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深淵上的怪物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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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09-05
沿著馬路前行,四周的混亂讓我有更加確定末日情景正發生,我看到許多人移動的方向跟我們一致,估計也是要去大賣場。

一路無話快速前行,左顧右盼希望自己不會遇上怪物。

「你們也要去大賣場嗎?」路過的幾位學生跟我們打招呼,大概他們一行人有4個人吧,穿著一樣的制服,估計是我們學校附近的那所高中的學生們。「我們可以跟你們一起同行嗎?」

「嗯,可以啊。」我說。可能多個同伴也比較保險,看叱卡也沒反對,我們與他們一起前行。

『嘎哈!』忽然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從頭上傳來,我們抬頭一看,那是有著巨大嘴巴,但一點都不像是鳥會有的鳥喙的怪鳥,這種生物不只有一隻,一共有三隻站在廣告看板上看著我們。

牠們發現了我們,張開翅膀,似乎準備振翅往我們撲來。

「快跑!躲進建築物內!」我喊,雖然不知道跑不跑得過這些會飛行的怪鳥,但危機關頭管不了這麼多了,直往目標是最近的一家餐館奔去。

其他人也跟著跑起來,跟著我來到餐館前面,我試著打開自動門,卻發現鎖上了。

「怎麼會!」我驚呼,連忙跑到隔壁店家,一樣,也是鎖著的。

大意了,這時候大家都會鎖門防止怪物跑進來是正常現象啊!

『嘎嘎嘎嘎!』怪鳥飛了下來,一步步往我們的方向走來,那醜陋的大嘴垂涎著,似乎已經在想像自己口中的獵物會是多麼美味了。

「匡!」一聲巨響傳過來,我回頭一看,是叱卡用手中的鐵棍把玻璃門給打破。「快進來!」

感激地點點頭,雖然心中對不太起這個店家,但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我和其他人連忙從缺口跳進去,怪鳥看我們要進去,改變行動模式,俯衝到我們的附近。

「蒙凱!」最後面的一位同學很不幸地被怪鳥給叼柱,怪鳥頭一抬,像是魚鳥在吃魚一樣,一下把那位倒楣的同學給吞下肚。

我拉住本來想要抓住那位倒楣同學的人,這已經沒救了,雖然很殘酷但這種有長脖子的怪鳥牠的狩獵動作十分快速,如果再慢一點就會被雙殺。

「往裡面靠!」我說,所有人往裡面靠過去,我和叱卡握緊鐵棍,面對著外面嘎嘎叫的怪鳥。

三隻怪鳥其中一只試著探頭進來,叱卡打出的洞並不大,而且缺口還殘有銳利的玻璃,如果強硬地進來肯定會被劃傷身體吧,除非……

那隻怪鳥嘎吼了一聲左右搖晃著,舉起腳爪,竟然輕而易舉地破壞了這個玻璃門。

除非這傢伙皮糙肉厚!

「糟糕!」知道自己手中的鐵棍在巨大的怪鳥面前無疑是蚍蜉撼樹,尤其我明白我甚至連用鐵棍打破店家門的力道都沒有……

叱卡站了出來,用他手上的鐵棍狠狠地往怪鳥的頭敲了下去,其力道之狠竟把怪鳥給打到東倒西歪。店內空間並不大,怪鳥無法自由伸展自己的動作,雖然想飛騰使用腳爪攻擊,但天花板的高度限制了牠的行動。

「喝!」叱卡再來第二下,沒想到這個人的身體這麼強壯,怪鳥發出哀鳴聲,深知無法如願以償地輕易捕獲我們後,選擇了後退。

那隻退出去的怪鳥似乎在跟同伴溝通,左右邊各怪叫了一下,然後飛離開了門口。

「呼……謝謝你。」我感激地對叱卡說。

「不算好,又有人犧牲了。」叱卡碎了一口,甩了甩手中的鐵棍。

我看了後方本來跟我們同行的同學們,有人哭了出來,有人頂不住壓力嘔吐了。

「我只是有點訝異你我都挺冷靜的。」我說,這算是看怪獸電影有的心理建設嗎?比他人還能更加說服自己現況。

「我只是純粹對牠們不爽。」叱卡說,真是個率直的人啊。

好像這個店鋪裡沒有人,定眼一看發現這裡竟是個影印店,有大台的印表機和無數被堆放的紙張。

「好像沒有什麼物資可以拿。」其中一位同學已經打起了要搜刮物資的念頭,要是平時這麼做肯定會被判盜竊罪吧,但現在是末日,顧好自己的生命是最重要的。

「我覺得先在這裡等一會兒休息一下,說不定怪鳥還在外面等我們出去。」我提議。

眾人點點頭,我們稍坐了一下,飲用這家店鋪裡配備的飲水機。

看著這些紙張,我想到了一個念頭,拿了其中幾張影印紙,拿出自己的鉛筆,在上面塗塗抹抹,畫出了剛才見到的怪鳥和更早之前我看到的怪物。

「這是……那些怪物嗎?」其中一位女生靠了過來,「還蠻像的欸。」

「謝謝誇獎……」忽然被女生搭訕我有點不好意思,加上女生居然會對怪物畫感興趣真的很稀有。

我抬頭看了這位親切的女同學,對方是橘棕色頭髮,兩邊圍成一圈包包頭,看起來十分俏皮。穿著是類似水手服的制服。

不過我的眼光還是放在了她頭上的髮飾……那是髮飾嗎?怎麼看起來有點像是調味罐?

「嘻嘻,我的名字叫做胡香茄,你呢?」胡香茄報上名來。

「龔誠輝……」被搭訕了被搭訕了!我的宅生第一次被搭訕了!

「我是這裡的高中學生喔!所以你是我的學長對吧?」胡香茄說。看來的確是,因為這群跟我們一起走的同學都穿著一致的學生制服,可能看我們是大學學長才選擇依賴我們吧。「那麼那位看起來很潮的學長呢?你們認識嗎?」

應該是指螃蟹君吧「早上才剛認識,碰巧遇上的,他叫叱卡。」

「喔喔!好奇特的名字!」胡香茄笑嘻嘻地說,這讓我突然感到有點奇怪。

「妳……不會害怕嗎?」我看這學妹跟她同學的反應很不一樣。

「害怕喔!會被怪物卡滋卡滋,吃掉!」胡香茄比手畫腳「不過我想,怪物說不定也很好吃。」

「蛤?」吃,吃怪物?這個我真沒想到,看對方那燦爛又認真的笑容,好像真的打算把怪物做成料理。

妳是女高中生版的貝爺嗎?

原來這世界什麼人都有啊。

「怪物應該都有毒吧?」雖然只是猜測,不過來歷不明的東西果然不要吃比較好。

「但如果食物短缺,還是得試試看吧。」胡香茄回我。

好有道理!我竟然找不出反駁理由!

「話說,門是鎖著的話,不應該這裡面有人嗎?」叱卡忽然介入我們之間跟我說話。

「嗯?」聽他這麼一說我才意識到似乎真的有這一點奇怪的地方。

有種不祥的預感。

似乎是跟我有一樣的感覺,叱卡把目光移到影印室後的走廊,可能這後面是店主的家或是廁所之類的走道。

「算了,不要去踏雷。」我阻止叱卡想要去看看的動作。「等一下到整點,確定怪鳥或其他怪物沒有在附近就去大賣場吧,公園已經快到了。」

叱卡想了一下,正要答應的時候有個人喊出了聲音。

「我,我想上廁所。」是剛才喊被怪鳥抓走的那位同學,看她拉住裙子的樣子估計是……

「真麻煩,我去陪她以防萬一,你在這邊待著。」叱卡念了一下,「一個人就好。」

原來是胡香茄也想要跟著陪這位同學去:「總需要有人幫忙處理吧。」

看叱卡差點露出更加煩躁的表情,但也就遷就她們,跟著這兩位女生來到往後面的走廊移動看看是否有廁所。

揣著不安的心情,我和剩下的一位男同學待在原來的地方,看這位剛才吐過,狀況不是很好的感覺。

「嗚哇!」忽然間,從原本叱卡陪那兩位女生的走廊處傳尖叫聲。

我握緊鐵棍,第一個反應便是過去查看發生了什麼事,也沒管我後面的學弟有沒有反應過來,如果是我能幫忙上的範圍的話,至少就讓我們這一群人安全走到據點吧!

「滾開!」隨之而來的是叱卡的吆喝聲,似乎混雜著怪鳥的叫聲,奇怪,怪鳥不應該被阻擋在外面了嗎?

跑過去才發現了原因,原來廁所是建在外面的,雖然隱蔽,但最終怪鳥還是找到了這裡,牠們那醜陋的大嘴上似乎有著發達的嗅覺器官。

怪鳥銳利的腳爪和大嘴交互攻擊,叱卡的力量夠大,還能撐幾下怪鳥的攻擊。

「往這邊,快點!」我瞥見被怪鳥堵住去路的那兩位女生,喊出聲叫她們過來進到屋內。

那瞬間我在角落發現了一個好東西,是一個滅火器。我連忙奪過來,打開栓口,拿起噴嘴往怪鳥的臉上噴。怪鳥被強力且具有刺激性化學成分的滅火器噴到了雙眼,疼的牠連連後退,給了我們一點的時間和空間。

胡香茄拉著另一位學妹從我後面經過,看來應該是沒問題了。

但怪鳥似乎被惹怒了,不管自己是否看得到前方,巨大的身軀到處橫衝直撞,尖銳的腳爪險些擦到最靠近的叱卡。

「你也快進來!」我本來也想有樣學樣,揮舞著鐵棍試圖抵擋怪鳥的攻勢,但對方的爪子在空中胡亂揮舞,有如一台瘋狂的絞碎機,怕一靠近就會被撕成碎片的我退縮了下來。

現在那隻怪鳥擋在叱卡和我之間,我這邊是門口,叱卡必須從怪鳥那邊繞過來才能進來屋內,但無奈後門的空間卡在一個小轉角,叱卡要過來只能硬從怪鳥的下方衝過來。

「滅火器!丟出去!」叱卡大聲對我說,我反應過來,使著九牛二虎之力兩手抬起滅火器,直直地往怪鳥身上砸去。

我的力量並不大,滅火器只飛了一小段的距離,打到了怪鳥的膝蓋,卻也沒有造成顯著的威嚇效果。

失敗了。

怪鳥的腳爪趁叱卡露出破綻的那一刻狠狠地將他壓倒在地上,尖銳的爪子釘入地面,使得叱卡動彈不得。

這讓我想到先前被瓦礫壓住的女學生,那份恐懼感再度蔓延上心頭,腎上激素已經消卻,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的硬直。

要逃嗎?如果怪鳥還專注於叱卡的話……

「不,還有機會。」至少怪鳥看起來比早上那隻巨龍還小,說不定有希望。

我舉起手中的鐵棍,這個是從斷裂的鐵欄桿上取的,因此斷裂面十分銳利,可以當作矛來使用。

「啊啊啊啊!」我大喊著,給自己壯膽,但下一秒希望便破碎了。

巨鳥的身子一個踏步,把我給撞了出去,這感覺就跟被車子撞一樣,我被衝擊到後面的牆上,感到一陣頭暈腦脹。

叱卡正在掙扎著,但在怪鳥的抓力之下徒勞無功,怪鳥張開了牠醜陋的巨口,露出鳥類不應該有的多排鋸齒,準備往叱卡咬下去。

忽然間,一個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就連我也不太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叱卡忽然從怪鳥的腳下消失了!

怪鳥也感到奇怪,落空腳下的獵物後似乎踉蹌了一下,彷彿自己被什麼東西給壓上去。

我抬頭一看,那是叱卡!叱卡出現在怪鳥的背上,什麼時候……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這個是個大好機會,叱卡沒放過這個可以唯一刺殺怪鳥的時機,雙手握住鐵棍,銳利的斷裂面往怪鳥的頭頂上瞄準,狠狠地刺了下去!

『嘎啊啊啊啊!』怪鳥發出淒厲的哀號聲,雙眼突出,拚命掙扎跳上竄下,叱卡緊緊抓住釘在怪鳥腦袋上的鐵棍,不讓自己被甩下去。

怪鳥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弱,最終倒了下來,眼裡也失去兇猛的光彩。

「成,成功了?」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們居然打倒怪物了?

叱卡從怪鳥屍體上下來,似乎也挺訝異剛才自己身上發生的事,看著自己的手,表情滿是疑惑。

「你也有看到吧?」叱卡看向了我。

「我想,說不定,這就是傳說中的超能力?」我說「呃……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想想嗎,天空都會掉下怪物了,人類突然有超能力也不算太訝異吧?」

「啥?」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詞,叱卡皺起了眉頭。

敢情這老兄沒看過動畫或電影嗎?

「嗯……還能再使用一次嗎?」我看著他,如果這是瞬間移動的能力的話肯定超級厲害的啊!

叱卡摸了摸自己的頭,滿是不確定:「我試看看?」

然後叱卡蹲出了馬步姿勢,似乎在蓄力,看這樣子真的像一只螃蟹。「喝!」

什麼都沒有發生,連位移都沒有。

「奇怪,怎麼使不出來了?」叱卡的表情很尷尬。

「說不定是因為……集氣不夠!再摁一下,跟大出大便一樣把力量都聚集到雙手!」我指導。

「嗯--」叱卡發出了便秘的聲音,對就是這樣,甘巴爹!

「嗯--」為了鼓舞氣勢,我也跟著發出聲音。

「不要跟著嗯啦!很白痴欸!」

「加油加油!」我差點要說出使出螃蟹拳,說出來會被打死。

「你們沒事吧?」似乎是擔心我們,胡香茄折返了回來,結果看到的是圍在怪鳥的屍體旁邊,做半蹲便祕動作的我倆。「這是什麼咒術嗎?不過那邊那個是……你們殺死了怪物?」

「是的喔!」維持半蹲我比讚。

「……」叱卡覺得很丟臉已經起身。

「好,好厲害!這個可以吃嗎?」胡香茄給了我們意想之外……或說是我的之內的反應。

「不可以!萬一有毒呢?」我恢復站姿,將胡香茄推回門內,「或許下次再來研究看看好了。」

叱卡皺起眉頭搖搖頭,看起來也真的沒辦法了,有點可惜如果能弄清楚的話就好了。

「那個鐵棍要回收嗎?」我問,指向了叉在鳥頭上的鐵棍。

「拔不出來了。」叱卡說。看來戳得挺深的。

「那我的這個給你,你能比我發揮更好的功用。」我將鐵棍遞給叱卡。

叱卡看了看我:「把剩下的唯一武器交給我,不怕自身難保嗎?」

「我覺得叱卡會保護我們。」我笑笑,畢竟剛剛都挺身而出了,我覺得遇上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好了。

「先說好,我也是會看情況的喔。」叱卡說,但也不是全拒絕句,接下了那根鐵棍。

我點點頭,這我還是能理解的,畢竟我也是這麼做,如果在無可挽回的情況下任何人都會優先選擇自保的吧。

跟其餘的兩人會合後,我們繼續往賣場的方向前進,已經離公園不遠了,再過一個彎就可以見到大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