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掠奪之路 (3)

　　過了半天，太陽已經快落到西邊去了，整片天空變得一片紅。

　　我們三人持續的走路，終於在太陽還沒落入地平面之前，來到了瑞恩他們的基地。

　　這座村莊圍繞在一座森林的正中央，看起來就是以狩獵和貿易維生的村落，規模也比之前所遇見的還要大，也難怪強盜會在這種地方待那麼久。

　　我們為了躲避附近的強盜，先藏在了村落附近的草叢裡面，觀察附近強盜如何巡邏。

　　「小嘍囉！我問你，你知道你們強盜的規模怎麼樣嗎？」

　　「這……大概有一百位吧？」

　　那麼多……看來勢必得來一場血戰了。

　　我當時創立格沃爾商會的時候，最大規模也才五十多個人，太多人的強盜團根本就不容易管理，瑞恩這傢伙野心還真大。

　　在我和強盜說話的同時，諾瑪也在仔細看著那群強盜的路線動靜，我看她的臉色並不難受，應該是察覺出了什麼。

　　「諾瑪，有發現什麼嗎？」

　　「前方有十二個人在徘徊，感覺他們都只是站在原地，好幾個人都在聊天，根本沒有在看有沒有敵人。」

　　「確定是十二個人嗎？」

　　「就我這邊的視角，確定是十二個人。」

　　我邊看著附近強盜的動靜，邊聽諾瑪說話，雖然諾瑪的語氣很肯定，但是我多少還是有點不放心，自己還是親自數一數比較保險。

　　然而，從我這裡的角度觀察，的確只有十二個人在村莊外圍，而且態度都非常的散漫。

　　「諾瑪，幹得漂亮，但是接下來可沒那麼簡單了。」

　　諾瑪聽到我的稱讚，嘴角也露出了微笑，臉色也自信很多。

　　當然，觀察完附近狀況之後，接下來就得大開殺戒了，我倒是想知道那位冒牌貨帶領的格沃爾商會，到底多少能耐。

　　我解開那位強盜的鎖鏈魔法，並且將他從草叢推了出去。

　　「咦？」

　　強盜發出了困惑，他想也想不到我會把他推出去，讓他當作擋箭牌。

　　我的確放他走了，強盜團要不要放他走，我就不知道了喔！呵呵……

　　同一時間，我也從草叢裡頭跳了出來，手上的長刀早就準備好了，刀身上還殘留著少許的血跡。

　　「喂！那是什麼？」

　　「不會吧！那裡怎麼會有人？」

　　「快……快逃……」

　　村莊裡頭的強盜看到我突然的從隱密的地方跳出來，紛紛都反應不及，不知道接下來要幹什麼了。

　　而我，自然是要將他們消滅乾淨了。

　　「啊！！！！！」

　　我放出怒吼，讓那群強盜都嚇壞了，逃的逃、嚇倒的嚇倒在地，沒有一個人是有戰鬥意志的。

　　我把第一個目標，放在那群想要逃跑的傢伙，我不想在數敵人的時候缺東缺西的。

　　「拜託……不要殺我……」

　　聽到那位離我最遠的人說話，我瞬間突進到他面前，接著就是瞄準心臟地帶，一口氣了結他的生命。

　　噗哧！！

　　是血的味道，這傢伙的鮮血真讓我感到興奮啊！

　　「一隻！」

　　大聲喊出了計數，我要讓全場的人知道，我不是某個不知名的小傢伙罷了。

　　「啊！！一群想逃的懦夫，要逃走的就給我乖乖的逃，不過下一個目標就是你了。」

　　其他十一個人聽到我這句話，幾乎不敢動任何一步。

　　真聽話啊！這下就不用擔心有人逃跑的情況發生了。

　　「諾瑪！！！趁現在！！！」

　　我這句話一下令，諾瑪也跳出了草叢，衝向離她最近的強盜，將短刀刺進敵人的重要部位。

　　「呃……」那個人的喉嚨被短刀刺穿，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只能在掙扎之中死去。

　　諾瑪這小子，比我還要狠呢……

　　不過我這裡也不能結束，我一回頭就是衝向另一個人，繼續開始廝殺。

　　「兩隻、三隻……」

　　白色的長袍被灑滿了紅，我自身的模樣也讓其他人愈發恐懼。

　　「五、六……」

　　沉浸於死亡與哀號當中，留下的紅血流下眼瞳，自己的視線也變的鮮紅。

　　不久，將最後一位強盜殺死之後，我慢慢放下前方那個人的身軀，用長袍擦拭著噴滿血的臉，讓自己恢復平靜。

　　「八隻……」

　　我收起刀劍，慢慢走向諾瑪的方向，她似乎也殺了不少人。

　　「諾瑪，情況如何？」

　　「殺了四人，那個陪著我們的人好像被他們的人誤殺，死在另一邊。」

　　死了嗎……我還打算問他一點事情呢……

　　「沒辦法，看來得再繼續深入村莊裡面了。」

　　說完話，我看著附近的村落，左右兩側只有少數的草皮房屋，看起來這裡還只是村莊的最外側而已。

　　在街道的最裡頭，我看見了看起來像是石製的房屋，那裡應該能夠看到那個冒牌貨。

　　「走吧，諾瑪。」

　　「嗯！」

　　我們兩人往村莊的更深處走了進去。



　　在這一小時內，我們翻遍了每一個房子，裡面也有不少的強盜躲在裡頭，很多強盜當時正在對村落的女生做不倫的事情，還有一些人將女童綁了起來，做不該做的事。

　　當然，避免他們向我們突襲，也基於倫理道德，我當下便把他們全部殺掉，也解開了那些綁在女生手上的繩子。

　　「真可憐啊……」

　　諾瑪看著那些女生落魄的樣子，不免會感到惋惜。

　　我數了一下我殺掉的人，其實比那個強盜所說的還要少很多，人數大約僅僅只有四十二人左右，如果連他們的品德算進去的話，這個冒牌貨的「格沃爾商會」根本就只是一群烏合之眾聚集起來，去掠奪那些沒有守衛看手的村莊罷了。

　　就這些資訊來講，我也知道瑞恩那個傢伙，程度大概是怎麼樣子了。

　　我們面對最後一棟建築物，右手仍然提著長刀，準備闖進去。

　　「瑞恩這傢伙，竟然是躲在教堂裡面嗎？」

　　這棟建築物是村莊裡面唯一的教堂，也位於村莊的正中央，建築的高度也是這附近最高的一棟。

　　「諾瑪，我們要進去了。」

　　「嗯！了解……」

　　我們踏上階梯，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教堂的大門，準備迎接這位冒牌貨的真面目。

　　教堂四周沒有火把照耀，但是從四周的透明玻璃照進來的光線讓教堂看起來並怎麼陰暗，以至於我能夠看到前方唯一一位留在教堂的傢伙。

　　他有著灰色的短髮、灰色的眼睛，身穿著並不寬敞的商人衣服，臉色看起來並不兇狠，手上也沒拿起刀劍，但是看他站在教堂的最後面，一臉凜然的看著我們，想必他早已做好準備。

　　「喲！瑞恩，你這個冒牌貨竟然只是在這種地方待著，難道你隊友的死活都不想要知道嗎？」

　　我對著瑞恩說的話並不友善，畢竟他用了「格沃爾商會」這種大家都知曉的名字。

　　不過，瑞恩現在的眼神似乎有點奇怪。

　　不，不如說是超出了我的想法之外。

　　「是他們那群強盜把我丟到這裡來的，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

　　瑞恩的語氣完全沒有一絲的顫抖，完整無殘留的說出了他的想法。

　　嘖……既然是商人的話，那怎麼還會敢用這個名稱來當作他們的商會？

　　我有點憤怒，快步地走向瑞恩，一氣之下便是拿出口袋裡的火槍，抵在了瑞恩的腦門上。

　　「小子！你也知道『格沃爾商會』是什麼吧！」

　　「你說什麼呢？『格沃爾商會』是我一年前當上商人所創立的商會啊！」

　　「那你知不知道，我才是『格沃爾商會』的首領啊！！！」

　　怒吼響遍了整座教堂，我已經對瑞恩的無知感到忍無可忍，在取名之前都不了解一下現在的局勢是怎樣的嗎？

　　「你？你是誰？」瑞恩很困惑地說道。

　　「該死……那你可聽好！『格沃爾商會』是五年前建立的強盜組織，而我是該商會的首領艾瑞克．德古雷斯，你這種白癡不要冒用我商會的名字！！！」

　　又一震怒吼，這下瑞恩大概也該認知到他做錯了什麼事了。

　　不過，他的臉色並沒有因為我的怒吼而失色，他一直都是如此的鎮定。

　　喂……我可沒見過這種面對怒吼還能屹立不搖的人啊……

　　所以，我得繼續從瑞恩身上套出情報，尤其是這個人本身的情報。

　　「我想問你，為什麼你會在這種地方，跟那些強盜一夥？」

　　「我倒是想要你先放開我，對一個沒有任何武器的人這樣壓迫，根本就是暴君才會有的行為！如果你們要離開這種破地方，就先放我自由，否則沒有馬車的你們，永遠不要妄想徒步走出這塊德斯克平原！」

　　聽瑞恩的語氣，他似乎生氣了……

　　算了，他至少看起來沒有什麼威脅，如果沒有馬車的話，徒步幾乎不可能抵達天國。

　　如果照瑞恩所說，只要不亂搞事，我們就能夠有馬車作為交通工具，那諾瑪也能夠很快就抵達天國。

　　「好吧！我就先放開你，等一下不要拿出刀來對付我們。」

　　「知道，別命令我。」

　　我將火槍放入口袋，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平緩很多，瑞恩在之後也只是稍微活動一下筋骨，剛才的僵局似乎讓他感到非常不舒服。

　　「我先自我介紹吧！我的全名是維里洛伊．瑞恩(Viliroy‧Rein )，就只是一位商人，想要做一點貿易來養活我的家人，就這樣！」

　　「那你怎麼會用這種名字來稱呼你的商會？」

　　「我只是認識其中一個人，他也叫格沃爾，格沃爾就只是德斯克世界的菜市場名，我就想說用這個名稱來稱呼我的商會，一定很帥啊！」

　　「你還真天真啊，那你手下那群強姦女人的強盜該怎麼解釋？」

　　說完這句話，反而問倒了瑞恩，過了幾十秒，瑞恩也沒有回答出來。

　　唉……雖然瑞恩面對敵人很勇敢，但是他的見識太狹隘也讓他吃了不少骨頭呢……

　　「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了。是不是因為那些強盜看到所謂的『格沃爾商會』，紛紛闖入了你的商會，成為了你的手下？」

　　瑞恩對於我這句分析，點了點頭。

　　「難道不會有人來踢館或是搶劫嗎？」

　　「踢館的倒是有，半年前有人來我這裡搗亂，說我們這個【強盜集團】真是一群烏合之眾，我當時不知道格沃爾商會是強盜集團，我也很不爽那個傢伙，於是我和那個人單挑，將他打跑了。」

　　「喔……真意外呢……你竟然會打架？」

　　「不然呢？這個年代盜賊猖獗，不會一點武術的商人根本就活不下去。」

　　這件事情真是沒想到啊……我還以為商人不怎麼會武術，需要請其他衛兵來幫忙呢……

　　不過，還有一個疑問，他為什麼要留在這種地方那麼久。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當初為什麼來到這個村莊？」

　　「呵……這說來話長……我原本來這裡只是交易一項東西罷了。」

　　瑞恩指向他的後方，感覺不太像是指教堂後面的東西，是在指方向。

　　「那個方向怎麼了嗎？」

　　「我們這個冒牌格沃爾商會其實有一點爭執，有三成的人在村莊附近獨立出來的倉庫，馬車全部都在那邊，要馬車的話就得去那邊搶過來，不過那輛馬車的馬只聽我的話。」

　　「為什麼會有爭執呢？」

　　「沒什麼，就只是他們懷疑我是孬種，把馬車搶過來，並且打算讓我餓死在這裡，其餘七成的人實力根本比不過那三成的壯漢，而且要離開這裡徒步到最近的城市需要花三十天，我們根本就離不開村莊。」

　　「是嗎……但是我從沃爾克領主逃出來，徒步走到這裡只花了四、五天，而且途中還經過一座村莊啊。你們怎麼不去那邊逃命？」

　　「你在說什麼？我說的是『城市』，我們商會有七十多個人，一個小村落養不活我們這群人！沃爾克就算了，他可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收留我們！」

　　嘖……瑞恩現在的語氣有些激動，不過他所講的資訊已經足夠讓我們去行動了。

　　「好，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是去把馬車搶回來，對吧！」

　　「大概是這樣，當初來到這裡，發生一大堆鳥事，只能怪我沒有能力就是了。」

　　突然間，瑞恩開始感到自責。

　　沒辦法，因為自己的無知，導致有了現在的局面，只能說自己不幸運。

　　然而，不能在這邊就停下來。

　　「瑞恩，你說你會一點武術吧！」

　　「是，只不過我沒辦法對群人。」

　　「那沒問題，我們能解決。」

　　「就……憑你……」

　　話還沒說完，瑞恩自己打斷了他的話，他是不是現在才意識到「格沃爾商會首領」是多麼可怕的存在……

　　「噢……了解。」瑞恩稍微緩和情緒，才答應我的幫忙。



　　在和瑞恩談完話之後，我稍微搜索了教堂裡面的事物，發現了一本破舊的魔法書，諾瑪跟在我背後，她也注意到這本書的存在。

　　「魔法書！」

　　看來諾瑪對魔法的興趣還挺大的……

　　我拿起這本魔法書，並且遞給了諾瑪，如果她對這本書很有興趣，那也不錯，在這個世界上對某項事物感到興趣，對人們來說是莫大的幸福。

　　「諾瑪，如果想要這本書，就要乖乖看完喔！」

　　「嗯！我會看完的，師傅！」

　　諾瑪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而這樣的笑容多多少少讓我想起了前世的孫女。

　　不……不要再想起來了……那是痛苦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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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頃刻間，我突然失去意識，完全沒發覺整個身子已經開始往前傾，還好在我快跌下去的時候，有人扶助了我的身體。

　　「你沒事吧？」諾瑪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抱歉我有點暈，不過我現在沒事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過來，接著便往門口的方向走。

　　瑞恩已經在門口前等我們了，但是他的臉色似乎很凝重。

　　「後面那一位是黑貓族嗎？」

　　口氣帶著怒火，瑞恩盯著諾瑪，他現在才注意到諾瑪的存在，但是讓他不要發現諾瑪，反而才比較好。

　　現在的局勢又變得沉重，要不是我得帶著諾瑪，我還真不想繼續跟瑞恩起爭執。

　　「是啊！怎麼了嗎？」

　　冷靜……冷靜……我現在不能生氣，瑞恩沒辦法靠怒火來逼他做事，對……我得冷靜……

　　然而，他對於黑貓族的事還是不打算罷休。

　　「你知道八十年前，黑貓族對人類做了什麼嗎？」

　　「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吵什麼？」

　　「八十年前，黑貓族對某個村落的人類交流的時候，他們背叛了人類，殺了全部的村民，將村落整個佔據，所以人們才將他們變成奴隸，讓他們一輩子忍受背叛的罪罰。你後面的那位估計是從奴隸商的手裡逃出來的吧！」

　　「她是諾瑪，我帶她從沃爾克領主的領地逃出來的。」

　　「呵……是這樣子的啊！」

　　瑞恩的口氣更顯得不爽，他帶著怒氣走向我面前，對著我的右耳說話。

　　而這句話，也讓我忍受不住自己的怒火……

　　「你們不是強盜嗎？你怎麼會覺得黑貓族會服從你呢？說到底你也只是因為你的實力比她強，她才對你唯唯諾諾。如果她實力超過你了，那她就會一刀桶死你！」

　　「你……你……」

　　「黑貓族在背叛別人這一部份是最出名的了，你最好還是小心一點，畢竟強盜不會相信任何人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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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

　　我嘞住瑞恩的脖子，直接將他推到牆壁上，要不是因為只有瑞恩能夠駕馭他的馬車，我早就殺死他了。

　　「她是諾瑪，她不會背叛我……」

　　瑞恩看著我的臉，一點恐懼的眼神都沒有，真不知道他是有勇無謀，還是不懂得看氣氛了。

　　我放開了瑞恩，朝著瑞恩所說的地方走過去。

　　「諾瑪！我們走了。」

　　「了解……」

　　這時的諾瑪，並沒有對我說什麼，只是唯唯諾諾的表示服從。

　　我確實不知道黑貓族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瑞恩說的這句話，是用很嚴肅的口氣在跟我說話，彷彿他所說的一切真的發生過。

　　我知道諾瑪只是個很單純的黑貓族少女，一直都把她當作我的孫女看待，但是被瑞恩這樣一說，我反而開始擔心黑貓族的背叛是否會成真。

　　但願前世的結局不會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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