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作雜談01｜拿起武器的理由，決定了你的道路。

　　特別紀錄兼小聊一下，《十日命契》裡的所有戰鬥設定。偏向想到什麼寫什麼的雜談，會稍微亂一點。
　　這次在寫人物設定時，比較特別的就是多弄了一欄戰鬥風格。總之我先上個圖：


　　（整理人物設定的時候，Excel真是個好工具ww）
　　主要講久川、提歐和穗羽（尤菈的打戲少，純粹對比用，神子基本沒有打戲、琉太久遠直接綁定性格，所以他的部分就留白了）。

　　久川的戰鬥風格是採取守勢，一擊制敵，對比劇情裡和他交手過兩次的提歐，後者攻擊性強，不懂退縮。要說久川是令人猝不及防地來一招殺招，提歐就是靠猛烈的攻擊讓人難以招架。
　　造成兩人差異的原因，一是性格，二是出身。戰鬥方式會受這些影響──拿起武器的理由，決定了他們的道路。
　　這樣的區分算是今年的小突破，是去年角角者那波後看人評論入圍文章時的有感而發，很慶幸自己有察覺這一點，久川的打法才會帶有強烈的個人特色，並和常日城的人們完全不一樣。
　　我在回頭檢視去年的《流焰》時，就有發現同樣使用長劍的幾個人，攻擊套路直接拔到另一人身上、換個主詞大概都不會被發現。這是講起來覺得有點微妙的事情，至少我感覺這樣不好。
　　在奇幻小說裡，我們能從不同的屬性與技能區分這是誰的攻擊、是誰在戰鬥，但當雙方的條件拉到對等、只剩下同樣的武器時，我希望他們的打法是有辨識性的，就像久川的打法不可能出現在提歐身上，反之亦然。
　　至於穗羽，力氣上處於弱勢的她主要依靠技巧，但技巧需要大量經驗去淬鍊，這也導致城裡安逸環境中的她其實沒什麼進步的機會，作為練習對象的衛兵隊就如神子評論的，「常日城的安逸會讓某些事情變得制式，包括戰鬥與用劍的方法」，意即人與人之間的差異性不高，因為是同一套訓練體制下出來的。
　　意識不足導致技巧難以發揮，穗羽戰鬥時就很容易左支右絀。
　　（之後預計會寫篇番外是穗羽和久川的對打戲，先預告起來放ewe）

　　再回來講久川和提歐的兩場戰鬥。
　　第一場是初見時，對久川懷恨在心的提歐主動攻擊，用的不是自己的劍，加上考慮到神子的決定，他其實沒有使出全力，更多只是在試探跟下馬威而已（但他的殺意是真心的）。

　　［第九章］
　　地點：偏殿無人的走廊上，寬度足夠提歐揮劍、不夠久川輕意繞過提歐，對外不見經過的人，久川的右側、提歐的左側有玻璃窗。
　　雙方戰鬥時的目的：提歐→試探與震懾；久川→保護自己。
　　旁觀者：穗羽→不希望事情的發展讓神子困擾，但不敢阻止。

　　不確定該用什麼說法，一般來說，人物揮劍一定有理由。訓練場上的是練習，鍛鍊技巧，檢視自己的強項與不足，嘗試不同的戰鬥方式；實戰時或是為了殺敵，或是想保護自己。不同的意圖會有不同的打法，手段是為了達成目的，並會反應在他們的一招一式之中。
　　（所以第二場戰鬥中提歐才會對久川感到失望，因為他看不出久川攻擊的意圖，當然結果只是他先入為主的用城內的戰鬥方式去推斷久川，導致判斷失誤而已。）
　　第一場戰鬥裡，意識到空手遲早會落敗的久川最先考慮的，就是怎麼在不曝露刺刀存在的狀況下取得足以反擊的武器，或是讓誰來阻止提歐。這段敘述走的是久川的視角，自己覺得滿有趣的是，戰鬥期間提歐講了一句話，但完全沒有對應的旁白／敘述，就是久川完全不理會提歐說了什麼的意思ww
　　而這個時候，作為在場的第三人，只有試圖用口頭方式喊兩人停手的穗羽一來插不進兩人的戰鬥，二來面對兩個比她強的人，她心裡其實是退縮的。所以直到久川繞開提歐、「借」走了她的劍，有了空隙又不希望衝突更加嚴重導致神子困擾的她，才終於站到兩人之間阻止。

　　再來是第二場戰鬥，久川被羅安激怒而動手，提歐順勢涉入，兩人立下賭約後直奔訓練場，一旁嚇傻的穗羽和羅安完全沒有阻止的辦法。

　　［第十六章］
　　地點：空曠的訓練場，沒有會造成阻礙或是被利用的物體。
　　戰鬥時的目的：提歐→給看不順眼的城外人一個深刻的教訓；久川→捍衛普羅爾的精神以及尊嚴。
　　旁觀者：支持提歐的衛兵隊、擔憂的穗羽和副隊長。

　　戰鬥的起因是羅安侮辱了為家園而死的人們，此舉踩到了久川的底線，是一直堅持「理想」的久川／普羅爾絕對不願妥協的部分。這是向來冷靜的久川動手的原因，貫徹整場戰鬥的意圖，所以久川才會說「沒有一定能贏的仗。但我不能輸。」
　　戰前只有穗羽去找久川搭話，副隊長去勸說提歐。表面上重點是兩人的對話，但敘述裡我塞了很多細節，久川試劍的動作在穗羽看來是獨特但沉穩，她沒有見過，但她能看出這是獨屬於他們的方式──帶出的是久川的打法和城裡人完全不一樣。
　　另一個細節是久川在試劍過程中有一個換手的動作，接著對話、敘述，而後久川揮了一劍──如果有人還記得久川這時是用左手拿劍，就會知道他是兩手都可以用劍的。所以我刻意把換手的動作寫出來，去對應之後久川的左手招。
　　久川是右撇子，但他的打法是右手長劍，左手刺刀，攻擊與招架以右手為主，左手的刺刀則在關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也就是捅進魔物的核心。這個習慣會被他帶到一般的對打裡，右手擅長招架與格擋，同時會習慣性地在捕捉到破綻時以左手攻擊。
　　體技的部分也是一樣，劍技以外的攻擊會自然融入在久川的攻勢裡，這點是其他人沒有的。原因也是雙方背景的差異，賭命的戰場對比規矩安穩的訓練環境，前者需要的變化性多太多了。

　　久川擅長對抗魔物，因此很擅長應對突發狀況。甚至某方面來說在和提歐的戰鬥裡他佔據優勢，因為攻勢兇猛的提歐和體格高大、一掌就能把人拍成重傷的那類魔物……嗯，需要提防留意的點差不多，阿久是不會說他把提歐當成那類魔物在打的ewe
　　所以提歐的第一個敗點，久川很熟悉他這樣的對手，但提歐不懂久川為什麼一直在躲避。他不理解久川戰鬥的意義，不明白是什麼造就了久川的戰鬥方式，所以在落敗之後，提歐問了久川拚命的理由──他透過戰鬥，去理解了這個他厭惡的人。
　　（這也是我寫這場戰鬥的意圖，讓他們用這樣的方式，去達成暫時性的和解；另一個目的是透過戰鬥表明久川「信念＞生存」的立場。）
　　再來第二個也是最主要的，他們兩人對戰鬥條件的認知不一樣。在提歐與衛兵隊看來，這場對戰和他們平時的對練規則類似，手裡拿的是練習用的木劍，模擬的是實際的戰鬥，當下就算真的拿真劍，提歐的打法也不會有太大差別。
　　但久川的認知裡木劍就是木劍，他的打法是有因手中的武器做出調整的。
　　普羅爾資源有限，戰鬥頻率又不算低，因此久川有意識地想節省損耗，導致他對躲招這件事非常擅長。另一個原因是有時魔物的攻擊是不能硬接、只能選擇躲開的，這也間接導致久川的判斷力異常精準而迅速。
　　而對戰的時候，不用考慮練習劍的損耗問題，木劍帶來的威脅也不一樣。久川配合武器與對手做出了調整，徒手接劍是他自然做出的應對手段，結果便是沒有預料的提歐錯愕了一瞬，被擅於捕捉機會的久川順勢取得了勝利。
　　在理解久川戰鬥的理由後，提歐認可差異，而後承認失敗。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賴帳，若非神子及時出現，沒人攔的住提歐。

　　好的以上是故事劇情，再來是if的部分──如果久川和提歐再打第三次，誰會贏？
　　戰鬥有趣的就是事無絕對，提歐不會重蹈覆轍，差不多理解久川打法的提歐會改變，再有下一次，不出人命的情況下其實我看好提歐多一點，因為他更擅長與人交手。大概就是一個擅長pve，一個擅長pvp的感覺(?)
　　人跟魔物不一樣的地方，就是人更能針對意識和反應，或者說心理戰的部分。久川用類似的手法騙過穗羽一次，提歐想做只會比久川做的更好（只有穗羽受傷的世界）。

　　再來提一下故事裡提過的兩類魔物，為了方便等會稱呼，我叫牠們一號跟二號。這個也是我趕稿期間一直想講的事。
　　約莫人類孩童大小，有著尖銳利爪與靈活四肢的漆黑魔物。單位一群，裡面有一隻核心外覆著鱗片的魔物首領──這是今天的一號魔物。
　　如成人般高大的魔物，粗壯的四肢與長尾相當有力，末端尖爪帶有毒素，足以讓中毒的人迅速失去行動能力──這是今天的二號魔物。

　　先講戰績顯赫的一號魔物：
　　兩年前和久川打了個兩敗俱傷，在久川腰側留下險些要命的傷勢後被幹掉；喚光儀式上踢翻穗羽，捅穿神子胸口後在神力的光芒中消融。
　　雖然最後都還是被打倒了，但死前把核心小圈圈都爆打了一輪呢。

　　神子和穗羽在主線提過了，稍微講一下久川的部分。為了保護家人，久川必須把藏身在魔物群裡的首領抓出來攔下擊殺，這對他來說不算容易，要抓住一個一心想跑的敵人還可以，但要把牠留下來、壓制住後再撬開牠的鱗片捅穿核心，這表示他需要把牠控制住一小段時間，多久取決於他下手的速度。
　　這需要的不是久川擅長的防禦、躲避再把握機會反擊，需要的是絕對的攻擊性和壓制能力。他能做到判斷出哪些攻擊必須躲，哪些可以硬吃，但相對的，不讓魔物跑掉的代價就是拿傷去換取時間。
　　但久川敢這麼做，是因為他相信即使自己力竭倒下，還有家人們在。他們都不會死。
　　「因為信任，所以能夠在必須搏命的時刻毫不猶豫地奮不顧身。」──私心很喜歡這句話這個概念。這也是久川最後能同理神子的原因，他清楚那種感覺。
　　那段戰鬥之於久川，是他認為必須拚命的時刻，只有不顧一切地攔下魔物，才不會造成更多犧牲。至於當下的久川有沒有考慮到自己會死，基本上是沒有想那麼多。
　　回到正題，即使一號看起來如此兇殘難對付，但能造成這麼嚴重的傷害，純粹是因為今天必須去對抗的是久川、穗羽，還有毫無防備的神子。
　　如果是提歐或尤菈，甚至單說提歐就好，他一劍直接把魔物連鱗片帶核心劈了也許都不是問題，如果不夠就再補一劍，他有這樣的攻擊性與壓制力。反過來說阿久純粹被剋到而已。
　　至於二號就是久川有能力處理，但對衛兵隊比較棘手的狀況。衛兵隊要怎麼樣才有多樣性(?)，就是提歐他們接下來的課題了。

　　［記於2023/09/29發在噗浪的後記噗裡，有想到再回來更新或補充，或直接再開一篇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