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11
本章節 2199 字
更新於: 2023-09-25
夜幕降臨，河岸邊的小鎮燈火通明，岸邊停靠好幾艘漕船，載滿了各種水果，綢緞，鎮上各式各樣的攤販，擺著琳瑯滿目的吃食玩意，好不熱鬧。
細雨鎮位在黃土地界的東南角，是最鄰近青土地界的小鎮。
青土地區有七成以上是河川與海洋組成，其中一支河川延伸到細雨鎮，因此細雨鎮可說是兩界的河運樞紐。
三人牽著馬走在鎮上，來到一處旅店落腳。
「三間客房。」
粼若清一貫老練的到櫃檯前。
「客官對不住阿，這幾日來了許多外地人，目前的空房只剩一間了。」
掌櫃面有難色。
「行，那就一間吧。」
她一聲應下。
「好咧，姑娘我給妳帶路。」
上到二樓客房內，掌櫃關上門後，粼若清翻出窗口輕盈躍下，繞到後方的馬棚，燕無淺正安置著馬匹，擎羽則拿著青草餵食。
「燕公子⋯燕公子⋯！」
粼若清半氣音的喚著燕無淺。
燕無淺隨即注意到躲在樑柱後的粼若清，把韁繩塞給擎羽後，大步走過去。
只見粼若清伏在燕無淺耳邊講了幾句悄悄話。
「妳說什麼？！」
「噓—」
粼若清到鎮上採買了些果子，這時天空飄起綿綿細雨，她趕緊折返回旅店。
掌櫃忙碌間看見穿著素色衣衫，身形纖細動人的姑娘走進來直往樓上客房走去。
「咦⋯那不是剛剛才住下的姑娘嗎？她什麼時候出去了⋯」
粼若清在房門前，謹慎的左顧右盼，迅速推開門進房後隨即闔上。
燕無淺挺拔的身形映入眼簾。
他坐靠在窗邊，向外望去，正欣賞著河岸風光。
微風拂過及腰髮絲輕輕擺盪著，細碎雨點落在他的衣上與髮間，讓本就俊秀的臉龐增添了一份抑鬱氣質。
粼若清看的出神。
直到那漆黑如墨的雙瞳對上她的視線。
「若清姑娘⋯」
「燕公子⋯」
燕無淺下意識的向她走去。
剛離開窗邊，擎羽就俐落的翻窗而入。
「若清姑娘，我們真的不能走正門嗎？雖然這高度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但還是走正門方便些⋯」
話還沒說完，他抬頭一看發現粼若清跟燕無淺正沈默的望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氣氛好像有些僵⋯
「我買了些果子回來，ㄧ塊吃吧。」
粼若清打破沈默，將抱在懷中的果子擺在桌上。
三人圍坐在桌前，一邊泡茶配著果子。
「燕公子⋯似乎很喜歡這裡的景色？」
「我第一次到這來，此前從未想過原來河岸也可以有這些光彩奪目的燈火，夜晚通明，倒也不輸那天上的星空。」
「這細雨鎮可是黃土內最有名的村鎮了，燕公子沒來過嗎？」
粼若清睜大雙眼，模樣清麗可愛。
「我跟公子自小都是在穿雲谷長大的，谷內有規矩不能隨意出谷。」
擎羽說完啜了一口茶。
「這細雨鎮可好玩了⋯不如，我帶你們逛逛？」
粼若清忽然提議。
「我就不去了，有點累。」
擎羽說完伸展了一下筋骨。
他整路上幫忙打理東打理西的，也是忙活了一天，現在只想休息。
「燕公子？」
粼若清眼神閃耀雀躍。
「那就有勞若清姑娘了。」
燕無淺微笑回應。
兩人一前一後翻出窗，落地便興沖沖的跑進熱鬧人群。
「若清姑娘，為什麼這座鎮叫做細雨鎮呢？」
「因為這裡鄰近河岸，再往前就是海了，水氣充沛，長年飄雨，故名細雨鎮。」
粼若清不假思索的解釋，彷彿她才是當地人。
「若清姑娘年紀輕輕，就懂得許多，令人欽佩。」
「這就很多了嗎？我小時候跟著我哥到處遊歷⋯」
粼若清說到一半突然沈默。
「嗯？」
「沒什麼，走吧我帶公子去前面看看。」
雨勢飄搖，似有變大的趨勢，粼若清買了兩把紙傘，跟燕無淺一人撐著一把在雨下漫步。
接近申時，鎮上人愈來愈稀少。
粼若清拐了個彎，兩人來到一座小小的石橋上。
看著橋下的倒影，粼若清不語。
燕無淺悄悄看向她的側臉。
白皙的臉蛋透著微微紅暈，粉色澎潤的唇像要滴出水，而那明豔動人的雙眼，此刻卻透著悲傷。
「若清姑娘怎麼了？」
「小時候⋯我哥帶我來這裡住過一段時間，那陣子，他天天帶我來這座橋看河水裡的魚呀、蝦呀，過了這麼久，這裡的景色依舊沒有變。」
燕無淺靜靜聽著。
「那時候哥哥很照顧我，雖然我們沒有銀子，但他總是不會讓我餓肚子，也很保護我，看到別人要欺負我，他第一個跳出來擋在我面前。有一次我吃壞肚子了，他揹著我去找大夫求一帖藥，大夫診治完說我中了毒，配藥時發現缺了一項鹿血的藥材，這地方哪裡有什麼野鹿，結果⋯」
粼若清語氣變得悲涼。
「結果我那傻哥哥二話不說，拿了大夫切藥材的刀，就往自己胳膊割，叫大夫接他的血入藥⋯」
她頓了頓，強忍啜泣。
「大夫當時嚇傻了，半推半就的配了一帖藥煎給我喝下，不一會兒我就好了。」
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如玉的容顏瞬間多了兩道淚痕。
「⋯妳哥哥見妳好了，肯定很開心吧。」
燕無淺見她流淚，胸口一緊，柔聲安慰。
「他開心到忘記自己還流著血，揹我回到家時，自己卻昏倒了，幸好後來沒事⋯」
「妳哥哥⋯現在在哪呢？」
「⋯我10歲那年，他帶我到百竹村的一戶人家，把我託付給一對爺爺奶奶後，就離開了。一開始，每隔幾個月他都會回來看我⋯到後來⋯一年、兩年⋯最後就沒再來看我了。」
粼若清抬手擦去淚水，轉過臉正眼看著燕無淺。
「燕公子，其實我很羨慕你跟擎大哥，雖然他稱呼你為公子，但你們之間就好像兄弟一樣，也讓我想起我哥哥⋯」
腦海浮現在盛宇成的地牢內，粼曲弰是那麼熟悉又陌生。
他還是她的哥哥嗎？
思及此，雙眼瞬間又濕潤，
粼若清噙著淚珠的雙眸，此刻看來楚楚可憐。
燕無淺用衣袖輕柔的擦去她眼中的淚水，垂眼看著她，眼中盡是憐惜。
「也許妳哥哥⋯有不能說的苦衷才選擇離開⋯」
「燕公子⋯真的嗎⋯？」
看著粼若清迫切的眼神，燕無淺一時答不上來。
畢竟他沒有見過她口說所說的哥哥。
然而那張美麗又悲傷到令人心痛的臉孔，觸動著燕無淺內心。
「真的。」
他語氣堅定。
「妳放心，就算現在妳哥哥不在妳身邊⋯」
深邃的瞳無比真摯，深深凝視著粼若清。
「還有我保護妳。」
細雨鎮位在黃土地界的東南角，是最鄰近青土地界的小鎮。
青土地區有七成以上是河川與海洋組成，其中一支河川延伸到細雨鎮，因此細雨鎮可說是兩界的河運樞紐。
三人牽著馬走在鎮上，來到一處旅店落腳。
「三間客房。」
粼若清一貫老練的到櫃檯前。
「客官對不住阿，這幾日來了許多外地人，目前的空房只剩一間了。」
掌櫃面有難色。
「行，那就一間吧。」
她一聲應下。
「好咧，姑娘我給妳帶路。」
上到二樓客房內，掌櫃關上門後，粼若清翻出窗口輕盈躍下，繞到後方的馬棚，燕無淺正安置著馬匹，擎羽則拿著青草餵食。
「燕公子⋯燕公子⋯！」
粼若清半氣音的喚著燕無淺。
燕無淺隨即注意到躲在樑柱後的粼若清，把韁繩塞給擎羽後，大步走過去。
只見粼若清伏在燕無淺耳邊講了幾句悄悄話。
「妳說什麼？！」
「噓—」
粼若清到鎮上採買了些果子，這時天空飄起綿綿細雨，她趕緊折返回旅店。
掌櫃忙碌間看見穿著素色衣衫，身形纖細動人的姑娘走進來直往樓上客房走去。
「咦⋯那不是剛剛才住下的姑娘嗎？她什麼時候出去了⋯」
粼若清在房門前，謹慎的左顧右盼，迅速推開門進房後隨即闔上。
燕無淺挺拔的身形映入眼簾。
他坐靠在窗邊，向外望去，正欣賞著河岸風光。
微風拂過及腰髮絲輕輕擺盪著，細碎雨點落在他的衣上與髮間，讓本就俊秀的臉龐增添了一份抑鬱氣質。
粼若清看的出神。
直到那漆黑如墨的雙瞳對上她的視線。
「若清姑娘⋯」
「燕公子⋯」
燕無淺下意識的向她走去。
剛離開窗邊，擎羽就俐落的翻窗而入。
「若清姑娘，我們真的不能走正門嗎？雖然這高度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但還是走正門方便些⋯」
話還沒說完，他抬頭一看發現粼若清跟燕無淺正沈默的望著他。
「⋯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氣氛好像有些僵⋯
「我買了些果子回來，ㄧ塊吃吧。」
粼若清打破沈默，將抱在懷中的果子擺在桌上。
三人圍坐在桌前，一邊泡茶配著果子。
「燕公子⋯似乎很喜歡這裡的景色？」
「我第一次到這來，此前從未想過原來河岸也可以有這些光彩奪目的燈火，夜晚通明，倒也不輸那天上的星空。」
「這細雨鎮可是黃土內最有名的村鎮了，燕公子沒來過嗎？」
粼若清睜大雙眼，模樣清麗可愛。
「我跟公子自小都是在穿雲谷長大的，谷內有規矩不能隨意出谷。」
擎羽說完啜了一口茶。
「這細雨鎮可好玩了⋯不如，我帶你們逛逛？」
粼若清忽然提議。
「我就不去了，有點累。」
擎羽說完伸展了一下筋骨。
他整路上幫忙打理東打理西的，也是忙活了一天，現在只想休息。
「燕公子？」
粼若清眼神閃耀雀躍。
「那就有勞若清姑娘了。」
燕無淺微笑回應。
兩人一前一後翻出窗，落地便興沖沖的跑進熱鬧人群。
「若清姑娘，為什麼這座鎮叫做細雨鎮呢？」
「因為這裡鄰近河岸，再往前就是海了，水氣充沛，長年飄雨，故名細雨鎮。」
粼若清不假思索的解釋，彷彿她才是當地人。
「若清姑娘年紀輕輕，就懂得許多，令人欽佩。」
「這就很多了嗎？我小時候跟著我哥到處遊歷⋯」
粼若清說到一半突然沈默。
「嗯？」
「沒什麼，走吧我帶公子去前面看看。」
雨勢飄搖，似有變大的趨勢，粼若清買了兩把紙傘，跟燕無淺一人撐著一把在雨下漫步。
接近申時，鎮上人愈來愈稀少。
粼若清拐了個彎，兩人來到一座小小的石橋上。
看著橋下的倒影，粼若清不語。
燕無淺悄悄看向她的側臉。
白皙的臉蛋透著微微紅暈，粉色澎潤的唇像要滴出水，而那明豔動人的雙眼，此刻卻透著悲傷。
「若清姑娘怎麼了？」
「小時候⋯我哥帶我來這裡住過一段時間，那陣子，他天天帶我來這座橋看河水裡的魚呀、蝦呀，過了這麼久，這裡的景色依舊沒有變。」
燕無淺靜靜聽著。
「那時候哥哥很照顧我，雖然我們沒有銀子，但他總是不會讓我餓肚子，也很保護我，看到別人要欺負我，他第一個跳出來擋在我面前。有一次我吃壞肚子了，他揹著我去找大夫求一帖藥，大夫診治完說我中了毒，配藥時發現缺了一項鹿血的藥材，這地方哪裡有什麼野鹿，結果⋯」
粼若清語氣變得悲涼。
「結果我那傻哥哥二話不說，拿了大夫切藥材的刀，就往自己胳膊割，叫大夫接他的血入藥⋯」
她頓了頓，強忍啜泣。
「大夫當時嚇傻了，半推半就的配了一帖藥煎給我喝下，不一會兒我就好了。」
豆大的淚珠從眼眶滑落，如玉的容顏瞬間多了兩道淚痕。
「⋯妳哥哥見妳好了，肯定很開心吧。」
燕無淺見她流淚，胸口一緊，柔聲安慰。
「他開心到忘記自己還流著血，揹我回到家時，自己卻昏倒了，幸好後來沒事⋯」
「妳哥哥⋯現在在哪呢？」
「⋯我10歲那年，他帶我到百竹村的一戶人家，把我託付給一對爺爺奶奶後，就離開了。一開始，每隔幾個月他都會回來看我⋯到後來⋯一年、兩年⋯最後就沒再來看我了。」
粼若清抬手擦去淚水，轉過臉正眼看著燕無淺。
「燕公子，其實我很羨慕你跟擎大哥，雖然他稱呼你為公子，但你們之間就好像兄弟一樣，也讓我想起我哥哥⋯」
腦海浮現在盛宇成的地牢內，粼曲弰是那麼熟悉又陌生。
他還是她的哥哥嗎？
思及此，雙眼瞬間又濕潤，
粼若清噙著淚珠的雙眸，此刻看來楚楚可憐。
燕無淺用衣袖輕柔的擦去她眼中的淚水，垂眼看著她，眼中盡是憐惜。
「也許妳哥哥⋯有不能說的苦衷才選擇離開⋯」
「燕公子⋯真的嗎⋯？」
看著粼若清迫切的眼神，燕無淺一時答不上來。
畢竟他沒有見過她口說所說的哥哥。
然而那張美麗又悲傷到令人心痛的臉孔，觸動著燕無淺內心。
「真的。」
他語氣堅定。
「妳放心，就算現在妳哥哥不在妳身邊⋯」
深邃的瞳無比真摯，深深凝視著粼若清。
「還有我保護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