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 墳墓 - 8

　　店員仔細為蘇巧海清算藥草種類，在蘇巧海的過目下，店員依序將商品輸入價格，和下午一樣的速度，緩慢放入紙袋中。
　　「你不是下午才買過這些藥草嗎？」
　　「下午買的藥草用光了，之後發現不夠，所以又跑了一趟。」
　　「是嗎？感覺藥劑師這個職業挺不錯的。」
　　店員談到這，才將一半的藥草放入紙袋，還有一半還擺在櫃檯上，要不是蘇巧海時間充裕，或許就不會選擇閒聊。
　　「我覺得藥劑師這個職業沒有大家想的那麼好，不只要研究藥劑，還要避免製作失敗的風險，採購藥草也是一大學問，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
　　蘇巧海講到「學習」兩個字，停頓許久，他進到藥草店就忘記店員也是墓之國的一份子，自然也有不死的能力，學習根本不是問題。
　　「看你的反應，終於知道我們國家的詛咒了嗎？」
　　「下午的時候，你是故意什麼也沒說嗎？」
　　蘇巧海想起與店員初次對談的內容，店員在閒聊時脫口而出的那句「永久居住」，下午的他沒能得到解答，在聽完小草的詛咒真相後，冒險者會「永久居住」的原因都說得通了。
　　「負責告訴你們墓之國詛咒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接待人。」店員搖頭：「我想現任接待人也是首次碰到不知道詛咒的冒險者吧？」
　　蘇巧海慌了陣腳：「是、是的。」
　　「不用這麼緊張，我好久沒有看到這種反應的人，久違的開心了一下。」
　　「反應？」
　　「來墓之國的冒險者大多都是知道詛咒的人，那些人是不會有這種反應的。」
　　「這、這樣啊……」蘇巧海面對看似無害的店員，脫口而出：「所以你是祝福派還是詛咒派？」
　　「兩者都不算吧？我應該是中立派，兩邊都不支持，但也不反對。」店員將紙袋進行封口：「偶爾想死、偶爾又想活，人生就是這樣反反覆覆的，不是嗎？」
　　蘇巧海接過店員手中的紙袋，將硬幣放到桌上，離開前──重新審視了店員一眼，可惜店員正在處裡藥草，背對著他。
　　「謝謝光臨。」
　　蘇巧海剛打開門，聽見店員的聲音，他沒有選擇回頭。
　　到目前為止，在知道詛咒事情過後，蘇巧海認為店員比這裡的任何一位居民──都還要像個人類，儘管他們都是半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