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族長的食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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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0-01
  當我們走進洞窟深處時裡頭投放著好幾張原木矮桌,周遭沒有椅子僅有幾片破布構成的坐墊,矮桌上放著些許空盤子……盤子上半點食物殘渣都沒有更沒有醬料,卻有大量舔舐盤面的痕跡。

  「隨便找個地方坐吧。」莉莉亞說完便坐到最前端的大坐墊上。

  希希緹與我互看了一眼便來到矮桌旁的小坐位,同時間莉莉亞用手指示周遭的獸人去準備點吃的,當獸人們開始忙起來的時候她雙眼專注地看著我們。

  「我就直接稱呼妳們的本名了,藉由這一桌飯菜的時間,我有一些事情想從妳們口中得知……像是近期海爾赫爾內部的局勢還有各方面勢力的狀態之類的……以及夏洛特所說的白禁宮的事情,你們是不會拒絕並且白吃一頓飯的對吧?」莉莉亞瞇起雙眼,面露奸詐地笑著。

  「這才是真正的目的嗎……把愛莉西亞叫過去也是想當人質吧?」希希緹盤腿坐著,她將手放在大腿上直瞪著對方。

  莉莉亞用手摀住嘴巴笑了幾聲,顯然沒打算正面回應我們。

  「行,我就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訴妳,反正我也不會有損失。」希希緹抬手搔了搔後腦勺,神色有幾分惋惜。

  「那就讓我洗耳恭聽吧。」

  當莉莉亞如此回覆後,希希緹轉換坐姿顯得更加隨興,她還將手靠在矮桌上透露出她絲毫沒有敬重族長之意。這時她開口說道:

  「海爾赫爾從幾年前就不對勁了,巨神傭兵團的事情妳知道吧?我就不覺得你們這群反抗軍耳朵有這麼愚鈍。以前我的那些夥伴現在都變成怪物不知道被他們收去何處,至少我猜想他們肯定有辦法控制那些怪物,並且有某種打算……這也讓海爾赫爾現在抓捕獸人與貧民的力度加強了不是嗎?」

  「所以王族那邊肯定在幹某種異型魔法的勾當!至於軍隊的部分我認為應該還是留有餘力的,否則也不會跑來抓我們了,要打正面戰鬥的話你們自己要想清楚……勝算非常低。」希希緹說的話看似沒有保留……實質上我有聽出弦外之音。

  看似有很多肯定的內容,實質裡面有許多是她自己都不確定的事情,只是說的煞有其事罷了……這也代表她並不完全信任眼前的人。

  其中我們根本不清楚海爾赫爾的軍力現在如何、也不知道那些怪物能否被控制、更不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在大力抓捕獸人與貧民,單純用著極為肯定的話語去忽悠人而已。

  我猜想希希緹肯定愛莉西亞能自己逃出來的。

  「哼——那夏洛特怎麼認為呢?」莉莉亞勾起眼角轉而看著我。

  「白禁宮的事情我是聽我的朋友說的,才正要去調查什麼都不知道喔?想知道的話也許你們可以自己派人前往,沒錯的話赫費茲地下應該有通往該處的水道。」我雙手一攤咧嘴笑著說道。

  莉莉亞的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我們的回答有所不滿……這時愛莉西亞卻掀開了布簾走進此處,她神色困惑地看著我們。

  那一瞬間莉莉亞的瞳孔稍稍睜大顯得有幾分訝異,愛莉西亞對此僅是恭敬地一笑。愛莉西亞笑完後開口提起:

  「治療的部分我已經全部完成了,本來在守門的獸人我也讓他們先行去休息了,族長小姐還有何打算呢?」說完的瞬間愛莉西亞闔上了雙眼,笑容中不知為何帶著幾分壓迫。

  我能清楚的看見莉莉亞的尾巴豎起了寒毛,顯然她知道我們並不普通了。

  幾秒後莉莉亞舉起手,此時我能感覺到一些試圖隱藏的氣息消失了,我這才感覺她對我們沒有保留。

  「容我致歉吧,本來還對妳們有所保留與戒備,看來不放下戒備的話你們也不打算好好與我們有所合作……而那樣吃虧的還是我們,畢竟諸位眼看就不是泛泛之輩呢。」莉莉亞這時挪開手,她恭敬地彎腰致歉。

  「行,那妳到底想要我們做什麼?」希希緹這才重新端正坐姿,她冷眼看著眼前的族長問道。

  「想要你們與我分享情報是真的,同時也希望你們能與我們合作與海爾赫爾進行抗爭,共同作戰的第一見要務是希望你們能幫我們解放被關禁地牢中的同胞。」莉莉亞的語氣隨之嚴肅了起來。

  聽聞她這席話後我與希希緹和愛莉西亞才分別說起我們所知道的種種事情,其中希希緹說出了巨神傭兵團當年的真相以及她早些年間在海爾赫爾所見的一切、我則說了黑暗聖堂與我敘述的事情以及魔女集會所知的情報、愛莉西亞說了深淵魔女的宣告以及她所知道兩件事情的關聯……

  結論差不多就是海爾赫爾當下的局勢肯定有受深淵魔女影響,而血魔也許有涉足其中,同時海爾赫爾正在進行的事情可能是孕育魔災的關鍵要素之一。

  聽聞這一切的莉莉亞不禁震撼地張開了嘴,隨即看著我們的眼神都變了,眼中多了幾絲佩服與渴求。

  「綜所上述,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一切。」最後由我向族長答覆道。

  「也就是說海爾赫爾的皇室正與外部勢力勾結打算做些不好的勾當,是這樣吧?」莉莉亞神色凝重地望著我們。

  「大致是這樣,但是根本的原因與最終目的我們並不清楚,要透過深入調查才能略知一二了,實際上那也是我當前的目標。」

  看著眼前的莉莉亞我能感覺到她正憂心忡忡地思考著事情是否對他們極為不利,此時幾盤放著火烤肉片的餐盤端上了矮桌,肉片看起來沒有什麼調味僅僅是用火烤過確保安全。

  當下愛莉西亞與我都面有難色,僅有希希緹隨手便拿起來開啃。

  「諸位的目的是調查海爾赫爾王室的動向以及目的,那麼知曉目的後的打算呢?」莉莉亞再次抬頭時緊盯著我的雙眼,像是在害怕我做出她不期待的答案。

  「如果是與深淵魔女有關的聯手我會將其擊潰並根除災害,有必要會殲滅參與的王室成員,以這點來說我會是與當前的政權處於敵對狀態吧……其他可能性大概要親眼見到後才能做出判斷了。」

  以當前我所聽聞的內容而言,我僅能如此判斷,至少我會優先選擇更加精采且對集會有利的方式,假使他們正進行的項目是有危害的我也不能作壁上觀。

  「既然如此,能否再做出判斷前與我等合作,至時我們也會協助妳們進入海爾赫爾皇宮,如果最終確定要根除其災害我等也會協助並一同斬首當前的政權中心……有諸位的力量是可以辦到的。」莉莉亞的尾巴豎直,雙眼銳利且真誠地看著我們。

  希希緹對此雙手抱胸陷入沉思,一旁的愛莉西亞則摀住嘴巴並闔上雙眼思考著,聽在我耳裡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我們都已經被通緝了不如搞大一點,說不定集會還有人會介入幫入。

  我說的就是最愛混沌環境也與海爾赫爾有仇的蜜珈蘿老師。

  「我可以接受這個條件,說是要先幫忙妳們解放被關押的同胞是吧?」我拿出煙斗咧嘴冷笑著。

  「是的,請拯救我們的同胞吧……雖然我們沒有大禮可以給諸位回報,但是必定記住這份恩情。」貴為族長的莉莉亞這時彎下腰做出了請求的動作。

  眼前的希希緹對此嘆了一口氣,她輕拍桌面後綻放笑容回應:

  「好吧!雖然跟預定不一樣但是這活我接了,畢竟你們的處境我很清楚啊……能幫忙的話自然想貢獻一些力量。」

  「既然我的同伴都決心要幫忙了,我必將義不容辭的貢獻力量。」愛莉西亞也隨之附和道。

  「感謝三位的溫柔決策……那麼請先飽餐一頓,填飽肚子後我再來與各未詳細說說同胞們被關押的地方,還有我們具體該怎麼做。」莉莉亞露出了微笑,神色比方才顯得要靦腆許多。

  她說完這句話時我回頭看著桌面上的火烤肉排,一旁的希希緹嚼的津津有味,而我拿起放入口中時只吃到了一股肉腥味……並不怎麼美味卻得吃下去,否則之後可不一定吃的到東西。

  當我與愛莉西亞都嚥下肉排後關於我們的工作才開始說明——

  根據莉莉亞的說法,幾個月前他們曾對赫費茲下方的赫萊茲要塞發動襲擊,其原因是海爾赫爾的一個公爵到訪此地他們打算抓住公爵當作談判條件……盼望能夠將該公爵的領土下操控的幾千名冬獸人奴隸解放。

  透過解放奴隸增加戰鬥力今後才能展開更大規模的作戰,然而這場突襲卻因為先行出發的斥候被抓後為求自保拱出了情報,最終導致突襲失敗。

  戰死者約數十名,被抓的人約莫百人,根據後來的調查判斷他們就被關押在赫萊茲的地下監牢中,似乎是公爵認為他們會回來救人而設下的明顯陷阱,但是莉莉亞族長也不想放棄自己的同胞。

  為此今日才派遣感覺實力足夠堅強的我們前去。

  而這聽起來更像是需要潛入要塞內的作戰,因此一時之間我陷入了困頓。

  「希希緹,妳說該怎麼辦?」我坐在座墊上後仰身子,從煙斗中吹出白煙並且用眼角的餘光瞄著希希緹。

  「首先身為獸人與魔女的我和妳太過顯眼根本不可能辦到潛入,就算妳變裝我也不相信妳的思維,為此要潛入的話只能靠愛莉西亞一人。」希希緹用手撐著桌面與臉頰,她神色無奈地搓弄著頭髮。

  愛莉西亞對此不發一語,她聚精會神地握著十字架祈禱著,似乎在為被關押的人祈禱。

  「不如搞個正面突破?上去就一發異端審判轟在他們城上?」我放下煙斗,咧嘴一笑時用手點燃起一豎火苗。

  聽聞此話時希希緹張大了雙眼,她顯然有些被我的話語震撼到。

  「如果連冰川震盪都能引起雪崩,那麼異端審判肯定會造成更大的危害,一擊重創他們再展開行動也行吧?」我的口中吹出一縷白煙,至少在我的思考內這會是一個好辦法。

  「但是這樣不會波及被關押在底下的冬獸人嗎?」此刻愛莉西亞睜眼認真地望著我詢問。

  「天知道,但是這可行度最高。」

  我答覆後愛莉西亞又陷入了沉默,她也知道一個人潛入的風險絕對更高。

  希希緹這時站起身子,她扭了扭脖子後肩膀喀喀兩聲轉動著骨骼,隨後她抬頭看著洞窟頂端咧嘴一笑。

  「就決定是夏洛特的方案了,我有些想法。」希希緹這時轉眼對著我豎起大拇指。

  「決定了就開始擬訂計畫吧。」

  我握住劍杖,全新的戰場令我激動地笑了出來……雖然和本來所想的冒險不同,但總是值得嘗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