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只是來龍去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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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22
  要從居神前往地下世界,唯一的路徑就是烏天狗森林。

  因為十六年前的名門內戰,現在的居神正式脫離地下世界,所以唯一無法被名門改變的烏天狗森林,就成了連結雙方的路徑。也能說是一種紀念與悼念吧?因為在名門與長斑家鬧翻前,名門都收過不少來自長斑家的恩惠。

  會突然扯到長斑家,是因為地下世界被現在的十二名門當作長斑家的劃分區域。

  即便現在雙方已經沒有往來,甚至非得成為敵人,他們也沒辦法做到完全憎恨長斑家,所以無法改變的烏天狗森林就成了在那之後他們與長斑家溝通的橋樑。

  雖然……在那之後,他們還是沒有和長斑家恢復關係,還因為學生消失事件,揪出長斑明日葉,企圖將其人頭賣給十一國,好躲過被追究責任的下場。

  總之,從長斑家沒有因為十六年前的那場大戰,完全退出居神這個舞台,其他名門一發現他們,也只會趕盡殺絕。不會留情面。
  
  不需要理由,已經成為既定事實了。

  現在居神的制度會如此完善、小心,全都是建立在長斑家的「犧牲」之上,為了不讓當年的努力與決定,徹底淪為居神歷史最大的笑話,他們對長斑家只能施以暴力與酷刑。

  這些事情看在雪千櫻眼中——毫無意義。

  現在她想知道的根本不是這個。

  然而,在那之後,媽媽又說了一大堆。

  看來要是不先聽這些陳年往事,她和那傢伙都不會得救。說得也是,要是賞金獵人的背後,是名門在撐腰,小蝦米的她又怎麼可能敵過。

  Arms。

  獨一無二的冰雪魔法。

  在當家的面前,就和還在啞啞學語的孩子沒兩樣。

  對方光是彈一根手指,就能把她發放邊疆。

  實力的懸殊,她註定不會有勝算。

  弱者的她,自然也只能遵照對方的指示,一步一腳印地來了。

  雪千櫻確實全都聽進去了,當作不可多得的知識,儲存在腦海的其中一個寶庫。不過,像這樣和名門扯上關係的情報或真相,她已經不想再遇到了。

  既醜陋又無聊。

  做錯事就要記取教訓,以後才不會重蹈覆轍。

  像這樣將錯就錯的心理,到底想做什麼?

  在那之後,雪千櫻與斯庫爾前往地下世界。反正媽媽也沒說限定她一人了,所以她要帶夥伴過去,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一如她無法信任現在的媽媽,她要斯庫爾化成隨手可得的礦泉水,當作物品帶進地下世界。

  只要不在馬克思之城,舞三火三千代就無法自由行使當家的權限,從結界查看每個角落與縫隙。

  那個時候,她們母女應該也能公平地坐下來,好好地面對面談事情了吧。

  雖然還是不排除是陷阱。畢竟邀請她過去地下世界的,就是她們姐妹的媽媽,竟然主動脫離舒適圈,來到異鄉,就為了見多年不見的女兒一面。

  一路上,她也是小心提防。

  從媽媽剛剛的語氣,感覺不到什麼,不過既然會選在這時行動,一定有其意義。

  她絕對不會相信這個女人。

  她再也不會相信這個女人。
 
  反正——對她來說,這個女人也只是讓她變強的一個管道。

  就現在的局面來看,雪千櫻沒有損失。

  而且,她也已經做好與媽媽決一勝負的準備。

  總有一天,她會和這個媽媽分出高下。

  早在她和三千代相遇時,就確定這件事了。

  她的變強——就是在說,任何與她為敵的傢伙,全都是她活下去的糧食。就算到時得與她的第二導師媽媽為敵也無所謂,她也想趁機挑戰看看名門當家。

  一想到這裡,前進的腳步就不再沉重,更加穩扎穩打。
 
  她是過去為她們姐妹的人生做了結的。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媽媽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她已經確信自己過去,不會只是聽幾句廢話而已。

  「這件事只有妳和我知道而已喔,『媽媽』。」

  已經因為這件事陷入瘋狂的雪千櫻,不知不覺自言自語起來。

  她會這麼說,不是沒有原因。

  因為這聲邀請,她從居神前往地下世界,不需要經過烏天狗森林這個必經手續。

  也就是說,媽媽要過去,也不會從這個正規管道。媽媽掌握了烏天狗森林以外的方法,可以避開禦天座一族的眼線,還能順利從居神前往地下世界。這樣也好,名門的存在再也不是秘密,已經被大眾所知,而且因為才剛要開始,對於誰是名門,還有許多猜測,要是不想被掃到颱風尾,最好的辦法就是提前防範,對名門來說能做的即是加強附近的警備。
 
  其中,又以禦天座一族會有最多動作吧。

  畢竟烏天狗森林終年被人類無法接近的瘴氣環繞,要是有人企圖藉此調查,只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而她卻能透過媽媽的方法,在不打草驚蛇的同時,還能順利前往地下世界。

  她是用這個方法,第二個進入地下世界的人。

  雪千櫻進入地下世界了。

  四周毫無人類的氣息,宛若一片死城。

  眼前的情景——雖然不到末日程度,不過她從未想過,明明看上去這座都市還有運作的跡象,卻可以和一座死城沒兩樣,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好吧,別再岔開話題了。

  明明這裡還能住人,為何所有人要離開?

  看樣子,不是住民突然一夜之間消失或逃亡。

  而是他們還住在這裡,只不過不是「這裡」。

  雪千櫻終於發現了。發現這個地下世界有蹊蹺。眼前的建築與街道,根本是居神的菲涅耳之都,再仔細一看,就連電線桿的數量、旁邊停放汽機車的車牌,也和她印象中的一模一樣。

  毫無疑問,這個地下世界和他們所住的居神是一樣的。

  雙方就像站在木板的其中一面,一旦將木板立起來,就會發現完美到讓人害怕的左右對稱。
  
  「媽媽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說……?」

  直到這一刻,雪千櫻才知道這個亂七八糟的真相,就是這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