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章一 夏日的回憶

墜入湍急的河水後，瞬間被無情的漩渦吞噬。
水流狂暴地撲擊，壓力如此巨大以至於幾乎令呼吸停滯。
意識逐漸模糊，似乎即將被拖入無底的黑暗。
「我要死了嗎？」
「意識……好像要消散了。」
「但是，這感覺……好像以前也經歷過。」
那是……
十年前的夏天，所發生的事。　

「醒醒……」
男孩模糊地感到頭部被柔軟地托起，一位女孩正讓他躺在她的大腿上。
「醒醒……快醒來……」
女孩的眉宇之間充滿了擔憂，她猶豫著是否該搖醒他，因為這名男孩剛剛才被她從湍急的河流中救上岸。
「怎麼辦……他會不會死掉呀……」
女孩心頭一陣緊張，不敢對男孩做過多的移動。她讓他繼續躺在自己的膝枕上，但心中卻越來越不安。
正當她想要起身去尋求幫助的時候……
「嗚……」男孩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女孩見男孩終於有些反應，不由得心頭一鬆，但仍然急切地問道：「你醒了？你還好嗎……？」
等到男孩逐漸恢復意識，他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名年齡相仿的女孩的膝枕上。
「這是哪裡？」男孩一清醒過來，他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
「嗯……算是歐烏大森林的西側吧？」
「西側？」
意識慢慢清醒的男孩，一聽到西側二個字，發現自己來到了魔族的領地。
「西側……不就是魔族的地方嗎？」
正當他這麼想，他往上看了看，然後發現了女孩頭頂的兩個小角。
他才知道自己正躺在一位魔族女孩的腿上。
女孩話一說出的瞬間，才發覺自己不小心說出驚人的事實。
「角。」男孩只說了一個字。
「啊……忘記隱形了。」女孩驚慌失措。
接著，女孩猛然起身，讓剛才差點溺斃的男孩直接一頭栽倒，臉朝地。
「……好痛。」
臉朝地的男孩，感到一陣痛楚後便憤然站了起來，他打算問女孩為何要突然站起來，讓他直接摔倒在地。
但正當他準備開口時……
他注意到女孩的表情變得很奇怪，彷彿她正準備逃跑。
「妳幹嘛……？」
男孩以為是他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很兇，所以女孩很害怕。
「我沒有要對妳幹嘛……」男孩急忙澄清。
但女孩還是繼續後退，顯得非常警戒。
「怎麼了……為什麼要後退？」看到女孩恐懼的臉孔，男孩感到很困惑。
「因為……你會傷害我。」女孩終於開口。
「啥？為什麼我要傷害妳。」男孩更加困惑了。
「因為我是魔族。」
「啥？這是什麼智障邏輯？就因為妳是魔族，我就會傷害妳？」
「……」女孩一陣沉默，「……咦？」
女孩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顯然沒有預料到這樣的反應。
「我說啊……為什麼我要因為妳是魔族，然後就攻擊妳？這不合理吧？」
聽見男孩這樣的回應，她很是錯愕。
「人類……不是都很討厭魔族嗎？」女孩仍顯得有些不安。
「啥？為什麼別人討厭妳，我就要跟著討厭妳？」男孩反駁。
「但是……」
「妳好煩。」
「……」
男孩直接打岔她，讓女孩突然說不出話。
然而，卻在下一刻。
「既然人類都討厭妳，那我就偏要喜歡妳。因為我可是非常叛逆的。」
對於還是小孩子的他們。
對於喜歡的見解，基本就是想要一直跟著那個人待在一起、一同玩耍。
關於更深層次，愛的理解，他們未必能夠意會。
但是，就算是如此，女孩的心弦依然被男孩的話給撥動了。
「好，既然你喜歡我，那我也喜歡你。因為我可是聽話、乖巧，還超級可愛的幻龍族女孩。」女孩自信滿滿地說最後一句話。
「後面……有點太多了。」男孩聽到女孩一頓自肥，忍不住吐了槽。
但即便如此，當他仔細看著眼前這個魔族女孩時，心底不禁認同──
她確實是一個超級可愛的女孩。
接著。
「欸，我們要不要去探險？」女孩突然問。
「啥？探什麼險？妳立志當考古學家喔？」
「什麼考古學家……？」女孩不懂男孩揶揄的用詞，但也不打算理會，她只想去森林裡面到處遊走，然後現在正好有個伴，「別管什麼考不考古學家的，我們出發吧！」
女孩知道男孩沒有要傷害她的意圖，她主動牽起男孩的手。
「喂！我可沒說好。」
「啊，對了！我都忘了問你的名字。」女孩擺了擺頭，然後眼神變得認真，「既然我們組隊，那就應該先知道對方的名字吧。」
……我什麼時候跟妳組隊了，而且我沒說我要去。
以上的這些話，男孩只在心底悄悄嘀咕，並沒有說出口。
因為……她好可愛。
「你的名字叫什麼？」女孩親切地向男孩詢問。
但是……
「名字……」男孩短暫的沉默後，終於開口了，「我……沒有名字。」
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讓女孩稍微愣住了。
而且除了名字之外，女孩也還沒有問男孩為何會溺水的原因。
但是，比起問溺水的原因，她只想跟男孩一起創造回憶。
所以，她就沒問了。
「不然……我幫你想一個？」女孩提了議。
「隨便……」
見到男孩似乎不太熱絡，女孩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嗯……」女孩手抵著下巴，擺出一副很認真在思考的樣子，「這邊是山路，然後我叫奧妲亞……好，你叫路辛！」
「什麼鬼……還有『辛』跟妳的名字，又有什麼關聯……？」
男孩對於女孩的取名方式感到堪憂。
他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人會拿山路幫他取名。
「好，那你就叫做路辛，決定了！」
「……」
就這樣。
小奧妲亞和小路辛的冒險小隊，正式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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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廣袤無垠的森林裡，小路辛陪小奧妲亞四處探索，滿足了小奧妲亞年幼的好奇心。
但是，這對路辛來說，這樣的探險並沒有太多吸引力。
比起四處探險，他覺得到鄰近的村莊或隱密的小巷中行竊更有意義。
會有這樣偏激的想法，是因為他早已認識到一個殘酷的現實。
──若不主動剝奪他人，就將被他人剝奪。
這不是出於對財富的貪婪，也不是因為他對有錢人抱有仇恨，而是一種對抗命運，對生存的執著。
在他看來，這樣的行為是自保的一種方式，是在這個殘酷世界中求生存的手段。
所以，他會奪走別人的財物。
但他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他的快樂。
「欸，你未來要做什麼工作？」小奧妲亞突然很嚴肅。
「啥？」小路辛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有些錯愕，「有人會在第一次見面……問別人這種問題嗎？」
「這樣的問題……很奇怪嗎？」小奧妲亞是從某種書上，學了某個地方的人這樣講話。
「很怪……」小路辛忍不住說實話，但下一刻，他好奇為何小奧妲亞會問出這種問題，也許是人類與魔族之間的文化差異。
「我在童話故事書裡看到的。」　
「啥？什麼童話故事？」路辛更一頭霧水了。
在他的印象中，童話書通常只有簡單的插圖和敘述。
把這兩者組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一本適合孩子們閱讀的繪本。
「就是童話故事呀。」小奧妲亞以為小路辛不清楚什麼是童話故事，便細心地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把一段故事，寫成會想要別人閱讀的文字，然後一般都會再附上圖片，讓閱讀的時候，腦袋更有畫面感。」
「我知道妳在說什麼。」小路辛覺得小奧妲亞以及她是笨蛋，於是澄清道：「我的意思是，我從來沒有看過哪個童話故事中的角色會問『你未來要做什麼工作？』這種問題。」
小路辛續道：
「一般來說，如果問小孩子的問題，應該是會問『未來想要做什麼？』或者『長大後想成為什麼？』這種問題吧。
「而且，就算會問這種問題，也都是用很輕鬆、隨和的口吻來問。然後，小孩通常的回答，不外乎就是『想要當勇者』吧？」
「嗯……可是這跟我看到的內容，不太一樣欸。」小奧妲亞發覺到，可能是人類與魔族的童話故事，兩者的內容有所差別，才會導致她們兩人認知上的差異。
「我記得，那個故事是寫說……某一個星球上的某一個國家，那裡的人，一旦從『大學』畢業後，親朋好友就會開始瘋狂地問他們這類的問題，比如『你未來想做什麼工作？』、『你一個月能賺多少錢？』或是『你什麼時候打算結婚？』」　　
一聽到小奧妲亞說出三個極度驚人的失禮問題。
「先不說大學是什麼，這種問題也太失禮了吧！」小路辛立刻吐槽道。
同時，他心裡也在想，如果自己誕生在那種世界，他一定會沒有自由、整天想離家出走。
雖然……他早已經沒有家可以回了。
「在那樣的地方生活，一定很累吧。」小路辛對那個星球的居民感到同情，然後轉頭問小奧妲亞，「妳是從家裡跑出來玩的嗎？」
他想到如果亞隨意在森林裡遊蕩，很有可能會走得太遠，而錯過了小奧妲預定回家的時間。
而這片廣闊的森林位於兩族的交界處，因此不論是人類還是魔族，只需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能穿越各自的領地。
「我離家出走了。」小奧妲亞毫不猶豫地回答。
「啥……妳離家出走？」小路辛嚇一跳，並問她，「她為什麼要離家出走……？」
「因為爺爺很煩，所以我要出來玩！」　
「這樣不好吧……妳爺爺會擔心妳的。」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妳從哪裡學來這句話的……？」小路辛一聽到這種話，立刻聯想到，「該不會……」
「對，沒錯，就是從童話故事！」小奧妲亞得意洋洋地，雙手叉腰，一副自豪的模樣。
「唉……」小路辛已經無話可說了。
正當他準備好好勸導小奧妲亞時，她突然又說：「不過，我在天黑前還是得回家。」
「啥？」這完全不合邏輯的一句話，讓小路辛困惑不已，「妳不是說妳離家出走了嗎？」
「對，但離家出走還是得回家啊。」小奧妲亞開始解釋她對「離家出走」這個詞的獨特理解。
「這什麼邏輯？為什麼離家出走還得回家？」小路辛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我讀過一本童話書，書中的主角一開始離家出走，但因為沒有錢、沒有朋友、身高矮、長相也不行，整天抱怨這抱怨那，最後還是回到家了。」小奧妲亞解釋道。
「這書的主角也太窩囊了吧！」小路辛實在忍不住大喊。　
就在小路辛嘆了一口氣，認為小奧妲亞的性格與說話方式都有些奇怪的時候……
「欸，要不要去我的秘密基地？」小奧妲亞突然說。
「秘密基地？」小路辛立刻被這句話吸引，心中產生了一絲好奇心。
對於小路辛來說，他從小就立志要成為一名盜賊。
不僅如此，他還想成為盜賊團的首領。
而擁有一個隱密的基地，對於未來的盜賊首領來說，無疑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怎麼，你想去嗎？」小奧妲亞注意到小路辛的眼睛微微發光。
「……好。」小路辛嘴角微揚，表面看似鎮定，但內心實則充滿期待。
他很想知道，小奧妲亞口中的這個「秘密基地」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地方。他甚至已經開始在腦海中幻想，也許那裡有各種神秘的機關和暗門，甚至還需要說出某個通關密語才能進入。
結果……
「將將將，我們的秘密基地到啦！」小奧妲亞興奮地宣布。
「這是哪門子的秘密基地，這是樹屋吧！」
「對啊，它原本沒有名字，然後現在我們在冒險……那就叫它『冒險樹屋』吧！」
……這是什麼糟糕的取名方式。
小路辛心想，但他已經不想再對小奧妲亞的取名品味發表更多意見。
就這樣，他們走進了樹屋。
一踏進屋子，小路辛注意到這裡其實相當整潔，所有東西都被擺放得井井有條。桌子位於樹屋的中央，上面放著一些畫紙和各種著色工具。角落裡則有一個書櫃，上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童話書。
「妳喜歡畫畫喔？」
小路辛看到桌上滿是畫筆與紙張，下意識問了小奧妲亞這個問題。
「喜歡啊。」小奧妲亞拿起桌上的畫筆，並說道：「你要跟我一起畫畫嗎？」
小路辛聽到小奧妲亞這樣問他，他有些猶豫。
並說出真話。
「可是我不會畫畫。」
「哦……沒關係，那你負責著色好了。」
小路辛看著旁邊有顏色的畫筆，即便他從來沒有畫過畫，但小奧妲亞都釋出善意了，他也就接受了。
「喔好。」
但是在小路辛隨口答應後，他並未是注視著認真畫畫的小奧妲亞。
而是走到樹屋的書櫃旁邊，瞧瞧小奧妲亞口中那些奇怪的童話故事。
他隨手拿起一本書，封面上寫著：「羅密歐與茱麗葉。」
緊接著。
小路辛細心地翻閱書頁，欣賞其中的插圖和文字。
幸好，人類和魔族所使用的文字是一樣的，所以語言上沒有隔閡。
而雖然小路辛只有八歲，但他的學習能力卻遠超過同齡的孩子。
而且，他從未接受過正式的教育，僅僅是流浪時撿拾的報紙，就足以讓他自學語言。
「這是愛情故事嗎？」
短短十分鐘，小路辛就將整本書翻閱完畢。他看著裡頭的插圖和文字，嘗試從中解讀角色間纏綿的情感。雖然小路辛還沒有談過戀愛，但他卻能感受到這本書所想要傳達的深層意義。
「童話故事書的用詞……感覺比報紙還要難。」小路辛皺了皺眉，語句與用詞都絲毫不像是為小孩準備的。這更像是給那些已經學過一段時間、熟悉字句的青少年閱讀的。
接著，他將讀完的書放回書架，再次隨手抽取一本。
「梁山伯與祝英台……」
隨後，大概過了十分鐘，他將書閉上。
「又是愛情故事……」
小路辛眼神飄向一旁認真畫畫的小奧妲亞。
他心中一動。
……該不會，整個書架上都是愛情故事？
他想到這，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原本是抱持著可能會有刺客刺殺帝王之類的書籍，他才去架上隨便找了本書來翻。
但是，讀了兩本以後。
他知道，要在小奧妲亞的藏書中，找到他喜歡的類別，恐怕比倒立喝水還難。
突然。
「畫好了！」
小奧妲亞興高采烈地舉起圖畫紙，臉上洋溢著純真的驕傲，「我們來一起著色吧！」
小小路辛被她那感染性的熱情所打動，雖然他淡淡地回應：「好。」
但不經意間，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意。
「城堡你想要著什麼顏色？」
小奧妲亞畫了一個大大的城堡。
雖然畫得不是那麼精細，但考慮到她的年紀，這已是相當出色的作品了。
「額……」小路辛稍微有些猶豫，接著反問她，「妳知道魔王的城堡是什麼顏色的嗎？」
面對這個問題，小奧妲亞不假思索，「紫色。」
小路辛稍微驚訝於她迅速的回答。
但他沒想太多，就按照小奧妲亞口中說魔王城的顏色去上色，「那就紫色。」
兩人都沒有反對的意見，於是迅速為城堡著上紫色。
不到五分鐘，城堡就已經上色完成。
「總覺得……有些單調。」小奧妲亞皺了皺眉，研究著畫面中的城堡，「你覺得在附近畫一些樹怎麼樣？」
她原本以為小路辛會隨意地答應或是回她「隨便」。
但出乎她的意料……
「我想要畫煙火。」
出其不意的答案，讓小奧妲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好，那就畫樹……欸，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啥？我說煙火啊。」
「咦……！」面對小路辛第一次給意見，小奧妲亞很驚嘆。
她沒有想到她眼前的人類男孩，居然認真思考起來。
「不能畫煙火嗎？」
小路辛見小奧妲亞不說話，以為對方不想要畫煙火。
「沒、沒有啊……可以畫、可以畫。」小奧妲亞還處在震驚當中。
接著，小奧妲亞看著圖畫紙。
只有中間畫有一個大大的城堡，其餘部分都未有著色。
她突然有了個念頭，若將畫中的背景描繪成黑夜，再添上煙火的五光十色，那麼這幅畫的美感必定更上一層樓。　
兩人就這樣，一起畫煙火，並把除了煙火與城堡外的地方，都拿黑色的畫筆著成黑色。
雄偉的城堡、璀璨的煙火，和漆黑如墨的夜空完美結合。
一幅「煙花下的夢都」就此大功告成。
「嘿嘿，『煙花下的夢都』這名字取得很好吧！」小奧妲亞自豪地說，並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小路辛的稱讚。
而這幅畫，就是小奧妲亞取名的。
「……確實不錯。」小路辛認真地回應。
以前面的取名水準，這次小奧妲亞能想出這樣正常的畫名，小路辛也不得不稱讚。
在小路辛的心中，確實，比『路辛』這名字和『冒險樹屋』這名稱，都要好非常多。
「話說，為什麼你會想到畫煙火呢？」小奧妲亞充滿好奇地問。
畫裡的空白處。
下方可以是樹木、昆蟲或花朵，上方則可以是太陽、雲朵或飛翔的鳥類。畢竟，他們正身處森林，大多數的聯想應該都會與周遭環境相關。
所以，想到煙火實在是很出人意料。
「因為……我只在童話書上看過煙火，從未真正親眼見過。」
當小奧妲亞聽到小路辛這麼說，她問道：「你住的地方不會放煙火嗎？」
小路辛垂下頭，面色沮喪地說：「只有王都在舉行慶典時，才會有煙火。而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不會有煙火。」
看到小路辛略帶哀傷的眼神，小奧妲亞似乎意識到了些什麼。
小路辛來自的是距離王都最遠的村莊，宛如人類領土的最邊緣。從她所知的童話故事中，她能感受到小路辛可能生活在一個不太富裕，甚至有些貧困的環境。
小奧妲亞不想看小路辛難過，於是這麼和他說。
「如果有一天，我能決定一個地方的未來……
「我會讓那裡每個晚上都有煙火。」
不管小奧妲亞的心願是否能成真，小路辛一聽到每天晚上都有煙火可以看，臉上不禁洋溢出了笑容。
此刻的他，就一個真正的八歲小孩，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我一定會去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