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府樂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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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21
秦氏樓一擲千金及惡意傷人的傳聞,加速樂綏浪蕩跋扈的名聲,坐實了紈絝皇子的身份。

整個鄴京甚至全國都知道這個閒散王爺,同時這個閒散王爺被皇帝所厭棄,視為棄子。

一般皇子15歲封王開府,皇帝都沒想過要給樂綏這個兒子封王開府,連五皇子東方皎夜都早在3年前就封了夜王及開府,等再過幾年就要至領地安州上任。

現在,樂綏已經18歲,還沒有封王,連個領地的封賞都沒有。

直至今天早朝,不經意被太子一派提起,才讓皇帝想起這個兒子,隨意封了樂王及府邸。

好在樂綏幾年來,除了一些小事,基本上也算是平安快樂度過。

樂綏跟著雲暮學了不少關於人性暗黑的一面,偶爾才至國師殿與師父學習武藝及聽課。

國師殿中,無心禪師一樣慵懶的像隻貓,而樂綏隨意坐在躺椅上。

「師父,聽說聖旨就要下來了,父皇封我為樂王,在城郊賜我一座樂王府。」

無心禪師慈愛目光注視著樂綏,欣慰道:「徒兒,你終於平安長大了。」

「我沒多久就要搬出皇宮,在外面開府了,師父,您跟我一道走吧!我可以另外蓋一個院子給您清修。」

無心禪師:「人各有命,我能教給你的都已經交給你,未來還是要靠你自己去找到答案。」

「師父,您一直叫我去找答案,是什麼答案,徒兒不懂。」

無心禪師笑了笑,「我也不懂,石頭怎麼能這麼固執,就像你想我去樂王府已經說了百八遍了般,就不能放下執念,活在當下,享受人生嗎?」

樂綏不解的望著無心禪師,「什麼執念?徒兒愚笨,師父能說的清楚一些嗎?」

「算了,我怎麼說你都不會聽,叫你不要跟秋雲暮走太近,你現在卻天天跟在秋雲暮尾巴,將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無心禪師有些無力的望向窗外。

「或許,真是你擺脫不去的命運,註定要與那兩人糾纏不清。"

樂綏有些不服氣道:「雲暮哥哥怎麼啦!他對我很好,教會我很多東西,為什麼不能跟雲暮哥哥在一起?」

無心禪師輕嘆道:「北有藍節,妖嬈帶傷,好絞美玉,一花兩敗。」

樂綏只覺腦海一片空白,隱約看到的竟是高山之巔,野嶺之外,七彩琉瑠的美石上長了一朵獨自美麗的小小藍節花,樂綏無意識脫口而出:「藍節花」。

「師父,我剛剛好像看到山頂之巔長了一朵藍色的小花,迎風搖曳,很是美麗。」

無心禪師閉目沈聲道:「你看到的是藍節花,藍節花是災厄之花,是為不詳之花。」

樂綏不解,「師父,雲暮哥哥跟藍節花又有什麼關係?雲暮哥哥是人,又不是花。」

無心禪師憂心忡忡道:「明日開府,為師就不過去了,日後有緣自會相見,記住20歲那年,必需離開鄴京越遠越好,你可記住了。」

稍早無心禪師為樂綏卜算了一卦,對著卦象楞楞的望了許久,卦象為三大兇卦之一澤水困,有內憂外患之象。

「徒兒記住了,徒兒有空會至靈云寺看望師父。」

「不用!你我師徒緣分已盡,接下來的路,靠你自己了,聽話,20歲那年不能回京。」

「師父……..」

離別總是讓人感傷,無心禪師慈愛的輕撫著樂綏的頭,眸色韻染淡淡的清愁。

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下一次面見,就是生離死別之時,如果你能乖乖聽話,或許能度過這次死劫…….

愛徒一切保重,為師能保你的只有這短短的18年,前路艱險,師父在靈云寺日夜幫你助念祈求平安。

幾天後,樂王爺府終是開府,多數人不會對一個被棄的皇子上心,所以迎來的賓客不多,只有少許與樂綏交好的世家公子,其中雲暮自是坐上之賓。

總管拿著紅單子,從院內急匆匆的走來,想必這件禮單是特別的,對著樂綏道:「太子禮送來禮單,請樂王爺過目。」

樂綏聽到是太子送來的,心中有些驚訝,木然的接過禮單。

這幾年太子哥哥對於我不算太過有善,還會在朝堂上遇縫插針時不時踩兩腳,但還好大都無傷大雅。

這次封府,至少是太子哥哥的功勞,讓世人都還記得有我這個皇子的存在。

「太子哥哥竟然會送禮過來。」

樂綏有些懵圈,大慨是為了博取兄友弟恭的好名聲吧!

「哇——」 樂綏打開禮單有些驚呀,這麼多!

接著門外一箱箱禮品,都綁上大紅喜慶的花繩被魚串般的抬了進了來,直到院子幾乎都塞滿箱子。

樂綏驚呼出聲:「這…….太多了吧!」

雲暮輕扇半遮,嘴角有些抽搐,「什麼鬼,送來了這麼多東西!"

樂綏命人打開一箱箱的盒子,看到箱子裏的東西,表情呆若木雞。

「這………」裡面珍奇異寶無數,像是要把太子府搬空了才安心,樂綏被嚇的說不出話來。

樂綏機械式僵硬的轉頭救助的探向雲暮,他算是自己的半個師父半個幕僚,應該能分析出些什麼吧!

雲暮見狀淡然的對著管家道:「把東西都送去庫房,明日樂王爺會至太子府親自感謝太子。」

待管家走後,樂綏一把拉住雲暮往書房。

「雲暮哥哥,太子…..是何用意?」

雲暮有些不懷好意壞笑道:「或許是覺得這些年虧欠你太多,補上的禮物吧!」

「這不合理吧!太子哥哥…」樂綏想到這些年來的疏離,改口道:「我是說太子殿下,明明我們早已井水不犯河水,他何必送來這麼多禮物?」

雲暮眼底有些認真又帶著淡淡哀傷道:「你為什麼不自己親自去問他呢?」

樂綏已經不是從前的樂綏,經過多年來雲暮的磨練,雖然表面上不學無術的紈絝,但實際已脫變成穎悟絕倫的少年。

「我知道了,我明日進宮,順便向父皇母后請安。」

樂綏表面是失寵皇子,但實際上皇帝及皇后私下還是極為寵愛,只是不讓外人所知罷了。

隔天,樂綏在向皇帝及皇后請安後,就去了太子府。

門口的太子親衛看到樂綏,眼神盡是不屑。

「這不是樂王爺嗎!王爺,不會是又犯了什麼錯事,想來求太子殿下的寛恕吧?」

這僅是多數人對著廢物王爺的一般背後的態度,只是當面衝撞,不過是丈著是太子親衛才如此囂張,樂綏早就習以為常。

他冷淡的看了一眼出聲的親衛,面無表情。

此時,弄月向前一步的說道:「大膽,竟敢對聖上親封的樂王爺無禮,你找死!」

依宮規,弄月的雙劍在宮門口早已被卸下,但雙手展開準備開打的架勢,相較於帶刀親衛氣勢一點都不輸人。

太子府的大太監何生,從太子書房走出大喝一聲,「都給咱家住手。」

接著溫聲道:「樂王爺,太子有請,請移步書房。」

何生瞟了眼出言不遜的親衛,冷言道:「太子有令,大膽府衛市衡衝撞樂王,自行去刑杖司領罰三十杖。」

名叫市衡的親衛瞪著樂綏面露不甘,悻悻然退了出去。

何生笑臉迎上樂綏道:「樂王爺,書房請。」

隨即,書房的房門打開,樂綏進入後,書房又悄悄的關了門。

不知多少年前,這個以前經常來的地方,清簡明亮的太子書房仍是沒變。

「那時太子哥哥會親切的叫喚自己,弟弟,手把手的教自己寫字認字,親暱的拿出最好吃的糕點,送到嘴邊,一邊痴痴笑著說著弟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人兒。"

太子東方順晏就站在書桌前,桌上擺著整整齊齊的奏摺,認真的在批閱,這是日常工作之一,協助皇帝批閱簡單的奏摺,雖然是不大不小的事,但重在繁多且雜。

「太子殿下,臣弟來謝恩了。」樂綏恭敬的向太子行禮。

太子頭也沒抬,語帶隱忍道:「怎麼連聲哥哥都不願意叫了嗎?」

樂綏心中一陣悸動,「他還記得那段幸福時光嗎?"

太子沒了平常霸道的冷言冷語,這般陰陽怪氣更讓人覺得太子深不可測。

樂綏覺得怪可怕的,「……太子殿下,莫開玩笑了!臣弟不敢造次。」

東方順晏無奈的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柔情,平靜說道:「樂綏,恭喜你封樂王及開府,還有那些禮物是母后托我交給你的,不必心有芥蒂,就收下吧!」

「臣弟,謝過太子殿下。」

東方順晏若有所思的盯著他觀望了許久,輕嘆了一口氣。

「他長高不小,介於成熟男子與少年之間,眉眼間已不像之前的稚氣,倒是更加清秀俊朗不凡了!"

樂綏被看的頭皮發麻,說不出的怪異。

東方順晏終於又低下頭,繼續埋頭在奏摺之間,淡淡說道:「回去吧!」

樂綏舒了一口氣,跟這些心機深重的人打交道,還真是累人。

雲暮早已等在宮外待候許久,樂綏一出宮門就鑽進了雲暮的馬車。

雲暮注意到樂綏悵然若失的神情,「談的怎麼樣?」

樂綏:「沒什麼事,太子說了那些禮物,是母后給我的。」

雲暮聞言,臉色突然變的有些奇怪,「他這麼告訴你的。」

「是啊!不然呢?太子怎麼可能送了這麼多禮物給我,他應該巴不得我在出生時就死去了吧!」

雲暮試探性道:「樂綏,……你有沒有想過,太子這麼對你,也許有不得以苦衷。」

樂綏古怪的看著雲暮,「這不是你教我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何況一路以來,那次不是太子的人打壓我,讓我18歲才得以封王開府。」

「樂綏……」

雲暮想再說些什麼,就被樂綏堅決一口打斷,「我不想再提起他了,總之希望他日後稱帝之時,能看在一母同胞的兄弟之上,能留我一條命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