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的代言人（三）
本章節 3401 字
更新於: 2023-09-29
骨酒依然溫暖燙舌，溫熱的酒流過喉嚨流進胃中，在經過這一連串可怕又驚險的冒險之後，這一口酒遠比之前喝過的任何酒都還要讓人陶醉。
茵甯的酒館今天人滿為患，谷衛隊以及霞族戰士通通擠在這間小小的酒館中，甚至還有一些人必須坐在酒館外面，在木棧道上喝酒。
原本谷衛隊的隊員跟霞族戰士看起來都很不安分，彼此雖然距離很近但感覺都劍拔弩張。就算兩邊的領導人都有命令他們要和平相處，但氣氛還是很差。
沒想到在酒精的催化之下，竟然可以看到他們開始勾肩搭背，看來前幾天谷衛隊幫忙霞族重建神祠的工程確實打破了彼此的隔閡，我不禁暗自佩服凱佩吉的能力，居然可以率領他的部下幫助曾經的敵人，可見凱佩吉在谷衛隊中的地位相當高。
茵甯在吧檯後方幫忙她的丈夫，我很高興看見她健康活著的樣子，跟當時躺在我懷中的她截然不同。
有個神祕的神靈把所有死去的人復活，我也是其中一個。
這是我在去希里的旅途中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我對這位神秘的神靈完全不了解，但感覺跟藞比墨蘭以及我的謎團有很大的關聯。
我大口啃下一塊火腿，然後仰頭把杯中所有的酒一口喝下，活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這塊火腿比谷底的蛇好吃太多，酒也比臭臭的雨水順口。
我沉醉在美食與美酒之中，讓我沒有注意到我的對面何時出現一名訪客。
她穿著漆黑的斗篷，把臉藏在斗篷下方，但斗篷沒辦法掩蓋她的美麗面容，在蠟燭搖晃的燭光下，我看見她姣好的臉蛋，鮮紅的嘴唇，挺直的鼻樑以及……
「妳是安德爾人？」
雖然她的左眼帶著眼罩但右眼卻是美麗的橙黃色瞳孔，就跟我的眼晴如出一轍。
「噓……我沒想到我會在這裡遇見你。」她輕聲說。
我認得她的聲音，是我最熟悉的聲音。
「妳……妳是……」
「小聲點，我不能被認出來。」
「藞比墨蘭？」
「我剛好在附近聽到風聲，說有位安德爾人在幫助霞族的神靈，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是你，因為照你出發的時間推測，你現在應該早就到伊格努納了吧。不過我還是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藞比墨蘭的聲音讓我想起那段殘酷的回憶，我的死亡還有她失去的眼睛。我看著她斗篷下的臉，看著眼罩，眼罩的後方是空洞。
「我以為妳會在希里等我。對不起，我失去了記憶，老實說我不太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許妳能告訴我關於我以及我們兩人的事情。」
「我原本是打算在希里等你，但你甦醒的時間太晚，出現了一些變數我必須處理。」藞比墨蘭伸出她的手輕輕撫摸我的手，她的皮膚細緻，手指纖細，她的觸碰令我感覺很好。「我知道你失去記憶，薩勒有告訴我消息，回到希里的住處之後，也許可以讓你恢復記憶。」
我牽起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藞比墨蘭似乎對我的舉動感到意外，她用唯一的眼睛看著我。
「所以……我們是……」
「我們是？」
我輕咳一聲，鼓勵自己把話說出口。
「我們是夫妻嗎？」
藞比墨蘭一聽笑出聲來，她帶著微笑說：「你誤會了，是我的信讓你誤會了嗎？沒想到你居然會糾結這個問題。我愛你道格，但我跟你的關係比較像是母子。」
「母子？」我可不覺得藞比墨蘭的年紀可以當我的母親。「怎麼可能？」
「你曾經有脫下手鍊嗎？」
「沒有，一次都沒有。雖然有好幾次想這麼做，但我都忍下來了，我覺得還是按照妳的交代會比較好。」
「很好。」藞比墨蘭的視線轉移到我的後方，她說：「我該離開了。」
「什麼？我們才剛見面，不，應該說我好不容易才跟妳見面，我對我自己一無所知，我以為只要跟妳見面就能知道我的過去，但妳根本沒有告訴我任何事情。」
眼看著藞比墨蘭站起來準備離開，我著急地抓住她的手。
「等等，我跟妳走。」
「你不能跟我走，你絕對不能跟我走。相信我，我是在保護你。」她輕輕把我的手挪開，眼神堅定地看著我。「你要繼續你的旅程，遠離其他安德爾人還有白鯨商隊，到希里之後找到雲狼旅店，你會跟我的助手碰面，他會協助你恢復記憶。」
「我……」我感到一陣失落，但我沒辦法反抗，我也不知道原因。
「你會幫助你遇到的神靈，就跟幫助安庫魯一樣，傾聽他們的困難，解決他們的問題，堅持我們的理念。」藞比墨蘭把斗篷拉得更低。「我們會再次相見，希望你到時候可以恢復記憶。」
「好，我會去希里找回我的記憶。」
藞比墨蘭露出滿意的笑容準備轉身離開，但又突然想起什麼，然後從斗篷內側拿出一個布包交給我。
「還有一件事。」
布包裝著沉甸的重物，我收下布包仔細聽藞比墨蘭要對我說的事情。
「我愛你。」
她說完便鑽入人群，消失在谷衛隊與霞族戰士們的喧鬧中。
我坐回椅子上，剛才的衝擊讓我的酒意消退不少，現在相當清醒。茵甯已經忙完吧檯的工作，現在跟一群霞族戰士坐在同一桌，拿著她的筆記，興致滿滿地抄寫。凱佩吉跟谷衛隊的隊員正在玩射酒壺的遊戲，引來不少霞族戰士的注意，他們紛紛加入遊戲互相較勁，想也知道谷衛隊的人會輸的一蹋糊塗。
酒店中依舊是和諧的氣氛，彷彿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藞比墨蘭剛才的到來。
「剛才的女人是誰？」
看來也不是沒有人發現。庫絲塔粗魯地坐到我旁邊，緊緊貼著我，我可以聞到她渾身的酒氣，還有酸酸的嘔吐味道。
「是我曾經要找的人。」
「你沒說過你有妻子。」
「她……似乎不是我的妻子。」
「似乎？你被甩了？」
「我不是說過我沒有記憶嗎？所以我不記得我跟她的關係，但剛才確認過了，我們不是夫妻。」
「是喔……」庫絲塔喃喃地說，然後又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妳會不會喝太多了？身為谷尊還是要做做樣子吧？妳看起來跟路邊的醉鬼沒兩樣。」
「才不會，而且我不當谷尊了。」
「什麼意思？妳真的喝太多了。不當谷尊？妳可是庫絲塔耶！」
「我說真的，我……我把部落搞得一團亂，等到全部事情都安頓好之後，我會主動退位，選出下一任谷尊。」
庫絲塔緊握著雙手，我佩服她的勇氣。
「這樣好嗎？妳的父親不是很希望妳可以當上谷尊然後領導妳的人民嗎？」
「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了解到我不是當谷尊的料，我沒辦法領導大家，我的脾氣不好也很衝動，常常做出壞的決定，就跟這次一樣。我讓翁貝托帶著聖物逃離，還把偉大的伊卡恩卡毀了……」庫絲塔眼神迷離地望著酒館裡歡樂的人們。「但我不後悔，今晚是離我爸爸夢想最近的一晚。當然，我還有很多錯要彌補就是了。」
「庫絲塔，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全身上下唯一的用處就只有我這雙與眾不同眼睛，但不是我自誇，我這雙眼睛不只能看到神靈，看人也看得很清楚，所以我可以很認真地跟妳說，妳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別老是說這些煽情、做作又沒意義的話，既然你眼睛厲害，那你看就好別說話。」
「才沒有，我只是──」
「不過，我不討厭你說的話。」庫絲塔輕輕地說。
一瞬間，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我想起了昨晚與這位女孩的擁抱。
庫絲塔看著我，眼神柔和，我跟她對視了一陣子。然後她突然靠近我，親吻我的臉頰，雖然很短暫，但我能清楚感受到她嘴唇的觸碰。
「庫──」
「別說話。」庫絲塔滿臉通紅地打斷我。「別說任何話……」
我閉上嘴，靜靜的看著這位霞族女孩的臉愈來愈紅，就跟她的頭髮一樣紅。
「唉唷！你說點什麼吧！尷尬死了！」
「是妳叫我閉嘴的。」
「我……我只是想跟你道謝，但我不知道該如何答謝，我的親吻很珍貴，世界上只有蠢蛋有幸被我親，你是第二個幸運的人。」
「謝謝。」
「喔！你別這麼老實啦！真是的！」庫絲塔把頭擺向一旁。「該死的，搞得我像白癡一樣。所以，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要繼續往北方，往希里前進，不過路上會有許多插曲也說不定。」
「那是哪裡？」
「北方的城市吧？我也不清楚。」
「為什麼要去哪裡？」
「找回我的記憶。」
「什麼記憶？」
「妳問這麼多要幹嘛？」
「我只是想說……就是……我想說等我安頓好事情之後……嗯……之後……」
「什麼？」
「我想要跟你一起──」
庫絲塔話說到一半，我的注意力便被眼前的訪客吸引走，我立刻站起來，面對眼前的訪客。一位黃色短髮的女孩來到我的面前，穿著黃色套裝，蓬鬆的褲管有著不規則的泡型皺褶，腳上穿著同樣黃色的圓頭鞋……是塭駱的神靈，酵母的神靈──卡拉。
「妳是卡拉對吧？」
卡拉臉上十分焦慮，兩隻黃色瞳孔的眼中滾著淚珠。
「安德爾人，幫幫我。我們錯了……」
「怎麼了？」
「法翁的神體，她的神體被白鯨商隊的人偷走了。」卡拉流下淚水，哀求著。「安德爾人，求求你，我知道我們錯了，求求你幫助我，拜託你救救法翁吧。」
我現在終於搞懂了。
為什麼白鯨商隊要特地要求審酒會的會長把所有谷衛隊的隊員集合起來，他們原本就打算讓霞族把谷衛隊帶走，然後……
「他們利用了霞族，也利用了審酒會。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偷走法翁的神體……」
沒想到往希里的旅程立刻就出現插曲。
雖然藞比墨蘭要我遠離白鯨商隊，不能跟他們接觸。
但我是安德爾人，只要是神靈的請求我都義不容辭。
我是神靈的代言人。
茵甯的酒館今天人滿為患，谷衛隊以及霞族戰士通通擠在這間小小的酒館中，甚至還有一些人必須坐在酒館外面，在木棧道上喝酒。
原本谷衛隊的隊員跟霞族戰士看起來都很不安分，彼此雖然距離很近但感覺都劍拔弩張。就算兩邊的領導人都有命令他們要和平相處，但氣氛還是很差。
沒想到在酒精的催化之下，竟然可以看到他們開始勾肩搭背，看來前幾天谷衛隊幫忙霞族重建神祠的工程確實打破了彼此的隔閡，我不禁暗自佩服凱佩吉的能力，居然可以率領他的部下幫助曾經的敵人，可見凱佩吉在谷衛隊中的地位相當高。
茵甯在吧檯後方幫忙她的丈夫，我很高興看見她健康活著的樣子，跟當時躺在我懷中的她截然不同。
有個神祕的神靈把所有死去的人復活，我也是其中一個。
這是我在去希里的旅途中最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我對這位神秘的神靈完全不了解，但感覺跟藞比墨蘭以及我的謎團有很大的關聯。
我大口啃下一塊火腿，然後仰頭把杯中所有的酒一口喝下，活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這塊火腿比谷底的蛇好吃太多，酒也比臭臭的雨水順口。
我沉醉在美食與美酒之中，讓我沒有注意到我的對面何時出現一名訪客。
她穿著漆黑的斗篷，把臉藏在斗篷下方，但斗篷沒辦法掩蓋她的美麗面容，在蠟燭搖晃的燭光下，我看見她姣好的臉蛋，鮮紅的嘴唇，挺直的鼻樑以及……
「妳是安德爾人？」
雖然她的左眼帶著眼罩但右眼卻是美麗的橙黃色瞳孔，就跟我的眼晴如出一轍。
「噓……我沒想到我會在這裡遇見你。」她輕聲說。
我認得她的聲音，是我最熟悉的聲音。
「妳……妳是……」
「小聲點，我不能被認出來。」
「藞比墨蘭？」
「我剛好在附近聽到風聲，說有位安德爾人在幫助霞族的神靈，雖然我覺得不太可能是你，因為照你出發的時間推測，你現在應該早就到伊格努納了吧。不過我還是過來看看，沒想到真的是你。」藞比墨蘭的聲音讓我想起那段殘酷的回憶，我的死亡還有她失去的眼睛。我看著她斗篷下的臉，看著眼罩，眼罩的後方是空洞。
「我以為妳會在希里等我。對不起，我失去了記憶，老實說我不太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許妳能告訴我關於我以及我們兩人的事情。」
「我原本是打算在希里等你，但你甦醒的時間太晚，出現了一些變數我必須處理。」藞比墨蘭伸出她的手輕輕撫摸我的手，她的皮膚細緻，手指纖細，她的觸碰令我感覺很好。「我知道你失去記憶，薩勒有告訴我消息，回到希里的住處之後，也許可以讓你恢復記憶。」
我牽起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扣。藞比墨蘭似乎對我的舉動感到意外，她用唯一的眼睛看著我。
「所以……我們是……」
「我們是？」
我輕咳一聲，鼓勵自己把話說出口。
「我們是夫妻嗎？」
藞比墨蘭一聽笑出聲來，她帶著微笑說：「你誤會了，是我的信讓你誤會了嗎？沒想到你居然會糾結這個問題。我愛你道格，但我跟你的關係比較像是母子。」
「母子？」我可不覺得藞比墨蘭的年紀可以當我的母親。「怎麼可能？」
「你曾經有脫下手鍊嗎？」
「沒有，一次都沒有。雖然有好幾次想這麼做，但我都忍下來了，我覺得還是按照妳的交代會比較好。」
「很好。」藞比墨蘭的視線轉移到我的後方，她說：「我該離開了。」
「什麼？我們才剛見面，不，應該說我好不容易才跟妳見面，我對我自己一無所知，我以為只要跟妳見面就能知道我的過去，但妳根本沒有告訴我任何事情。」
眼看著藞比墨蘭站起來準備離開，我著急地抓住她的手。
「等等，我跟妳走。」
「你不能跟我走，你絕對不能跟我走。相信我，我是在保護你。」她輕輕把我的手挪開，眼神堅定地看著我。「你要繼續你的旅程，遠離其他安德爾人還有白鯨商隊，到希里之後找到雲狼旅店，你會跟我的助手碰面，他會協助你恢復記憶。」
「我……」我感到一陣失落，但我沒辦法反抗，我也不知道原因。
「你會幫助你遇到的神靈，就跟幫助安庫魯一樣，傾聽他們的困難，解決他們的問題，堅持我們的理念。」藞比墨蘭把斗篷拉得更低。「我們會再次相見，希望你到時候可以恢復記憶。」
「好，我會去希里找回我的記憶。」
藞比墨蘭露出滿意的笑容準備轉身離開，但又突然想起什麼，然後從斗篷內側拿出一個布包交給我。
「還有一件事。」
布包裝著沉甸的重物，我收下布包仔細聽藞比墨蘭要對我說的事情。
「我愛你。」
她說完便鑽入人群，消失在谷衛隊與霞族戰士們的喧鬧中。
我坐回椅子上，剛才的衝擊讓我的酒意消退不少，現在相當清醒。茵甯已經忙完吧檯的工作，現在跟一群霞族戰士坐在同一桌，拿著她的筆記，興致滿滿地抄寫。凱佩吉跟谷衛隊的隊員正在玩射酒壺的遊戲，引來不少霞族戰士的注意，他們紛紛加入遊戲互相較勁，想也知道谷衛隊的人會輸的一蹋糊塗。
酒店中依舊是和諧的氣氛，彷彿沒有任何人注意到藞比墨蘭剛才的到來。
「剛才的女人是誰？」
看來也不是沒有人發現。庫絲塔粗魯地坐到我旁邊，緊緊貼著我，我可以聞到她渾身的酒氣，還有酸酸的嘔吐味道。
「是我曾經要找的人。」
「你沒說過你有妻子。」
「她……似乎不是我的妻子。」
「似乎？你被甩了？」
「我不是說過我沒有記憶嗎？所以我不記得我跟她的關係，但剛才確認過了，我們不是夫妻。」
「是喔……」庫絲塔喃喃地說，然後又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妳會不會喝太多了？身為谷尊還是要做做樣子吧？妳看起來跟路邊的醉鬼沒兩樣。」
「才不會，而且我不當谷尊了。」
「什麼意思？妳真的喝太多了。不當谷尊？妳可是庫絲塔耶！」
「我說真的，我……我把部落搞得一團亂，等到全部事情都安頓好之後，我會主動退位，選出下一任谷尊。」
庫絲塔緊握著雙手，我佩服她的勇氣。
「這樣好嗎？妳的父親不是很希望妳可以當上谷尊然後領導妳的人民嗎？」
「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了解到我不是當谷尊的料，我沒辦法領導大家，我的脾氣不好也很衝動，常常做出壞的決定，就跟這次一樣。我讓翁貝托帶著聖物逃離，還把偉大的伊卡恩卡毀了……」庫絲塔眼神迷離地望著酒館裡歡樂的人們。「但我不後悔，今晚是離我爸爸夢想最近的一晚。當然，我還有很多錯要彌補就是了。」
「庫絲塔，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全身上下唯一的用處就只有我這雙與眾不同眼睛，但不是我自誇，我這雙眼睛不只能看到神靈，看人也看得很清楚，所以我可以很認真地跟妳說，妳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別老是說這些煽情、做作又沒意義的話，既然你眼睛厲害，那你看就好別說話。」
「才沒有，我只是──」
「不過，我不討厭你說的話。」庫絲塔輕輕地說。
一瞬間，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我想起了昨晚與這位女孩的擁抱。
庫絲塔看著我，眼神柔和，我跟她對視了一陣子。然後她突然靠近我，親吻我的臉頰，雖然很短暫，但我能清楚感受到她嘴唇的觸碰。
「庫──」
「別說話。」庫絲塔滿臉通紅地打斷我。「別說任何話……」
我閉上嘴，靜靜的看著這位霞族女孩的臉愈來愈紅，就跟她的頭髮一樣紅。
「唉唷！你說點什麼吧！尷尬死了！」
「是妳叫我閉嘴的。」
「我……我只是想跟你道謝，但我不知道該如何答謝，我的親吻很珍貴，世界上只有蠢蛋有幸被我親，你是第二個幸運的人。」
「謝謝。」
「喔！你別這麼老實啦！真是的！」庫絲塔把頭擺向一旁。「該死的，搞得我像白癡一樣。所以，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要繼續往北方，往希里前進，不過路上會有許多插曲也說不定。」
「那是哪裡？」
「北方的城市吧？我也不清楚。」
「為什麼要去哪裡？」
「找回我的記憶。」
「什麼記憶？」
「妳問這麼多要幹嘛？」
「我只是想說……就是……我想說等我安頓好事情之後……嗯……之後……」
「什麼？」
「我想要跟你一起──」
庫絲塔話說到一半，我的注意力便被眼前的訪客吸引走，我立刻站起來，面對眼前的訪客。一位黃色短髮的女孩來到我的面前，穿著黃色套裝，蓬鬆的褲管有著不規則的泡型皺褶，腳上穿著同樣黃色的圓頭鞋……是塭駱的神靈，酵母的神靈──卡拉。
「妳是卡拉對吧？」
卡拉臉上十分焦慮，兩隻黃色瞳孔的眼中滾著淚珠。
「安德爾人，幫幫我。我們錯了……」
「怎麼了？」
「法翁的神體，她的神體被白鯨商隊的人偷走了。」卡拉流下淚水，哀求著。「安德爾人，求求你，我知道我們錯了，求求你幫助我，拜託你救救法翁吧。」
我現在終於搞懂了。
為什麼白鯨商隊要特地要求審酒會的會長把所有谷衛隊的隊員集合起來，他們原本就打算讓霞族把谷衛隊帶走，然後……
「他們利用了霞族，也利用了審酒會。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偷走法翁的神體……」
沒想到往希里的旅程立刻就出現插曲。
雖然藞比墨蘭要我遠離白鯨商隊，不能跟他們接觸。
但我是安德爾人，只要是神靈的請求我都義不容辭。
我是神靈的代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