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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節 2501 字
更新於: 2023-09-22
六月初，鳳凰花開，畢業季的到來，為校園染上淡淡的哀傷，離別是為了奔赴未來的彼此，大家都知道，但不捨的心情還是佔據了大半。
高三的畢業典禮在禮堂舉行，每年亦是如此，即使有開空調，還是會因為人多擁擠而感到悶熱，尤其還是全校的師生都在場。
幸運的是，我們班坐在離吹風口不遠的位置。
楚茵嘆了一口氣，「時間過的真快，在一年就輪到我們畢業了。」她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是啊。」我感同身受。
「妳們兩個怎麼跟明天就要分開了一樣，明明就還有一年的。」位置是打亂的，鄭皓澤坐在楚茵後面，他把我們的真情流露聽得一清二楚，還不忘刺傷我們兩句，「而且你們別忘了，這一年可是最痛苦的一年，再說了，上了大學一樣會有畢業典禮，一樣會和那時的同學分開啊。」
「你懂什麼。」楚茵偏頭瞪他，「我們女孩子都是很重感情的。」
「人家許書漾跟程啟凡分手不也沒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你嘴真賤。」
鄭皓澤輕咳一聲，「抱歉。」
這個話題就這麼結束了，我當然知道他們是顧及我的心情，所以沒有繼續討論下去。
不過我並不在意，而且說得其實也沒錯，我的確調適的很好，和那些因為失戀不吃不喝的人相比之下，我簡直跟沒事一樣。
望著最前排的高三生，我很輕易就找到了程啟凡的身影，他背對著我，準確來說，是背對著所有學弟妹。
現在的他有什麼樣的心情呢？他會知道此刻的我正凝視著他厚實的背嗎？他應該不會忘了我吧？
典禮不會因為我的種種疑問而停下，流程走的很順。
「頒發畢業證書——」司儀的這聲，也就代錶快結束了，「畢業生代表，三年二班程啟凡。」
「他竟然是畢業生代表。」哥哥很意外。
我也蠻驚訝的，知道他各方面都表現得不錯，但沒想到這麼好。
「真不愧是第一名。」楚茵環顧整個禮堂，「書漾妳看，好幾個女生舉著手機偷拍，哇噻！還有男的！」
「什麼第一名？」鄭皓澤好奇的問。
「這是我們女孩子的話題，我才不告訴你。」
「誰稀罕，又不是只有妳一個女的。」他拍了拍斜前方的女同學，「吳妙妙，第一名是誰？」
「程啟凡。」
「第二名呢？」
「許書禾。」
「許書禾？」他更是疑惑，「這是什麼排名？不是按年級成績分的嗎？」
「不是。」吳妙妙聳肩，「我只能回答到這裡了。」
「為啥啊？那第三名是誰？」
「羅智遠。」
「什麼鬼⋯⋯」鄭皓澤聽到這個人名越發不解，靠在椅背皺眉思考。
「你別想了啦。」楚茵吐槽他，「你就算想一輩子都想不到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
也是，無論是誰，在聽到老師和學生放在一起的排名，都不會想到是什麼的。
台上，隨著伴奏結束，程啟凡代表了全體畢業生領到了證書。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與有榮焉的感覺。
「畢業典禮，典禮結束——」司儀落下了典禮的最後一句話。
禮堂的大門被推開，從畢業生開始退場，他們的胸前別著一朵紅花，我不曉得名字，但知道那是要歸還的。
最後一次以班級為單位排隊，整齊的一班接著一班走出禮堂，沿路到外鋪著的地毯，只有畢業生能踩，上頭積累了歷屆留下的腳印，而那些灰黑也見證了又一年的結束，在畢業生踏出這扇門後，就真的不是在校生了，同時也是踏進一個嶄新的開始。
待畢業生全數退場，就輪到我們回到各班教室了，畢業這件事跟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下午的課還是得上的。
「書漾，程啟凡說他在中庭，想和我們留個影，妳想去嗎？不去也可以。」哥哥晃了晃手機，螢幕停留在聊天室的畫面。
「可以。」我沒有太多思考。
「好。」他低下頭打字，「欸鄭皓澤你也一起。」
「喔。」鄭皓澤漫不經心的答應。
「那我可以去嗎？」楚茵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快速眨了眨眼睛。
「可以啊，又不是不認識。」
「Nice ！我待會要兩張簽名，然後放個半年再賣掉，到時候肯定能高價售出！」
「楚茵妳真是的。」我還以為她是想紀念呢，結果竟然是突發奇想。
「不賺白不賺嘛。」
「到我們班了，走吧。」
我們順著隊伍走出禮堂，果然是一陣鬧哄哄的，去年也是這樣，雖然主任說不要逗留趕快回教室，大家還是會留在原地和學長姊拍照，其中不少人是到校門口拍的，當然和我們一樣去中庭看小卡的也有。
中庭聚集了各年級的學生，都在找自己寫的小卡被貼在哪裡，看看有沒有被回覆。
「你們看這張！笑死我了。」楚茵笑的蹲下身。
我湊近一看，「欸？三年級⋯⋯不知道哪個班的學姊，我喜歡妳？」
「也太白癡了，到底是跟誰表白啦。」
「還有這邊這個，許書禾你被學弟表白了。」鄭皓澤也津津有味的一張一張看，「可惜沒有留班級。」
「哥哥，你要回應嗎？」我問他。
「不要。」
「為什麼？」
「不是，我又不是畢業生⋯⋯」
「你們都來了啊？」程啟凡走近我們，身後還有幾個平常一起打球的男生，胸前的小紅花還沒拆下來。
「你真的很慢。」鄭皓澤雙手插兜站三七步，一副等了三天兩夜的樣子。
「剛
「畢業快樂。」我們一齊祝賀。
「來來來廢話不多說，拍照拍照。」其中一個學長早就拿出手機準備好了。
「看這邊！」
「欸你過去一點啦。」
「不要擋我鏡頭，滾。」
一下鬼臉、一下露齒、一下比二、一下瞇眼，各種表情手勢都被我們玩過一遍。
除了合照，我也和幾個學長拍了讀照，萬年公式笑在這時派上用場。
「書漾，我跟妳拍一張。」程啟凡把本來還在我旁邊的人拉走。
「好啊。」我沒有拒絕，然後對著鏡頭比出一個耶。
拍照鍵按下那刻，定格了我與他的最後一樁畫面，故事也寫下結局並儲存，只要不刪除，檔案就能永遠保留，保留至遺忘那天。
「好了，我現在傳給妳。」
「嗯！」鐘聲響起，我們不得不回教室了，走之前我還是問了句：「學長，你什麼時候要去醫學院報到？」
「這幾天收拾行李後就要過去了，學校那邊來通知說隨時可以準備入住宿舍，我也想提前熟悉一下環境。」他點選照片傳到我們的聊天室，「書漾，走路不可以低頭，駝背的壞習慣也要改掉，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對方的眼睛。」
哥哥聽不下去了，「你怎麼嘮嘮叨叨的。」
「就是，囉哩八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爸爸在對女兒說話。」鄭皓澤補了幾句。
程啟凡才不會搭理他們，「書漾，妳沒有哪裡比別人差知道嗎？」
「⋯⋯知道。」我很含糊的回答。
「鐘響了還不回教室，我數到三還不走的就記過！」主任漲紅著臉，氣沖沖的跑出來趕人。
「媽呀！書漾我們快走吧。」楚茵勾住我的手，「學長拜拜。」
「拜拜。」程啟凡擺手，「書漾，再見。」
「再見。」語落，我跟著大家一起跑回教學樓。
上樓前我還是回頭看了一眼人群中那漸行漸遠的背影。
再見，也或許是，再也不見。
高三的畢業典禮在禮堂舉行，每年亦是如此，即使有開空調，還是會因為人多擁擠而感到悶熱，尤其還是全校的師生都在場。
幸運的是，我們班坐在離吹風口不遠的位置。
楚茵嘆了一口氣，「時間過的真快，在一年就輪到我們畢業了。」她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是啊。」我感同身受。
「妳們兩個怎麼跟明天就要分開了一樣，明明就還有一年的。」位置是打亂的，鄭皓澤坐在楚茵後面，他把我們的真情流露聽得一清二楚，還不忘刺傷我們兩句，「而且你們別忘了，這一年可是最痛苦的一年，再說了，上了大學一樣會有畢業典禮，一樣會和那時的同學分開啊。」
「你懂什麼。」楚茵偏頭瞪他，「我們女孩子都是很重感情的。」
「人家許書漾跟程啟凡分手不也沒一哭二鬧三上吊嗎？」
「你嘴真賤。」
鄭皓澤輕咳一聲，「抱歉。」
這個話題就這麼結束了，我當然知道他們是顧及我的心情，所以沒有繼續討論下去。
不過我並不在意，而且說得其實也沒錯，我的確調適的很好，和那些因為失戀不吃不喝的人相比之下，我簡直跟沒事一樣。
望著最前排的高三生，我很輕易就找到了程啟凡的身影，他背對著我，準確來說，是背對著所有學弟妹。
現在的他有什麼樣的心情呢？他會知道此刻的我正凝視著他厚實的背嗎？他應該不會忘了我吧？
典禮不會因為我的種種疑問而停下，流程走的很順。
「頒發畢業證書——」司儀的這聲，也就代錶快結束了，「畢業生代表，三年二班程啟凡。」
「他竟然是畢業生代表。」哥哥很意外。
我也蠻驚訝的，知道他各方面都表現得不錯，但沒想到這麼好。
「真不愧是第一名。」楚茵環顧整個禮堂，「書漾妳看，好幾個女生舉著手機偷拍，哇噻！還有男的！」
「什麼第一名？」鄭皓澤好奇的問。
「這是我們女孩子的話題，我才不告訴你。」
「誰稀罕，又不是只有妳一個女的。」他拍了拍斜前方的女同學，「吳妙妙，第一名是誰？」
「程啟凡。」
「第二名呢？」
「許書禾。」
「許書禾？」他更是疑惑，「這是什麼排名？不是按年級成績分的嗎？」
「不是。」吳妙妙聳肩，「我只能回答到這裡了。」
「為啥啊？那第三名是誰？」
「羅智遠。」
「什麼鬼⋯⋯」鄭皓澤聽到這個人名越發不解，靠在椅背皺眉思考。
「你別想了啦。」楚茵吐槽他，「你就算想一輩子都想不到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
也是，無論是誰，在聽到老師和學生放在一起的排名，都不會想到是什麼的。
台上，隨著伴奏結束，程啟凡代表了全體畢業生領到了證書。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與有榮焉的感覺。
「畢業典禮，典禮結束——」司儀落下了典禮的最後一句話。
禮堂的大門被推開，從畢業生開始退場，他們的胸前別著一朵紅花，我不曉得名字，但知道那是要歸還的。
最後一次以班級為單位排隊，整齊的一班接著一班走出禮堂，沿路到外鋪著的地毯，只有畢業生能踩，上頭積累了歷屆留下的腳印，而那些灰黑也見證了又一年的結束，在畢業生踏出這扇門後，就真的不是在校生了，同時也是踏進一個嶄新的開始。
待畢業生全數退場，就輪到我們回到各班教室了，畢業這件事跟我們沒什麼太大的關係，下午的課還是得上的。
「書漾，程啟凡說他在中庭，想和我們留個影，妳想去嗎？不去也可以。」哥哥晃了晃手機，螢幕停留在聊天室的畫面。
「可以。」我沒有太多思考。
「好。」他低下頭打字，「欸鄭皓澤你也一起。」
「喔。」鄭皓澤漫不經心的答應。
「那我可以去嗎？」楚茵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快速眨了眨眼睛。
「可以啊，又不是不認識。」
「Nice ！我待會要兩張簽名，然後放個半年再賣掉，到時候肯定能高價售出！」
「楚茵妳真是的。」我還以為她是想紀念呢，結果竟然是突發奇想。
「不賺白不賺嘛。」
「到我們班了，走吧。」
我們順著隊伍走出禮堂，果然是一陣鬧哄哄的，去年也是這樣，雖然主任說不要逗留趕快回教室，大家還是會留在原地和學長姊拍照，其中不少人是到校門口拍的，當然和我們一樣去中庭看小卡的也有。
中庭聚集了各年級的學生，都在找自己寫的小卡被貼在哪裡，看看有沒有被回覆。
「你們看這張！笑死我了。」楚茵笑的蹲下身。
我湊近一看，「欸？三年級⋯⋯不知道哪個班的學姊，我喜歡妳？」
「也太白癡了，到底是跟誰表白啦。」
「還有這邊這個，許書禾你被學弟表白了。」鄭皓澤也津津有味的一張一張看，「可惜沒有留班級。」
「哥哥，你要回應嗎？」我問他。
「不要。」
「為什麼？」
「不是，我又不是畢業生⋯⋯」
「你們都來了啊？」程啟凡走近我們，身後還有幾個平常一起打球的男生，胸前的小紅花還沒拆下來。
「你真的很慢。」鄭皓澤雙手插兜站三七步，一副等了三天兩夜的樣子。
「剛
「畢業快樂。」我們一齊祝賀。
「來來來廢話不多說，拍照拍照。」其中一個學長早就拿出手機準備好了。
「看這邊！」
「欸你過去一點啦。」
「不要擋我鏡頭，滾。」
一下鬼臉、一下露齒、一下比二、一下瞇眼，各種表情手勢都被我們玩過一遍。
除了合照，我也和幾個學長拍了讀照，萬年公式笑在這時派上用場。
「書漾，我跟妳拍一張。」程啟凡把本來還在我旁邊的人拉走。
「好啊。」我沒有拒絕，然後對著鏡頭比出一個耶。
拍照鍵按下那刻，定格了我與他的最後一樁畫面，故事也寫下結局並儲存，只要不刪除，檔案就能永遠保留，保留至遺忘那天。
「好了，我現在傳給妳。」
「嗯！」鐘聲響起，我們不得不回教室了，走之前我還是問了句：「學長，你什麼時候要去醫學院報到？」
「這幾天收拾行李後就要過去了，學校那邊來通知說隨時可以準備入住宿舍，我也想提前熟悉一下環境。」他點選照片傳到我們的聊天室，「書漾，走路不可以低頭，駝背的壞習慣也要改掉，說話的時候要直視對方的眼睛。」
哥哥聽不下去了，「你怎麼嘮嘮叨叨的。」
「就是，囉哩八嗦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爸爸在對女兒說話。」鄭皓澤補了幾句。
程啟凡才不會搭理他們，「書漾，妳沒有哪裡比別人差知道嗎？」
「⋯⋯知道。」我很含糊的回答。
「鐘響了還不回教室，我數到三還不走的就記過！」主任漲紅著臉，氣沖沖的跑出來趕人。
「媽呀！書漾我們快走吧。」楚茵勾住我的手，「學長拜拜。」
「拜拜。」程啟凡擺手，「書漾，再見。」
「再見。」語落，我跟著大家一起跑回教學樓。
上樓前我還是回頭看了一眼人群中那漸行漸遠的背影。
再見，也或許是，再也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