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未免太早了
本章節 3170 字
更新於: 2023-08-28
第三章〈隻手蔽日〉
換上西裝的李仁皓站在辦公室前，先是交出暗藏身上的短刀，而後舉起雙手讓衛兵進行安全檢查。
確定訪客並無攜帶違禁物品，負責搜身的衛兵退到一旁，原本托槍站在門邊的衛兵則是微抬下巴，示意李仁皓進入室內。
（軍情局的安檢規格，還是一如往常的高啊。）
軍情局，全名為「國防部軍事情報局」，主要任務是收集中國大陸的政治、軍事情報，視情況可以進行諸如破壞、暗殺等諜報活動。
檯面上的軍情局只處理人類相關事務，檯面下則成立名為「祛惡處」的處室，負責撲滅以及防範來自超自然力量的攻擊。
好比李仁皓為首的蛇族，以及高黛兒所屬的熊族，對岸同樣存在著潛伏暗處的異種人，異類與人類混血所生的後代，祛惡處正是為了防範這類未然入侵臺灣而生。
雖然對非人之物來說，解除武裝不過徒具形式，之於一般人仍是不可省略的流程，旨在確保高級軍官的人身安全。
進入屬於祛惡處的辦公區域，李仁皓來到專屬於處室主管的隔間，抬手輕敲看似不堪一擊，實則以法術布下重重結界的玻璃門。
結界在無形中驗證來者身分，並未觸發攻擊機關予以制裁，於是李仁皓在得到指示後，推門進入祛惡處處長的隔間。
「參見沐處長。」
身穿白襯衫搭配西裝褲，留著平頭的長官名叫沐恆，儘管實際年齡超過六十歲，外表年齡乍看只有四十多歲左右。
沐恆正在閱讀手裡的書面資料，聽到李仁皓的問候聲才闔上宗卷，帶著笑容看向眼前的非人之物。
「有帶來什麼好消息嗎？百步蛇一族的族長。」
「消息是好是壞，有賴長官判斷了。」
宜蘭龜山島，在一九七七年被列為軍事管制區，到了近年政策稍微鬆綁，仍然是國軍所掌控的勢力範圍。
臺東鯉魚山，昔日臺東神社就蓋在那裡的山坡上，但在一九四五年後改為忠烈祠，祠堂內部供奉眾多為國捐軀的烈士牌位。
兩處地點的共通點，除了是昔日巫人所建立的祭壇位置，更重要的是龜山島與鯉魚山，皆是龍脈能量的匯聚之處，也就是俗稱龍穴的風水寶地。
在普通人類的認知中，安葬在龍穴可以招來好運、為後代子孫帶來庇蔭，然而對於深知其危險性的李仁皓等人來說，卻是有如雙面刃一般的地點。
一旦龍脈被不法之徒所掌控，輕則助長敵人威風與功力，重則引發瘟疫、天災之類的禍患，這也是李家當年找上國民政府的主因。
一八九五年，日本政府憑藉甲午戰爭取得臺灣，便在各地的風水寶地建立神社，以此汲取土地之力為己所用，不料因而引起巨大災變。
後來一九三五年發生在新竹、臺中一帶，史稱「關刀山地震」的那場災難，背後是因為龍脈能量失控所致，遭受掠奪的大地以此回應人類的越界之舉。
國府在戰後接管臺灣以及澎湖列島之後，一併接收了曾是神社的國有地，除了出於表彰跟祭祀先烈的目的，他們借重已故軍警人員的名諱，供奉在忠烈祠內部作為鎮煞之用。
各地忠烈祠穩定運作的情況下，被壓抑的土地之力無法暴起作亂，達到安定民心以及穩定龍脈能量的效果，然而此舉絕非長久之計。
受壓制的能量不斷累積，無論是土地之力遭受掠奪的反撲，抑或追求經濟發展在所難免的土地開發，這些舉動將臺灣龍脈變成一顆不定時的未爆彈，李家卻沒有具體方法能夠阻止。
（如果沒有認識郁，跟巫人族那邊搭上線，這廂當真沒有挽回餘地了。）
李仁皓與妻子拜訪牧月村，從村中首席女巫口中得知，古代巫人為了取用龍脈能量，為此特別在臺灣建造五座祭壇。
五座祭壇在過去擁有不同的名字，今日地名分別是──東方的龜山島，南方的鯉魚山，北方的拇指山，西方的牛山，以及中央的日月潭。
巫人一度運用土地之力稱霸這座島嶼，無奈隨著能使用巫術的後代日漸減少而衰微，所幸平息能量擾動的儀式，也就是巫靈祭的執行方式透過口耳相傳保留下來。
祭儀必須由巫人族的後代，逐一拜訪五座祭壇，撫慰作為祭壇基石的鬼怪們，就能從根本解決能量失控的問題，避免在未來釀成重大災禍。
最初的任務是由土地龍神下令，指名李仁皓等人前往當地調查龜山島異象，然而龜山島是軍事管制區，李仁皓於是跟祛惡處達成協議，必須將調查內容與相關情報與之分享。
而今龜山島的問題固然獲得解決，實質上還有三個祭壇必須造訪，才算是完整走完巫靈祭的流程。
「這麼說來，你的太太潘曉郁，她就是排除多年沉痾的關鍵。」
沐恆將兩手十指交叉，手肘杵在桌上用來支撐下巴，正眼凝視著李仁皓問道。
「不是我想烏鴉嘴，族長你有準備好替代方案嗎？如果李太太不幸出意外，誰可以代替她執行儀式，比如你的女兒──」
「潘玉莉不具備巫術能力，恐怕無法出任主祭之職，我會跟巫人族溝通協商，另外安排適合的人選。」
自家女兒繼承異種人強健的體能，在體育方面的表現遠勝同輩，但她不具備類似父親的蛇族異能，也沒辦法像母親那樣操控巫術，背地裡時常為此感到自卑。
潘曉郁安慰女兒，她可能和父親或自己一樣是大器晚成型，不需要因為落後大家而焦慮，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事實上，讓潘曉郁直接參與任務是無可奈何的，李仁皓盼的是讓家人遠離麻煩事，而潘玉莉永遠都不要覺醒真正的異能，一輩子平凡下去或許才是幸福的？
至於現在，自己會設法保護好潘曉郁，絕對不讓意外發生，李仁皓在內心暗暗起誓。
「接下來請沐處長不吝提供支援，確保閒雜人等無法接近祭壇的所在地，我會傾盡全力保護內人完成巫靈祭。」
「了解，那我就等著看你們的表現，百步蛇族的族長，順道替我向李太太問聲好。」
「我會的。」
向長官行禮過後，李仁皓轉頭離開隔間，反手帶上了玻璃門。
沐恆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目送李仁皓逐漸遠離隔間，接著拿起桌上另一份宗卷，攤開來確認裡面的年輕男子照片。
「讓我看看，這傢伙現在叫作啥名來著……有了，杜佑臣是吧。」
沐恆瞇起眼睛，仔細打量照片中的年輕男子，對方生得清秀仍擁有經過長時間鍛鍊，即使樸素服裝也藏不住的精實體魄，低聲呢喃道。
「無論女兒也好、曾經的兄弟也好，你還真是費盡心思，就為了讓他們跟自己擺脫關係啊！李仁皓。」
低語聲消融在空氣中，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如同多年來無人能夠摸透其底細，深不可測的祛惡處處長，名叫沐恆的這個男人。
※※※
臺北拇指山，是南港山系中的一座山峰，由於岩峰突出狀似大拇指，因而得到這個名字。
日前李仁皓尚未造訪臺東鯉魚山，駐守南港的線人私下捎來消息，告知拇指山出現不尋常的現象。
由於分身乏術，李仁皓委託心腹先行探路，為前來此地之前預作準備，另一方面請對方在自己出差外地期間，代為看守臺北一帶的龍脈。
結果便是早於約定好的時間，李仁皓剛帶領一行人抵達拇指山的定點，瘦高身影已經在涼亭內等候，見到他們馬上從座位起身。
「佑──」
「佑臣哥哥！」
原本走在後面的潘玉莉，搶先李仁皓一步飛奔上前，毫不猶豫撲進年輕男子懷裡。
年輕男子面對重力加速度，而且還是異種人後代的熱烈歡迎，腳步完全沒有因此踉蹌，穩穩接下朝自己撲過來的女孩。
「玉莉，在山上記得走慢一點，小心不要跌倒。」
「才不會跌倒咧！而且就算跌倒了，佑臣哥哥一定會接住我。」
「我當然會，但妳還是要注意……」
「嘿嘿！讓未來的老婆摔到就不好了，對不對？」
雖說不是第一次了，再次聽到類似話語，依舊讓李仁皓有種眼前一黑，當頭棒喝的錯覺。
眼前的年輕男子表情驚慌，先看了看潘玉莉，又看了看李仁皓，試圖用手勢表達自己的清白。
「玉莉，別忘了妳還是小學生，現在談結婚什麼的，未免太早了。」
「哪裡早了？小芸……上次你見過的那個朋友，已經有人想要跟她結婚了欸！」
「呃，她的狀況比較複雜，何況我還是妳叔叔喔？」
「是沒有血緣的叔叔，而且你現在姓杜又不是姓李，爸爸做得好。」
杜佑臣，這位年輕男子一度成為李家養子，在成年後恢復舊姓並終止收養，如今在戶籍上跟李仁皓沒有親戚關係。
當初李仁皓為了規避麻煩，盡可能讓身邊親友擺脫李家人的身分，以免被昔日與祛惡處訂定的契約所束縛，包括自家女兒都是因此從了母姓。
儘管跟杜佑臣沒有血緣，畢竟曾經是朝夕相處的兄弟，李仁皓還是將對方視為家族成員，加上看中這位小弟的潛力，私底下仍然保持聯繫往來。
即使戶籍上變成他人，不代表當年解除收養關係，是為了滿足女兒的私心──
『爸爸不允許你們結婚！』
換上西裝的李仁皓站在辦公室前，先是交出暗藏身上的短刀，而後舉起雙手讓衛兵進行安全檢查。
確定訪客並無攜帶違禁物品，負責搜身的衛兵退到一旁，原本托槍站在門邊的衛兵則是微抬下巴，示意李仁皓進入室內。
（軍情局的安檢規格，還是一如往常的高啊。）
軍情局，全名為「國防部軍事情報局」，主要任務是收集中國大陸的政治、軍事情報，視情況可以進行諸如破壞、暗殺等諜報活動。
檯面上的軍情局只處理人類相關事務，檯面下則成立名為「祛惡處」的處室，負責撲滅以及防範來自超自然力量的攻擊。
好比李仁皓為首的蛇族，以及高黛兒所屬的熊族，對岸同樣存在著潛伏暗處的異種人，異類與人類混血所生的後代，祛惡處正是為了防範這類未然入侵臺灣而生。
雖然對非人之物來說，解除武裝不過徒具形式，之於一般人仍是不可省略的流程，旨在確保高級軍官的人身安全。
進入屬於祛惡處的辦公區域，李仁皓來到專屬於處室主管的隔間，抬手輕敲看似不堪一擊，實則以法術布下重重結界的玻璃門。
結界在無形中驗證來者身分，並未觸發攻擊機關予以制裁，於是李仁皓在得到指示後，推門進入祛惡處處長的隔間。
「參見沐處長。」
身穿白襯衫搭配西裝褲，留著平頭的長官名叫沐恆，儘管實際年齡超過六十歲，外表年齡乍看只有四十多歲左右。
沐恆正在閱讀手裡的書面資料，聽到李仁皓的問候聲才闔上宗卷，帶著笑容看向眼前的非人之物。
「有帶來什麼好消息嗎？百步蛇一族的族長。」
「消息是好是壞，有賴長官判斷了。」
宜蘭龜山島，在一九七七年被列為軍事管制區，到了近年政策稍微鬆綁，仍然是國軍所掌控的勢力範圍。
臺東鯉魚山，昔日臺東神社就蓋在那裡的山坡上，但在一九四五年後改為忠烈祠，祠堂內部供奉眾多為國捐軀的烈士牌位。
兩處地點的共通點，除了是昔日巫人所建立的祭壇位置，更重要的是龜山島與鯉魚山，皆是龍脈能量的匯聚之處，也就是俗稱龍穴的風水寶地。
在普通人類的認知中，安葬在龍穴可以招來好運、為後代子孫帶來庇蔭，然而對於深知其危險性的李仁皓等人來說，卻是有如雙面刃一般的地點。
一旦龍脈被不法之徒所掌控，輕則助長敵人威風與功力，重則引發瘟疫、天災之類的禍患，這也是李家當年找上國民政府的主因。
一八九五年，日本政府憑藉甲午戰爭取得臺灣，便在各地的風水寶地建立神社，以此汲取土地之力為己所用，不料因而引起巨大災變。
後來一九三五年發生在新竹、臺中一帶，史稱「關刀山地震」的那場災難，背後是因為龍脈能量失控所致，遭受掠奪的大地以此回應人類的越界之舉。
國府在戰後接管臺灣以及澎湖列島之後，一併接收了曾是神社的國有地，除了出於表彰跟祭祀先烈的目的，他們借重已故軍警人員的名諱，供奉在忠烈祠內部作為鎮煞之用。
各地忠烈祠穩定運作的情況下，被壓抑的土地之力無法暴起作亂，達到安定民心以及穩定龍脈能量的效果，然而此舉絕非長久之計。
受壓制的能量不斷累積，無論是土地之力遭受掠奪的反撲，抑或追求經濟發展在所難免的土地開發，這些舉動將臺灣龍脈變成一顆不定時的未爆彈，李家卻沒有具體方法能夠阻止。
（如果沒有認識郁，跟巫人族那邊搭上線，這廂當真沒有挽回餘地了。）
李仁皓與妻子拜訪牧月村，從村中首席女巫口中得知，古代巫人為了取用龍脈能量，為此特別在臺灣建造五座祭壇。
五座祭壇在過去擁有不同的名字，今日地名分別是──東方的龜山島，南方的鯉魚山，北方的拇指山，西方的牛山，以及中央的日月潭。
巫人一度運用土地之力稱霸這座島嶼，無奈隨著能使用巫術的後代日漸減少而衰微，所幸平息能量擾動的儀式，也就是巫靈祭的執行方式透過口耳相傳保留下來。
祭儀必須由巫人族的後代，逐一拜訪五座祭壇，撫慰作為祭壇基石的鬼怪們，就能從根本解決能量失控的問題，避免在未來釀成重大災禍。
最初的任務是由土地龍神下令，指名李仁皓等人前往當地調查龜山島異象，然而龜山島是軍事管制區，李仁皓於是跟祛惡處達成協議，必須將調查內容與相關情報與之分享。
而今龜山島的問題固然獲得解決，實質上還有三個祭壇必須造訪，才算是完整走完巫靈祭的流程。
「這麼說來，你的太太潘曉郁，她就是排除多年沉痾的關鍵。」
沐恆將兩手十指交叉，手肘杵在桌上用來支撐下巴，正眼凝視著李仁皓問道。
「不是我想烏鴉嘴，族長你有準備好替代方案嗎？如果李太太不幸出意外，誰可以代替她執行儀式，比如你的女兒──」
「潘玉莉不具備巫術能力，恐怕無法出任主祭之職，我會跟巫人族溝通協商，另外安排適合的人選。」
自家女兒繼承異種人強健的體能，在體育方面的表現遠勝同輩，但她不具備類似父親的蛇族異能，也沒辦法像母親那樣操控巫術，背地裡時常為此感到自卑。
潘曉郁安慰女兒，她可能和父親或自己一樣是大器晚成型，不需要因為落後大家而焦慮，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事實上，讓潘曉郁直接參與任務是無可奈何的，李仁皓盼的是讓家人遠離麻煩事，而潘玉莉永遠都不要覺醒真正的異能，一輩子平凡下去或許才是幸福的？
至於現在，自己會設法保護好潘曉郁，絕對不讓意外發生，李仁皓在內心暗暗起誓。
「接下來請沐處長不吝提供支援，確保閒雜人等無法接近祭壇的所在地，我會傾盡全力保護內人完成巫靈祭。」
「了解，那我就等著看你們的表現，百步蛇族的族長，順道替我向李太太問聲好。」
「我會的。」
向長官行禮過後，李仁皓轉頭離開隔間，反手帶上了玻璃門。
沐恆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目送李仁皓逐漸遠離隔間，接著拿起桌上另一份宗卷，攤開來確認裡面的年輕男子照片。
「讓我看看，這傢伙現在叫作啥名來著……有了，杜佑臣是吧。」
沐恆瞇起眼睛，仔細打量照片中的年輕男子，對方生得清秀仍擁有經過長時間鍛鍊，即使樸素服裝也藏不住的精實體魄，低聲呢喃道。
「無論女兒也好、曾經的兄弟也好，你還真是費盡心思，就為了讓他們跟自己擺脫關係啊！李仁皓。」
低語聲消融在空氣中，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如同多年來無人能夠摸透其底細，深不可測的祛惡處處長，名叫沐恆的這個男人。
※※※
臺北拇指山，是南港山系中的一座山峰，由於岩峰突出狀似大拇指，因而得到這個名字。
日前李仁皓尚未造訪臺東鯉魚山，駐守南港的線人私下捎來消息，告知拇指山出現不尋常的現象。
由於分身乏術，李仁皓委託心腹先行探路，為前來此地之前預作準備，另一方面請對方在自己出差外地期間，代為看守臺北一帶的龍脈。
結果便是早於約定好的時間，李仁皓剛帶領一行人抵達拇指山的定點，瘦高身影已經在涼亭內等候，見到他們馬上從座位起身。
「佑──」
「佑臣哥哥！」
原本走在後面的潘玉莉，搶先李仁皓一步飛奔上前，毫不猶豫撲進年輕男子懷裡。
年輕男子面對重力加速度，而且還是異種人後代的熱烈歡迎，腳步完全沒有因此踉蹌，穩穩接下朝自己撲過來的女孩。
「玉莉，在山上記得走慢一點，小心不要跌倒。」
「才不會跌倒咧！而且就算跌倒了，佑臣哥哥一定會接住我。」
「我當然會，但妳還是要注意……」
「嘿嘿！讓未來的老婆摔到就不好了，對不對？」
雖說不是第一次了，再次聽到類似話語，依舊讓李仁皓有種眼前一黑，當頭棒喝的錯覺。
眼前的年輕男子表情驚慌，先看了看潘玉莉，又看了看李仁皓，試圖用手勢表達自己的清白。
「玉莉，別忘了妳還是小學生，現在談結婚什麼的，未免太早了。」
「哪裡早了？小芸……上次你見過的那個朋友，已經有人想要跟她結婚了欸！」
「呃，她的狀況比較複雜，何況我還是妳叔叔喔？」
「是沒有血緣的叔叔，而且你現在姓杜又不是姓李，爸爸做得好。」
杜佑臣，這位年輕男子一度成為李家養子，在成年後恢復舊姓並終止收養，如今在戶籍上跟李仁皓沒有親戚關係。
當初李仁皓為了規避麻煩，盡可能讓身邊親友擺脫李家人的身分，以免被昔日與祛惡處訂定的契約所束縛，包括自家女兒都是因此從了母姓。
儘管跟杜佑臣沒有血緣，畢竟曾經是朝夕相處的兄弟，李仁皓還是將對方視為家族成員，加上看中這位小弟的潛力，私底下仍然保持聯繫往來。
即使戶籍上變成他人，不代表當年解除收養關係，是為了滿足女兒的私心──
『爸爸不允許你們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