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本章節 1358 字
更新於: 2023-09-20
聽聞一個又一個的噩耗，我的心情倒是逐漸沉定了。
12.
數名白衣護士在長廊上來回走動，櫃檯的交談聲此起彼落。偶有推著輪椅的病人家屬進出病房。天花板的燈光稍微昏暗，消毒水的味道瀰漫。
一名戴著宮廟帽子的男子從電梯走出來，快步來到其中一間病房，透過探望玻璃窗看見病床上熟睡的婦人，一旁的生理監視器穩定運作，點滴緩慢地流動。
「師父！」一名中年男子手拿飲料從走廊另一端出現，先是愣了一下才高聲驚呼，「你總算是來了！多謝！多謝！」
「師姐的狀況怎麼樣？」師父面無表情地詢問。
「毋知什麼原因，剛來的時候很不穩定，這兩天才稍微好轉，但還不能轉去一般病房，醫生說要進一步檢查，目前找無病因。」男子見師父一身淨裝，沒帶任何東西，心頭有些緊張，「師父，是不是要舉行法會才能處理？我看一定是那間陰廟的詛咒，不然就是拜到魔神仔，現在來討命了，要怎麼辦？」
「已經走到這步，現在辦這法會已經太晚了。」師父嘆了一口氣，「人若許願，即使毫無相關的事情也能產生聯繫，牽一髮動全身，會走到這步，恐怕背後原因沒這麼簡單。」
男子忍不住抓住師父的雙臂，語氣驚慌，「大家都說你懂神明事，能上達天聽，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事情能做！拜託拜託，幫我們想想辦法！」
正當師父準備開口，生理監視器突然傳來警示聲，兩名護士聽聞趕緊衝進病房，一個查看數值，另一個觀察病人。
婦人眼睛微微張開，眼珠子不斷上下浮動，呼吸變得急促。護士趕緊替她戴上呼吸器，另一個去外頭取藥，接著和醫生一起進房。
男子情急也想衝進去，卻被師父一把拉住，整個人頓時被釘在原地。
「車......」婦人似乎開始作夢，用混濁的聲音喃喃自語，「燙......很燙......」
醫生先替她打了一針，看著儀器面板說了一句心室異常收縮，接著查看眼白，吩咐護士準備電擊急救設備。
婦人陷入昏迷，意識遊走在空白的邊界，卻又不斷想要說話，喊著奇怪又聽不清楚的字句。
「大車......痛！」她突然抽了一口氣，胸口奮力彈起，表情痛苦，「跑......撤退......回街上，趕快，不要開槍！」
夢中是一條混亂的街道，她在人群中掙扎前行，旁邊的民房陽台有人在呼喊，他們又趕緊轉身，走沒兩步卻突然下墜，一起身發現自己處在擠滿人群的大廣場，還站在最顯眼的位置，旁邊的人拿著大聲公，不斷不斷地講話，有人將手上的槍摔壞，群眾響起掌聲。
每分每秒都有龐大的資訊在眾人口中流傳，複雜的組織在紛亂的時代下運轉著。她直視人們驚慌的神情出言安慰，看著黑暗的天空輕聲歌唱，在綠蔭樹下幻想光明的未來。
即使夢想破滅，她仍奮力奔跑著，在他人的接濟下生存著，最後遍體麟傷仍顫抖地站立著。
護士又打了兩劑鎮定劑，卻沒有立即的效果，婦人反倒緊握拳頭，青筋爆露，心臟劇烈跳動，突然一陣反芻，嘔出大口鮮血染紅了呼吸器。
病房內傳來一陣尖叫，醫生也嚇退三步，只能看著婦人在床上輾轉掙扎，滿頭大汗，嘴角不斷湧出血流，嘔吐聲持續傳來。
男子在病房門外已經聲淚俱下，師父則憂心忡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生理監視器發出長鳴，婦人的動作漸漸趨緩，血色消去，完全癱軟在病床上，胸口和床面都已染成鮮紅色，甚至滴到地板上。
醫生看著電擊器發呆，失去了方寸，直到稍微冷靜的護士出言提醒，他們才再次進行急救，卻怎樣都無法讓心臟再次跳動。
半個小時後，醫生終於宣告婦人的死亡。師父沉默許久，最後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逕自離去。
12.
數名白衣護士在長廊上來回走動，櫃檯的交談聲此起彼落。偶有推著輪椅的病人家屬進出病房。天花板的燈光稍微昏暗，消毒水的味道瀰漫。
一名戴著宮廟帽子的男子從電梯走出來，快步來到其中一間病房，透過探望玻璃窗看見病床上熟睡的婦人，一旁的生理監視器穩定運作，點滴緩慢地流動。
「師父！」一名中年男子手拿飲料從走廊另一端出現，先是愣了一下才高聲驚呼，「你總算是來了！多謝！多謝！」
「師姐的狀況怎麼樣？」師父面無表情地詢問。
「毋知什麼原因，剛來的時候很不穩定，這兩天才稍微好轉，但還不能轉去一般病房，醫生說要進一步檢查，目前找無病因。」男子見師父一身淨裝，沒帶任何東西，心頭有些緊張，「師父，是不是要舉行法會才能處理？我看一定是那間陰廟的詛咒，不然就是拜到魔神仔，現在來討命了，要怎麼辦？」
「已經走到這步，現在辦這法會已經太晚了。」師父嘆了一口氣，「人若許願，即使毫無相關的事情也能產生聯繫，牽一髮動全身，會走到這步，恐怕背後原因沒這麼簡單。」
男子忍不住抓住師父的雙臂，語氣驚慌，「大家都說你懂神明事，能上達天聽，這其中一定還有什麼事情能做！拜託拜託，幫我們想想辦法！」
正當師父準備開口，生理監視器突然傳來警示聲，兩名護士聽聞趕緊衝進病房，一個查看數值，另一個觀察病人。
婦人眼睛微微張開，眼珠子不斷上下浮動，呼吸變得急促。護士趕緊替她戴上呼吸器，另一個去外頭取藥，接著和醫生一起進房。
男子情急也想衝進去，卻被師父一把拉住，整個人頓時被釘在原地。
「車......」婦人似乎開始作夢，用混濁的聲音喃喃自語，「燙......很燙......」
醫生先替她打了一針，看著儀器面板說了一句心室異常收縮，接著查看眼白，吩咐護士準備電擊急救設備。
婦人陷入昏迷，意識遊走在空白的邊界，卻又不斷想要說話，喊著奇怪又聽不清楚的字句。
「大車......痛！」她突然抽了一口氣，胸口奮力彈起，表情痛苦，「跑......撤退......回街上，趕快，不要開槍！」
夢中是一條混亂的街道，她在人群中掙扎前行，旁邊的民房陽台有人在呼喊，他們又趕緊轉身，走沒兩步卻突然下墜，一起身發現自己處在擠滿人群的大廣場，還站在最顯眼的位置，旁邊的人拿著大聲公，不斷不斷地講話，有人將手上的槍摔壞，群眾響起掌聲。
每分每秒都有龐大的資訊在眾人口中流傳，複雜的組織在紛亂的時代下運轉著。她直視人們驚慌的神情出言安慰，看著黑暗的天空輕聲歌唱，在綠蔭樹下幻想光明的未來。
即使夢想破滅，她仍奮力奔跑著，在他人的接濟下生存著，最後遍體麟傷仍顫抖地站立著。
護士又打了兩劑鎮定劑，卻沒有立即的效果，婦人反倒緊握拳頭，青筋爆露，心臟劇烈跳動，突然一陣反芻，嘔出大口鮮血染紅了呼吸器。
病房內傳來一陣尖叫，醫生也嚇退三步，只能看著婦人在床上輾轉掙扎，滿頭大汗，嘴角不斷湧出血流，嘔吐聲持續傳來。
男子在病房門外已經聲淚俱下，師父則憂心忡忡地看著眼前的畫面。
生理監視器發出長鳴，婦人的動作漸漸趨緩，血色消去，完全癱軟在病床上，胸口和床面都已染成鮮紅色，甚至滴到地板上。
醫生看著電擊器發呆，失去了方寸，直到稍微冷靜的護士出言提醒，他們才再次進行急救，卻怎樣都無法讓心臟再次跳動。
半個小時後，醫生終於宣告婦人的死亡。師父沉默許久，最後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逕自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