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十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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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17
俠夢江湖

第一卷 初涉江湖篇
章之十 再見

南域 赤虎部落

赤虎部落第一高手羅狼在被任太乙避開第一劍後,重新評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毛頭,甚至有某瞬間真的認為他是絕世高人。任太乙心中認定自己剛才只是僥倖,或許自己已然錯過落敗的契機,接下來恐怕不易全身而退,將全身朱雀勁集中於雙足,或許過度緊張身體自然發抖。

「這人上半身全是破綻,連持劍之手都不停顫抖。莫非這是誘我攻擊再伺機反擊的示弱架式嗎?不管了,來吧來吧來吧!」蓄氣出劍,只見劍影紛紛,虛實相映。任太乙哪分得清虛實,不論是何者,他都以靈巧的縱雲步穿梭其中,所有白光閃過,砍中的都是任太乙飄過留下的殘影。

觀戰眾人皆被任太乙絕妙身法震驚,其中最震驚莫過於蘇挽晴:「那朱雀傳授的輕功真是了得,不過太乙完全閃避,不但贏不了也無法如預期般的落敗,這該如何是好?」心掛任太乙安危。

「喂!不是說好比劍,你老是左閃右避又不出劍,這劍到底比是不比?」羅狼劍法自認無人能出其右,以往挑戰者都接不了十招就認輸,當下自己已出了十幾招卻連對手衣角都摸不到,當下氣憤難當。

任太乙停下腳步,突然有個想法:「將朱雀勁運行於雙足能自由施展縱雲步,如果灌注長劍之上是否能使用忘情劍法?」於是依劍法口訣舞劍,瀟灑無倫的劍招演示,不只是羅狼,連圍觀的人都被這份寫意給震懾,絲毫不知這只是有虛無實的劍招。

「華麗的劍法,你果真不簡單。究竟威力如何,就讓我試上一試!」羅狼緊握長劍,荒狼劍法如曠野中的野狼狂奔、狂噬。「就是現在!」任太乙等到羅狼進入自己十步之內,將全部朱雀勁從雙足移至長劍之上,藍光乍現,忘情四式【情意流轉】劍勢遊鬥狼劍,拒狼於外,隨之忘情五式【情鏡無瑕】回劍似守,虛守蓄攻,再接忘情六式【情宇天蒼】化繁為簡,刺出一劍。

羅狼攻之不入,情急之下根本守不住這一劍,眼看劍尖就要貫穿自己心窩,生命就要畫下休止,沒想到劍尖只碰觸到衣服便停止。羅狼面如土色說道:「絕妙劍法,我認輸。」「哈哈,我贏了嗎?我贏了嗎?」兩聲笑兩個問句後,任太乙雙腿一軟,眼前一黑,最後只隱約聽到蘇挽晴的叫喊聲,隨後便不醒人事。

不知多久,任太乙才緩緩轉醒,自己已然在帳內床上了,旁邊蘇挽晴正焦急看著自己。「我怎麼會在這裡呢?其他人呢?」任太乙昏昏沉沉說著。蘇挽晴用手巾替他抹去額頭汗水道:「你勝過羅狼就昏迷了,已經過兩天兩夜,那天實在嚇得我魂飛魄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你還有印象嗎?如果想不起來也無妨,反正贏就是贏了。」

任太乙努力回想:「記得當時我演示忘情劍招,剛到第三式末,羅狼已攻到眼前,我情急之下就全部朱雀勁集中於右手與長劍之上,順勢施展四、五、六式,接著我聽到羅狼認輸,我只覺得渾身無力就沒了意識。」

蘇挽晴推敲一下:「看來朱雀勁只能支撐你兩招,強行使用第三招就無法負擔。朱雀勁能幫你自由使用縱雲步,但不代表就能讓你使用其他招式。」「想不到你對武學也懂得不少。」任太乙驚訝說著。

蘇挽晴道:「我父親卻非武林中人卻熱愛武學,家中有不少武功秘笈,我小時候空閒都會拿來翻閱,遇不懂時都可以從父親那邊獲得解答。只是看得懂秘笈也不一定有足夠天資能鍛鍊,否則若父親有武功就不會被那幫海匪殺害了……」說到傷心處,心頭不禁一酸。

「沒事了沒事了,那群海匪已經得到報應,你只要好好活著,便能告慰你父親在天之靈。」任太乙柔聲安慰道,蘇挽晴抱著他,抱著她心中最後的依靠。

「師傅師傅師傅,你醒了啊!」羅狼打開帳門,看見任太乙恢復意識,高興地走來,蘇挽晴見有外人臉上一紅放開任太乙。

任太乙對著羅狼、指著自己道:「你喚我師傅,我沒聽錯吧?」羅狼笑道:「半點都不錯,師傅劍法超群,而且宅心仁厚,那天劍尖再進半吋,我就要去見閻王了。我漂泊半生就是再找個劍法比我好,心地比我好的人當師傅。」蘇挽晴聞言,心想:「要不是太乙朱雀勁剛好用盡,恐怕已出人命,一切也只能說是陰錯陽差。」

任太乙連連揮手,拒絕道:「這不成,你年紀比我大上不少,我怎能收你為徒?」羅狼哀求道:「大丈夫不拘小節,有能者居高位,何必在乎年齡呢?若師傅今日不認徒兒,徒兒就一頭撞死在此,早點投胎再來當你徒兒。」說完作勢要往石桌撞去。

任太乙連忙從背後用盡力氣拉住他道:「好吧,我收就是,我收就是。」「多謝多謝多謝,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羅狼恭敬伏在地上向任太乙磕頭,任太乙將他扶起。蘇挽晴看了這幕,心中真是五味雜陳:「身邊多了羅狼這等高手,是安全點。不過帶了個獸族人在身邊,那到底要如何離開此地?太乙啊,你還是太天真了。」

任太乙說道:「我們兄妹長年居住千里始林,對林外局勢並不瞭解,想不到南域並不平靜。」此言之意是想試探羅狼對這場戰爭的立場。為人直爽的羅狼對任太乙的劍法相當服氣,相處時間雖短但對他直言不諱:「那群外來人不知什麼原因進入南域,獸族一向排外,以強大武力將他們擒獲後就將他們視為奴隸,這些年來他們礙於三族勢力雖有零星衝突但很快就被平息,後來其他兩族放棄支配,這群人或許是見機不可失而群起反抗,幾場戰役下來,王虎戰無不勝,直到那位天才策師的出現。」「羅狼並沒有稱他們為奴軍,看來他與其他獸族有所不同。」蘇挽晴聞言,心中暗思。

「聽說你號稱部落第一高手,你為什麼不參戰?寧願獨居在部落邊陲。」任太乙好奇問道。羅狼嘆口氣,沉吟許久才說:「一群長期被壓榨的人們,最後群起反抗也是意料中的事情,王虎自認獸族榮耀為先,不在反抗之初與對方和談,而現在雙方各自傷亡慘重,恩怨已深要和談幾乎是不可能的。罷了,我只追求至高劍法,這些江湖恩怨與我無關。」「這就是江湖恩怨……是嗎?」從小至今都想體會真正江湖的任太乙在聽完這番話後開始明白深陷江湖之中,各有立場各有無奈。

羅狼問道:「師傅你那天施展的劍法在我所知的南域中從未見到,不知從何而來?叫什麼名字?」任太乙頓了頓,才道:「此劍法名曰忘情劍法,從何而來恕我不方便透露。」「既然師傅不方便透露,那徒兒也不追問了,只是有點奢望能看完師傅整套劍法,此生無憾啊。」羅狼對劍法的癡迷當然會想看清楚這一招一式。」正當任太乙要答應時,蘇挽晴搶先道:「你師傅的身體尚未完全恢復,現在動武恐怕對身體是種不小負擔。」羅狼聽聞連連道是,也就不再要求。
蘇挽晴之所以要搶先拒絕,當然知道任太乙直腸子不太懂拒絕,若真的演練劍招,只怕曝光朱雀勁勉強只能施展兩招的限制,屆時恐怕羅狼翻臉,而節外生枝,當然心懸任太乙的身體也是有的。

任太乙對羅狼的來歷甚是好奇便問了,羅狼當然不會隱瞞:「我父母早死,我繼承父親劍譜,苦練多年然後闖蕩南域挑戰高手,始終找不到能戰勝我的人,於是我來到南域最大的赤虎部落,等待可以打敗我的人。」

任太乙要再深談,李猿急沖沖的進入營帳,見任太乙轉醒,喜形於色:「世外高人,你醒了,真的是老天保佑,我們部落有救了!我們部落有救了!」說著就蹦蹦跳跳起來。任太乙等人皆不明所以,問起原因,李猿收起笑容,嚴肅說著:「奴軍無聲無息出現在部落門口,似乎隨時要攻入,聽說那天才策師也在隊伍之中,獸首與龐象已帶部落勇士前去對峙。現在你醒了,那我們根本就不用懼怕他們了,天助我軍啊。請你快隨我去……」性急的李猿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任太乙就往外走,羅狼與蘇挽晴也隨之在後。

部落門口,江雲帶領近百名義軍列隊於前,王虎與龐象則是率部落勇士緊守部落隘口,結下深仇大恨的雙方,戰爭氣息不言可喻。

王虎昂聲道:「你們這群奴人,奉勸你們放棄抵抗,乖乖投降,否則全部誅殺!」聲音之宏亮似乎要把之前連吃敗仗的怒氣一下子發洩出來。

江雲也不落人後,大罵:「我們只是群流落南域的人,本來建立家園只求安身立命,根本不想侵犯你們,沒想到無故被你們這群禽獸屠戮,又把我們視為奴隸,王虎你殺我弟兄、殺我二弟,此生我與你誓不兩立。」

王虎再道:「祖有明訓,外人犯我南域獸族,必殺之!讓你們為奴隸已經是極大的寬容,你們得寸進尺就是自尋死路。今天你們既然自己送上門,所有的恩怨就今天了結。」雙方互不相讓,縱使言語間唇槍舌戰,但似乎都在等待或顧忌什麼,沒有率先出手。

李猿與任太乙等人皆戴著虎面具來到陣前,王虎看見任太乙已醒、羅狼跟隨,信心大增,認為此戰必能討回顏面。任太乙低聲問龐象:「對方的天才策師是哪個?早就想一睹他的廬山真面目。」絲毫不知道自己是王虎的定心丸,只是想見見這位能率義軍逆境反撲的人。龐象搖頭道:「我只聞其名不見其人,有時我甚至懷疑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

王虎見任太乙已無大礙,更是放聲叫陣:「奴人你們遠道而來,現在進也不進、退也不退,莫非……」語未畢,變數驟生,一道藍色劍氣從義軍中冷不防快速射出,就在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之際,貫穿王虎心臟外三寸造成大量出血,龐象立刻攙扶,李猿大罵:「暗箭傷人的卑鄙小子,給你爺爺滾出來!」

「這劍氣……好熟悉……」正當任太乙疑惑之際,義軍那頭一人持劍漫步走出,正是再熟悉不過的人,胡小霜。

「原來義軍的天才策師是小霜!」任太乙又驚又喜忍不住脫口而出,身旁羅狼聞言,愀然變色,不過當下仍是按兵不動。

「為什麼胡小霜會出現在這裡,她竟然同樣命大沒有死於船難。」心中最大的情敵出現,蘇挽晴看見任太乙欣喜的態度,實在不是滋味,雙拳緊握。

此時,胡小霜向天空丟出紅色信號,在天際炸裂的紅色煙霧點亮夜空也點燃這場戰役,就在同時部落南、北、西三個方向都燒起熊熊火光,火勢快速往部落內蔓延,被突來之火燒死的族人甚多。

王虎重傷、部落起火,對手竟然是胡小霜,正當任太乙舉棋不定之際,羅狼抽劍出手了。雖然嘴巴說自己只追求至高劍法,不過看見族人在火場中四處逃命的慘況,甚是氣惱,劍勢直逼胡小霜。

沒料到有此高手,胡小霜臨危出劍抵擋卻發現對方內力深厚,穩住身形,氣凝劍身,施展忘情六式【情宇天蒼】,曾經致敗的一劍再劍,羅狼驚愕間躲過劍氣道:「忘情劍法!為什麼你會使用師傅的劍招?」「為何你會識得此劍招?」胡小霜的疑惑隨著她順著羅狼的視線看過去,雖然戴著虎面具,但她仍認出是任太乙,就在她驚喜恍神之際,已被羅狼一劍得手,貫穿腹部。

「劍下留人!」任太乙顧不了身分曝光,拔劍施展縱雲步救援而去。蘇挽晴見狀,拳頭握得更緊了:「為了胡小霜,你真的什麼都願意嗎?天真的太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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