」
(欸!?)
我看向街上的招牌,上方寫滿了一樣是從未見過的扭曲文字。
「啊⋯⋯」
「果然是這樣嗎?這樣你要怎麼可能有辦法在店裡幫忙啊。」
「嗯⋯⋯」
「那個⋯⋯」愛格尼絲從一旁插話,打斷了我和璐娜的對話:「如果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嘗試看看,和我們一樣當冒險者。」
「話說你們剛才就有提過的冒險者是?」
露娜訝異的看向我,說道:「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畢竟我們那邊沒有這樣的職業」
「這樣啊。簡單來說,冒險者就是接受並完成委託,領取報酬維生的職業。工作的範疇很廣泛,護衛、驅逐魔物、協助收集材料等等,但大部分都還是偏向戰鬥的性質。」
(和小說裡基本上一樣嘛。)
「冒險者雖然工作不如一般的職業穩定,也要冒著更多的生命風險,但也有更多的報酬。」愛格妮絲繼續說明。
「如果不認識這個國家的文字,不會影響到冒險者的工作嗎?」
「冒險者是一個不分國界的職業,大陸上所有國家的冒險者公會,幾乎都是由同一個獨立於各國政權的機構所整合,許多措施也是為了應對語言隔閡,不用擔心文字的問題。」
「可是我過去幾乎沒有什麼戰鬥的經驗。」
「徐敏峰先生的體格高大啊,很適合作為前衛,肯定能勝任的!」
聽起來似乎還可以接受,在異鄉無依無靠的我能有個工作的管道也不錯;戰鬥的部分,雖然不熟悉操作,但有這支手錶,就算是沒經驗的我大概還是過得去。
「好吧。」別無選擇的我也只能照著穿越小說的套路,選擇成為冒險者。
「那就一起去公會吧。我們正好也要請公會收購素材。」
「那就拜託了。」
在他們的帶路下,沿途經過了市集,攤販以麻布和木桿連結後方的建築物,搭起了棚子,販賣著形形色色的物品,有許多屬於這個國家的食材和菜餚,以及零售的冒險道具、武器。
「這裡就是了。」愛格妮絲轉頭告訴我。
眼前一幢寬敞且近五層樓高的房子,與城鎮中以石磚砌成的大部分房子不同,基底以木板構成,且以短桿欄挑高;房屋的主體結構則是以木材和石磚混合構成。
木頭上的奇特紋路不知道是人工雕刻,還是天然形成。
公會的大門是一扇以和房屋截然不同的黑色木頭所製作的沙龍門。
我輕輕的推開大門,裡面是石製的地板,擺著數張桌子和長凳。
幾個大漢坐著喝酒,有的乘著酒興大吵大鬧,有的醉倒在桌上。
(我是不是不該來這個地方啊⋯⋯)
「徐敏磔先生。那邊的櫃檯可以申請冒險者的資格。」進入公會後,愛格妮絲指向另一邊的數個檯子。
我走向櫃檯,明明其他櫃檯都沒人排隊,男性卻都擠在同一個櫃檯的隊伍裡。
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隨便找了一個沒人的櫃檯辦理手續。
「是要辦理成為冒險者的⋯⋯手續嗎?」櫃員是一個灰髮,面容大約二十多歲的女子,看起來死氣沉沉的,說起話來有氣無力的。
「是的。」
「請⋯⋯在這裡⋯⋯填寫名字⋯⋯。如果是⋯⋯他國的人民⋯⋯,直接⋯⋯該國文字⋯⋯即可。」
不會這個國家文字的我用漢字書寫下「徐敏磔」三個字「這樣就行了吧。」
櫃檯小姐看待陌生的文字後,疑惑了一下點了點頭,接著緩緩從檯子下拿出一個有著手掌形狀凹槽的儀器。
「那⋯⋯請把手放上來⋯⋯」
「這是什麼?」
「測量⋯⋯能力值⋯⋯的儀器⋯⋯」
「能力值?」
「要作為⋯⋯職業選擇⋯⋯的依據⋯⋯」
「嗯⋯⋯?」
(跟她講起話來好累⋯⋯,明明長得很正的說)
似懂非懂的我聽從著她的指示,將手放到儀器的凹槽中。凹槽的周圍忽然亮起了光,而櫃員則看著桌上似乎和儀器連結的顯示器,並露出了訝異的表情。
(該不會是我有什麼力量要覺醒了吧。)
有氣無力的櫃員終於開口:「各項能力值⋯⋯都高出平均值⋯⋯但是⋯⋯只有魔力卻是⋯⋯0⋯⋯」
「欸?」我看到意外的結果,我感到有些灰心,轉生到異世界卻沒有獲得魔力,不過也算合理吧,畢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我站在櫃檯前,還沒完全從這件事時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忽然從旁竄出大聲喊叫「哇!」
「啊!」我受到驚嚇而不小心叫了出來,出現的人是璐娜,她看到我的反應後,大笑了起來。
「這樣就嚇到了啊!哈哈哈!怎麼了嗎?在猶豫要選擇哪個職業嗎?」
「不要這樣好嗎!」我向對方表達嚴正抗議。
「好啦!不要生氣!我來幫你看一下要怎麼選擇吧!嗯⋯⋯能力值還滿不錯的嘛。這樣的話,選擇就有⋯⋯很多⋯⋯魔力⋯⋯0!?」
「怎麼了嗎?」後頭走來的是處理完事情的其他三人。
璐娜將我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其他人。了解情況後,眾人紛紛苦惱地抱起胸來。
席德率先劃破沈默:「魔力值0啊⋯⋯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啊!」
璐娜接續著席德的話「我從你身上感受不到魔力,正感到奇怪的說,還以為是可以完全消除魔術的高深魔法使哩。不過這下麻煩了,先不論魔法使,不管是射手還是戰士都需要魔力的輔助,基本上沒有魔力就沒辦法戰鬥呢。」
(不會吧…我的冒險生涯還沒開始就已經畫下句點了嗎……這樣子要去找什麼工作呢,變成那個全身是火的傢伙去賣烤肉嗎?)
正當我在思考如何另闢生路時,艾布納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如果不能戰鬥的話,那也可以當個斥侯吧!雖然沒有魔力的人在偵查方面有一定的侷限性,但不僅不用面對戰鬥,斥侯這個職業也更看經驗和技術。」
「可是斥侯的工作是要偵察敵情或設置、拆解陷阱吧?這種細心的工作,我實在沒什麼信心,一個不小心就會導致全隊陷入危險。」
「那就是要加把勁訓練,不善長的事物就是靠努力了。對吧?師父。」艾布納在一旁點了點頭。
「好吧⋯⋯就先聽你們的吧。」
在旁人的建議下,我告訴了櫃檯小姐自己決定成為斥侯,和死氣沉沉的外表和行為成對比,工作的效率異常的驚人,一下就處理完我的手續。
她將公會提供給新手的裝備和一個串著小銅牌的項鍊交給了我,並指著項鍊「這是⋯⋯你的⋯⋯冒險者……證明⋯⋯。在各地的公會⋯⋯只要出示⋯⋯便能接取委託⋯⋯。目前⋯⋯是銅級⋯⋯未來會⋯⋯根據完成⋯⋯的委託⋯⋯給予升級⋯⋯資格⋯⋯」我仔細地聽著她的講解。
冒險者似乎還有分等級,依序從銅、銀、金、白金、鑽石和最高等的白鑽,每個階級只能接取相同階級或更低階級的任務,不過高等的冒險者似乎可以帶著低兩級以內的其他冒險者接取委託。
「謝謝妳!」解說完畢後,我向道謝了一番,便到一旁的小房間穿上裝備。公會提供的斥侯裝備類似輕型的戰士裝備,我原本世界的衣服外穿上了ˊ輕薄的皮甲,繫上皮帶掛上短劍,在戴著手錶的左手則裝備上小盾牌則遮掩。
著裝完畢走出房間後後,他們紛紛點了點頭,似乎在表達這套裝備很適合我。
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想迴避眼神交流,卻發現窗外漸漸接近地平線的太陽。
(完蛋了!要晚上了⋯⋯餐費和住宿要怎麼辦啊⋯⋯我可不想露宿街頭。)
璐娜再次的走到了我的身邊:「欸!你現在身上沒錢,所以也沒有能住的地方吧?要不要來我們隊伍的屋子?」
「欸?」我發出了訝異的叫聲。
§
對我來說,露娜的邀約有如及時雨,今晚不用露宿野外,也讓我的心暫時安定了下來。
璐娜和艾布納帶著我抵達他們的住處,愛格妮絲和席德則一起去市集準備晚餐要用的食材。
屋子在城鎮中,並不會離公會太遠,穿過幾條街就到了,一部分的原因也是這個城鎮的規範不算是很大;房子的地基以泥磚磚挑得比街道還要略高一些,房屋的主體則是石磚,門前放了一個木階梯,方便他人行走。
進入室內後,裡面的空間不算大,擺著一張足以讓多人坐下的大木桌,桌子下放了四張木椅,牆上掛著四人的合照,牆壁則是維持著建材原本的顏色,沒有用漆料粉刷過。
「打擾了!」我輕聲的不知道在對誰說道。
艾布納在我背後說道:「先隨便找個椅子坐下吧。老夫去拿張備用的椅子。」我點頭回應了他「謝謝。」
我拉開椅子坐了下來,一旁的璐娜也隨我坐下「欸!所以你之前是做什麼工作?」
「你是指職業嗎?沒有喔。我只是學生,還沒有工作過。」
「學生?所以你原本是打算當學者嗎?是跟著哪個學者學習?」
「不是,我想⋯⋯」正當講出「我想」時,我猶豫而突然說不出話。
「怎麼了?」
「我是想當醫生⋯」我硬是擠出了完成的一句話,不快的記憶卻隨著話語湧現了上來,使我煩悶了起來。⋯
「這樣啊。」璐娜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便直接結束了話題。
到了傍晚,愛格妮絲和席德終於回來,買了數瓶啤酒及一籃的食材。
晚餐也是由愛格妮絲處理,她煮了一道白醬麵條,外表看起來十分清淡,麵條也比原本世界的硬上不少,但一整天下來沒有碰過任何食物而飢腸轆轆的我還是吃的津津有味。
這時,艾布納從廚房中,端著一個鐵鍋走了出來,說道:「來~這是老夫特製的馬格里拉黑蛇燉肉,大家吃吧!」看到這一幕餐桌邊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只有我露出訝異的神情。
(蛇肉!?)
我看向鍋中的料理,只看到一團黑色的肉團泡在黑色的湯汁中,沒有保留任何蛇的特徵。
「好耶!師父做的燉肉。」席德看到後,興高采烈的歡呼了起來。
其他人也興奮的拿起碗盤準備裝盛蛇肉,艾布納也熱心的用杓子幫我了一碗⋯⋯
雖然我知道台灣人是蠻不挑的,豬血、鴨舌、內臟什麼的都會吃,但我這輩子還真的沒有碰過蛇肉,更別說又黑成一團。
我看著碗中的黑色物體,遲遲不敢拿起餐具。
艾布納注意到了我的舉動「怎麼了?快吃啊!不然就要沒囉。」
「師父早年在大陸各國遊歷,長期野宿在外,也學會會做一堆⋯⋯嗯⋯⋯外觀是頗具特色,但手藝真的沒話說。」席德向我解釋。
「好吧⋯⋯」我拿著起叉子挖了一塊蛇肉放入口中,結果意外的好吃,肉質很鮮嫩,入口即化,調味也剛剛好卻充滿破壞性,衝擊性的氣味在我食物入口的瞬間,沖滿了整個口腔。
簡而言之,我超愛的。
我快速的清完自己碗中的份,卻發現鍋中的燉肉已經消失無蹤。
坐在我對面的愛葛妮絲則用餐巾擦著嘴巴,不好意思地看向我。
真是人不可貌相⋯⋯
用餐的氣氛很融洽,席德也數度對我勸酒,都被我直接拒絕。
「給個面子喝一口嘛!」
「我不是說我不喝酒了嗎?」
餐後,我站了起來「謝謝招待!我先出去散步一下。」
「不要吃完飯就拍拍屁股走人啊!」席德臉色帶著醉意,笑嘻嘻的開著玩笑。
「喂!席德!你這樣很沒禮貌欸!」璐娜在一旁醉到臉紅,故作生氣的說道。
我笑了笑,點個頭致意就走出了門外。
§
我繞到屋子側面,輕靠在外側的牆壁上,拉下套在手上的盾牌嘗試按起錶面,並在腦中整理目前的情況。
這裡是和我原先所在世界不同的異世界,有稱為魔法這類的未知技術。
至於這支來路不明的手錶,可以藉由按壓特定的按鈕是錶面彈起,錶面的顯示會從原先的沙漏圖案改為不明生物的剪影,可以藉由轉動錶盤,顯示不同的生物剪影,按下後便能變成該物種;一段時間後,變身會解除,沙漏形也會從原先的綠色轉為紅色,進入充電模式。
「你怎麼還在這裡啊?」我被突然冒出的人聲嚇到,轉頭查看發現是艾布納。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這樣啊,夜晚走在街道上有些危險,更別說是沒有魔力的人類,不過出來確認你的安危大概也只是多此一舉吧。」
「什麼意思?」
「畢竟你可以變成魔族嘛!白天那個全身是火的魔族還挺強的。」
聽到艾布納的話,我不禁震驚得張大眼睛「你說什麼?」
(魔族?露娜早上好像也有這樣叫我,該不會被看出來吧。)
雖然他早上放過了我,但我依舊警戒著對方。
「不用裝傻了,眼神都四處漂蕩了。你的手錶和那傢伙胸口的標誌不是一模一樣嗎?」
「還是瞞不了嗎⋯⋯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同一人,如果只是標誌一樣,我們也有可能只是同伴關係吧。」面對經驗豐富的前輩,我決定直接省下隱瞞的功夫,畢竟對方白天也展現出善意。
「老夫這輩子在冒險的途中,確實也有遇過魔力低下的生物,但像你一絲魔力都沒有還是頭一次;更別說,又在同一天遇到一個滿身是火,體內卻沒有一絲魔力的魔族,簡直就像不屬於這個世界。而且你們兩人散發出的氣如出一徹,雖然難以相信,但氣是不會騙人的。」
(氣?是指人身邊的氛圍或氣息嗎?)
他的判斷精準的令我感到驚訝,我也順勢將來到這個世界的過程一五一十告訴他,希望能找到一點事件的線索。
「異世界的召喚儀式嗎?感覺讓人難以想像,就算真的有這種儀式,但在那之前,也應該會感應到術式所需的魔力,在那座森林中,卻沒有相關的魔力殘留。」
「所以說?」
「老夫可能還需要調查一下,給你個建議,盡量隱藏你的身分,人類和魔族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被發現可是會受到火刑,這些事情也會先幫你保密。」
(從早上璐娜他們的反應,確實也是看得出兩方的關係不太好,好像也有提到戰爭的事;等等!他剛才是說火刑嗎!?)
還沒等我從聽到火刑的驚嚇中回神艾布納走到門邊「大家都在等我們,趕快進去吧!」
我跟上他的腳步走上門前的小階梯「嗯。你剛才提到的事我會注意的。」說完,我拉下盾牌遮住手錶,走回到屋內。
§
在別人的家中蹭飯總是不太好意思,於是便在飯後協助愛葛妮絲收拾和清理碗盤。在洗碗的過程中,我們也漸漸聊了起來
「謝謝你」
「不會。平時都是由妳處理這些碗盤嗎?」
「不是。我們平常都是四個人輪流處理家務,煮飯的人也負責洗碗,席德這次則是幫我從市集把食材搬回來,艾布納先生偶爾也會像今天一樣,在其他人輪值做飯的時候準備其他料理。」
「原來如此。」
「話說,徐敏磔先生國家是叫台灣嗎?是個怎麼樣的地方?」
「嗯⋯⋯該怎麼說呢⋯⋯」
「嗯?」
「總歸來說就是一座鬼島吧!政治領袖滿嘴謊言,街道上亂七八糟,也看不到什麼明亮的未來⋯⋯不過嘛⋯⋯待起來還是算挺舒服的!」
「是嗎⋯⋯真是個奇妙的地方呢⋯⋯」
「是啊⋯⋯」說著說著,我發覺可能大機率無法回到家鄉,畢竟連艾布納都沒有頭緒,自己感傷了起來
(不知道爸媽現在怎麼樣了⋯⋯)
到了熄燈的時間,席德絲毫感受不到一絲疲態,反而決定到酒館痛喝一頓,其他人沒有感到訝異也沒有說任何話,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席德平時是和艾布納同房,於是我今晚便睡到了他留下的床位,房間比我在台灣的房間還要狹窄,除了一套上下舖,就只剩下一張書桌與走道的空間。
我疲憊地爬到了上舖,抓了抓套著稻草製成的枕頭,枕套上繡著不知名的花紋,躺起確實也不如原本世界的舒服。
(畢竟是中世紀或文藝復興的工藝水準嘛)
艾布納隔著床鋪向我問道「所以你有打算要回到原本的世界嗎?」
「那是一定的,雖然可能性不大,也不知道找到回去的方法又需要多久,回去後又是銜接到哪個時間點。假設是時間的流動是一樣的,只花了半年回到那邊,人生的節奏也會被打亂,更別說過了好幾年,我在原世界又會錯過什麼。」
「這樣啊,不是沒辦法理解你的想法,可惜沒辦法幫你分憂;話說,你之後打算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冒險者有分等級吧。就算跟著你們能接取更高等的任務,沒辦法使用手錶,暫時無法在戰鬥中貢獻的我,也對你們不太好意思。」
「這樣啊,冒險者是個高危險的職業,要保護好自己的性命,很多年輕的冒險者都因為輕忽而喪命,不論是要回去還是留下,活著都還是把前提。」
「嗯,謝謝你的忠告。」
和艾布納先生聊了一段時間後,我在床上沉澱下自己紊亂的心,即使不是舒適的睡眠環境,經歷整日奔波的我,一下子就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