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玄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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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3-10-09
我這正看得起勁，他一個閃身擋在我前面。
「幹嘛呢你？還不讓人看了還！」
「妳還看什麼了！少兒不宜！」
「你……」我才要開口反駁他，卻發現他側著臉，耳根子都紅了，「噗哧」一聲便笑了出來，「你還害羞呢！就讓我再看看嘛！」
說著，我邊上手去趕他，沒想他要命似的，立刻就抓住我的手腕，我被他這麼一抓，不禁踉蹌了幾步。
「我人就在這，妳要想看、自己動手！」他挑了下眉，分明是故意在挑釁我。
誰要動手啦？我可不是流氓！
「呵呵……」我乾笑兩聲來緩解尷尬，偷偷把手抽了回來，說，「……突然又不想看了哈。」
「沒關係，妳要想看，我隨傳隨到。」他抱臂微笑，有點嘲笑我的意思。
我瞪他一眼，「呸！誰想看了！」
入春時，閶州百里加急，一封書信遞往承王府，據報北方覃國發兵十萬，近日要來犯閶州關，閶州守軍不過五萬，守關主將又不作為，未能遞書朝廷，只能向承王求助，速請長穗援兵，否則閶州危矣。
黎燁一看署名是副將易犽，隨即持書上朝，叩請黎皇讓他領軍援助閶州，他在朝會之上愷愷而談、句句懇切，守閶州之心赤誠可見，使一眾新派臣子紛紛附議，請黎皇下旨，准承王赴關領軍。
當時朝堂大致分為兩派，一派以黎皇為首，主避戰保守，稱為舊派；一派以兵部尚書為首，倡富國強兵，稱為新派。
太子黎煜偏屬舊派，卻罕見站出來支持黎燁，黎皇最終下詔撥軍三萬，賜黎燁虎符，命其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閶州關。
黎燁在王府門前，與秦似夢告別，兩人相擁，一時無言，他們都無法知道，這會不會是他們見到彼此的最後一面。
「殿下，奴才同您一起去吧！」安延淚著眼說。
「不必。安延，王府一切事務，今後皆交由你打點。寧心，照顧好王妃。」
他在秦似夢的眉眼間，輕輕落下一個吻，道，「等我。」
秦似夢點點頭，「殿下一路順風，平安歸來，似夢等您。」
黎燁帶兵趕赴閶州，距城門五里便碰上前來迎接的易犽，簡單交換過情報，他們一同趕往閶州守軍大營。
覃國的先鋒於五日前發起進攻，連日已攻下閶州關外三個前哨站，大部隊緊隨其後，依守軍主將梁崇部署，黎燁與易犽兵分兩路，欲截殺覃軍先鋒，怎料突遇暴風雪來襲，雪山崩落，兩萬黎軍當即被活埋，承王黎燁下落不明。
「閶州的雪很冷，也很無情，風雪吹得我整張臉都凍僵了，呼口氣瞬間就結成冰霜，像有千萬片刀刃劃破喉嚨，但我還是要咬牙堅持地發號施令。」
「當雪在我頭頂崩下來那一刻，我的腦子就像那雪一樣蒼白，那片死白重重砸在我身上，前一刻還驚聲四起，下一刻就把我囚入了無聲息的棺材裡。」
「有一刻我以為自己死了，但當我想起，她還在長穗等著我，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活著、平安的回去，我不會讓她一輩子守活寡，我答應過她，絕不食言。」
黎燁從大雪崩中爬了出來，帶著剩餘的軍隊，勉強回到閶州關，出去兩萬人，回來不過兩千。
易犽那邊雖沒碰上雪崩，卻也不敵覃軍，幾日下來，黎軍又失兩個哨站，接連抗敵數日，黎軍已筋疲力盡，最後兩個哨站也被覃軍佔領，不日，便要兵臨城下了。
「殿下，閶州城裡已經亂成一鍋粥，現下都在逃難去了。」李韞澤憂心沖沖道，「我們怎麼辦？」
「殿下，以我軍狀況，若覃軍發動攻城，恐怕一個月內便會破關。」易犽眉頭深鎖，手按劍柄，「但殿下放心，易犽必定死守閶州關！絕不讓覃軍踏上我黎國的地土半步！」
「半個月。以閶州守軍實力，只能再撐半個月。本王已傳書回長穗求援，我等職責便是在援軍到之前，把閶州關守住了。」黎燁望去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吩咐道，「韞澤，你負責疏散百姓，知府有異動、立刻來報。易犽，隨本王點兵，準備迎敵。」
「是！」二人齊聲。
隔日黎明，覃軍發動總攻。
覃軍像成群的蝗蟲，烏鴉鴉地鋪天蓋地而來，開始不分晝夜的進攻，黎軍閉門死守閶州關，負傷、病倒的人不計其數，士氣低落、岌岌可危。
第七日，易犽和李韞澤一大早，就急急來尋黎燁，告訴他主將梁崇和知府宋岱喬出逃的消息，黎燁吩咐保密，帶著易犽著手全面接管閶州軍。
「殿下，梁崇跑了、您怎麼不著急？」
「本王著急什麼？」
「梁崇跑了，閶州若是有失，便會被有心之人，推說成是您一人之過，他梁崇分明是想陷殿下於不義！」易犽氣憤難當，「先前他指揮、調度有失，險些害您命喪大雪的帳還沒找他算，現在他丟著閶州就想跑……我這就去把他抓回來！」
「不必自亂戰腳，眼下守住閶州關是第一要務。」黎燁鎮定自若地攔下易犽，道，「不出兩日，我們還會和梁崇見面，介時，便是他的死期。」
易犽展顏，「原來殿下早有謀畫。末將遵命！」
梁崇那點心思，當他看不出來嗎？想讓他背鍋……想得倒是挺美！
梁崇出逃正合他意，黎燁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他能名正言順地除掉梁崇，順理成章地接收閶州軍權。
第九日，主營帳內。
「殿下，要是再等不到朝廷援軍，我軍恐撐不到三日了。」
「閶州城百姓疏散情況如何？」
「已經全數往京城方向撤離了。」
「很好。」
「報！一」一名傳令奔到營帳外，「殿下！營外一名自稱叫張嘯的統領，持您的令牌求見！」
「令牌何在？」
傳令把令牌呈了上來。
「殿下，是朝廷的人來了嗎？」易犽問。
黎燁接過看了看、將令牌往手裡一攢，笑道，「易犽、韞澤，隨本王去迎援兵！」
大營外，一支身披夜色的軍隊嚴鎮以待，為首的正是顧斌的舊部張嘯，昔日同顧斌鎮守過閶州關。
「玄甲鐵騎統領張嘯！攜眾將士拜見承王殿下！」張嘯一聲呼喝，連同身後軍兵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黎燁立刻上前扶起張嘯，道，「張統領快請起！您能來助一臂之力，黎燁不勝感激！」
「殿下的事、便是我們玄甲騎的事，我等一切任憑殿下差遣！」
「好！」黎燁面上頓生光彩，「易犽！」
「末將在！」
「給張統領說明情況。」
（第三十八章 完）
•每週一、三、五12:00更新•
「幹嘛呢你？還不讓人看了還！」
「妳還看什麼了！少兒不宜！」
「你……」我才要開口反駁他，卻發現他側著臉，耳根子都紅了，「噗哧」一聲便笑了出來，「你還害羞呢！就讓我再看看嘛！」
說著，我邊上手去趕他，沒想他要命似的，立刻就抓住我的手腕，我被他這麼一抓，不禁踉蹌了幾步。
「我人就在這，妳要想看、自己動手！」他挑了下眉，分明是故意在挑釁我。
誰要動手啦？我可不是流氓！
「呵呵……」我乾笑兩聲來緩解尷尬，偷偷把手抽了回來，說，「……突然又不想看了哈。」
「沒關係，妳要想看，我隨傳隨到。」他抱臂微笑，有點嘲笑我的意思。
我瞪他一眼，「呸！誰想看了！」
入春時，閶州百里加急，一封書信遞往承王府，據報北方覃國發兵十萬，近日要來犯閶州關，閶州守軍不過五萬，守關主將又不作為，未能遞書朝廷，只能向承王求助，速請長穗援兵，否則閶州危矣。
黎燁一看署名是副將易犽，隨即持書上朝，叩請黎皇讓他領軍援助閶州，他在朝會之上愷愷而談、句句懇切，守閶州之心赤誠可見，使一眾新派臣子紛紛附議，請黎皇下旨，准承王赴關領軍。
當時朝堂大致分為兩派，一派以黎皇為首，主避戰保守，稱為舊派；一派以兵部尚書為首，倡富國強兵，稱為新派。
太子黎煜偏屬舊派，卻罕見站出來支持黎燁，黎皇最終下詔撥軍三萬，賜黎燁虎符，命其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閶州關。
黎燁在王府門前，與秦似夢告別，兩人相擁，一時無言，他們都無法知道，這會不會是他們見到彼此的最後一面。
「殿下，奴才同您一起去吧！」安延淚著眼說。
「不必。安延，王府一切事務，今後皆交由你打點。寧心，照顧好王妃。」
他在秦似夢的眉眼間，輕輕落下一個吻，道，「等我。」
秦似夢點點頭，「殿下一路順風，平安歸來，似夢等您。」
黎燁帶兵趕赴閶州，距城門五里便碰上前來迎接的易犽，簡單交換過情報，他們一同趕往閶州守軍大營。
覃國的先鋒於五日前發起進攻，連日已攻下閶州關外三個前哨站，大部隊緊隨其後，依守軍主將梁崇部署，黎燁與易犽兵分兩路，欲截殺覃軍先鋒，怎料突遇暴風雪來襲，雪山崩落，兩萬黎軍當即被活埋，承王黎燁下落不明。
「閶州的雪很冷，也很無情，風雪吹得我整張臉都凍僵了，呼口氣瞬間就結成冰霜，像有千萬片刀刃劃破喉嚨，但我還是要咬牙堅持地發號施令。」
「當雪在我頭頂崩下來那一刻，我的腦子就像那雪一樣蒼白，那片死白重重砸在我身上，前一刻還驚聲四起，下一刻就把我囚入了無聲息的棺材裡。」
「有一刻我以為自己死了，但當我想起，她還在長穗等著我，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活著、平安的回去，我不會讓她一輩子守活寡，我答應過她，絕不食言。」
黎燁從大雪崩中爬了出來，帶著剩餘的軍隊，勉強回到閶州關，出去兩萬人，回來不過兩千。
易犽那邊雖沒碰上雪崩，卻也不敵覃軍，幾日下來，黎軍又失兩個哨站，接連抗敵數日，黎軍已筋疲力盡，最後兩個哨站也被覃軍佔領，不日，便要兵臨城下了。
「殿下，閶州城裡已經亂成一鍋粥，現下都在逃難去了。」李韞澤憂心沖沖道，「我們怎麼辦？」
「殿下，以我軍狀況，若覃軍發動攻城，恐怕一個月內便會破關。」易犽眉頭深鎖，手按劍柄，「但殿下放心，易犽必定死守閶州關！絕不讓覃軍踏上我黎國的地土半步！」
「半個月。以閶州守軍實力，只能再撐半個月。本王已傳書回長穗求援，我等職責便是在援軍到之前，把閶州關守住了。」黎燁望去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什麼都看不清，吩咐道，「韞澤，你負責疏散百姓，知府有異動、立刻來報。易犽，隨本王點兵，準備迎敵。」
「是！」二人齊聲。
隔日黎明，覃軍發動總攻。
覃軍像成群的蝗蟲，烏鴉鴉地鋪天蓋地而來，開始不分晝夜的進攻，黎軍閉門死守閶州關，負傷、病倒的人不計其數，士氣低落、岌岌可危。
第七日，易犽和李韞澤一大早，就急急來尋黎燁，告訴他主將梁崇和知府宋岱喬出逃的消息，黎燁吩咐保密，帶著易犽著手全面接管閶州軍。
「殿下，梁崇跑了、您怎麼不著急？」
「本王著急什麼？」
「梁崇跑了，閶州若是有失，便會被有心之人，推說成是您一人之過，他梁崇分明是想陷殿下於不義！」易犽氣憤難當，「先前他指揮、調度有失，險些害您命喪大雪的帳還沒找他算，現在他丟著閶州就想跑……我這就去把他抓回來！」
「不必自亂戰腳，眼下守住閶州關是第一要務。」黎燁鎮定自若地攔下易犽，道，「不出兩日，我們還會和梁崇見面，介時，便是他的死期。」
易犽展顏，「原來殿下早有謀畫。末將遵命！」
梁崇那點心思，當他看不出來嗎？想讓他背鍋……想得倒是挺美！
梁崇出逃正合他意，黎燁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時機，讓他能名正言順地除掉梁崇，順理成章地接收閶州軍權。
第九日，主營帳內。
「殿下，要是再等不到朝廷援軍，我軍恐撐不到三日了。」
「閶州城百姓疏散情況如何？」
「已經全數往京城方向撤離了。」
「很好。」
「報！一」一名傳令奔到營帳外，「殿下！營外一名自稱叫張嘯的統領，持您的令牌求見！」
「令牌何在？」
傳令把令牌呈了上來。
「殿下，是朝廷的人來了嗎？」易犽問。
黎燁接過看了看、將令牌往手裡一攢，笑道，「易犽、韞澤，隨本王去迎援兵！」
大營外，一支身披夜色的軍隊嚴鎮以待，為首的正是顧斌的舊部張嘯，昔日同顧斌鎮守過閶州關。
「玄甲鐵騎統領張嘯！攜眾將士拜見承王殿下！」張嘯一聲呼喝，連同身後軍兵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黎燁立刻上前扶起張嘯，道，「張統領快請起！您能來助一臂之力，黎燁不勝感激！」
「殿下的事、便是我們玄甲騎的事，我等一切任憑殿下差遣！」
「好！」黎燁面上頓生光彩，「易犽！」
「末將在！」
「給張統領說明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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