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話 傷痕
本章節 4031 字
更新於: 2023-09-23
聽到手機鈴聲，溫子晨還以為是王昀柔打來的電話，於是趕忙擦乾了洗菜沾濕的手，走到客廳拿起手機，卻在看到來電人的那一剎那猶豫了。
沒有思考太久，她接起了電話。
「喂？於陽？有什麼事嗎？那麼晚打電話過來？」
於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耳畔傳來的只有他急促而不穩的呼吸聲。
溫子晨一臉莫名，但還是語態輕柔地問：「於陽，你怎麼了？」
另一頭沒有傳來回應，溫子晨察覺不對勁，接著又問了一次：「於陽，你怎麼了？」
這一次，另一頭傳來聲響。那是重物倒下的聲音。
溫子晨穿上鞋子毫不猶豫的跑出家門。
她敲響於陽家的大門，卻無人回應。
溫子晨想起今天下午回家時於陽按下的密碼。她知道他從以前就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就是會放低音量把密碼念出來，以確保自己不會輸入錯誤。
一邊想的同時，溫子晨一邊按下密碼。很快大門就打開了，輸入正確。
溫子晨走進於陽家中，將整間屋子都找了一遍，她走到廚房，看見砧板上處理到一半的食材，沒有多想便繼續尋找著於陽的身影，最後，她停在於陽的臥室門口。
她抬起手敲了敲於陽的房門，道：「於陽？你在裡面嗎？我進來囉？」
溫子晨想起剛剛在廚房看到的情景，推測是他正要著手準備晚餐的同時發生了什麼事。
她壓下門把，走進臥室裡頭。整間臥室沒有任何一點光亮，就連窗簾都被拉上。
她很快就捕捉到了於陽的身影，只見他蜷縮在床邊。
溫子晨快步走了過去，這才發現於陽全身都在隱隱發抖。
她回憶起於陽先前安慰她的方式，那時失去父親的她，每天都從惡夢中驚醒，沒有一刻不痛哭失聲。
好在於陽總是在身邊陪伴她。
總是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出現，撫著她的頭，然後輕聲的唱：
「你知道嗎 你總是這麼努力堅強
沒關係的 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難過總會過去 我會好好保護你
如果雨季不結束 那我就陪你一直淋雨
你知道嗎 陽光終會灑在你身上。」
於陽的聲音是多麼溫柔，像是初春的暖陽、夏日的微風，緩緩拂在她臉上。
對於那時的溫子晨來說，於陽是無盡黑暗中唯一的那一絲光線，她迫切地嚮往，所以在於陽消失的那幾年，她才會如此痛苦吧。
她抬手抱住於陽，將雙手放在他的背上，然後唱起了當年的那首歌
「你知道嗎 你總是這麼努力堅強
沒關係的 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
難過總會過去 我會好好保護你
如果雨季不結束 那我就陪你一直淋雨
你知道嗎 陽光終會灑在你身上。」
聽到熟悉的旋律，於陽不禁頓了一下，溫子晨就這樣安撫著於陽持續了十分鐘之久，他原本急促的呼吸這才慢慢緩了下來。
溫子晨放下了手，靜靜凝視著於陽，不發一語。
又過了十分鐘，於陽才抬起頭，視線落在前方的溫子晨身上。
見於陽抬起頭看她，溫子晨才慢慢的開口，語氣中帶著試探：「於陽，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對於這件事，於陽似乎有些難以啟口，躊躇了片刻，艱難道：「我媽，一直沉陷在喪兒的痛苦當中。」
溫子晨這下子震驚了，她問：「你是說，你弟弟於川他......過世了？」
於陽卻搖搖頭，「不是於川，是......我媽的私生子。」
溫子晨更震驚了，阿姨居然有私生子嗎?！
於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說：「自從你爸爸過世之後，我爸因為愧疚，整天沉浸在工作中，幾乎每兩個禮拜才回一次家。而我媽，長期無人陪伴還要獨力照顧我和我弟，本來她也體諒我爸，但到了最後，她徹底受不了了。」
於陽的口氣輕描淡寫，彷彿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
「夠了！我會什麼要受這種苦？」於母抬手將桌上的玻璃杯橫掃在地上。
那時高二的於陽握緊弟弟的手，將他護在身後，警惕的盯著不遠處歇斯底里的母親。
「我明明有機會可以好好過生活，憑什麼我要在這裡陪他過這種日子！」
於陽繼續說：「後來我媽開始外出，有時候半夜才回來，有時候徹夜未歸。所以我開始帶著弟弟獨力照顧自己，開始自理自己的生活。到了最後我媽甚至有好幾天都沒有回家，終於，我爸工作完回家了，卻遲遲不見我媽的蹤影。」
於陽的呼吸開始變得不順暢，溫子晨握住他的手，試圖給他一點力量：「如果太痛苦，可以不用說沒關係。」
於陽輕輕地搖了搖頭：「又過了幾天之後，我媽回家了，但是她一回家就急著收拾行李，身上還有股男士香水的味道。我爸終於明白我媽外遇了這件事。她那天會回來，是為了收拾行李，跟外遇對象遠走高飛。我爸氣極，他抓著我媽的手質問她為什麼外遇，我媽回頭，眼神冰冷的回：『放我走吧，房子資產孩子我都給你，我沒辦法繼續跟你生活下去了。』我爸一臉不可置信，他接著問我媽是什麼時候外遇的，我媽冷笑了一聲：『事到如今，這個重要嗎！你難道還不懂嗎，我已經不愛你了！從你把我留在家把孩子丟給我一個人時，我就不愛你了！小孩給你吧，我不要了。』然後我媽就頭也不回的踏出家門，再也沒有回來過。她留下的，只剩一張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
說到這裡，溫子晨握著於陽的那隻手不禁用起力來，她沒想到的是，阿姨竟然這麼絕情。
於陽說：「在那之後，我爸不再徹夜未歸，他傍晚回來給我跟我弟做飯，開始花時間陪伴我們。過了幾年，我爸偶然得知，我媽懷了她外遇對象的孩子，是一對雙胞胎。可是卻在五個月大的時候，我媽摔下樓梯，孩子......流產了。後來我媽就崩潰了，她外遇對象就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安撫她，隨後，她的外遇對象聯絡我，說他正在努力陪我媽走出心理陰影。我媽流產過了半年，定期做心理治療的她並沒有好轉，反而開始打電話給我跟我弟，對著我們咆嘯，痛罵是因為我們，她的兒子才會流產。一直以來，她都揚言要殺了我跟我弟，為她的孩子報仇。從那個時候到現在，我跟我弟持續接到我媽的恐嚇電話，偶爾，我就會像剛才那樣，晚上突然呼吸困難，不想看見任何光亮，全身顫抖發冷，甚至四肢會明顯感到無力。」
聽完於陽的話，溫子晨心中也有底了，於陽的症狀在心理學上被稱為，非典型憂鬱症。
非典型憂鬱症，屬於慢性憂鬱症跟憂鬱症的亞型，跟抑鬱型憂鬱的患者比較不一樣的是，它是在特殊狀況下，才會出現憂鬱症症狀，於陽說的四肢無力則是其中一種症狀---鉛樣癱瘓。這種憂鬱症通常可以依靠正面的事物改善心情，而抑鬱型憂鬱的患者則就算發生了正面的事，也無法改善負面的情緒。
於陽的情況還算是樂觀的。
「於陽，你應該沒有認為你媽媽會流產崩潰是你跟於川害的吧？」
「嗯，不過多少應該也跟我和我弟有點關係吧，畢竟我們的存在對她而言就是一種傷害。」
「於陽，這件事情跟你還有於川是絕對沒有半點關係的，你媽摔下樓梯不是你害的，她會崩潰也不是你們的錯。」
於陽沉默。
「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傷害，」是啊，她受得傷又哪裡比得上他呢，溫子晨心想，「但是於陽，被這樣的傷害束縛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的。」
「嗯。」於陽說。
「就算你這麼束縛自己，你媽還是會怨恨你呀。」
「我知道。」於陽又說。
溫子晨綻開笑容，對他說：「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的，奇怪了，你明明就是心理學的教授，居然還這麼想不開呀？」
面對溫子晨的打趣，於陽終於笑了：「我知道了。謝謝妳，子晨。」
他們走出房間，於陽將溫子晨送到門口，「今天謝謝你，回去早點休息吧。」溫子晨的手搭在門把上，她回過頭，見於陽走向廚房，想著他該不會還沒吃飯吧，於是開口向於陽說：「你還沒吃晚餐嗎？以你今天這個狀態......不適合做飯吧？不如我幫你？」
於陽的腳步一頓，壓下眼底的笑意，旋身抬眸對上溫子晨的視線，答道：「那就麻煩妳了。」
不久後，他們面對面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色，溫子晨懊惱，自己好像又煮多了，正想說些什麼，於陽卻搶先一步誇獎道：「妳的廚藝真不錯。」
溫子晨感覺就像是一陣冷風吹過，搞得她直發抖，現場氣氛瞬間變得尷尬，於陽怕不是終結話題的高手吧......。
沉默良久，溫子晨才終於打破冰點：「謝謝啊，那個，吃飯吧！」
溫子晨率先拿起筷子，然後夾了一大片高麗菜放進嘴裡，兩邊的臉頰被塞的鼓鼓的，可愛的模樣讓於陽忍俊不禁---像隻餓了很久的小貓一樣。
於陽也端起碗筷，夾起一塊肉嚐了一口，心裡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這時溫子晨忍不住在心裡佩服自己的手藝，簡直太好吃了！
待她嚥下碗裡最後一口飯，看著對面的於陽，她試探的開口：「於陽，開始教課之後會變得很忙碌的哦！備課也很辛苦的！」
於陽看著她，她眼底的期待被他盡收眼底，卻摸不透她的小心思：「嗯，我知道。」
溫子晨見狀繼續說道：「所以啊，我在想，可不可以下班之後我來你家幫你做晚飯？」
於陽有些詫異，或許是意識到這麼說有點唐突，溫子晨急忙解釋：「因，因為，我每次做飯都會做太多，我又吃不完......，然後吃完飯之後也可以一起備課，有什麼困難都可以直接請教對方嘛......所以......。」
於陽看著她著急忙慌的解釋，沒有再多說什麼便答應了。
***
接下來的幾天，於陽正式開始教課了，由於剛開學不久，大部分的學生都還沒填好選修課程，聽說心理學系來了一個又高又帥又會教的男教授，許多女學生便填了他的課。
看著偌大的教室內竟毫無空位的溫子晨簡直欲哭無淚，她覺得於陽根本就是來搶她的飯碗啊！！！
溫子晨無奈的走進教室，當初系教授神秘兮兮的叫她過去，溫子晨還以為有什麼秘密要告訴她呢，沒想到系教授居然是要她在於陽第一次上課時在旁協助。她回想起系教授拜託她的語氣，彷彿在他眼裡於陽就是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一樣耀眼---她剛上班的時候系教授也是這樣對她的好嗎？！現在都把她當成工具人了......果然，往事不可追啊。
慢慢的，於陽熟悉了這份工作，溫子晨也感受到他對學生的認真與耐心，他也因為上課方式簡顯易懂、長的帥，逐漸在校園中出名了起來。下班後也很自然的和溫子晨一同吃晚飯、備課，更多的時候他們會一起聊天，聊聊今天發生了些什麼。
這天，於陽向溫子晨提到最近他不容易入睡，但醫學上的方法幾乎都試過了，沒有一種能改善這個狀況，溫子晨便想起了母親先前送來的花果茶，有助眠的功效，說著就要從自己家拿過來泡，便讓於陽過來搭把手拿個茶具。她打開於陽家的大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溫子晨卻察覺到不遠處她家的門口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聽到動靜的女孩轉過身，驚喜的大喊：「是姊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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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陽：好久好久沒更新了！一看上次更新的日期居然是去年(v〃∇〃)ﾊ(〃∇〃v)
最近會繼續努力更新的！！I'm back♪ヾ(*・∀・)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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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耳畔傳來的只有他急促而不穩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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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沒有傳來回應，溫子晨察覺不對勁，接著又問了一次：「於陽，你怎麼了？」
這一次，另一頭傳來聲響。那是重物倒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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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敲響於陽家的大門，卻無人回應。
溫子晨想起今天下午回家時於陽按下的密碼。她知道他從以前就有一個不太好的習慣，就是會放低音量把密碼念出來，以確保自己不會輸入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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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晨走進於陽家中，將整間屋子都找了一遍，她走到廚房，看見砧板上處理到一半的食材，沒有多想便繼續尋找著於陽的身影，最後，她停在於陽的臥室門口。
她抬起手敲了敲於陽的房門，道：「於陽？你在裡面嗎？我進來囉？」
溫子晨想起剛剛在廚房看到的情景，推測是他正要著手準備晚餐的同時發生了什麼事。
她壓下門把，走進臥室裡頭。整間臥室沒有任何一點光亮，就連窗簾都被拉上。
她很快就捕捉到了於陽的身影，只見他蜷縮在床邊。
溫子晨快步走了過去，這才發現於陽全身都在隱隱發抖。
她回憶起於陽先前安慰她的方式，那時失去父親的她，每天都從惡夢中驚醒，沒有一刻不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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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雨季不結束 那我就陪你一直淋雨
你知道嗎 陽光終會灑在你身上。」
於陽的聲音是多麼溫柔，像是初春的暖陽、夏日的微風，緩緩拂在她臉上。
對於那時的溫子晨來說，於陽是無盡黑暗中唯一的那一絲光線，她迫切地嚮往，所以在於陽消失的那幾年，她才會如此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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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 陽光終會灑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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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晨放下了手，靜靜凝視著於陽，不發一語。
又過了十分鐘，於陽才抬起頭，視線落在前方的溫子晨身上。
見於陽抬起頭看她，溫子晨才慢慢的開口，語氣中帶著試探：「於陽，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對於這件事，於陽似乎有些難以啟口，躊躇了片刻，艱難道：「我媽，一直沉陷在喪兒的痛苦當中。」
溫子晨這下子震驚了，她問：「你是說，你弟弟於川他......過世了？」
於陽卻搖搖頭，「不是於川，是......我媽的私生子。」
溫子晨更震驚了，阿姨居然有私生子嗎?！
於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說：「自從你爸爸過世之後，我爸因為愧疚，整天沉浸在工作中，幾乎每兩個禮拜才回一次家。而我媽，長期無人陪伴還要獨力照顧我和我弟，本來她也體諒我爸，但到了最後，她徹底受不了了。」
於陽的口氣輕描淡寫，彷彿這件事情不是發生在他身上。
「夠了！我會什麼要受這種苦？」於母抬手將桌上的玻璃杯橫掃在地上。
那時高二的於陽握緊弟弟的手，將他護在身後，警惕的盯著不遠處歇斯底里的母親。
「我明明有機會可以好好過生活，憑什麼我要在這裡陪他過這種日子！」
於陽繼續說：「後來我媽開始外出，有時候半夜才回來，有時候徹夜未歸。所以我開始帶著弟弟獨力照顧自己，開始自理自己的生活。到了最後我媽甚至有好幾天都沒有回家，終於，我爸工作完回家了，卻遲遲不見我媽的蹤影。」
於陽的呼吸開始變得不順暢，溫子晨握住他的手，試圖給他一點力量：「如果太痛苦，可以不用說沒關係。」
於陽輕輕地搖了搖頭：「又過了幾天之後，我媽回家了，但是她一回家就急著收拾行李，身上還有股男士香水的味道。我爸終於明白我媽外遇了這件事。她那天會回來，是為了收拾行李，跟外遇對象遠走高飛。我爸氣極，他抓著我媽的手質問她為什麼外遇，我媽回頭，眼神冰冷的回：『放我走吧，房子資產孩子我都給你，我沒辦法繼續跟你生活下去了。』我爸一臉不可置信，他接著問我媽是什麼時候外遇的，我媽冷笑了一聲：『事到如今，這個重要嗎！你難道還不懂嗎，我已經不愛你了！從你把我留在家把孩子丟給我一個人時，我就不愛你了！小孩給你吧，我不要了。』然後我媽就頭也不回的踏出家門，再也沒有回來過。她留下的，只剩一張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
說到這裡，溫子晨握著於陽的那隻手不禁用起力來，她沒想到的是，阿姨竟然這麼絕情。
於陽說：「在那之後，我爸不再徹夜未歸，他傍晚回來給我跟我弟做飯，開始花時間陪伴我們。過了幾年，我爸偶然得知，我媽懷了她外遇對象的孩子，是一對雙胞胎。可是卻在五個月大的時候，我媽摔下樓梯，孩子......流產了。後來我媽就崩潰了，她外遇對象就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安撫她，隨後，她的外遇對象聯絡我，說他正在努力陪我媽走出心理陰影。我媽流產過了半年，定期做心理治療的她並沒有好轉，反而開始打電話給我跟我弟，對著我們咆嘯，痛罵是因為我們，她的兒子才會流產。一直以來，她都揚言要殺了我跟我弟，為她的孩子報仇。從那個時候到現在，我跟我弟持續接到我媽的恐嚇電話，偶爾，我就會像剛才那樣，晚上突然呼吸困難，不想看見任何光亮，全身顫抖發冷，甚至四肢會明顯感到無力。」
聽完於陽的話，溫子晨心中也有底了，於陽的症狀在心理學上被稱為，非典型憂鬱症。
非典型憂鬱症，屬於慢性憂鬱症跟憂鬱症的亞型，跟抑鬱型憂鬱的患者比較不一樣的是，它是在特殊狀況下，才會出現憂鬱症症狀，於陽說的四肢無力則是其中一種症狀---鉛樣癱瘓。這種憂鬱症通常可以依靠正面的事物改善心情，而抑鬱型憂鬱的患者則就算發生了正面的事，也無法改善負面的情緒。
於陽的情況還算是樂觀的。
「於陽，你應該沒有認為你媽媽會流產崩潰是你跟於川害的吧？」
「嗯，不過多少應該也跟我和我弟有點關係吧，畢竟我們的存在對她而言就是一種傷害。」
「於陽，這件事情跟你還有於川是絕對沒有半點關係的，你媽摔下樓梯不是你害的，她會崩潰也不是你們的錯。」
於陽沉默。
「我知道這些年你受了很多傷害，」是啊，她受得傷又哪裡比得上他呢，溫子晨心想，「但是於陽，被這樣的傷害束縛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的。」
「嗯。」於陽說。
「就算你這麼束縛自己，你媽還是會怨恨你呀。」
「我知道。」於陽又說。
溫子晨綻開笑容，對他說：「以後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的，奇怪了，你明明就是心理學的教授，居然還這麼想不開呀？」
面對溫子晨的打趣，於陽終於笑了：「我知道了。謝謝妳，子晨。」
他們走出房間，於陽將溫子晨送到門口，「今天謝謝你，回去早點休息吧。」溫子晨的手搭在門把上，她回過頭，見於陽走向廚房，想著他該不會還沒吃飯吧，於是開口向於陽說：「你還沒吃晚餐嗎？以你今天這個狀態......不適合做飯吧？不如我幫你？」
於陽的腳步一頓，壓下眼底的笑意，旋身抬眸對上溫子晨的視線，答道：「那就麻煩妳了。」
不久後，他們面對面坐在餐桌前，看著一桌子豐盛的菜色，溫子晨懊惱，自己好像又煮多了，正想說些什麼，於陽卻搶先一步誇獎道：「妳的廚藝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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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子晨率先拿起筷子，然後夾了一大片高麗菜放進嘴裡，兩邊的臉頰被塞的鼓鼓的，可愛的模樣讓於陽忍俊不禁---像隻餓了很久的小貓一樣。
於陽也端起碗筷，夾起一塊肉嚐了一口，心裡說不出的溫暖和感動。
這時溫子晨忍不住在心裡佩服自己的手藝，簡直太好吃了！
待她嚥下碗裡最後一口飯，看著對面的於陽，她試探的開口：「於陽，開始教課之後會變得很忙碌的哦！備課也很辛苦的！」
於陽看著她，她眼底的期待被他盡收眼底，卻摸不透她的小心思：「嗯，我知道。」
溫子晨見狀繼續說道：「所以啊，我在想，可不可以下班之後我來你家幫你做晚飯？」
於陽有些詫異，或許是意識到這麼說有點唐突，溫子晨急忙解釋：「因，因為，我每次做飯都會做太多，我又吃不完......，然後吃完飯之後也可以一起備課，有什麼困難都可以直接請教對方嘛......所以......。」
於陽看著她著急忙慌的解釋，沒有再多說什麼便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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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於陽正式開始教課了，由於剛開學不久，大部分的學生都還沒填好選修課程，聽說心理學系來了一個又高又帥又會教的男教授，許多女學生便填了他的課。
看著偌大的教室內竟毫無空位的溫子晨簡直欲哭無淚，她覺得於陽根本就是來搶她的飯碗啊！！！
溫子晨無奈的走進教室，當初系教授神秘兮兮的叫她過去，溫子晨還以為有什麼秘密要告訴她呢，沒想到系教授居然是要她在於陽第一次上課時在旁協助。她回想起系教授拜託她的語氣，彷彿在他眼裡於陽就是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一樣耀眼---她剛上班的時候系教授也是這樣對她的好嗎？！現在都把她當成工具人了......果然，往事不可追啊。
慢慢的，於陽熟悉了這份工作，溫子晨也感受到他對學生的認真與耐心，他也因為上課方式簡顯易懂、長的帥，逐漸在校園中出名了起來。下班後也很自然的和溫子晨一同吃晚飯、備課，更多的時候他們會一起聊天，聊聊今天發生了些什麼。
這天，於陽向溫子晨提到最近他不容易入睡，但醫學上的方法幾乎都試過了，沒有一種能改善這個狀況，溫子晨便想起了母親先前送來的花果茶，有助眠的功效，說著就要從自己家拿過來泡，便讓於陽過來搭把手拿個茶具。她打開於陽家的大門，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溫子晨卻察覺到不遠處她家的門口站著一個嬌小的身影。聽到動靜的女孩轉過身，驚喜的大喊：「是姊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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